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花魁聽到動靜趕過來,看到坐在地上的兩位姑娘,忍不住質問:“怎麽迴事?”


    兩位姑娘因瞧見燭龍手心裏冒出的火,早嚇得臉色慘白。


    淩鳶見秦花魁到了,自是不敢失了分寸。


    她朝兩位姑娘訕訕道歉:“對不起,他不是有意要冒犯兩位姑娘,我這就帶他迴房。”


    她哪裏好意思說,燭龍不懂人間男女之事,才鬧出這種烏龍笑話。


    結果,那兩位姑娘見她低頭道歉,登時站起身找她麻煩。


    “我看這位公子連夫妻之事都不知,要麽腦子有問題,要麽下身不舉。他這般欺辱我們姐妹倆,典型看不起我們汀湘樓!”


    “我倒不這麽認為。”另外一女子瞅向淩鳶,“這明顯是自己家有女人了,來這裏亂搞被抓包了吧?眼見東窗事發,就將我們姐妹倆掀在地上,以示清白。”


    “原來表麵上礙於情麵,欲拒還迎,這心裏頭還是饞著我們汀湘樓的姑娘,這種臭男人,夠虛偽的啊。”


    “小妹妹,你跟他在一起,今後苦日子多著呢!若是你找不到好男人,我看你身形婀娜,倒不如來我們汀湘樓跟我們做姐妹,依你這模樣兒,定能勾引到不少男人。”


    秦花魁怒目一橫:“兩位姐姐,這是我的朋友,還望慎言!”


    “嗬……是你啊?”那位姑娘仿佛剛看到秦花魁似的,忍不住嘲諷,“果真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來了這汀湘樓,還故作清高,真令人反胃。”


    說著,拉住淩鳶的手,笑眯眯引誘道:“小妹妹,與我們一同伺候男人怎麽樣?”


    燭龍一把將淩鳶攬了過來,朝對方發出警告的眼神。


    那姑娘仍是不依不饒:“喲,公子這是什麽意思?自己敢來這汀湘樓找樂子,倒不許她跟我們一樣尋樂子了?”


    另外一位湊上前附和:“我就說這公子虛偽得很。小妹妹,聽我一句勸,趕緊離開他,這汀湘樓來來往往多少男人,隨便你挑。”


    燭龍聽人家唆使淩鳶離開自己,一直強行壓抑的弑殺之心,如何都藏不住了。


    嗜血嘴角,冷冽勾起,紅綾麵上一絲銳光轉瞬即逝。


    他抬起手,掌心燃起一簇魔火。


    磁嗓開口,咬牙切齒,沁入骨髓般的森冷。


    “你們休想讓她叛離我,休想。”


    淩鳶都來不及反應,魔火已經燃向那兩位女子的裙裾。


    她們霎時驚叫。


    淩鳶嚇得趕緊施術,但她的術法居然對他的魔火毫無效用。


    他在阻止她救她們!


    頃刻間,原本還是花容月貌的年輕姑娘,如今隻剩兩具被燒成黑炭的屍身。


    淩鳶睜大了眼睛:“你幹什麽!”


    “殺,人。”燭龍一字一頓,咬字極重。


    他是地獄的魔鬼,殺心一旦被激發,就很難收迴。


    他渾身充斥著陰邪氣息,嘴中喃喃有詞:“我絕不允許你離開我,決不允許。”


    淩鳶怔住。


    那兩位姑娘隻是開口勸她離開他,所以他就要了人家的命?


    這個沒安全感的病嬌!


    淩鳶望著眼前殘局,長長歎了口氣。


    她主動伸手,掰開他不自覺攥緊的手心。


    “我說過不會叛離你,又怎麽會因為別人三言兩語動搖?”


    而燭龍的手在顫抖,身體也在顫抖。


    “你,你不生氣?”


    他沒控製好自己的情緒,動手殺了人,他以為她會害怕逃離。


    他甚至都想好了,如果她害怕,他就將她一並殺了,帶迴北寒禁域做成冰雕,那樣她就永遠沒有機會離開自己了。


    還好淩鳶不知曉燭龍嗜血的想法,不然她該慶幸自己沒有嚇得跑掉!


    淩鳶歎了口氣:“要說不生氣,那是假的,但是我生氣又有什麽用?殺孽已經造成,怎麽跟汀湘樓交代,這是目前比較頭疼的事情。”


    燭龍輕描淡寫,迴道:“把這裏一並燒了,也就不用交代了。”


    淩鳶趕緊捏住他的手,阻住他的動作:“不可。”


    她沒跟他當場計較這兩具屍體的錯,就是怕適得其反,他越發走極端。


    她記得她家小奶娃,也如同這般恐怖強橫的個性,誰惹他不高興,動不動就要大開殺戒。


    印象中有一迴,她家小奶娃養得蛐蛐被一隻路過的野雞給啄了,然後他便將山中的雞與鳥,全部拔毛,開膛破肚。


    好在她對付病嬌積累了一定經驗,才能在燭龍暴走的狀況下泰然處之。


    秦花魁在一旁嚇得渾身發軟,她貼著牆角,呆若木雞坐在了地上。


    剛剛她可是看到燭龍親手殺了那兩位。


    淩鳶走過去,蹲到地上,朝她眼前揮了揮手。


    “小魁,小魁……”


    許久,秦花魁才迴過神來。


    她戰戰兢兢,都不敢跟淩鳶靠近。


    淩鳶扶住她的肩膀:“別怕,我們不會傷害你。不過,我們殺了你們汀湘樓的人,該受什麽處置?”


    若是要砍他們的頭,她到時候紮兩個稻草人,移花接木。


    秦花魁哪敢告訴他們實話啊!


    不過,剛才那兩位,殺了也不可惜。


    他們汀湘樓以往並沒有女子從事皮肉生意,自從她們來了後,便引誘許多女子靠身體去博得名利。


    她自認靠嗓子吃飯,不想同流合汙,屢次不搭理她們。


    她們便覺得她自恃清高,想方設法在外傳播謠言,因此引得許多不懷好意的男人想毀她清白。


    那次……


    若非玄靈閣相救,或許,她早已暴屍荒野!


    如今這兩個嚼舌根的人總算安靜了,她也鬆了口氣。


    秦花魁掀眸看向淩鳶,猛然抓住她的袖子,怯怯問:“有什麽辦法毀屍滅跡?”


    淩鳶一愣,沒明白她的反應。


    秦花魁便將自己的遭遇說與淩鳶聽了。


    淩鳶勾唇一笑:“原來,陰差陽錯替你除了兩個禍害。”


    她揮袖一拂,兩具屍身頓時化作灰燼飄散而去。


    秦花魁所受驚嚇過多,淩鳶和燭龍陪她一同迴房。


    看來今晚是沒法入眠了,隻能閑聊度日。


    秦花魁準備前往書房取珍藏的茶葉招待好友,忽然想起一事。


    她借機將淩鳶帶至一旁,小聲問道:“他不懂夫妻之事?”


    淩鳶一腔鬱悶恰好沒處訴,如今終於有人肯與她分擔憂愁。


    她不免煩憂歎氣:“應該說,他男女之情也不懂,可愁死我了……”


    秦花魁頗為訝異,一臉不可置信。


    而屏風那端,燭龍聽力極好,她們悄悄說的幾句話,“一不小心”被他聽得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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