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城司衙門,後院。


    蘇牧正在月光下練刀。


    他的動作很慢,一招一式都充滿了厚重的韻味,每一刀劈出,都好像是要將麵前一塊巨石劈開似的。


    唰!


    一抹刀光閃過,院子裏那座假山,哢嚓一聲,一分為二,碎石散落一地。


    “艮山一脈的武技,力大勢沉,技巧不足,厚重有餘,倒是可以彌補坎水意境和巽風意境的不足之處。”


    蘇牧很是滿意地收起秋水刀,拿起石桌上的毛巾擦了擦手上的汗漬,然後在石桌前坐了下來。


    念頭一動,他喚出了係統麵板。


    【姓名:蘇牧】


    【身份:捉刀人/太平司白衣/東城司司馬(七品)】


    【點數:180點】


    【境界:淬體極境】


    【神通:不滅金身】


    【功法:鐵牛淬骨法(圓滿)、狸貓淬骨法(圓滿)……】


    【武藝:開山刀法(圓滿)、坎水意境(小成)、巽風意境(小成)、箭術(入門/+)】


    距離上次破獲商隊被劫案已經過去了多日。


    那日他將四十個匪徒的屍體帶迴東城區的時候,引起了極大的轟動。


    自從那日之後,東城區所有的勢力都變得異常老實。


    而沈義之,更是對蘇牧感恩戴德,從那以後死心塌地地為蘇牧做事。


    在一片祥和的氛圍當中,蘇牧每日除了練武,也沒別的事情可做。


    淬體法他已經修煉到了極限,現在他能修煉的,也隻有武技。


    於是,他順理成章地將開山刀法修煉到了圓滿境界。


    他練刀足夠辛勤,結果是提升開山刀法所用的點數也減少了不少,算是一個意外之喜。


    “雖然掌握了開山刀勢,但想要領悟艮山意境,可能還需要多掌握兩種,甚至三種艮山一脈的勢。”


    看著係統麵板上的內容,蘇牧臉上露出思索之色。


    “哪怕有係統麵板相助,這也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蘇牧有一種感覺,艮山一脈的武技和他掌握的坎水意境、巽風意境有些衝突,修煉起來事倍功半。


    他之前有巽風意境圖在手,所以修煉了兩三門巽風一脈的武技就領悟了巽風意境。


    坎水一脈的武技,更是他最早就修煉的,那個時候他就是一張白紙,不存在任何意境衝突的可能。


    如今他練就了坎水意境和巽風意境,壞處就是,再想領悟艮山意境,難上加難。


    這也是為何那些強大的武者,也很少能掌握多種意境的原因之一。


    領悟意境本來就艱難,有些意境又本質衝突,能領悟坎水意境,想要領悟離火意境那就幾乎沒有可能。


    艮山意境雖然和坎水意境、巽風意境的衝突沒有那麽大,但厚重與輕柔,本就極難兼得。


    蘇牧感覺,自己如果想要領悟艮山意境,那除非是掌握四種,甚至五種艮山一脈的勢才有可能。


    這樣的話,哪怕他把所有點數都用在修煉武技上,也至少需要大半年的時間才能做到。


    “掌握第三種意境,對我實力的提升其實很有限,遠不如將一種意境修煉到大成,但意境大成,需要一萬點數。”


    蘇牧心中暗自道,“以我現在賺取點數的速度,大概需要兩個月……”


    兩個月不用點數,那就意味著他的實力會停滯不前。


    習慣了實力提升的蘇牧,很難接受兩個月沒什麽提升的結果。


    但把點數用在修煉艮山一脈的武技上麵,又有些浪費。


    “如果能找到一門換血法就好了。”


    蘇牧歎了口氣,心中暗自道。


    這些日子他一直在想辦法尋找換血法。


    淬體法,隻要有銀子,還能在市麵上買得到,但換血法,已經不是銀子能夠買得到的東西了。


    任何一種換血法,都有可能成為一個家族的底蘊,是絕對不可能輕易流傳在外的。


    蘇牧找遍了內外城的典當坊,就算他出再高的價格,也沒能買到一門換血法。


    對蘇牧來說,倒是還有另外一個辦法能夠得到換血法。


    那就是太平司。


    太平司他當然也去了,他那個不負責的頂頭上司林七幻就像是忘了他一般,他去了太平司這麽多次,愣是一次都沒有見到他。


    蘇牧自己也打聽過了,想要在太平司兌換換血法,隻能憑借斬殺妖魔的功績。


    蘇牧身上倒是有些功績,那還是之前破獲無生教的時候,將無生教關押的妖魔上繳太平司以後得到的。


    那次是洛安寧照顧他,將所有的功勞都給了他。


    不過就算這樣,蘇牧的功績點也依舊不夠兌換一門換血法的。


    按照太平司差役的說法,太平司白衣想要兌換一門換血法,需要有三個一階妖魔的功績。


    無生教那個妖魔算一個,他擊殺無生教那些被妖魔血液感染的半妖魔,加起來也隻能算半個。


    他還需要再斬殺一個半一階妖魔。


    根據大玄王朝對妖魔的劃分,一階妖魔,實力大概等同於換血境。


    讓太平司白衣去斬殺相當於換血境的一階妖魔,蘇牧隻想說,幹得漂亮!


    以蘇牧現在的實力,對上弱一點的一階妖魔,倒也不是一點沒有勝算。


    不過沒有那麽多弱一點的一階妖魔在那裏等著他去殺,誰能保證遇上的妖魔都是一階妖魔?


    如果出城去獵殺妖魔,撞上什麽妖魔那可都得看運氣,運氣不好,撞上二階妖魔都是有可能的。


    太平司倒是時常會有一些任務,那些任務會標注妖魔的可能實力。


    蘇牧也是觀察了多日,暫時還沒有找到合適他的任務。


    太平司這邊沒有頭緒,洛安寧那個好姑娘也不知道去了哪裏,好久都沒有見到她了,蠻想她的。


    蘇牧抬頭看著懸在半空的明月,心思跳躍,“何家應該也有換血法,要不,想個辦法把何家的換血法弄到手?”


    蘇牧自己都忍不住搖搖頭,也不知道怎麽會冒出這個念頭來。


    小打小鬧就算了,要是想拿到何家的換血法,除非何家覆滅才有可能,想讓何家覆滅,人家何家的換血境強者可不是擺設。


    他現在的不滅金身,可還扛不住幾個換血境強者的攻擊啊。


    隻能等洛安寧迴來,或者太平司有合適的任務,應該也不需要太久。


    一晃又是數日,蘇牧一邊繼續搜尋換血法,一邊開始修煉艮山一脈的第二門刀法,裂山刀法。


    就在裂山刀法提升圓滿的時候,忽然東城司接到了內城的一份命令。


    “聞香教?”


    蘇牧看著手上的文書,臉上露出沉吟之色。


    聞香教這個名字他並不陌生,當初剛來到東城區的時候,他調查東城區兩大勢力,榮華會是豪紳富商組成,另外一個勢力清茶門教,是由底層的勞苦大眾為主。


    當時鄭旺調查出來的消息,清茶門教的教主石自然,就曾經是聞香教中的人。


    隻不過後來清茶門教對東城司異常配合,平日裏也是惡跡不顯,蘇牧也就一直沒對他們動手。


    後來清茶門教的副教主周印也專門來衙門裏解釋過,他們教主雖然出身聞香教,但現在已經改邪歸正,與聞香教沒有任何關係了。


    否則武陵城也容不下他。


    “是,大人。內城得到消息,說是東郊外藏匿著一夥兒聞香教的餘孽,讓我們東城司派人去把他們剿滅了。”


    餘秀江說道。


    “聞香教的餘孽多了,我記得朝廷不是發過一道命令,就算曾經加入過聞香教,隻要沒有參與謀逆,就可以既往不咎嗎?”


    蘇牧沉吟著道。


    當年聞香教作亂的時候,曾經聚集了數百萬之眾,其中很大一部分都是被蠱惑蒙蔽的。


    大玄王朝不可能將這些人全都是殺死,同時也是為了分化聞香教內部,所以下了一道命令,隻要改邪歸正,朝廷既往不咎。


    當時也確實有不少聞香教中的高手因為這道命令而脫離了聞香教,朝廷也說話算話,不但免除了他們的罪責,有些人甚至還做了官。


    像石自然這種,雖然也有聞香教的背景,但現在也依舊活躍在明麵上,朝廷並無將之趕盡殺絕。


    “不一樣的,這些聞香教的餘孽,屬於那種頑固死硬的。”


    餘秀江說道,“我托內城相熟的人打聽過,據說這次發現的這些餘孽,是當年聞香教聖女的嫡係,他們手上,還掌握著聞香教覆滅之前藏匿的那批財寶的下落!”


    聞香教當年謀逆作亂,動作最大的時候席卷了數個大州,當時他們搜刮了無數奇珍異寶。


    後來聞香教被大玄王朝剿滅,聞香教教主和聖女等人盡數戰死,但那批財寶卻始終沒有找到。


    傳言聞香教將那那批財寶藏在了某處極其隱蔽的地方,為的是有朝一日能東山再起。


    這些年,無論是官府,還是江湖上的武者,一直都在尋找聞香教的財寶,隻是從來沒有人找到過而已。


    蘇牧也是來了一些興致,金銀財寶也就罷了,身為東城司司馬,他想要銀子很簡單。


    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放在任何世界都是一樣的。


    司馬,雖然比不上知府,但也是知縣差不多了。


    不過聞香教的財寶,並不僅僅是金銀珠寶,當年他們之所以能夠掀起那麽大的風波,還因為他們的武力。


    既然是為了東山再起準備的財寶,裏麵肯定少不了武學秘籍、修煉靈藥、神兵利器這些。


    要是能找到這些,換血法肯定就有了。


    正愁找不到換血法呢,這不,方法就來了。


    “這些聞香教的餘孽當中有沒有高手?”


    蘇牧抬頭看向餘秀江,問道。


    “應該沒什麽高手,否則內城也不會隻讓我們東城司出手了。”


    餘秀江不確定地道。


    蘇牧點點頭,他心中還有一個疑問,涉及到聞香教的財寶,這是大玄王朝都在關心的事情。


    那些財寶,據說可以比得上大玄王朝一年的賦稅!


    這種大事,內城直接派高手把他們一網打盡了不就行了?


    為什麽還要讓東城司動手?


    東城司的實力可遠遠不如內城,萬一要是出了什麽紕漏,讓那些聞香教的餘孽跑了,豈不是追悔莫及?


    蘇牧承認自己有些心裏陰暗了,但小心駛得萬年船。


    他把這個疑問問了出來,想讓餘秀江幫自己分析分析。


    餘秀江雖然實力不行,但是他這種讀書人,最擅長的就是耍心眼子。


    “這事我也打聽過了。”


    餘秀江胸有成竹地說道,“涉及到聞香教,豈是咱們小小的東城司能夠應付的?


    為此,我還特意去了一趟內城,找了好幾個相熟的老友打聽了一番。


    其實是這樣的,一來是因為內城最近人手都派出去了,暫時沒有合適的人能夠出手,二來,內城得到的消息,這些聞香教的餘孽實力並不如何強,內城其實也不大相信他們手上真的有聞香教財寶的線索,隻能說有那個可能。”


    “所以想讓我們東城司衝鋒陷陣?”


    蘇牧思索道,“內城發生了什麽事情?怎麽會人手不足呢?”


    他忽然想到,洛安寧也好久沒有露麵了,林七幻更是一直都找不到人,連太平司鎮撫使趙破奴都無影無蹤。


    這是不是跟餘秀江說的事情有關呢?


    餘秀江搖搖頭,說道,“這我真不知道,我那些老朋友職位都不算很高,他們也不知道具體的內情,隻知道內城最近有好多高手都出城了。”


    他壓低聲音,小聲道,“這事其實不宜聲張,武陵城現在其實是有些空虛的,要是被居心叵測之輩知道了,武陵城就有麻煩了。”


    蘇牧點點頭,暫時沒有去關心這件事,而是把目光收迴到了手上的文書上麵。


    蓋了城主大印的正式文書,不管怎麽樣,東城司都是要執行的。


    “餘司丞,你去把陳鬆和鄭旺他們叫來,既然是聞香教的餘孽,又是死硬份子,出現在東城區的地盤上,那就把他們解決了吧。”


    蘇牧想了想,緩緩地開口道。


    以他現在的實力,就算碰上換血境強者,打不過也能逃得掉,理論上應該不會有什麽危險。


    畢竟隻是東郊,就算有什麽變故,他也能及時返迴城池,向城防軍,甚至是內城求援。


    萬一,這些聞香教餘孽身上真的有聞香教財寶的線索,那可就是賺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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