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我必須說清楚——我可不想惹上什麽“恐怖領主”,或者是任何詹努克所說的東西。我隻是想要把這個破爛小瓶賣給那個人,而且是他先請我幫他尋找的。本來很簡單的事。


    但如果你是我,你就會發現事情總是不按你的想法來。


    準確說是我的想法。哎無所謂了。


    詹努克是個紅胡子的弗雷爾卓德移民,錢多,胃口大。他瞞著自己的雇主,在私人住處堆滿了古董和藝術品,其中半數都是用非法手段從古墓或其他博物館裏搶來的,他還喜歡坐在在自己的收藏品中間用餐。這其中有一些物品可以見證我們曾經的合作,其中隻有兩次是他出賣了我。好吧,兩次半,因為那次梯隊黎明號的殘骸打撈已經完成了,而他卻害我暴露了行蹤。


    不得不承認,詹努克在支付報酬的時候從無拖延,這也使得我無法對其懷恨在心。


    “伊澤瑞爾,”他一邊說一邊將餐盤推到一邊。他的牙縫裏塞了好幾塊羊肉。“找到了它嗎?”


    他說的它指的是烏羅亞的魔藥。是的,我的確從帕若薩附近的雨林陋舍中的重重陷阱中成功將其解救出來了。我從布袋裏掏出了這個骨頭和水晶材質的小瓶。它在我的掌心中冰冰涼。


    “你要的東西就在這,”我說著舉起了小瓶。“很有意思的容器。我猜十有八九來自古典時期以前的恕瑞瑪。”


    裏麵的液體有一湯匙的量,在月光下閃閃發光。詹努克瞪大了雙眼。


    我決定稍微添油加醋一下。“不過我要告訴你——這裏麵裝的可不是普通的古代漿液。這可是等同於承重支柱的古代漿液。整個地方都垮塌了。我勉強撿了條命迴來。”


    “魔藥……”詹努克的聲音中帶著我從未聽到過的敬意。“隻要一滴就足以讓靈魂淬滅千年……讓一個凡人的皮膚堅如禁魔石……”


    他伸出了貪婪的雙手。我將它收了迴來。


    “別急啊,詹努克”


    “對,對,對,”他喃喃地說著,翻找起抽屜鑰匙。“報酬。我們說好的六千整。”


    “外加公會的全麵認可,記得吧?”


    我從小就被各種地方拒絕入場。酒吧、學校、甚至包括一次娑娜的獨奏會……但皮城探險家公會的拒絕最令我傷心,畢竟我曾經那麽多次在野外冒著生命危險。都是些忘恩負義的人。


    詹努克有點悶悶不樂。“公會並不是特別喜歡你,伊澤瑞爾。考慮到過去與你的合作經曆,我覺得不能怨他們。”他拿起醒酒器給自己倒了一杯琥珀酒,灌了一大口。“你把我撂在那座諾克薩斯囚犯營裏等死……”


    “那是給你的報應。根源在梯隊黎明號。”


    “那件事也是報應,根源在那張地圖。”


    “地圖也是報應,根源在……你的什麽事。”我的牙咬得咯咯響。“大概吧。”


    我有點不耐煩了。開始做好快速離場的準備。


    “拜托,公會的認可相當於一半的酬勞,”我提醒他。“如果你不想履行約定,我可不愁賣給別人。”


    他豪放的大笑打破了緊張氣氛。“你以為我為什麽有買賣總找你?那是因為我喜歡你。我們擁有曆史,而曆史永遠都是好買賣。”他將杯中酒一飲而盡。“我去書房拿信紙。請稍等片刻。”


    哪有買家把酬勞放在書房裏的?這是最老套的伎倆。估計他出來的時候會舉著一把燧發槍,瞄準我的漂亮臉蛋。


    為了打發時間,我端詳起他收藏的古董。其中有一些是我代他獲取的。然後我看到一樣從沒見過的東西。這是新的收藏——一個石鈴,和家貓差不多大。基座上裝飾著奇怪的字跡。我走到跟前仔細看。


    “寫的是歐琛語,”詹努克大聲說。“死者的語言,書寫於凡界帷幕的彼端,隻有進入死後世界的人才會說。”


    我有種強烈的後背受襲感,所以我迅速迴過身。


    詹努克並沒有舉著一把燧發槍。而是舉著兩把燧發槍。


    “我遺憾地通知你,伊澤瑞爾,公會再次拒絕了你的申請。”他走近一步,踏入燈光。“恐怖領主將再度複蘇。魔藥將助我大業。”


    恐怖領主?太棒了。這次我猜的最靠譜……


    我的護手開始充能。憤怒是很好的奧術驅動力。無論是積攢還是發泄,都好用。


    我抬起手臂。詹努克兩把手槍同時開火。這是魔法與子彈的對決。


    猜不到吧!魔法贏了。魔法永遠都能贏。


    鈍緣的彈頭在魔法爆彈的衝擊下白熱化,然後在空氣中化為一縷白煙。但麵對這種兩麵三刀的家夥,必須加倍小心,所以我再次給護手充能。一個嘶嘶的聲響,然後嘭地一下,我出現在詹努克的背後。短距離內的傳送不需要花費我太大力氣,所以我用護手對準了他那個碩大愚鈍的腦袋瓜,他根本來不及轉身。


    “放下槍,詹努克。”


    “已經提前放好了。”


    噢,我非常不喜歡這個語氣。我向地麵瞥了一眼。的確,兩把手槍都在他腳邊。


    我有沒有說過詹努克非常強壯?他可真是超級強壯。他一隻手抓住我的護手,另一隻手將我拉過他的肩膀,重重摔穿了他的辦公桌。那個該死的石鈴硌到了我的脊梁骨。我看到了一片白色,還有木屑,許多木屑。


    詹努克瞄準我的肋骨補了一腳。他從我發抖的手中拗走了烏羅亞的魔藥,拽開瓶塞,仰脖灌了下去。


    “你的破爛護手是無法阻止不朽者的!魔藥是——”


    “冒牌貨,”我費力地說。“不過顏色很接近。”我舉起了另一個其貌不揚的小瓶。“這個才是真正的魔藥。你剛才喝的是沙胡蜂的毒液,瓶子是地攤貨。”


    詹努克望著空瓶子,表情像是剛剛喝了酸敗的奶。講道理,酸敗的奶可是對消化係統有好處的。


    我苦著臉站了起來。他那一腳的力道完全沒有必要,但至少他放過了我的臉蛋。


    “如果我是你,未來這些天裏就不會離開廁所太遠。”我補了一句。


    他將那個華麗的小瓶扔在地上,快步走過來,然後突然呻吟起來。沙胡蜂的毒液起效很快。“你個……小混蛋……我要把你……這事沒完……”


    我聳了聳肩,舉起護手衝著牆壁射出一發魔法爆彈。石牆開裂、融化、然後向外炸開。紙片滿屋子亂飛。我撿起了石鈴,蹲在詹努克新開的窗前。


    “合作愉快,”我說。“這次的,呃……改建算我免費送的。”


    我從破口鑽出來,爬下石牆,跳到臨街的房頂上。我想要盡快遠離詹努克,因為種種原因。不得不說,沙胡蜂的毒液是最主要的原因——明早那個地方將慘不忍睹。


    我一邊跑,一邊仔細看著我最新的藏品。無論它的真實身份是什麽,這個歐琛石鈴無疑曾受到過某種黑暗能量的沾染。隻要探險家公會接收大量這類物品,我就能迅速得到認可了。或許能為我準備一次宴會吧?畢竟,我剛剛靠一己之力阻止了某種恐怖領主的複蘇。


    說到底,通常這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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