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輕舞心中也是甚煩,怎麽每次她要殺慕容靖石的時候,總會蹦出人來跟她打架?老和尚明性是一個,眼前這瘋女人又是一個。莫非,這是老天在提醒她,她是個殺手刺客,不是個俠客?


    原本見玉輕舞從天而降,慕容靖石是打算豁出去,去打一架的。可是結果蘇洛言氣勢洶洶地殺了出來,這簡直是出乎意料!她和邢綬居然不是在屋裏做運動?


    不過,蘇洛言殺出來,倒是讓慕容靖石得了閑,畢竟他也摸不準這個玉輕舞的武功到底是什麽路子的。他第一次見玉輕舞的時候,她隻是下了個風字殺令,第二次見到她的時候,也不知道她使了什麽法子,竟然讓他堂堂慕容靖石動不了,如果不是明性,他當時就交代在那裏了。


    這兩次碰麵,慕容靖石是完全處於下風的,他完全不知道玉輕舞到底有哪些手段。如今蘇洛言出手,他正好可以看看玉輕舞的武功,也好小心應對。


    林韶不知道在想什麽,心不在焉的。


    邢綬雙目不離開打來打去的兩個女人,似乎準備隨時出手。


    肖寒問向韓震:“好像是衝著慕容靖石來的,咱們出手不?”


    韓震搖搖頭,看了看二女,然後又看向了慕容靖石,眼神突然有些曖昧,道:“你沒聽見剛才蘇神醫說的?慕容靖石有相好的,是蘇神醫的妹妹。大概這慕容靖石曾經拈花惹草過,沾惹了這個女人,所以她今天晚上跑過來,是來搶正房之位的!”他的聲音越說越大,仿佛是故意說給玉輕舞聽的。


    玉輕舞本不想理會,卻不料這聲音偏偏穩穩當當地飄進了她的耳朵,撓著她的心。


    蘇洛言本來已經有些不支了,此時聽到韓震的話,立時心頭一亮,麵露嘲諷,道:“就算你再漂亮,也搶不到這正房之位!”


    玉輕舞聞言正要發怒,卻聽慕容靖石也朗聲道:“沒錯,姑娘還是請迴吧,我慕容靖石今生今世隻會喜歡鍾離雪一人!”


    你表白你的,跟我有什麽關係,為什麽要扯上我?


    玉輕舞真的發火了,但見她麵色一沉,雙腳急轉,如胡旋舞,手上長簫不知何時已經裂成數條竹簽,朝著眾人紮去,如天女散花。緊接著,她翻手為掌,便欲一掌拍向蘇洛言。


    邢綬看得分明,見她臉色變時,手中冰晶星魂針已然出手。玉輕舞但見那星魂針被火光照出閃閃紅光,直奔她的麵門,當下不假思索,放棄了蘇洛言。


    而此時,邢綬左肩已中了一簽,鮮血緩緩淌出。


    玉輕舞看了看蘇洛言,又看了看邢綬,冷冷笑道:“我便殺了她,你能如何?”說著又是一掌拍向蘇洛言。便在這時,又是一枚血紅的星魂針紮向她白皙的喉嚨。


    玉輕舞吃了一驚,趕緊躲避,接著又看向了邢綬,但見此時的邢綬將右手放在了左肩,左肩上流淌出的鮮血慢慢凝聚在他的右手,形成了一個小錐子。邢綬見她看了過來,道:“這樣一來,可比憑空凝聚星魂針簡單多了!”


    肖寒和韓震二人,一個精通弓弩暗器,一個武功不俗,這些竹簽對他們來說真沒什麽太大威脅。肖寒拾起一支竹簽,摩挲了一下,突然道:“不對勁!”


    韓震原本已經打算出手了,卻被他這一句“不對勁”給拉了迴來,問道:“什麽不對勁?”


    肖寒將竹簽遞了過去,又低頭撿起另一支竹簽。


    韓震接過竹簽,臉色也變了變,看向了肖寒,兩個人同時脫口而出:“探丸樓,風字殺令!”


    肖寒曾經在探丸樓待過很長一段時間,知道探丸樓的風字號殺手有殺人之前發出風字殺令的習慣,而且他也知道風字殺令的不同等級,眼前這臨時發出的風字殺令,雖然是風字號殺手臨時起意,但也不容小覷,畢竟“見令必死”!


    韓震也曾經冒充過探丸樓的殺手,自然也知道探丸樓裏這些不為人知的東西。


    眼前這竹簽,一麵隱隱約約有個“玉”字,一麵隱隱約約有個“風”字,想必就是這女人的風字殺令了!


    同時看出這是風字殺令的是慕容靖石,畢竟這女人晚上是來殺他的。不過,他卻一點也搞不懂這個奇葩的女人。身為探丸樓的人,風字二號殺手,為什麽每次都是來光明正大的施展陰謀詭計?


    玉輕舞又一次被邢綬的血針逼退。然而此時的邢綬也有些支撐不住了。


    慕容靖石知道不能再等了,捏著一根竹簽,仿佛提著柄長劍一樣,朝著玉輕舞走了過去。


    那玉輕舞見他此時來了,心中暗歎不好,當機立斷,飛身便走。


    邢綬見她要走,抬手便是一枚星魂針。


    那玉輕舞聽得耳後動靜,迴身急轉,躲過星魂針,不待慕容靖石追至,拔腿就跑。


    慕容靖石看著她的背影,抬手便是飛簽扔了過去。


    蘇洛言沒好氣地道:“我還以為你不會出手了呢!”


    慕容靖石一陣尷尬,卻聽蘇洛言道:“我本來是想引開她的注意,我知道她是玉輕舞。可是誰知道你居然遲遲不出手,我都要支撐不住了!”


    韓震走了過來,奇道:“怎麽,她不是來討情債的?”


    慕容靖石愣了一下,道:“我像是有桃花債的人?”


    韓震上下打量了他一下,然後若有所思地道:“我跟你接觸不多,還真不知道!”


    這時候,邢綬在蘇洛言的幫助下止了血,包了傷口,也道:“靖石,我也懷疑你跟那姑娘有一腿。”


    慕容靖石“啊”地一聲迴頭,問道:“什麽意思?”


    邢綬指了指周圍屋頂上的火把,道:“夜黑風高,殺人放火,每個殺手都期盼自己行動的時候是今晚這樣的夜色,伸手不見五指。你見過有哪個殺手刺殺別人的時候飛得把現場搞這麽明亮莊重的?”


    現場所有人,都重重點了點頭。


    慕容靖石忽然覺得似乎有點道理。


    卻聽邢綬又道:“而且,剛剛你為何不去追?難道你還怕?”


    肖寒也點點頭,道:“有道理,當初在密州的時候,慕容靖石怕過什麽?”


    韓震也道:“別說密州,他敢救下皇帝要殺的人,這膽子一般人沒有!”


    蘇洛言心裏頭一陣扶額。這幫人真是什麽都能想到。


    慕容靖石卻忽然歎了口氣,道:“我確實不敢追過去,因為我不敢確保她沒留後手。”


    眾人聞言一愣,卻聽慕容靖石將曾經發生在水潭邊上的事簡單說了。


    肖寒扭頭看了看韓震,道:“你還能放心離開麽?”


    韓震沉默在這夜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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