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謹畫住的宮中隻有那個假扮謝謹畫和她互換身份的宮女。


    秦錚的人過去的時候,她隻知道謝謹畫去了城安公主那邊,其他的,什麽都不知道。


    城安公主那裏,秦錚的人以著抓殘餘逆賊的理由,將她的寢宮篩了一遍又一遍,也沒有找到謝謹畫。


    要麽便是謝謹畫藏的很深,要麽便是謝謹畫被偷偷的送走了,無論是哪一條,都不是什麽讓人愉悅的好消息。


    沒有找到人,便直接質問城安公主。


    城安公主給秦錚的人隻有一句話,抱歉,我有不得已的苦衷。


    秦錚聽到這句迴話,卻是迅速的冷靜了下來:“將她身邊親近的人全都審問一遍,審問完了之後,全殺了。”


    秦錚的聲音中全是冷意。


    他暴怒的時候不可怕,最可怕的時候卻是這般冰冷的時候,因為這個時候,通常代表著的是一輪新的殺戮。


    手下的人心中凜然,隻是還是忍不住提醒秦錚:“大人,城安公主手上還捏著謝縣主,若是她對縣主不利......”


    話語隻是說了一半,意思卻是表達的清楚。


    無非投鼠忌器四個字罷了。


    秦錚的眼睛落在空處:“她既然不得已,那就說明她沒有決斷姐姐生死的資格。”


    城安公主不是說不得已嗎?


    那他就讓她知道,什麽是真正的不得已。


    ——


    城安公主知道自己暗算了謝謹畫會迎來秦錚的報複,可是她沒有想到秦錚的報複居然是這般的狠毒慘烈。


    她身邊的人一個個被帶走,每一次,她都能夠看到那些被動了大刑的人最後一麵。


    那一張張沾滿血腥的容顏,成為了她的夢靨。


    秦錚似乎是毫無顧忌的。


    他也確實不需要顧忌,雖然傷重,卻是為了救駕,皇帝還封了他禁衛軍總統領的位子,在在的說明皇帝現在對他的信任重視。


    城安公主隻是一個不受寵的公主,往日裏以為被冷落被偶爾的欺負已經是極限。


    可是在秦錚的人不斷的殺戮著自己身邊的心腹親近人的時候,在她想要向皇帝控訴秦錚卻連皇帝的麵都沒有法子見到的時候,在宮中其他的侍衛宮人侍衛對她的處境視而不見的時候,她才真的明白,不受寵的公主,其命有時候不如草芥。


    城安公主不想死。


    就算在宮中活的艱難,就算要被人不斷的威逼利誘,她也不想死。


    尤其是當她得到消息說自己的戀人周圍出現了疑似朱雀衛暗探的人之後。


    她再也不能忍耐。


    ——


    “謝謹畫在齊王的手中,我其實不想對她動手的,可是我在宮外的戀人,實際上始終掌握在齊王兄的手中,他是齊王兄的人,我,我不得不幫他們。”


    城安公主這次見到秦錚的時候,對方毫不掩飾身上的凜然殺氣,讓城安公主忍不住心頭顫動。


    即便秦錚現在重傷,看著虛弱的厲害。


    她強自鎮定的站直了身子,將已經在心中準備了許多遍的話一次說出:“我可以幫你將她救出來,我可以幫你對付齊王兄,隻有一個條件,不要殺我喜歡的那個人,放過他。”


    秦錚嗤笑了一聲,聽著城安公主的話語,隻覺得諷刺。


    “你辜負了我和姐姐的信任。”


    秦錚收起了唇角的笑。


    “若是姐姐無恙的話,我會給你一個機會,若是姐姐有絲毫傷損,那就不要怪我了。”


    城安公主垂低了頭:“齊王兄現在身在宮中,我先前將人交給了他的人,估計是帶出宮了,齊王兄分身乏術,想來謝姑娘不會有事。”


    城安公主的話語有些缺乏說服力,齊王分身乏術,眾多人監視不能夠親自去對付謝謹畫,可是他想要帶什麽消息命令出去,卻不是多麽費事。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隻要一條命令,謝謹畫就不會好過。


    “將你手中所有的暗線全部交出來,還有你怎麽暗算姐姐的過程,一五一十的全都說出來。”


    秦錚沒有再和城安公主廢話的意思,直接開口道。


    ——


    齊王被軟禁宮中,可是他的處境卻是絲毫不像囚徒,宮中的人最是眼明心亮,也最是踩高捧低,安王成王一死一廢,瑞王不堪大用,齊王的前程就在眼前,沒有人真的為難齊王。


    不止是宮中如此,朝野之中也大多將齊王看做了下一任的帝位人選。


    成王和安王的罪行被皇帝詔告天下,而齊王,他帶領禁衛入宮的事情,不論是否是別有用心,皇帝對外承認了是為了護駕,那就是護駕,就沒有罪隻有功。


    也所以,就算皇帝明言不準任何人探視齊王,又有秦錚的人盯著,齊王還是能夠做到許多事情,比如聯係城安公主,將謝謹畫擄走,比如在秦錚大肆捉拿城安公主知曉控製的宮中暗線的時候,給秦錚傳話,讓秦錚前來相見。


    齊王不知道究竟將謝謹畫藏在了何處,即便秦錚將齊王宮中的大部分暗線全都抓住審訊,也還是沒有尋到謝謹畫的下落。


    仿佛謝謹畫從來不曾在宮中存在過一般。


    秦錚第一次真正的認識齊王。


    他比他想象的還要危險,從前成功的幾次,全都是靠著出奇不意的暗算,神秘莫測的藥物和高深的武功出力,若是真的和齊王講權謀詭計的話,秦錚發現對方很難對付。


    找不到謝謹畫的下落,秦錚的冷靜有些按捺不住了。


    在齊王傳出話的時候,秦錚便不顧手下的阻攔,悄悄的前來見齊王。


    “城安那個女人,看似坦蕩直率,實則最是自私怕死,我就是利用她一下罷了,隻是沒有想到,她會背叛的這麽快,勝負未分,便急著背叛,真是沒用。”


    齊王在秦錚出現後,懶洋洋的道了一句,絲毫不緊張。


    畢竟秦錚的最大弱點謝謹畫現在掌握在他的手中。


    秦錚冷冷的開口:“你有什麽條件?”


    他的話說的不清楚,可是齊王瞬間便聽出了他的意思。


    他看著秦錚,從上到下的打量,看著這個一開始絲毫沒有放在心上,隻是當做一隻螻蟻的少年。


    才短短一年的時間,秦錚便迅速的攀升到了現在的地位。


    成為了讓他都不得不忌憚的人物。


    這一次若不是秦錚的話,他本來是可以不被軟禁在此的,他也許已經坐到了高高的王座之上。


    齊王眼中滿是惡意:“若是我的條件是讓你幫我殺了父皇呢?你現在很得父皇的信任,機會可是最多的。”


    他的最後半句話壓的極低極低。


    秦錚沒有如他想象的動容驚懼,反而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眼中帶著嘲笑:“齊王殿下若是不想要談判也可,雖然我不知道姐姐被你藏在何處,但是齊王你就在眼前,你信不信若是我想,隨時都能夠抓住你,殺死你?”


    秦錚的身形一晃,卻是緊緊的貼在了齊王的身前,兩人的距離極盡,隻要輕輕一伸手指就能夠碰觸到,齊王心中泛起寒意。


    他眼中的惡意得意盡數消散,身形急退了兩步:“你敢,你若是敢在這裏傷害我,你現在擁有的一切都將化為烏有。”


    秦錚的傷勢很重,可是這似乎絲毫不影響他的身手,身形又是一晃,再次站在了齊王的身前。


    齊王的額頭冒冷汗:“本王不是開玩笑,若是你真的幫著本王做下那件事情,別說一個謝謹畫,便是十個八個無數個絕色美人,本王都能夠給你。”


    秦錚對齊王的話嗤笑一聲:“不是所有人都是齊王殿下的,我喜歡的人,隻有那麽一個。”


    在他心中,謝謹畫隻有一個,世所無雙,唯一一個,沒有任何人能夠代替。


    齊王從秦錚眼中看到的堅決,恍惚間,他明白了謝謹畫為何會對他的百般善待都置之不理,反而是看上了秦錚。


    心中一瞬間有些抽痛。


    也許真的是越得不到的便越珍惜,因為謝謹畫離著他越來越遠,因為謝謹畫從來不曾給他假以辭色,他反而是真的對謝謹畫上了心。


    “嗬,你既然這麽在意她,為什麽不能夠答應本王的條件?”


    齊王質問道,死死的瞪著秦錚,似乎是要證明他隻是嘴上說的好聽,不是真的在意謝謹畫。


    “我還不想用自己的死成就你的成功,不想要自己心愛的人給我陪葬。”


    先不說皇帝對他的知遇之恩,若是他對皇帝動手,齊王立刻就能夠上位,並且讓他成為眾矢之的,他若是出事的話,謝謹畫的情況不會好轉,隻會更糟。


    秦錚是真的很清醒,齊王和他一時間沒有言語。


    半晌:“殺了瑞王。”


    他一字一頓:“用瑞王的人頭來換謝謹畫。”


    齊王想要的是萬無一失。


    就算其他三個兄弟都是死的死,廢的廢,無用的無用,但是皇帝既然對他有疑心,就一定會防範他,無用的廢物有時候會更得一個年老的皇帝的放心安心。


    他不想功虧一簣,為他人做嫁衣。


    “我要必須能夠證明你身份的信物。”


    秦錚沒有再拒絕。


    話說道這個份上,齊王也沒有再耽誤時間,從腰間取出了一塊玉佩,晶瑩剔透,玉色瑩潤,看著便格外的珍稀難得。


    “這是每一個皇子周歲時父皇賜下的身份玉佩,每個皇子僅一塊。


    玉佩觸手冰涼,腦袋都仿佛跟著清晰了些,確實是寶物難得。


    玉佩背麵刻著一個字,正是齊王的名字。


    秦錚收起了玉佩:“成交,若是齊王殿下到時候不守信的話,相信我,有的是辦法讓你陪葬。”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重生之錦繡凰歸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無心點點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無心點點並收藏重生之錦繡凰歸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