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寒沒有再問下去,一來他不敢再問了,這些事放在哪個門派都是忌諱,二來他也不想知道那麽多,當初的血箭肖家也是破事一大堆,不然他也不會成為區區一個不怎麽入流的“頌”字號殺手。


    睡吧,大夢一場,什麽事情都不管他!將來的事,睡醒了再說吧!


    夜已經很深了。


    定林寺也安靜極了,隻有風聲唿唿作響。


    慕容靖石剛剛入夢,忽然便聽窗戶處傳來“啪”地一聲響,他趕緊掀開被子跳了起來。卻隻見被風吹來的窗戶來迴擺動。


    慕容靖石暗自舒了口氣,重新將窗戶關上,還沒迴到床上,整個人卻仿佛突然被釘在了那裏。他猛然對著窗戶拍出一掌,狂風真氣宣泄而出。緊跟著,便聽屋外的風聲中傳來極其細微的“叮叮”聲,赫然是暗器相撞的聲音!


    慕容靖石臉色有些暗了,甚至比這無月的暗夜還要暗。


    這次是誰?雨未眠還是玉輕舞?這幫探丸郎當真煩人!


    慕容靖石第一次後悔當初將飛雲劍埋藏了起來。當初他埋藏飛雲劍,便是承諾不再輕易使用本門武學,以免被人認出來。那時候,他才救下安慶宗,被朝廷和江湖同時通緝追殺,所以才不得已放棄本門武功。


    但是如今,他已經不需要如此小心了。首先,安祿山史思明叛亂已久,北方受戰亂影響,不好掌控;其次,他在密州時就早已暴露了武功,再瞞下去也沒什麽意義。


    慕容靖石知道按照雨未眠的路子,如果出去尋找他的蹤跡,前方定然還有一大堆的暗器和機關在等著,而按照玉輕舞的路子,這趁著風聲來的暗器都不會有。這姑娘大概最拿手的殺人手法就是下藥吧!


    他沒有理會屋外的情況,隻伸手想要將被他拍開的窗戶再關上。


    便在這時,客院的上空,突然傳來悠揚的簫聲。


    玉輕舞?居然真的是她來了!


    慕容靖石趕緊屏住唿吸,抱元守一。他其實心裏也沒準,不知道這姑娘到底是簫聲惑人還是用毒傷人。


    簫聲的音調莫名其妙地陡轉高昂,緊跟著便停了下來。


    慕容靖石透過窗戶看到一名女子,身著淺色交領,配著粉桃色齊腰裙和水藍色褙子,緩緩從天而降。


    慕容靖石忽然好奇,暴雨下了好幾個時辰,不應該會有月光,這女子的一身裝束怎麽那麽顯眼?


    他下意識地抬頭往外看,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隻見外麵的所有屋頂之上都插著數支火把。難怪外麵似乎變了天一般的如此明亮。


    那女子緩緩落地,朝著慕容靖石這邊笑吟吟地道:“慕容先生,你是自己走出來束手待縛,還是等我親自動手?”


    慕容靖石的臉色變了變,突然道:“這麽晚了,姑娘要來也不提前打個招唿,我好多吃點補膳啊!我現在可沒穿衣服呢,玉姑娘,你自己進來吧!”


    玉輕舞俏臉微紅,“啐”了一口,隨即心思一轉,又道:“既然如此,那小女子這便來了!”她說著,手中長簫一抖,人便如影子般落在慕容靖石屋門前。


    慕容靖石雖然心中提防著,但也實在沒料到她說來就來,不由得心裏跳了一下,小心戒備起來。


    玉輕舞笑盈盈地伸手推門,手還沒碰到們,忽然便縮了迴去。緊跟著,便見那門上赫然多了一枚銀針。


    玉輕舞的臉色微微沉了一下,朗聲道:“不知是哪位神醫,還請不要多管此間閑事!”


    慕容靖石歎了口氣,便聽見外門傳來蘇洛言的聲音:“你這小狐狸精!快些給我滾!休要勾引我妹夫!”


    好吧,你一張口,我瞬間就比你小了。慕容靖石無奈地想著。


    好好的年輕姑娘,誰願意被稱為狐狸精?玉輕舞麵色微寒,道:“看在都是女人的份上,我不殺你。你滾吧!”


    蘇洛言卻道:“看在都是女人,都挺不容易的份上……等等,你也算女人?你可曾嫁了人?”


    玉輕舞被她問得一愣,道:“沒嫁人,怎麽了?”


    蘇洛言一臉嘲諷地道:“喲,沒嫁人?沒嫁人你都能成女人?果然是不檢點的狐媚子!”


    這一下,除非是傻子聽不出來!


    玉輕舞麵色寒冷,道:“我給你機會了,你當真要找死?”


    蘇洛言“哼”了一聲,道:“有本事你來呀!”她說著,忽然又道:“你別攔著我!這死女人居然趁著雪雪不在,勾引慕容靖石,我可以忍不了!”似乎是對邢綬說的。


    果然,那玉輕舞嘲諷笑道:“這位公子,你就不要攔著她了。我保證一點也不疼!”


    蘇洛言聲音陡然高了幾倍:“好啊,你個小狐狸精,居然敢勾引我男人!看老娘不撕了你這張破臉!”話音還未落,整個人便如離弦之箭,殺向玉輕舞,手中一對短刃滑袖而出。


    玉輕舞冷笑一聲,忙舉起手中長簫迎了上去。


    慕容靖石驚掉了下巴。這是蘇洛言的風格?不太對勁啊!而且邢綬為何沒有攔著?難道這是他們故意的?


    不對,之前聽到他們屋內的聲音似乎不是正常聲音,隱約有些少兒不宜。怎麽不過片刻之後,他們兩個居然全副武裝,生龍活虎地出來了?難道他們體力這麽好,劇烈動作完全不消耗體力?


    他正驚訝地推開門,另一邊,被吵的無法入睡的肖寒和韓震,也紛紛出來了。


    客院中央,一襲白衣的蘇洛言正揮舞著雙手的短刃,攻向玉輕舞。玉輕舞明顯的未料到蘇洛言的武功奇特,普一交手,又被搶了先機,這便邊打邊退,躲閃著蘇洛言的攻擊。蘇洛言心中也明白,以自己的武功,想要直接取勝,簡直是癡人說夢,因此她一點也不敢放慢攻擊速度,一招一招快得驚人。


    慕容靖石看看她們,又看看邢綬,有些好奇,為何邢綬一點也不擔心,反而有點期待?他這一臉期待的表情,到底是期待什麽呢?


    難道他們剛剛在屋內不是做什麽劇烈運動,而是在準備什麽?


    慕容靖石突然看向邢綬,心頭一震。他們難道知道今晚上玉輕舞會來?


    院子中央的蘇洛言心裏卻道:“這女人怎麽偏偏今晚來?真是不是時候!”


    邢綬暗中捏住了手中的冰晶星魂針,心裏也是焦急:“幸虧還不曾真正睡去!這玉輕舞簡直煩不勝煩!”


    不過,他的表情被慕容靖石看在眼裏,隻當是期盼著玉輕舞來。似乎就連他皺眉頭,都是在擔心蘇洛言打的太厲害,沒法按計劃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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