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忽然想起,我和林蔚然早就沒關係了,心裏立刻像被針刺了一下。但過了一個月之久,我早就不像剛分手那幾天一樣窩囊,難受得夜夜買醉,以淚洗麵了。至少現在我表麵上看起來什麽事都沒有。並且在外人麵前,我總對愛情表現出嗤之以鼻的態度:“單身不爽嗎?戀愛狗都不談。”同事又懂了:“明白明白,你不談戀愛隻追星嘛。那個叫莊什麽來著,我妹妹也喜歡他,聽說他前段時間去國外拍mv了,合作的女主角特別漂亮,我妹妹天天酸得飯都吃不下。”我和同事一起住在宿舍,有一次我拿東西,不小心把莊墨的簽名照掉了出來,暴露了自己是莊墨粉絲的身份。從那之後,同事提到莊墨就和我開玩笑:“小點點,要是莊墨談戀愛了,你吃不吃醋?”我低頭玩著手機,隨口道:“他早點找個對象才好呢。”同事道:“真的假的,你就沒幻想過跟莊墨談戀愛?”我立刻迴想起和莊墨的那個吻,還有他在路燈下低垂的睫羽,仿佛鍍著一層暖色的流光。他看起來是清冽冷峻的,隻有接吻的時候,會流露出幾分溫柔。手機屏幕上顯示game over,正在玩的小遊戲輸了,我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走神了。同事已經收拾東西要迴家了,顯然剛才隻是隨口一問,也不是很在意我的迴答。他覺得那隻是一個玩笑,就像他老是問我,有沒有幻想過中彩票。是嘛,和大明星談戀愛,怎麽可能。我又在亂想什麽,隻是一個吻而已,說不定莊墨已經忘記了。他隨隨便便就能和我接吻,和別人說不定也這樣。人還是不要太自作多情。我也開始收拾東西,給仙人球澆了水。明天是周末,我打算給自己放一天假,之前我一直瘋狂加班,身體實在有點受不住。我已經答應了之前一起追星的一個朋友,要去她新開的民宿玩玩。我和她是在莊墨的演唱會的時候認識的,因為就我和她叫老公叫得最大聲,演唱會結束,莊墨嗓子沒啞,我和她嗓子倒是啞了。當時我們對視了一眼,都有一種惺惺相惜的感覺,後來也一起搶過幾次演唱會的票,就這樣熟悉起來了。雖然我現在處於一種半脫粉的狀態,但朋友還是朋友。我還跟她約好了,明天一起看莊墨參加的一個綜藝節目,第一期已經播出了。朋友叫許靜宜,是個很能折騰的大小姐,仗著家裏有錢,比王多魚還會投資,什麽賠錢幹什麽。現在又搞這個民宿,建在一個鳥不拉屎的山裏,她居然是開拖拉機來接我的。整個人曬黑了一圈,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拐去挖煤了。我無語了很久:“要是能有人來你這玩,我把俞點兩個字倒著寫。”許靜宜洋洋得意道:“那你倒著寫吧。我這不僅有人來玩,還不少呢,上個月來了個劇組,還有一個傻逼大明星,都住在我那。”聽她說傻逼大明星,我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該不會是我認識的那個吧?“傻逼大明星是誰?”許靜宜推了推墨鏡,紅唇吐出了兩個字:“鍾琛。”我罵了一句髒話,早聽說他表哥把他扔山裏拍戲了,搞半天扔的是這個山。“不去了,我迴家。”我轉身就要走,許靜宜連忙拉住我:“不至於吧,鍾琛確實傻逼了一點,但他那麽帥,這一點小缺點就別介意了。再說了,你不是失戀了嗎,去看看帥哥,換個心情啊。”她又跟我說,鍾琛這幾天都在山裏拍戲,根本不迴民宿住。我反複跟她確認了鍾琛不會迴來,這才放心坐上了她的拖拉機。一路差點沒把我老腰顛斷,但山裏的景色很好,連空氣都比城市要香甜一些。過幾天就要下雪了,雪後肯定更美。許靜宜和我閑聊:“對了,你前男友,就是你那個膚白貌美的初戀,你們到底怎麽分的啊?”我垂著眼睛,半晌才說:“他不讓我出差,還拿分手威脅我,我一賭氣就分了。不過這隻是個導火索,我和他之間太多問題了。”“那你們就沒再聯係過?他也不知道給你打個電話,哪怕關心一下你在c市怎麽樣也好啊。”這次我沉默得更久了。“也許他還在生氣。”我說:“你沒見過他,不知道他是多別扭的一個人,總要別人哄他。這次我沒哄他,他也拉不下麵子主動找我。”許靜宜義憤填膺:“哄什麽哄,不是我說,都是你給他慣的。除非他長得像莊墨一樣好看,不然憑什麽這麽大架子,老讓別人哄他。”我笑了起來:“但是,他確實和莊墨一樣好看。”許靜宜被我勾起了興趣,問我要照片看,我被她磨得沒辦法,才隨便找了一張給她。她看完之後,表情很複雜。“我承認我剛才說話大聲了。”許靜宜說:“你跟他真的不能複合了嗎?拜托,這麽好看你怎麽舍得分手的。”許靜宜的民宿外牆上有一片爬山虎,鮮嫩碧綠,非常養眼。我在那裏拍照的時候,她告訴我那個傻逼大明星手很賤,第一天過來就薅那個爬山虎,差點沒把她氣死。我聽她提鍾琛就頭疼,讓她別說了。中午吃蘑菇燉小雞,還有山裏的野菜,許靜宜請了山下的廚子,因為用的食材健康,菜的味道也很鮮。飯後,陽光雖然冷清,曬在身上卻還是有一些暖意。我和許靜宜分別搬了一把躺椅在院子裏,躺下的時候,渾身的骨頭都鬆散了,我立刻歎了口氣:“不想上班了。”許靜宜又問我要林蔚然的照片,我把書蓋在臉上,擋住曬在眼皮上的陽光,悶聲道:“不是我不給看,我也沒幾張他的照片。那時候天天都能看到,就沒想著拍照。”她安慰我:“沒事,一年後就能看到了。”鬼知道一年後是什麽樣,說不定林蔚然都另找了。許靜宜看出我心情低落,也安靜下來,過了一會兒,許靜宜的員工把她叫走了,就剩我一個人在院子裏曬太陽。一隻橘貓懶懶地走過來,在我腳邊蜷縮起來,和我一起打盹。我昏昏欲睡的時候,忽然聽到一陣腳步聲,似乎有兩個人走進了院子裏,我連眼皮都沒抬一下,書蓋在臉上,也懶得拿下來。其中一個人說:“趙導今天也太明顯了,看著你的眼神都拉絲,講戲的時候還故意往你手上摸。琛哥,你晚上睡覺的時候小心點吧。”“我怕什麽。”鍾琛漫不經心道:“他敢動我,就別想在這個圈子混了。”我原本還豎著耳朵聽八卦,聽到“琛哥”這兩個字,立刻就坐不住了。現在我臉上蓋著書,鍾琛沒認出來,我也隻能暫且躺著,打算等鍾琛走了再說,心裏盼著他們趕緊進屋。但我這個人就是非常倒黴。大概過了幾秒,我臉上的書忽然被人掀了起來,眼睛習慣了昏暗,一時適應不了,隻能斜乜著,掃了麵前的人一眼。鍾琛依舊俊美逼人,低頭打量我片刻後,唇邊帶了些揶揄的笑意:“點點,你怎麽在這?來找我的?是不是想我想得受不了了。”他還是跟以前一樣,一點長進都沒有,說不了兩句話就要動手動腳。此時他的手已經放在了我的腰上,還想沿著衣服摸進去。我煩躁地打開他的手:“我腦子有病才來找你。”我把書砸到他臉上,轉身就朝屋裏走,剛要把門關上,追過來的鍾琛就伸出一隻手,按在了門框上。我心裏正煩,壓根沒注意到,直接摔上了門。門被彈迴來,鍾琛倒吸了一口涼氣,蹲到了地上:“操,你還真夾啊?”我知道剛才那一下有多狠,心裏也有些後怕,別給他手夾廢了,到時候我還得養他。“誰讓你把手放在那的。”我還在嘴硬,但看見鍾琛疼得連話都說不出來,立刻慌了。“你不是裝的吧?”我半信半疑地蹲下去,拉他受傷的那隻手:“給我看看,很嚴重嗎?這邊也沒個醫院,你們劇組有沒有隨行的醫生,讓他先給你看看……”話說到一半,鍾琛就把我按到地上,掐著我的下巴親我,動作兇狠,卻情色意味十足,把我的舌尖都吮吸得發麻。我這一個月都在忙工作,連打飛機的時間都沒有,平時也不覺得怎樣,現在被鍾琛壓著強吻,才知道自己已經壓抑了多久的欲望。本來我就有些把持不住了,鍾琛還要用他那個地方蹭我,片刻後,我悶哼了一聲,身體忍不住顫抖起來。鍾琛也愣住了,他退開了一些距離看我,似乎要說什麽。我緊緊閉上眼睛,把臉扭到一邊,覺得這輩子的臉都丟光了:“閉嘴,你敢說話我就弄死你。”鍾琛低笑了兩聲,把手放在我的褲腰上,似乎想要往下拉。我把他踹開,想要爬起來,鍾琛卻從後麵抱住我,又把我壓在了地上。走廊上忽然傳來腳步聲,越來越近:“琛哥,怎麽忽然跑了?你認識那個人嗎?”他走到門口,看見我和鍾琛曖昧的姿勢,眼睛都瞪大了:“琛哥,你,你……”鍾琛把我的臉掰過去,在我唇上親了一下,懶懶道:“這是你嫂子。”那個人連滾帶爬地嚇走了。鍾琛這才舍得把門鎖上。趁他轉身關門的時候,我渾身發軟地爬到椅子上坐著,下意識想要抽根煙,點了半天都沒把打火機點著。鍾琛站在我麵前,替我點燃了打火機,室內的窗簾拉得很緊,午後的陽光透不進來。在明亮的火光裏,清晰地映出了鍾琛深邃的眉眼,還有挺拔的鼻梁,甚至連他不懷好意的視線,都像在跟我調情。他沒把煙給我,而是自己吸了一口,然後兩指夾著煙,按在桌子上,把我圈在了椅子裏。與此同時,另一隻手就往我褲子裏麵摸。我阻止不及,想要按住他的手時,他已經驗證了自己的想法,眼裏的笑意更玩味了。他把手拿出來,指尖沾了一點液體,我看見之後,立刻把臉扭了過去。他卻把那液體蹭在我發燙的臉上:“怎麽被我親一下就射了?你這是多久沒被碰過了?”我惱羞成怒:“滾。”鍾琛垂著眼睛,把煙在煙灰缸裏按滅:“林蔚然沒滿足你嗎,居然把你憋成這樣,這種沒用的男人,跟他分了算了。以後你跟了我,我絕對讓你每天都下不了床。”看來鍾琛還不知道我和林蔚然分手的事,我也懶得和他解釋,直接推開他衝進浴室裏。“你跑什麽?我又不吃人。”鍾琛跟在我身後。我把浴室的門反鎖了:“滾吧。這次算我心軟,不小心被你騙了,以後你就是手斷了,我都不會看你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