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緋將玄冥送迴院子後,迴了自己的住處,洗漱沐浴倒頭就睡,一夜好眠。


    玄冥卻是睡不著,他的腦中不斷浮現出水憐月踏月而舞的身影,那情景讓他覺得似曾相識,卻又想不起來在哪見過。


    他在記憶裏一遍遍的翻找,直到天邊出現魚肚白才迷迷糊糊的睡去。


    白緋醒來時天已大亮,他又在床上躺了片刻才起身。


    一打開門,就見一道小小的身影在院子裏無聊的踢著石子,白緋不由得愣了一下:“玄柏?”


    玄柏轉過身,直接撲進了白緋懷裏,聲音帶著點哭腔:“二哥。”


    白緋拍拍他的背,輕聲問道:“這是怎麽了?”


    玄柏抬起臉,淚眼汪汪地看著白緋:“二哥,你們昨天出去怎麽都不帶我?”


    “呃……”白緋頓了下,毫不猶豫地選擇了推卸責任,“昨天本來是想等你的,可是你伯陽哥哥等不及了,拉著我們就出去了。”


    玄柏眨眨眼:“真的?”


    白緋肯定地點頭:“真的!迴頭二哥幫你一起教訓他,讓他給你買禮物道歉好不好?”


    玄柏點點頭,還是一臉委屈:“可是我也想出去玩,二哥帶我出去玩好不好?”


    淮城在中秋節第二日追月的習俗,這一日街上的熱鬧程度不亞於中秋節當日。


    白緋本想拒絕,但是受不了玄柏眼淚汪汪的樣子,隻能無奈答應:“好,那我們現在去找你大哥,喊他一起。”


    玄柏抽抽鼻子:“我剛去找過大哥,輕風說大哥昨天睡的很晚,還沒醒。”


    白緋心中一動,笑道:“所以你剛才無聊的在院中踢石子,是以為我也沒醒?”


    玄柏點點頭:“嗯。”


    白緋心中一暖,伸手揉揉玄柏的腦袋:“那我們不去打擾大哥,我教你騎馬?”


    玄柏雙眼一亮,連連點頭。


    白緋教了玄柏一個多時辰,又帶著跑了幾圈,玄柏這才心滿意足的下了馬。


    玄冥醒來時已是傍晚,白緋和玄柏騎馬後也睡了一下午,於是三人一起精神抖擻地出了府。


    再迴府時已是月上中天,白緋一迴到住處,就見一道纖細的身影等在院中,他眉頭微皺,掉頭就走。


    “灼華表哥。”一個清脆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白緋無奈轉身,勉強笑道:“錦惜表妹,怎麽那麽晚了還沒休息?”


    葉錦惜道:“我來和表哥道別。”


    白緋早就知道了兩人要迴京,也巴不得兩人早點離開,他語聲淡淡:“什麽時候走?”


    白緋的語氣太過隨意,葉錦惜忍不住皺了皺眉:“明天一早就走。”


    白緋猶豫了一下,假意歎息:“怎麽那麽急?”


    葉錦惜道:“姐姐說再過陣子天氣涼了就不好趕路了,而且出來已經好幾個月了,也怕家中祖母擔心。”


    白緋點點頭,也不挽留:“那表妹早點迴去休息吧,明天趕路要養足精神。”


    葉錦惜咬咬唇,突然提高了聲音:“灼華表哥,姐姐喜歡你,你知道的吧?”


    白緋隻覺得頭疼,他當然知道葉錦柔的心思,但是葉錦柔喜歡他,多半是因為他救了她,所以大發善心什麽的真是麻煩。


    白緋搖搖頭,拋開亂七八糟的想法:“錦柔表妹隻是心懷感激罷了,等迴了京,自然有更好的男子相配。”


    葉錦惜氣鼓鼓地瞪著白緋:“那我呢?你說你喜歡我?”


    白緋更頭疼了,他哪裏是喜歡葉錦惜,他隻是不想讓葉錦惜去纏著玄冥,一時沒辦法想的借口罷了。


    葉錦惜見白緋沉默不語,又說道:“我們就要走了,你就不挽留一下,就沒什麽要說的?”


    “錦惜表妹很好,我配不上。”


    白緋歎了口氣,心中感慨,看來以後不能主動去招惹姑娘了,他一個芯子是女子的人怎麽消受美人恩?


    “我也不喜歡你。”葉錦惜輕哼一聲,“我說的是姐姐,她不敢來見你,你要不要去見見她?”


    自從城外別院迴來,葉錦柔就很少出自己的院子,偶爾在淮王妃院子裏遇見了,也隻是簡單的見個禮。


    白緋還以為葉錦柔放下了,沒想到……他又歎了口氣:“明知沒有結果,相見不如不見吧。”


    “你!都不知道姐姐為什麽喜歡你!”葉錦惜跺跺腳,轉身走了。


    白緋仰頭望月,再次感歎,以後一定不能再善心大發,更不能隨便招惹姑娘。


    白緋在院中站了片刻,轉身迴房沐浴。等沐浴完準備喊人進來收拾,結果一打開門,就見門外又站了一個人。


    白緋忍不住看了看天,今天什麽日子,怎麽一個個都喜歡跑來他院中站著?


    玄冥倚靠在門邊,揚了揚手中酒壇:“新進貢的葡萄酒,剛從京城送來的。“


    白緋雙眼一亮,今天帶著玄柏出門,他都沒有好好喝酒。他接過一壇酒,直接打開就灌了一大口:“好酒!”


    玄冥看著白緋一臉滿足的樣子,忍不住唇角微揚,也提起酒壇喝了一大口。


    “晚上她們來找你道別了?”


    白緋喝酒的手頓了一下,淡聲道:“葉錦惜來了,葉錦柔沒來。”


    玄冥見白緋眉頭微皺,也跟著皺眉:“除了道別,她還和你說了什麽為難的事情?”


    白緋喝了一口酒,輕輕搖頭:“也不是什麽為難的事,就是想讓我去見見她姐姐。”


    “你沒去?”


    “沒去,我這人最見不得姑娘一臉委屈的樣子了,萬一她在我麵前哭,我一時心軟,讓她覺得我好說話,不死心怎麽辦?”


    玄冥輕笑一聲:“這話也有些道理,長痛不如短痛。”


    白緋抱著酒壇又喝了一口:“她也去找你了吧?”


    玄冥輕嗯一聲:“不止葉錦惜,葉錦柔也來了。”


    白緋挑眉:“她們和你說了什麽?讓你大半夜不睡覺,跑來找我喝酒。”


    玄冥瞥了白緋一眼,聲音悠閑淡然:“沒說什麽,就是簡單的道別。我找你喝酒,和她們無關,隻是因為酒剛送到,想著你晚上肯定沒喝盡興,就送來了。”


    白緋提著酒壇和玄冥碰了一下,笑道:“知我者,玉鉉兄也!”


    月光下,白緋一身紅衣,抱著酒壇,笑靨如花,臉頰微紅,神態悠閑。


    玄冥有片刻的愣神,隨即眸光漸深,也提起酒壇喝了一大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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