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叫男女之情也不懂?”


    突然插將進來的清冷沉嗓,唬得淩鳶一跳。


    她迴頭一看,燭龍已然站在了她的身後。


    形同鬼魅一般,她竟沒聽到一絲腳步聲。


    “什麽叫男女之情也不懂?”燭龍又沉聲問了一遍,將她的思緒拉迴。


    她心虛轉動眼眸,想找理由解釋。


    但燭龍周身越發冷冽的氣息,令她腦子像打了結一樣,都不知該怎麽組織語言。


    秦花魁倒是落落大方:“她的意思是說,你不懂她的心。”


    “我不是這個意思!”


    啊真是越來越亂了,秦花魁肯定以為她喜歡燭龍,所以才這般憂愁,想引導他上道。


    果不其然,秦花魁執住她的手,笑得善解人意:“不要害羞,男歡女愛,人之常情。”


    淩鳶欲哭無淚。她隻是想幫他找個女票完成任務而已。


    燭龍朝淩鳶慢慢靠近,彼岸花香越來越濃鬱,淩鳶卻是心虛地步步後退。


    幾乎要退到屏風上,他長臂一伸,猛然攬住她的腰肢。


    她乍然看他。


    他透過紅綾,注視眼前嬌小的她:“男女之情,是我愛你和你愛我的遊戲麽?”


    “我……”淩鳶臉蛋滾燙,腦子亂得很。


    方一開口,燭龍的食指便貼了過來,阻住她開口的唇。


    “我知道你害羞。”他嘴邊梨渦淺淺,輕輕捏住她的臉,“別擔心,我會好好學習這種遊戲。”


    學習什麽啊摔!


    他貼得這樣近,還用如此寵溺親昵的動作,分明是在撩她啊!


    還用學習什麽?


    淩鳶都有點懷疑,係統說的對男女之情不感冒,是假信息。


    鬧了一宿,秦花魁總算撐不下去,躺下便睡著了。


    淩鳶和燭龍迴房,燭龍也不吵著跟她一起睡,但是他離開時留下的話,令她分外抓狂。


    他說:“等我弄懂了,我們再一起睡覺。”


    睡覺?她拒絕!


    淩鳶迴到房間,怎麽都睡不著。


    燭龍已經對男女之間那點事起了興致,這確實是一個好機會。


    但是她又不知怎麽的,素來沒臉沒皮的她,居然害羞得半個字都吐不出來。


    這樣的情況,必定會阻礙任務進程。


    她得想個辦法,把說不出口的東西,都告訴燭龍。


    咦?有了!


    淩鳶看向桌麵上的紙筆,嘴角溢出一絲邪氣笑容。


    嘿嘿嘿,她把自己所知的那些姿勢,啊不,知識,都寫成一本書,給他當學習資料,豈不很好?


    取個名字,就叫《春宮》!


    啊哈哈哈,她真是個淫才!


    淩鳶拿起筆,在紙上畫起來,還配以文字說明。


    係統看著她腦海裏閃過一張又一張興奮的畫麵,都不由驚歎她的騷操作。


    嘖嘖,怪不得他們家邪神大人當年會被深淵帝姬引誘,她的手段,也太太太黃暴了吧!


    捂臉遁走。(*w\*)


    不知寫寫畫畫了多久,天已經微亮。


    淩鳶伸了個懶腰,抱著她寫的《春宮》教材,滾到榻上,就那麽迷迷糊糊睡著了。


    -


    燭龍一大早起床,看到淩鳶還在睡覺,想起有件事還沒弄明白,便轉而走到秦花魁的門口。


    秦花魁見他過來,卻沒瞧見淩鳶,神色不由緊張。


    她昨兒可是親眼瞧見他用火殺了人,如今他孤身來找自己,該不會是看到自己與鳶兒走得太近,想殺她吧?


    秦花魁拚命按捺住恐懼,怯怯開口:“不知公子一早來此,是有何事?”


    燭龍攏袖坐到桌旁,兀自斟了杯茶,拿在手中把玩。


    “我想請教,情是何物。”


    秦花魁微怔。


    他說的是,他不懂男女之情一事?


    她細細瞧他。


    他從容,冷冽,渾身透著拒人千裏的疏離,話語間,更是具有高高在上的威懾感。


    此刻的燭龍,全然失了與淩鳶在一起時的“癡傻勁兒”。


    他對淩鳶,定是極為不同的。


    隻是他並不懂得,那是情。


    秦花魁想了想,為他解惑:“情是靈魂深處的感覺,是無論你想與不想,它都無形地存在於你腦海、你心底。”


    “可否具體些?”白皙修長的手指,敲擊桌麵,他顯然並不滿意方才那個答案。


    秦花魁思忖。


    過了一陣,才幽幽迴答:“情是散發芳香的煩惱,是攜帶痛感的快樂,是包含淚水的喜悅,是撕裂肝腸的殘忍。情能讓懦夫變剛強,讓弱女變堅韌。有了情,壯士所向披靡,失去情,詩人黯然傷魂。多情,人會失去自我,心路無歸,無情,良知難以萌芽,靈魂難覓歸程。”


    話畢,秦花魁望向窗外風景,長歎口氣:“這是我許多年前,在一本書中所讀。情到熾熱能動天,情到無時會生恨,情之一字,奧妙無窮,公子若要全懂,恐怕先要處理好鳶兒在你心裏的位置。所以,我鬥膽問一句,在公子心裏,鳶兒是你的誰?”


    燭龍輕輕抿了口茶:“她是我的人寵。”


    “人寵?”秦花魁不大懂這裏頭的含義,反問道,“她對你可是特別的存在?”


    “她是我唯一的人寵。”


    “那你以後,會不會想要找更多人寵?”


    燭龍垂頭想了想:“我不知道……”


    秦花魁似乎找到了症結所在,她溫婉一笑:“男女之情,講究的是一心一意,矢誌不渝。如若你見了其餘女子,也想收其成為你的人寵,那你對鳶兒便不存在男女情意,若是你將她視作唯一,沒有女子能替代她在你心裏的位置,你對她,便生了情愛之心。”


    “她自是不能被誰替代,但我總覺得,哪裏不對。”燭龍深深凝思,摸不透心裏少了什麽。


    秦花魁聰慧過人,從方才的交談中,她已經逐漸明白人寵代表的是什麽意思。


    “我再問公子一個問題,倘若哪天,鳶兒在沒有叛離你的情況下,與其餘男子成親生子,你當如何?”


    “其餘男子……”燭龍低喃。


    秦花魁微紅著臉補充:“他會和鳶兒做夫妻該做的事,而你不行。”


    “人修?”燭龍聽言,氣息驟然一冷,手中茶杯化作齏粉,好好的實木圓桌被他的氣勁震得四分五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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