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陵城東城區。


    東城司衙門口,駛來一輛裝飾精美的馬車。


    馬車停下來之後,一個嬌俏的小丫鬟從馬車內走了下來,來到衙門口,對著門口的差役萬福道。


    “這位大哥,煩請通報一聲,就說向小園向大家,求見蘇大人。”


    門口的差役被一個嬌滴滴的小丫鬟一聲大哥叫得有的發暈,一聽說馬車內是有名的向大家,更是有些受寵若驚。


    “那個——蘇大人不在府上,要不向大家改日再來?”


    差役撓撓頭,開口說道。


    “又不在?”


    小丫鬟愣了一下,有些無奈地嘟囔了一句。


    在南城區的時候就這樣,現在到了東城區,怎麽還是整天忙得找不著人呢?


    真是個風一樣的男人啊。


    “蘇大人奉命出城去剿滅聞香教餘孽去了,過幾日就會迴來了,到時候我一定把向大家來訪的消息告知大人。”


    差役開口道,心裏暗自佩服,真不愧是蘇大人啊,連據說千金難見一麵的向大家都自己送上門來了。


    “小萍,迴來吧,既然蘇大人不在,我們便改日再來拜訪。”


    一道聲音從馬車內傳來,嗓音如同黃鸝早鳴,清脆悅耳。


    門口的差役聽得骨頭發酥,心裏直歎,聲音就這麽好聽了,這向大家長的得多漂亮啊。


    小丫鬟應了一聲,跳迴到馬車上,對著那差役擺擺手,“這位大哥,再見。”


    差役也下意識地揮揮手,一直看著馬車消失在長街盡頭,他才意猶未盡地收迴目光。


    他這輩子肯定沒機會能見到向大家了,不過能聽到向大家的聲音,也能讓他吹幾天了。


    …………


    “小姐,咱們迴內城嗎?”


    馬車內,小丫鬟問向小園道。


    向小園一副精心打扮過的樣子,白色的衣裙,頭發上簡單地插著一根玉簪,整個人如同出水芙蓉一般。


    她蹙著眉頭,微微搖頭,“先不迴內城,去個地方。”


    她說出個地址,小丫鬟雖然有些不解,不過還是出去吩咐了車夫。


    不久之後,一家酒樓的包間之內,一道人影悄無聲息地從窗外翻了進來。


    “小姐,為何這麽著急找我?你這麽白日跑到外城來很危險,萬一讓人注意到你我的關係,會有大麻煩的。”


    石自然警惕地掃了一眼包間,這才來到向小園身前,低聲道。


    “你應該留下訊號,晚間我自會想辦法去見你的。”


    “石叔叔,我是有著急的事情。”


    向小園道,“我到外城來是有正當理由的,在這裏用頓飯不會有人懷疑什麽的。”


    “好吧,小姐你著急找我是什麽事?”


    石自然有些無奈地道,孩子長大了,有主見了,他也管不了了。


    “我聽說城外出現在了聞香教的餘孽,石叔叔你知道嗎?”


    向小園道,語氣有些擔心。


    “聽說了,是執堂那一支的人。”


    石自然沉聲說道。


    聞香教當初有六個堂口,分別是管堂、執堂、禮堂、刑堂、護印和護劍。


    執堂是聞香教的主力,也是人數最多的一個堂口,主要負責執行各種任務。


    管堂負責招募人手、培養新人、賞罰升遷等事務。


    禮堂主要負責傳教,刑堂則是執掌刑法。


    護印和護劍在聞香教內部也是極其神秘的存在,他們的職責隻有一個,那就是保證聞香教傳承不絕。


    “當初若不是執堂背叛,教主和聖女也不會身死,執堂都是叛徒,若不是擔心暴露,我都想出手弄死他們了。”


    石自然說道,眼神中閃爍著恨意和殺意。


    “石叔叔,執堂的人怎麽會突然出現在武陵呢?會不會有什麽陰謀?”


    向小園擔心道。


    “執堂當年出賣了教主和聖女,想要漁翁得利,最後他們自己也沒落到好處,被大玄朝廷徹底打散。”


    石自然冷笑道,“不過這些年他們一直還沒死心,到處尋找咱們聞香教珍藏的財寶,這次想必又是聽到了什麽風聲,所以跑到武陵來了。”


    “哼,一群背主棄義的小人,也想找到財寶?簡直就是癡心妄想!”


    石自然滿臉諷刺,冷冷地道。


    “這麽說來,應該隻是巧合?”


    向小園思索著道。


    “是巧合。”


    石自然點點頭,說道,“他們不是衝著咱們來的,真要是衝著咱們來的,也不會是來這麽三瓜倆棗了。


    想拿下我,就憑這些人是做不到的,執堂不會這麽傻。”


    說話之間,石自然臉上露出傲然之色。


    這一刻,他不再是蝸居外城一區的小教派的教主,而是那個叱吒風雲的聞香教護劍人!


    向小園點了點頭,對石自然的話沒有絲毫懷疑。


    “小姐放心,咱們現在的身份幹幹淨淨,誰都查不出來什麽,那些執堂的人影響不到咱們的。”


    石自然說道,“沒別的事,小姐你還是盡快迴內城去吧,外城畢竟不太安穩。”


    向小園應了一聲。


    兩人又說了一陣話,然後石自然就再次翻窗離開。


    向小園一個人想了一陣,臉上的表情有些糾結。


    “他的實力不弱,又帶了那麽多人,應該不會有危險。”


    向小園低聲自語,“可執堂中也不乏高手,萬一呢?”


    “我就去看看,如果他沒事自然最好,如果有事……”


    向小園臉上露出堅定之色,“向小園啊向小園,人家給了你流芳千古的機會,你連這點風險都不願意冒,還怎麽報答人家?


    隻是出手救人的話,他們也未必能看出我的底細來。”


    …………


    大行山外圍,一處城防軍的補給點內。


    洛安寧一邊包紮著手臂上的傷口,一邊有些疑惑地抬頭問道,“為什麽要告訴我這些呢?”


    “東城司追剿聞香教餘孽是他們的分內之事,蘇牧是東城司司馬,他負責這件事很正常啊。”


    洛安寧一臉認真地道,“這種事情,沒有必要專門告訴我啊。”


    “不是——”


    站在洛安寧對麵的那個軍官有些慌亂,他沒想到洛安寧是這個反應。


    “不是專門告知您,是告知太平司的每位大人,因為聞香教餘孽出現在附近是一件大事,我們也是希望各位大人能有所防備。”


    那軍官解釋道。


    這麽說,倒也能說得過去。


    洛安寧想了想,點點頭,表示接受了這種說法。


    “東城區出現的這夥兒聞香教餘孽很強嗎?”


    洛安寧問道。


    “很強,東城司未必能對付得來。”


    那軍官道,“如果洛大人您有餘暇,我覺得最好還是去支援一下。


    妖魔固然危險,聞香教同樣也是十分危險的。”


    “我不去。”


    洛安寧認真地說道,“如果他能應付得來,我去了也沒用,如果他應付不來,我去了同樣也沒用。”


    將手臂的傷口包紮好了,洛安寧抓起長劍,起身就向外走去。


    “他有他的戰場,我有我的戰場,要成為太平都尉,我們都要努力才成。”


    洛安寧的聲音遠遠傳來,纖細的背影漸行漸遠。


    那軍官:“……”


    這跟家主說的不一樣啊。


    他是何家之人,這次何家動用了幾乎全部的力量,就是為了把這個消息讓洛安寧知道。


    按理說,洛安寧得知這個消息之後,應該立馬去救援蘇牧才對啊。


    她為何會是這種反應呢?


    看起來好像她對蘇牧有充足的信心一般,她就這麽確定蘇牧一定能行?


    難道是因為我沒告訴他,那些聞香教餘孽當中有換血境高手?


    補給點外,洛安寧握著長劍的手格外用力,手背上的青色血管清晰可見。


    “他連意境都領悟了,打贏何光韶,我都得需要十幾招,他卻一招就做到了,他的實力已經不比我弱多少了。”


    洛安寧喃喃自語,“我得多努力一點才成,要不然,豈不是得喊他師兄了?”


    她抬頭看向幽深的山林,裏麵藏著無窮的危險。


    獵妖,殺魔!


    洛姑娘揮舞了一下拳頭,鼓氣加油,毫不猶豫地衝了進去。


    …………


    “大人,我們什麽時候動手?”


    陳鬆來到蘇牧麵前,低聲請示道。


    數日之前,蘇牧帶領東城司的精銳捕快出了城。


    並且在兩日前成功地找到了聞香教餘孽的蹤跡。


    他們已經在聞香教餘孽的駐地外潛伏了兩日,一直在設法摸清楚這些聞香教餘孽的實力。


    到現在,陳鬆覺得他們已經摸得差不多了,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動手。


    剿滅聞香教餘孽,可是一個大功勞。


    “陳鬆,你有沒有覺得奇怪?”


    蘇牧不置可否,反而開口問道。


    “什麽奇怪?”


    陳鬆不明所以。


    “如果你是聞香教的人,你會把營地紮在這種地方嗎?”


    蘇牧緩緩地道,“你看此地,三麵環山,隻有一個出口,這種葫蘆狀的地方,隻要把這個出口堵住了,裏麵的人就會變成甕中之鱉。


    這種絕地,怎麽看都不像是適合安營紮寨的地方。”


    陳鬆臉上露出思索之色,仔細地看著前方的地形,也反應過來了。


    這根本就不需要懂得行軍打仗的知識,隻要有眼就能看得出來。


    “大人,你是說,這是一個陷阱?聞香教的餘孽故意在這裏逗留,就是為了把我們引來,然後圍堵我們?”


    陳鬆有些驚疑不定地道。


    設計伏擊官差,他們有這麽大的膽子?


    好像,他們還真有那麽大的膽子!


    聞香教連造反都敢,還有什麽不敢的?


    陳鬆後背驚出了一身冷汗,不過看看麵前臉色平靜的蘇牧,他立馬就冷靜了下來。


    怕什麽?這不有大人在呢。


    聞香教要真敢設伏,那也必定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況且,他們都已經看出來這是個陷阱了,難道還會往裏麵跳不成?


    “大人,要不咱們先撤迴去向城防軍求援,讓城防軍派出大隊人馬來剿滅他們?”


    陳鬆道。


    “來不及了,既然是個陷阱,你以為人家會讓我們走迴頭路?”


    蘇牧搖搖頭,說道。


    他話音未落,忽然,一陣鼓掌聲從黑暗中傳來。


    不遠處的山林中,發出一片窸窸窣窣的聲音,然後就有幾十道人影從四麵八方湧了出來,瞬間就把東城司一眾人給圍了起來。


    “就算你們識破了這個陷阱又如何?”


    人群之中,一個人向前邁出一步,看著蘇牧等人,哈哈笑道,“從你們走出城門的那一刻起,你們的下場就已經注定了。”


    “保護大人!”


    陳鬆鏗鏘一聲拔出長刀,一臉忠誠地擋在蘇牧身前。


    其餘捕快也紛紛拔刀在手,滿臉緊張地盯著那些敵人。


    “就憑你們?”


    對麵那領頭之人冷笑一聲,再次向前踏出一步。


    伴隨著他的動作,他身上的衣袍無風鼓脹起來。


    轟隆!


    他右腳落地,地麵都劇烈震顫了一下。


    陳鬆等人身體搖晃了一下,差點立足不穩,他們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慘白了下來。


    眼看著那人的皮膚竟然像是充血一般,看起來血紅一片。


    氣血之力!


    是換血境的強者!


    咣當。


    一個捕快手裏的刀沒有握穩,掉落在地上。


    “換——換血境!”


    陳鬆的身體也微微顫抖起來。


    他知道自家大人實力很強,但實力再強他也隻是淬體境啊。


    淬體境,如何能與換血境比?


    “大人,我們拖住他,你快跑!”


    陳鬆咬緊牙,扭頭低聲道。


    “跑?跑得了嗎?”


    對麵那換血境哈哈大笑。


    蘇牧拍了拍陳鬆的肩膀,示意他閃開一點。


    “還不到跑的時候。”


    蘇牧淡淡地說道,“我還沒與換血境交過手,這次正好可以看看換血境有多強。”


    也看看我的不滅金身有多強。


    蘇牧心中補充了一句。


    “無知小兒,不自量力!”


    對麵那換血境冷笑道,“我會讓你知道,淬體境和換血境的差距有多大!”


    說話之間,他摩拳擦掌,體內氣血蒸騰,竟然發出一陣陣浪奔浪湧的聲音。


    蘇牧右手握住了秋水刀,皮膜、大筋繃緊。


    就在這時,忽然一道黑影從天而降,堪堪落在蘇牧麵前,擋住了蘇牧的出手。


    “我攔住他,你們快走!”


    那黑影頭也不迴地說道,說完,她手上就綻放出一團刺眼的光芒,向著那換血境強者籠罩而去。


    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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