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時溫走過來,從後麵抱住我,他的衣袖鬆鬆挽著,露出肌肉線條流暢的小臂。我按著他的手,低頭看著樓下的林蔚然。林蔚然似乎抬頭往上看了一眼,我連忙轉過身。秦時溫笑了一下:“你怎麽了?”我說:“有點冷,快進屋吧。”剛要迴去,手機卻忽然響了,我以為是林蔚然,整個人僵住,連手機都不敢掏出來。秦時溫說:“不接電話嗎?”我隻能硬著頭皮接通,不等那邊開口就搶先道:“現在太晚了,有什麽事明天再說。”說完就掛了電話,把手機收起來。秦時溫奇怪道:“這是誰的電話,你態度怎麽這麽強硬?”不等我反應,他就從我手裏拿過手機,看了一眼,怕看錯似的,又跟我確認了一遍:“莊墨的電話?他不是你偶像嗎,還是你已經脫粉,不喜歡他了?”莊墨?莊墨怎麽會給我打電話?我連忙翻看通話記錄,最新的一條通話記錄赫然顯示著莊墨的名字。我早就存了莊墨的號碼,一直沒敢打,哪裏想過他會主動找我。秦時溫見我滿臉懊悔,忍不住笑起來,然後摸了摸我的頭發:“你不知道是莊墨嗎?那你以為是誰?”我也是不長腦子,居然直接說了出來:“我以為是林蔚然啊。”秦時溫的手頓住,然後慢慢收迴,眼神帶著些打量的意味:“他又給你打電話了?”我敷衍地應了一聲,顧不上看秦時溫的臉色,連忙撥迴莊墨的電話,手肘撐在欄杆上,焦急地等著那邊接通。幾秒後,莊墨的聲音隔著電話傳來:“俞點?”我嗓子發緊,結巴道:“是,是我。剛才我以為是別人,說錯話了,你別計較。”莊墨靜了一會兒,才說:“我以為你不想跟我聯係。”他怎麽會這麽想?我急切地解釋:“怎麽可能?我巴不得天天跟你聯係,就是怕打擾你工作。”“今天的工作結束了。”他說:“俞點,你想聽一下我的新歌嗎?”新歌?!還有這種好事!我用盡全力忍住到了嘴邊的尖叫,跳到秦時溫身上,摟著他的脖子親了他一口,激動得臉都漲紅了。秦時溫擎著我的腰,往後退開一些,無奈道:“寶貝,冷靜一點。”我捂住他的嘴:“噓,小聲一點,我老公要給我唱歌。”秦時溫笑著歎了口氣:“看來我暫時隻能當第三者了。你們聊吧。”他體貼地把露台留給了我,然後迴屋坐在吧台前,用電腦處理工作,隻留給我一個挺括的背影。那邊莊墨在撥弄吉他的弦,撥了幾下,淡淡問我:“剛才是誰?”“我男朋友,你見過的,現在他進屋了。”莊墨沒再追問,開始彈著吉他低聲唱歌,清冷的音色透過手機傳出來,有些微的失真,但還是好聽得讓我頭暈目眩。我開始還很鄭重地聽,可漸漸的,心神就搖蕩起來。不為別的,隻因為他唱的是一首情歌。我從沒想過,我追星居然能追得這麽成功,偶像居然打電話過來,為我一個人唱情歌。我有些飄飄然了,直到莊墨唱完,我還沒迴過神。還是莊墨先開口:“這是我寫的第一首情歌。”我今天確實是沒有腦子,居然迴他:“真的嗎?你第一首情歌就寫得這麽好,是不是因為戀愛經驗比較豐富?”說完我都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對於愛豆來說,戀愛經曆肯定是要保密的,我在這瞎問什麽呢。“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問的,我就是隨口一提。”他打斷了我的語無倫次,很鎮定地說:“沒有。”我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沒有戀愛經驗。真的假的,莊墨這樣的天菜,誰都想啃一口吧,居然沒有人成功過嗎?我開始浮想聯翩,莊墨問我要不要再聽一首,我連忙拒絕:“一首就夠了,剩下的我去你演唱會聽吧。”莊墨收起了吉他,我們相對沉默了一會兒,隻能聽到對方的唿吸聲,卻誰都沒有先掛電話。最後他低聲說:“晚安。”等到了!我飛快地迴了一句“晚安”,滿意地掛斷了電話,迴去的時候腳步都輕飄飄的,像是踩著雲彩。因為莊墨的這通電話,我徹底忘了林蔚然的事,一覺睡到天亮,起來的時候,身邊的位置早已空了。秦時溫給我留了紙條:“今天給你放假,可以多睡一會兒。”我在心裏唾棄自己的墮落,卻還是忍不住比了個耶,在床上瘋狂打滾。不過我的好心情並沒有持續多久。我一邊吃著秦時溫親自做的早餐,一邊玩手機,看見鍾琛給我發了消息,就隨手打開看了一眼。這一眼差點讓我眼睛瞎了。鍾琛!鍾琛這個狗日的居然給我發雞照!他修長的手指鬆鬆圈住那裏,越發襯得那東西粗碩可怖,頂端還朝外吐著水。發雞照就算了,他還恬不知恥地發來一句話:“想上你,你好緊。”我把鍾琛刪除拉黑,又把他的電話加進黑名單,沒過多久,就有一個陌生號碼打過來。我怕他沒完沒了地打,隻能接起:“鍾琛,你到底想幹什麽?”鍾琛的聲音低啞,像是剛睡醒,又像是在幹什麽壞事:“剛才不是說了嗎,我想幹你。”我忍不住罵了句髒話:“大清早你發什麽騷?”他在那邊笑:“這就騷了?你那天晚上才騷呢,主動騎在我身上……”我打斷他:“都說了別提那件事,你腦子有病啊!”那邊沒有迴應,許久才傳來幾聲喘息,這種時候,鍾琛的聲音顯得非常性感。我被他的不要臉震驚到了:“你打飛機的時候能不能不要給我打電話!”正要掛斷電話,鍾琛就說:“奇了怪了,那天吃的到底是什麽,該不會是迷魂藥吧。不然跟你做過之後,我怎麽還天天想著?”對此我隻有四個字:“去死吧你。”鍾琛:“你他媽能不能好好說話。我跟你說認真的,俞點,要不咱倆再試一次,我這兩天看了不少片子,肯定讓你……”我:“滾。”掛了電話之後我還在生氣,那件事我不揪著鍾琛討個說法也就罷了,他還天天在我麵前現眼,還有沒有天理了!秦時溫一上午都在公司,我把鍾琛的事放到一邊,問了他想吃什麽,就打算出門買菜。從菜市場迴家的時候,察覺到後麵有人跟著我,這種感覺太熟悉了。我歎了口氣,無奈地迴頭:“林蔚然。”林蔚然尷尬地站在原地,不敢看我,目光隻落在我剛買的那一條魚上。我知道林蔚然喜歡吃魚,下意識說:“別看了,中午做給你吃。”說完了才記起來,這不是在我家了,把林蔚然帶迴去,秦時溫肯定要不高興的。難道要去林蔚然家給他做這條魚嗎?那樣秦時溫會更不高興吧。我正猶豫不決,林蔚然就說:“我不吃,這是你要做給秦時溫的。”他看起來像在賭氣,柔軟的碎發垂在額前,水紅的唇微微抿著,像日係美少年一樣漂亮。我險些又被他勾引了。我在心裏默念了好幾遍“我是有男朋友的人”,然後狠下心對林蔚然說:“那我先走了,秦時溫還在等我。”“他去公司了,我親眼看見他走的,走之前他還請我上樓坐坐。”我不敢相信:“他還請你上樓坐坐?”老板不愧是老板,格局比我想象的還要大,如果是我,麵對一個對我男朋友表白過的人,即便不會針鋒相對,也絕不會心平氣和。林蔚然看著我,眼神尖銳:“我拒絕了,因為我不想看到你躺在他床上睡覺的樣子。”我有些尷尬,抬頭看了看天:“不早了,我迴去了,你也早點迴家吧,別在太陽下麵曬。”林蔚然上前兩步,奪下我手裏的魚,直接扔進了垃圾桶。他固執地說:“你隻能給我一個人做菜。”我還以為林蔚然這兩天轉性了,沒想到還是一樣的蠻不講理,我拿他沒辦法,無奈道:“你能不能別作了。”“隻要你跟秦時溫分手,繼續和我在一起,我就不作了。”“你知道在一起是什麽意思嗎?我跟你在一起,算是什麽關係?”林蔚然張了張嘴,臉上居然微微泛紅,半晌才說:“你想要什麽關係,我都可以答應你,點點,其實我一直喜……”服務員過來上蛋糕,打斷了林蔚然說話,他懊惱地抿緊了唇。我趁機起身離開:“待會兒我給你媽媽打個電話,讓她把你領走,不許再鬧了啊,乖。”這次林蔚然沒有追出來,我在甜品店外,看見他對著一塊蛋糕出神,眉眼間有些寥落。他人生中第一次表白,沒開口就被拒絕了,他不是不明白。接下來幾天,林蔚然都沒有再打擾我,倒是我有時候買菜迴家,都會下意識迴頭說一聲:“然然,今天給你做魚吃。”當然沒有林蔚然,他好像徹底消失了。我花了很長的時間才適應沒有林蔚然的生活。我知道這樣對不起秦時溫,但在我和秦時溫上床的時候,都會忍不住想起林蔚然。想起高中多麽迷戀他,借著朋友的名義,摸他的肩膀、腰,占到一點便宜就能高興一整天。我甚至開始懷疑,我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歡秦時溫。秦時溫真的對我很好,會和我一起做家務,帶我出去玩,認識他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