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錚府邸中的奴婢小廝加起來隻有幾十之數,雖然謝謹畫和秦錚沒有成親,但是有秦錚先前的交代重視,加上他給她留下的掌家鑰匙,沒有人敢小覷了她。


    隻是不到半日的時間,謝謹畫便將秦錚府邸中的情況人手盡數記在腦中。


    謝謹畫對府中情形掌握了個大概便好,她更在意的始終是秦錚的情形。


    謝謹畫雖然看起來不在意原禹銘的所謂指婚,但是秦錚走了之後,她心中總是難安。


    秦錚和她見麵後兩個人多少說起過他的現狀,卻沒有詳問,謝謹畫現在倒是有點兒後悔光顧著和秦錚談情說愛,沒有問他更多的事情。


    也許是看出謝謹畫心中憂慮,更也許是猜測到謝謹畫現在必定難安。


    顧媽媽和謝謹畫主動說起了一些事情。


    “夫人是否想要知曉一些郡王的事情?”


    她問的有些小心翼翼。


    謝謹畫抬眸看了這個看起來普通的婦人一眼:“能說的,便說吧。”


    對方既然敢和自己說,定然是得到秦錚首肯的,謝謹畫也沒有矯情拒絕去聽。


    秦錚的事情,她都想聽。


    想要知道自己不在他身邊的時候,他經曆過什麽,做過什麽。


    “郡王爺是靖王流落在外的子嗣,一個多月前來到了黎城,說起來還算是一樁巧事。恰好那一次是黎城一年一度的上元節,陛下與眾位皇子臣工一起出宮與民同樂,卻沒有想到遇到了有人大逆不道,行刺殺之鄙惡之事。”


    “主子恰逢其會,行救駕之事,陛下感其勇武,要賜予主子官位,沒有想到在場卻有人看出主子與靖王爺之間麵貌的相似之處,後來一查,主子果是靖王爺子嗣,陛下直接賜了主子郡王之位,連這棟宅子也是陛下賜下的。”


    顧媽媽說著話,一邊抹了下眼睛:“天可憐見,主子也是皇家血脈,幸虧這次巧合才得以知曉自己身世,得迴該有的身份。”


    謝謹畫看了顧媽媽一眼,心中有數。


    秦錚救駕的事情,也許其中多有內情。


    她可不相信隻是憑借秦錚是靖王的兒子這一點,這位西元的皇帝陛下就能夠直接給他一個郡王的位子。


    不需要問顧媽媽,謝謹畫也知曉西元除了幾位比較有為的皇子封王之外,大多數皇孫都是隻有一個皇孫的名號罷了。


    從前有一個原禹銘是所有皇孫中最受西元皇帝重視,唯一得封郡王的皇孫,現在多加了一個秦錚。


    說其中沒有內情,謝謹畫都不信。


    “陛下對主子格外看重,不止是給了主子郡王的身份和賜下府宅,還有意想要給主子......給主子更大的造化呢。”


    顧媽媽的話語頓住了下,迅速改口。


    謝謹畫看了因為失言迅速白了麵色低垂下頭的顧媽媽一眼,揮了揮手,在對方訝異的眼神中,沒有追問什麽,而是直接讓其下去。


    “夫人,不是奴婢不想說,實在是......”


    顧媽媽忍不住開口。


    “你去和王管事商量一下,調配府中的人開始布置宅子,我過幾日和阿錚成婚,宅子總要布置的。”


    “對了,讓孫晨,就是跟我一道的人過來一趟,我有事交代。”


    謝謹畫表現的很冷靜,吩咐了下去。


    顧媽媽實在是後麵的半句話,她沒有給她機會說出來。


    因為謝謹畫已經不想再和麵前這個婦人說話了,該知道的她知道了點兒,其他的,還是直接問秦錚吧。


    她相信秦錚不會負了她,但是有些事情,她自己也要努力了。


    起碼,謝謹畫不會將所有的壓力都放在秦錚自己一個人身上。


    ——


    顧媽媽從謝謹畫房中剛剛出來,就被王管事拉到了一邊:“你腦子是不是出問題了!”


    王管事第一句話就是這個。


    “你剛剛在夫人麵前說的那叫個什麽話,不說隱瞞也就罷了,還故意將事情捅出來,是不是想要讓主子迴來動怒?”


    王管事緊皺著眉頭。


    顧媽媽低眉垂目:“我都是為了主子好。”


    她堅定的開口:“主子救了我一家性命,我自然要粉身以報,皇帝陛下現在這般看重主子,甚至有將軍權交給主子一二的打算,正是要讓陛下更加相信主子的時候,不說娶一個陛下指派的人有多大的好處,便是不成,也不能夠選擇一個不明身份,不知羞恥的南人!”


    “那隻會讓陛下對主子的信任變少,對主子起了戒心。”


    顧媽媽不是普通的仆婦,若不然的話她也不會被秦錚信任,直接管理一半的府宅,隻是:“你是以什麽身份為主子做主的?”


    王管事嗤笑了聲:“就算你自覺是為主子好,可是主子稀罕你這份好嗎?做下人的,最重要的不是為主子下決定,而是想著要如何讓主子開心自在,心想事成。”


    秦錚在意謝謹畫,那麽不管謝謹畫是什麽身份,他們這些做下人的都應該尊重。


    顧媽媽瞪了他一眼:“反正我和你是說不通的,你做你的,我做我的,若是到時候主子真的迴來要治罪,那就都治我一個人的罪便罷,與你無幹!”


    顧媽媽固執的讓王管事無奈。


    不說秦錚知道顧媽媽的言行是個什麽反應,便是謝謹畫,看起來也不是個好欺的。


    “怎麽迴事兒?”


    在顧媽媽和王管事爭執的時候,一道嬌軟的嗓音傳來:“顧媽媽和王管事怎麽吵起來了?”


    一襲粉色裙衫,一派青春靚麗的少女緩緩走到兩人跟前,笑盈盈的問。


    徐風拂過,掀起衣袂飄動,比起謝謹畫,來人是少了幾分天然絕麗,但是卻多了幾分可親。


    在王管事阻止之前,顧媽媽已經望著少女開了口:“郡主,您這次可一定要幫幫郡王了,除了郡主娘娘,奴婢實在是不知道該求誰了!”


    徐嫣然哦了一聲,微微側首:“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情?顧媽媽盡管說出來,隻要我力所能及之事,定然相幫。”


    “我們主子不知道怎麽被南邊的一個身份不明的女子迷惑,將其帶迴之後就說要舉行什麽婚禮。隻待彩禮宅子都布置準備好了,那妾身不明的夫人,下一步便會成為正經的郡王妃,到時候再想要做什麽,便難了。”


    顧媽媽從前不是做仆婦的,所以她不知道一個合格的仆婦管事要做什麽,要怎麽做。


    望著那邊不斷訴說著問題嚴重性的顧媽媽,王管事到底是沒有再說什麽。


    對一個固執到極點的人來說,對對方勸說的再多,不頂真正的碰壁撞牆一次。


    才能夠知道什麽是對,什麽是錯。


    什麽能做,什麽不能夠做。


    謝謹畫還在等孫晨的時候,顧媽媽領著一個人過來了。


    謝謹畫望著這個見過幾次麵,也相處過一段時間的女子:“徐嫣然。”


    “徐嫣然這個名字已經成了過去,我現在是原嫣然,靖王殿下的義女,希望姐姐不要叫錯。”


    徐嫣然小巧的臉龐笑的好看。


    “原嫣然?”


    “你能夠活著,我挺驚訝的。”


    謝謹畫開口道。


    秦錚殺了原禹辰的事情,除了他和謝謹畫之外,隻有一個徐嫣然知道。


    不管原禹辰在靖王心中到底有沒有地位,起碼對方是靖王親自請封的世子。


    真的出了差錯,隻是為了麵子與維護自己的尊嚴,靖王也不會善罷甘休的。


    “姐姐以為我被錚哥哥殺了嗎?姐姐真是想些有的沒的。”


    徐嫣然掩唇笑了下,眉目流轉間,謝謹畫注意到其中多了抹過去沒有的風情,她望著對方,那太過洞察明澈的目光讓徐嫣然有些堅持不下去自己的笑。


    “我今日過來本來是看看錚哥哥的,聽說他今日剛剛迴來,想要為他接風,順便告知他皇祖父有意要為他在權貴中擇取一門好姻緣的事情,哪裏想到這麽不湊巧,姐姐就這麽個時候,也跟著錚哥哥一起迴府,真是讓人為難。”


    徐嫣然不想麵對謝謹畫那幾乎能夠將自己看透了的目光。


    她微微的側過了頭,避開了謝謹畫太過犀利的視線:“你若是真的在意他的話,此刻便應該靜悄悄的離去,別再留在這裏讓他左右為難。”


    “他在大慶已經呆不下去了,現如今,西元是唯一能夠與大慶對抗的,對他器重並且願意收容他的國家,若是連西元他都呆不下去了,你覺得還有哪裏,能夠讓他投靠?”


    “是雄鷹便應該放開他的翅膀,讓它在天空中自由的翱翔,隻有家雀之類。才會被人鎖住,不得自由。”


    徐嫣然一邊說這話,一邊看著謝謹畫:“姐姐會想要錚哥哥做雄鷹,還是鳥雀?


    “他若為雄鷹,我願意做他的翅膀,他若為鳥雀,我願意為它的支柱。”


    謝謹畫也笑了,眸子中定定的,滿是堅決,沒有絲毫的笑意,讓人一眼看出了他此刻的認真,從沒有過的認真。


    “你憑什麽!”


    謝謹畫這般的態度讓徐嫣然有些怒了。


    她不明白對方怎麽能夠厚重臉皮在自己跟前說這些話。


    “憑阿錚隻喜歡我一個,憑這個家中,我現在才是夫人,而你,隻是客人!”


    謝謹畫將手中的茶盞重重一頓,從牙齒縫中吐出了兩個字:“送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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