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你真的要按照齊王的意思來嗎?瑞王一死,齊王恐怕就要過河拆橋。”


    秦錚的手下有些擔憂的開口。


    秦錚看著手中的玉佩,東西是真的,隨手將東西遞給手下:“派人去刺殺瑞王,瑞王不必真的殺死,讓他受些驚嚇就好了,不過瑞王的兩個兒子沒有活著的必要,瑞王應該認得這東西。”


    秦錚此時的麵上沒有了絲毫的情緒,仿佛是一尊沒有感情的雕像一般:“他既然敢將我牽扯進來,我就讓他脫身也難。”


    瑞王的身邊定然有皇帝布置下的人,畢竟死了成王,廢了安王,瑞王再是不成器,皇帝也不會忽略了他。


    正如同齊王無法忽略他一般。


    殺瑞王難,殺瑞王的兩個兒子卻是簡單的很。


    隻要謹慎點兒,秦錚不會暴露,卻會讓皇帝盯死了齊王。


    手下轉念間已經想明白了:“大人有法子找到縣主?”


    若不是秦錚已經有把握救出謝謹畫,便是齊王明擺著的陷阱,秦錚也不會多做反抗,也不會拿著謝謹畫的安危冒險。


    秦錚的心腹,都知道謝謹畫之於秦錚,是比他自己性命還要重要的存在。


    秦錚從懷中取出一張紙條,展開,望著上麵的字:“鄭先生說他能夠救出姐姐,他若是沒有把握,不會給我傳信。”


    這是他在見齊王之前突然收到的東西。


    比起相信齊王之後會守信放人,他更加相信鄭千秋的能力與對謝謹畫的在意。


    “還有,將這包藥粉小心的下在齊王的飲食之中,每餐一點兒,不得中斷。”


    秦錚從懷中掏出一小包藥粉,遞給手下。


    對方沒有問是什麽,隻是聽命將東西接過。


    秦錚的眼神很冷,泛著殺機。


    現在他不能夠殺了齊王,但是讓齊王提前體會一把生不如死的感受,提前償付出一點兒利息,他還是能夠做到的。


    神仙樂那種東西,齊王既然已經碰了,就別想擺脫,看今日他的狀態,比起前幾日倒是好了那麽一些,顯然齊王已經意識到了什麽,並且開始努力擺脫神仙樂的控製。


    齊王到底是沾染的少了,謝謹瑤手邊的東西本就不多,若是他真的心智堅定的話,還是有希望擺脫的。


    可是秦錚手上卻還有一份這東西,是鄭千秋專門留給他的。


    謝謹畫交代的不能夠讓神仙樂流傳出去,鄭千秋便毀了方子,但是還是剩下了那麽一份,以備不時之需。


    現在,便到了要用的時候了。


    ——


    謝謹畫在城安公主的寢宮被暗算後,便一路昏睡,待到她醒來之後,已經身處一間布置雅致幽靜的房間了。


    這裏的布置顯然不是在宮中,也不可能會是在齊王府,畢竟秦錚若是知曉她失蹤,不會不想辦法搜查齊王府。


    謝謹畫不想要幹等著秦錚來救。


    她是想要幫助秦錚的,不是想要一直成為拖秦錚後腿的累贅。


    她試圖出去這裏,但是外麵守著的人個個都是高手,將整個房間圍的水泄不通,而她身上的所有藥物首飾一件也沒有留下。


    而她自己也是筋骨發軟,全身無力,估計是中了軟筋散一類的東西。


    謝謹畫不喜歡被人所製,可是若是真的不能夠力敵的話,她也不會做多餘的事情。


    隻是徒勞的浪費自己的體力,讓旁的人看笑話罷了。


    以靜製動,反而是最好的法子。


    沒有讓謝謹畫等太久,她醒來不到半日的功夫,便有人來見她了,這個人她也熟悉,正是謝謹瑤。


    謝謹瑤的樣子很不好,即便她打扮的華麗貴氣,身上穿的頭上戴的都是格外精致珍惜的料子珠寶,神態表現的再高傲,也掩蓋不住她身形的消瘦,眼中的苦澀。


    謝謹瑤明明還是十幾歲的如花年紀,此刻卻像是憑空大了十幾歲一般,幾乎讓人不敢相認。


    “二姐倒是悠閑,大膽。”


    謝謹瑤望著謝謹畫,沒有如同此前一般見到她便是橫眉冷目,看著平靜的很。


    隻是謝謹畫無論如何也沒有忽略她眼底的嫉妒與恨意。


    謝謹畫正在泡茶,雖然身子發軟,不能夠太用力,泡茶之類的事情卻是不耽誤的。


    聽到謝謹瑤的話,卻是頭都沒有抬一下。


    謝謹瑤以為自己會冷靜,可是謝謹畫從來有辦法讓她無法冷靜:“二姐,現如今你可是落在我的手上,你就不怕......”


    謝謹瑤眼中浮現出深深的惡意。


    她不好過,更加看不上旁的人好過,尤其是謝謹畫。


    本來想著她成了階下囚,自己能夠來看她的笑話,沒有想到謝謹畫的氣色神態還是那般的好,比她好的多。


    這讓謝謹瑤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


    “側妃,王爺交代,沒有他的吩咐,誰都不能夠動縣主一下的。”


    身後跟著的一個護衛皺了皺眉,打斷了謝謹瑤的威脅,提醒謝謹瑤道。


    口中喊著謝謹瑤側妃,聲音中卻滿是命令的語氣,沒有絲毫的恭謹,顯然是不將謝謹瑤放在眼中。


    “......你先出去吧,我剛剛就是說笑的,王爺的吩咐,我怎麽會不聽呢,我和二姐終究是嫡親姐妹,說話什麽的也算方便,我來此最主要是想要勸勸二姐,讓二姐知曉,隻有幫助王爺,才是最正確的事情。”


    謝謹瑤的麵色猙獰了一瞬,站在她身後半步的護衛並沒有看到,謝謹畫卻是看的清楚,唇角勾起一抹諷刺的笑。


    謝謹瑤在齊王府中,在齊王心中現在的地位,從兩個人的對答態度中,便可見一斑了。


    那護衛也許是相信了謝謹瑤的話,也許是相信謝謹瑤不敢做出違背齊王命令的事情,沉默了一會兒,慢慢的退到了屋子外。


    謝謹瑤沒有注意那個護衛,她正好看到謝謹畫那不掩飾的諷刺笑臉,隻覺得整顆心都紮的厲害。


    她愛齊王,她在意齊王,可是若是說真的對齊王上心注意,卻是從齊王對謝謹畫另眼相待開始。


    大姐是齊王妃,齊王對她溫柔便不說了,可是謝謹畫算是什麽東西?


    謝謹畫明明不是謝家的女兒,明明隻是一個野種,卻可以比她耀眼,比她引人注意,比她還得齊王的溫柔喜愛。


    不甘心與嫉妒,讓謝謹瑤開始刻意的接近齊王,開始對齊王表現出情意。


    假話說的多了,便連自己都相信了。


    謝謹瑤最無法忍受的便是在謝謹畫麵前丟臉,她的手指不斷的握緊,五指都有些痙攣了。


    麵容扭曲的醜陋。


    突然轉過身子:“有些話是私密話,你們稍微退遠一些。”


    謝謹瑤客氣的對著外麵的那些護衛吩咐道。


    “瑤側妃,王爺吩咐要看緊了縣主......”


    “你們難道還怕她跑了不成?一個中了藥的弱女子都看不住嗎?我堂堂一個側妃,難道連吩咐你們退遠一些都不管用嗎?”


    謝謹瑤麵色估計很難看,護衛們麵麵相覷了幾眼,然後各自退後了十幾步,離著房間有段距離,不耽誤謝謹瑤說話了,卻也能夠在出現變故的一瞬間反應過來。


    謝謹瑤將房門關緊,轉頭望著謝謹畫,徑自走到她的麵前,突然間伸手,拿起桌上的茶盞,對著謝謹畫的臉直接潑去。


    那茶杯中的水還是滾燙的。


    若是一下被潑中了,便慘了。


    幸虧謝謹畫對謝謹瑤一向防備,在謝謹瑤眼睛掃到茶盞的一瞬間便側過了頭,滾燙的茶水大半潑空到了地上,隻有小半落在了謝謹畫的脖頸,臉頰處。


    那幾處地方迅速的泛紅。


    謝謹瑤看茶水潑空,咬牙拿起桌上茶壺,便要再用茶壺潑她的臉。


    謝謹畫皺了皺眉,在謝謹瑤還要動手時候指尖看似軟綿綿卻極準的掐住了她的脈門。


    謝謹瑤的手腕一酸,茶壺直接墜落到地上。


    劈裏啪啦的響動,房門瞬間被打開。


    護衛看到謝謹畫還在,鬆了口氣,下一刻便看到了謝謹畫臉頰頸側的紅腫還有地上的茶壺茶杯碎片和那還冒著熱氣的水。


    麵對謝謹瑤的人,一時間厭煩的很:“瑤側妃,你若是不想要遵從王爺的命令,請馬上離開。”


    謝謹瑤白了麵色:“我就是想要給姐姐泡茶,一時間不小心,你們大驚小怪什麽。”


    強自辯解。


    護衛已經不想要聽謝謹瑤的話了,謝謹畫真的有閃失的話,守在這裏的人都不會好過。


    “瑤側妃,請不要讓屬下為難。”


    那護衛微微彎腰,伸手對著外麵做出了個請的動作。


    謝謹瑤的手微微的顫抖,為了對方這般不給她麵子。


    “二姐,王爺現在眼看著就能夠青雲直上了,王爺對二姐一向有心,雖然將二姐請來這裏的方式有些過,卻也是擔心二姐反抗受傷,二姐這幾日隻要乖乖的呆在這裏,日後王爺得成大業,不會虧待二姐的,妹妹希望日後與二姐同侍王爺左右。”


    謝謹瑤努力勾唇,在那些護衛監視的眼神中,輕輕的撫了一下自己的鬢角,對著謝謹畫說這麽一番格外言不由衷的話。


    謝謹畫看她就像是看一個笑話。


    “對了,姐姐想來還沒有伺候過王爺,不知道王爺的喜好,我稍後會請示王爺,讓府中出一位可信任的麽麽來幫幫二姐吧,早日知曉王爺的喜好,也能夠讓王爺心情舒暢。”


    謝謹瑤自說自話,仿佛沒有被人故意無視的尷尬一般。


    臉皮倒是練出來了。


    她不能夠親自對謝謹畫動手,但是王府中的麽麽,手上有的是外表看不出來,卻讓女子生不如死的手段。


    她也被齊王妃磋磨過那麽一段時間,若不是齊王妃自己被齊王厭棄,她現在還在那麽麽的手下。


    謝謹瑤不希望謝謹畫好過,她要她比自己慘上千百倍。


    “二姐放心,王爺對二姐那般用心,不會多久,麽麽就會來了,到時候,二姐可要認真跟著學呀。”


    謝謹瑤自覺找到了個折磨謝謹畫的好主意,方才陰沉的麵色,瞬間變成了笑臉,袖子輕輕的遮住唇角,那得意勁兒,盡數泄露。


    謝謹畫冷了麵色。


    周圍那些護衛有些同情的看了謝謹畫一眼,卻沒有人多說什麽。


    不傷了謝謹畫性命和臉就成。


    這才是齊王真正交代的。


    謝謹瑤轉身便要離開,房間的門就要再次關上,空中突然傳來了奇異的嗡鳴聲。


    有護衛不解的左右探看,沒有發現什麽異樣。


    下一刻,有一個護衛啪的一聲,拍了自己的脖頸一下:“什麽東西......”


    話音戛然而止,那個護衛身體外露的肌膚迅速發黑發僵,砰然一聲,直挺挺的倒在地上,就是這麽不到一句話的功夫,已經氣絕身亡。


    他的掌心中,是一隻黑色的小小的飛蟲。


    黑色的蟲子成群結隊的飛來,組成了一片恐怕惡心的黑幕,有人揮劍砍殺,可是那蟲子每一隻都小的幾不可辯,砍殺反抗隻是徒勞。


    倒地聲連成了一片,方才還有眾多人守衛的園子,轉瞬間就死寂的仿佛墳墓一般。


    謝謹瑤愣愣的望著眼前這一幕,驀然間張口便要尖叫。


    她的尖叫聲噎在了喉嚨中,因為一隻手掐住了她的脖頸。


    “鄭......”


    謝謹瑤的麵上滿是不解驚懼,她望著眼前出現的人,喉嚨中努力憋出了一個字眼,下一個字眼卻是出不了口。


    鄭千秋掐著她的脖頸,冷冷的望著她,轉頭對著身邊的鄭彥訶吩咐了一聲:“你去看看畫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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