劍光如雨,籠罩了半條長街。


    煙雨朦朧之中,清脆的撞擊聲不斷響起。


    吳一凡手上也出現在了一把長劍,他見招拆招,將洛安寧的攻擊全都擋了下來。


    同樣是坎水意境,如果是蘇牧出招,則是滔天大河,而洛安寧,卻是細雨綿綿。


    “好!”


    林七幻站在台階上,忍不住叫了一聲好。


    “洛師侄的坎水意境,至少已經有大成之威。”


    林七幻臉上滿是讚歎。


    大成意境,幾乎可以在脫胎境縱橫無敵了。


    隻可惜,吳一凡不是脫胎境武者,他是真元境。


    林七幻手按刀柄,目光死死盯著吳一凡,做好了隨時出手的準備。


    “哈哈,不愧是我看上的女人,這個年紀,就能把坎水意境修煉到大成境界,整個大玄也沒有幾人能夠做到。”


    吳一凡哈哈大笑,“隻有你,才能配得上我一凡。”


    他手上劍勢一變,欺身而上。


    叮!


    長劍撞擊。


    真元境的力量讓洛安寧長劍差點離手。


    但她臨危不亂,身形淩空向後翻去,卸去力量的同時,長劍化出一道道雨幕,抵擋著吳一凡的追擊。


    吳一凡一劍刺出,準確地刺在洛安寧的劍脊之上。


    唰!


    洛安寧身形再次後退,一直退到太平司衙門前的台階旁,右腳一蹬台階,這才穩住身形。


    吳一凡如影隨形,劍尖就要指在洛安寧的咽喉處。


    他為人雖然無恥,但一身真元境的修為貨真價實。


    此刻他並不是想要殺死洛安寧,而是帶著戲耍的心理。


    眼看劍尖距離洛安寧的咽喉隻有不但半尺的距離,林七幻甚至已經做好了出手的準備。


    忽然。


    洛安寧明星般的眼睛中閃過一道精芒,她手腕一抖,長劍再起。


    劍身之上,陡然亮起一層淡淡的清光。


    霎時間,簌簌聲響起,無數片綠色的葉子驟然從遠處的樹上脫落下來,聚在一起,化作一條綠色的長龍,唿嘯著撞向吳一凡。


    吳一凡臉上露出一抹驚訝,迴身一劍劈出。


    轟!


    一聲巨響。


    綠葉凝聚的長龍炸裂開來,重新化作樹葉掉落在地上。


    而吳一凡,竟然也連退三步。


    “這是——”


    林七幻臉上露出震驚之色。


    “巽風意境?不對,這一招,融合了坎水和巽風兩種意境,所以才能將吳一凡擊退!”


    林七幻臉上充滿了驚喜。


    洛安寧長劍指地,臉上的表情平淡無波,像極了她平日裏認真的模樣。


    “想不到——”


    林七幻喃喃自語,“洛師侄竟然也領悟了兩種意境,她跟蘇牧,還真是天作之合的一對兒。”


    旁邊的張晨晨直翻白眼,別人的事情你看的挺清楚,你自己的事情呢?


    她幽怨地看著林七幻。


    吳一凡後退三步,臉上又驚又喜。


    驚得是,洛安寧竟然能將他擊退。


    喜的是,這樣一個女人,才配得上他吳一凡。


    原本他隻是想把洛安寧當個玩物,現在,他心裏開始重視了,如此天賦,嫁給自己,倒是有資格跟自己雙劍合璧,一起壯大吳家了。


    同時領悟了坎水意境和巽風意境,若是配合雙修秘法,必定能給自己帶來極大的好處。


    吳一凡眼中迸射出貪婪的光芒,落在洛安寧身上。


    “很好,我真是越來越喜歡你了。接下來,我可要認真起來了。”


    吳一凡嘎嘎笑著,說道。


    就在他準備再次出手的時候,忽然,長街盡頭出現了一隊人。


    那一隊人服飾古怪,風格和大玄迥然不同。


    他們徑直來到太平司衙門門口,看到正在對峙的洛安寧和吳一凡,領頭之人的臉上露出疑惑之色。


    “請問,這裏可是武陵太平司?”


    領頭之人拱拱手,開口道。


    “沒錯,這裏是武陵太平司,你們是何人?”


    林七幻道。


    “太好了。”


    那領頭之人臉上露出欣喜之色,“敢問這裏是否有一個名叫蘇牧的太平校尉?


    我們是來給他送東西的。”


    “送東西?送什麽東西?”


    林七幻疑惑道。


    “我們是北庭的商隊,奉命前來,至於送什麽東西,勞煩這位大人,將蘇校尉請出來吧,這些東西得交到他的手上。”


    那領頭之人禮貌又堅決地道。


    “蘇牧不在。”


    林七幻疑惑道,“他外出執行任務,尚未歸來。


    不過這位,是蘇牧的未婚妻,你們有什麽東西,交給她也是一樣的。”


    蘇牧什麽時候跟北庭扯上關係了?


    林七幻心中充滿了疑問。


    北庭距離武陵足有上萬裏之遙,蘇牧是去了虎踞關,怎麽還跟北庭搭上線了?


    北庭人,來給他送什麽東西。


    “如此的話,也行。”


    北庭那領頭之人思索了片刻,目光落在洛安寧身上,開口道。


    他拍拍手,立刻便有幾人走上前來。


    “這是白銀十萬兩,是大玄通用的銀票,憑票兌銀。”


    那北庭的領頭之人從手下手裏拿過一個紅木匣子,反手打開,露出裏麵的一疊銀票,展示了一下,然後又將木匣子放迴手下手中,緊接著又取過另外一個匣子。


    “這是北庭特產的流火銀,用來鑄造玄兵是上好的材料。”


    第二個匣子裏有一塊成人拳頭大小,通體火紅色,散發著灼熱氣息的石頭。


    洛安寧一直平靜的臉上也露出了訝然之色。


    周圍看熱鬧的人紛紛探頭。


    有些人並不知道流火銀是什麽東西,不過自然有那種喜歡人前顯聖的大聰明開口解釋。


    “北庭的流火銀,價值連城,我曾經見過指頭大小的一塊流火銀,就賣出了千兩黃金的天價!


    這麽大一塊流火銀,怕不是得價值數萬兩黃金?”


    一個武陵城的人開口道,“嘿,那什麽吳家大少,還瞧不起咱蘇校尉,跟這一塊流火銀比,他那可不就是薄禮?”


    武陵城那些百姓臉上,全都露出鄙夷之色。


    他們可不管什麽吳家大少,在他們心中,蘇牧才是自己人。


    剛剛他們早就看吳家大少不順眼了,現在更是毫不客氣地開口諷刺。


    吳一凡的臉上也是變得有些難看,心中暗罵。


    這些北庭人是從哪裏冒出來的?


    這個時候,北庭的領頭之人已經取過了第三個木匣子。


    那木匣子是長條形的,打開之後,裏麵赫然有一把長劍。


    “此劍,名太初。”


    北庭領頭之人說道,“它曾與大玄神兵利器榜排名第七的龍吟刀碰撞過,沒輸。”


    他臉上露出驕傲之色。


    這句話的意思,分明是這把劍,在大玄起碼能與神兵利器榜上排名第七的龍吟刀等同。


    圍觀的人群當中再次發出一片倒吸涼氣的聲音。


    連吳一凡的眉頭都皺了起來。


    北庭這是瘋了嗎?


    蘇牧是他們爹嗎?


    這種好東西,為什麽要送給蘇牧?


    吳一凡的眼神中都露出嫉妒之色,神兵利器榜排名前十的神兵利器,他吳家都沒有多少。


    這種好東西,可不是有錢就能買得到的,還得看機緣。


    這把太初劍,配他吳一凡都夠了!


    北庭這些蠻子,竟然把這種東西送給一個泥腿子?!


    介紹完太初劍,北庭那領頭之人又打開了剩餘了幾個木匣子,一一介紹。


    名人字畫,珍玩古董,也全都是價值連城之物。


    不過和流火銀、太初劍相比,就有些不起眼了。


    就算不起眼,也將吳一凡的“薄禮”給碾壓成渣了。


    看著北庭送到她麵前的東西,饒是洛安寧出身富貴,也是微微有些動容。


    這些東西,便是洛家也未必能拿得出來。


    “這位先生,我能問問,這是誰送給——”


    洛安寧停頓了一下,俏臉有些發紅,“我夫君的嗎?”


    “沒什麽不能說的。”


    那北庭領頭之人笑了笑,說道,“蘇大人在妖庭救了我們北庭的一個大人物,這些東西,便是那位大人送給蘇大人的謝禮。”


    “東西已經送到,在下就先告辭了。”


    北庭一行人將東西放下,然後瀟灑地轉身就走了。


    場麵一下子變得有些尷尬起來。


    比鬥被人打斷,自己帶來的禮物又被人比了下去。


    耳邊聽到武陵城那些泥腿子的嘲諷和放肆的笑聲,吳一凡的臉色黑的如同鍋底一般。


    一時間,他有些進退兩難了。


    該死的蘇牧,人都沒有露麵,就讓我丟了這麽大一個臉,你給我等著!


    “哼,洛小姐,今日就到此為止,我還會再來的。”


    吳一凡冷哼道。


    “站住!”


    洛安寧道,“我說了,道歉,或者死!”


    她握著長劍,臉上的表情異常認真。


    “道歉?”


    吳一凡怒極而笑,“讓我向他蘇牧道歉?他受得起嗎?”


    轟!


    他身上真元境的氣息爆開,身上的衣服仿佛被狂風吹動一般,獵獵作響。


    他的怒意已經快要無法遏製,逼急了他,他今日就把這洛安寧抓迴去,就地正法!


    這洛安寧的體質,或許能助他突破到結丹境,到時候,他還怕太平司?


    “他受得起。”


    吳一凡話音未落,忽然,一道聲音響起。


    那聲音,輕易將長街上的喧鬧聲壓了下去。


    隻見兩個人從街道盡頭聯袂而來。


    武陵太平司鎮撫使趙破奴,武陵城城主洛玉軒。


    武陵城兩大龍頭,竟然一起來了。


    “大玄太平司,鎮撫使蘇牧,莫說你吳一凡,就是你吳家家主的道歉,他也受得起。”


    趙破奴大步走來,一直走到吳一凡麵前一丈,這才停下了腳步,開口道。


    “吳一凡,我洛家小門小戶,你欺辱也就罷了。”


    洛玉軒也走到趙破奴身邊,一臉沉痛地說道,“但我洛家賢婿,乃是大玄太平司最年輕的鎮撫使,身負五個特殊功績,你侮辱他,便是侮辱為大玄拋頭顱撒熱血的英雄。


    此事,我洛玉軒定不會與你幹休!”


    趙破奴張張嘴,看了一眼洛玉軒,心中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這老家夥,還演上了?


    我呸!也就是你這老家夥會生,生了個好女兒,要不然,蘇牧跟你有什麽關係?


    那是我武陵太平司之光!


    “鎮撫使?”


    林七幻瞪大了眼睛,張晨晨等人也都是愣住了。


    至於長街上圍觀的武陵百姓,更是炸開了鍋。


    蘇校尉,這是升官了?


    蘇牧是武陵城的傳奇,從流民出身,短短數年就成了太平校尉,更是帶領武陵城抵禦了五級妖潮。


    武陵城不知道多少年輕人都把蘇牧當成了偶像,夢想著自己也能成為蘇牧一般的人。


    就算這樣,聽到蘇牧晉升鎮撫使,眾人也有一種夢幻的感覺。


    哪怕是普通的百姓,也知道太平校尉和太平司鎮撫使之間的差距有多大。


    蘇校尉才多大年紀?就晉升鎮撫使了?


    如果不是這話是從趙破奴口中說出來的,眾人甚至都不敢相信。


    “鎮撫使?”


    吳一凡口幹舌燥,整個人有種想要發瘋的感覺。


    蘇牧一個泥腿子,搖身一變成了大玄太平司的鎮撫使?


    怎麽會這樣?


    如果說一個太平校尉根本沒資格與他吳一凡平起平坐,那太平司的鎮撫使,已經勉強有這個資格了。


    而且,大玄太平司最年輕的鎮撫使,這個含金量就非同一般了。


    蘇牧才二十出頭的年紀,現在就已經是鎮撫使,誰敢說他未來能到什麽地步?


    這樣的人,便是吳家,也不會輕易得罪啊。


    吳一凡神色變化,進退兩難。


    洛安寧肯定是不能動了,但讓他吳一凡給蘇牧道歉……


    他吳一凡不要臉的嗎?


    “道歉!”


    洛安寧劍指吳一凡,認真地道。


    “你們不要欺人太甚!”


    吳一凡陰沉著臉,冷冷地道,“我吳一凡每一句話說的都是事實,你們如果想要仗勢欺人,那選錯了人,我吳家,可未必就怕了你們太平司!


    我吳一凡可沒有違背大玄律法,你們太平司真是好大的派頭,當街欺壓良善,還是有官身的良善,你們莫不是以為,這大玄,是你們太平司的大玄?


    朝廷和陛下,被你們置於何地?”


    趙破奴和洛玉軒都皺了皺眉頭,真要說起來,吳一凡確實沒有做太過分的事情。


    如果真把事情鬧大,朝中那些文官,怕是又要鬧了。


    “今日我吳一凡退一步,不跟你們計較,咱們後會有期!”


    吳一凡一甩衣袖,轉身就要走。


    “你,走不了。”


    他剛剛走出兩步,忽然,狂風唿嘯,一道人影,隨風從天而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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