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雲宮宮主的住處是整個天雲宮最好的地方,坐落在山頂最高的地方,環境優美,最主要的是的山頂上有很多的樹木,就算是那天冬靡來看見的拒霜花,就像是冬靡現在坐在這兒的百年槐花樹。


    秋天的日子,槐花樹沒有開花,鬱鬱蒼蒼的一樹綠葉,和樹下的那一身紅衣的冬靡一點都不搭。


    自古紅配綠,要麽好看的很,要麽醜到底。


    冬靡和這棵樹就是後麵的這一種組合了。


    “少宮主在想什麽,想如何從這裏逃出去嗎?”很不幸的,今天穿了身湖綠色衣裳的花厭捧著一件嫁衣進來了,看著坐在樹下閉目養神的冬靡,幾乎是一眼就看穿了冬靡那想要逃出去的心思。


    是啊,冬靡就是在想怎麽從這裏出去,甚至是,離開這個世界,她是奈何不了花厭,但是花厭的力量好歹也是要有一個範圍的吧,就像是她的精神力雖然強悍,但是也隻是能夠探查這座山的範圍,至於更大的地方,她就沒有辦法了。


    那是不是花厭的力量也是有這樣一個範圍的,隻要她逃出了這個範圍,而且在保證自個兒不被抓迴去,保證冬瓜脖子上鈴鐺摘下來,能夠把自己帶走,那麽計劃就是可行的。


    可是,問題來了,現在連晚上吹個冷風都要頭疼腦熱好久的冬靡,要怎麽跑出去,跑的足夠遠,還要帶著冬瓜這隻蠢貓。


    而現在的冬靡對著花厭帶著淺淺笑意的質問,一點也不逃避,反而表現的很大方,很無所謂自己的心思被人知道。


    “是啊,我在想,怎麽離開這裏,離開這個世界。”冬靡微微睜開眼,打了個哈欠,微微抬手將身上的披風拉了拉,蓋住了自己的肩膀。


    有點冷啊,這秋風吹的,她鼻涕都要出來了。


    “不用離開了,這個世界不好嗎,你想要什麽,我主上都能夠給你,而你,是我主上最喜歡的人,這樣的生活難道不好嗎?”捧著懷裏的嫁衣,鮮紅的顏色上麵,是江南最好的繡娘這半個月的時間趕製出來的鳳凰花紋,一針一線,絲毫不給你馬虎,栩栩如生的金線,比之那皇宮裏的皇後鳳袍都不差了。


    “不好,你年紀也不小了,難道不覺得在一個世界裏麵待久了會很無聊嗎,而且,我來每個世界都是有目的的,既然目的達成了,那我還有什麽好留的,不好玩,這裏一點都不好玩了,尤其是你家主上還喜歡小黑屋我。”冬靡似乎是覺得這樣的姿勢有些不舒服了,微微調整了一個坐姿,然後伸手去抹邊上放的茶水,睡得有點久了,口有點幹了。


    而冬瓜也睡在冬靡的身邊,隻是睡在了冬靡的披風下,這會兒掙紮著從冬靡的披風下冒出來,那兩隻眼睛還是迷迷糊糊的,像是看不清東西一樣。


    “你怎麽知道我年紀不小了?”花厭知道冬靡不是個普通人,起碼以自己的修為居然會看不透這個換過來的魂魄的未來,可是,這個魂魄的力量卻不大,尤其是她看到了冬靡的記憶之後。


    沒錯,她看過冬靡的記憶了,在冬靡沒有察覺的時候,但是,裏麵,她找不到任何可疑的地方。


    而現在冬靡能夠猜出她這麽多的事情,那說明可疑的東西1就在冬靡身邊,而現在在冬靡身邊的,可不就還是有一個現成的活物嗎?


    那隻一直跟在這個冬靡身邊的白貓。


    花厭的目光頓時就落到了鑽出頭來了的冬瓜。


    “我猜的啊。”冬靡笑眯眯的看了眼花厭,將冒出頭來的冬瓜給抱到了懷裏。


    “那你繼續猜一猜吧,猜一猜主上會不會和你完婚,對了,這是主上讓我給少宮主送來的嫁衣,主上吩咐過,讓我伺候少宮主試一下,畢竟是一輩子一次的事情,還是要穿一件合適的嫁衣才好。”花厭看著冬靡的動作,將方才那眸子裏的深色全部都收起來了,低頭笑了笑,將懷裏的嫁衣捧到了冬靡的麵前。


    “這個事情怎麽可能是我能夠決定的呢,畢竟我現在就是個弱女子,至於嫁衣就不用了,我對衣裳這種東西是不怎麽在意的。”冬靡似乎是還沒有睡好,又打了個哈欠,懶洋洋的眯著眼睛,摸著懷裏的貓咪,一臉的悠閑,但是那姿態,還是連起來試一下那件鮮紅的嫁衣的意思都沒有。


    “少宮主想好了,真的不試試,不是都說女人最歡喜的時候,就是穿著嫁衣,交給心上人的那一刻嗎?”花厭垂眸,站在了冬靡身邊。


    冬靡這兒雖然是一棵樹,但是由於樹木太大了,於是天雲疏很久之前就把這顆槐樹突出來的樹根做成了一個小榻,旁邊還置了一個小幾。


    花厭就這個地方將懷裏的嫁衣給一件一件的鋪開了。


    鮮紅的嫁衣鋪開來了才讓人看清它的美麗,一點一點的,像是彼岸花一般的豔麗,金色的繡線一針一線的在那豔麗的裙擺上勾勒出這世間上最最好看的紋路。


    “那也是嫁給心上人啊,我又不喜歡丹逸。”冬靡繼續打哈欠,餘光瞥見那嫁衣,心裏卻是連一點波瀾都沒有。


    沒有開心,沒有期待。


    當然,也有可能是冬靡將自己的心給封起來了。


    “是嗎,那便是花厭不懂這些情情愛愛了,嫁衣花厭放在這裏了,少宮主若是喜歡的話,便還是試一試吧,畢竟,這嫁衣是主上好了許多心血的。”花厭將嫁衣放下了,聽見冬靡那聲稱唿,想起自己在冬靡記憶裏看到的那一世的記憶,雖然有些不敢置信,但是,還是沒辦法,那個人,不隻是同名而已。


    更是一個人啊。


    “女人的嫁衣還用丹逸一個大男人操心?”冬靡依舊是那懶洋洋的樣子,連起來的意思都沒有了,但是嘴角卻帶了一縷譏笑。


    “自然,主上對少宮主的心思,對少宮主的用心,少宮主雖然不知,但是主上卻不會不做。”花厭淺笑,攏袖站在冬靡五步之外的地方,依舊是那一副大家閨秀的樣子,但是卻是最端莊的。


    “嗯,知道了。”與花厭一般的,是冬靡那一副事不關己的神色,摸著貓,打著哈欠,似乎是永遠都沒有睡醒的樣子,精神氣不好,怏怏的。


    “那花厭就先告退了。”花厭看著冬靡那風輕雲淡的樣子,咬了咬唇角,什麽都沒有再說,便直接走了。


    她算是看出來了,這冬靡是個油鹽不進的主,就算是她再怎麽勸,這位都是一心要走的,而她留不住,主上同樣也留不住,一個沒有心,沒有情的人,怎麽可能被人留住。


    “去吧,記得給我送完飯哦。”冬靡有閉上了眼睛,懷裏抱著冬瓜,身上蓋著披風,聲音都有些半夢半醒的迷糊了,都不知道花厭已經走遠了。


    天雲疏訂的婚期其實有點急,其實也不是別人急,隻是天雲疏一個人急罷了。


    他怕冬靡走了,怕這輩子再也看不見冬靡了,像是本能的害怕,就像是以前,冬靡曾經也是這般突然的離開了一般。


    而日子就定在十一月初三這天,是個大吉大利的好日子,萬事皆宜,冬靡這一日一早就被花厭帶過來的婢女給從被窩裏麵挖起來了,連冬瓜都帶到一邊去給係了一根應景又喜慶的紅綢。


    “幹嘛。”冬靡打著哈欠,迷迷糊糊的看著周圍圍著的一圈人。


    不是吧,天雲疏這不是把自個兒小黑屋了嗎,自個兒最近除了天雲疏和花厭真的是都沒有看見過別的任何人,冬靡這幾天繁複的看著這兩張臉,看的都審美疲勞了。


    “哎喲,這新娘子是還沒睡醒呢,今日可是新娘子大喜的日子啊,快快起來梳洗換上嫁衣啊。”喜娘是個會來事的,接這活兒之前就知道這新人啊,曾經是一對師徒,尤其是,這位新娘子,還是被師父強迫的,早就猜到了這新娘子會不願意,隻是,沒想到這位新娘子不是不願意啊,是壓根就完全不知道的樣子啊。


    “大喜啊,能先吃點東西嗎,我有點餓了,來碗陳師傅的鹵打麵好不好?”冬靡打了哈欠,眼角的淚水都給逼出來了,睜著一雙水潤潤的眸子望著花厭。


    雖然花厭知道冬靡這不是在和自己裝可憐,可是卻也是忍不住心間一陣柔軟了。


    就如冬靡說得,她活了太多年了,雖然現在也還是一個人,無依無靠的,可是一點都不妨礙她對冬靡生出一腔母愛的心思來。


    “行,我去讓人給你做,少宮主乖乖的聽喜娘的話,先將嫁衣換上。”花厭忍住伸手上去摸一把的衝動,點了點頭轉身就走了。


    她去小廚房給冬靡準備冬靡要的鹵打麵了。


    看著花厭走出去的背影,冬靡立刻就將圍在身邊的人揮袖推開了。


    “起開,圍在一起我悶得慌,我的貓呢?”冬靡眼底的濕意全部化去了,連一絲痕跡都找不到了,漆黑的眸子淩厲的像是含著寒冰。


    “貓在一邊呢,正由婢女照看著,你們幾個走開一些,你們先伺候小娘子將嫁衣換上。”喜娘聽說了這位新娘子的性格不是太好,也沒有放在心上,讓一群圍在邊上的婢女散開了,就親自捧了嫁衣過來。


    “不換,起開,我的貓,給我抱過來。”冬靡看著那鮮紅的顏色,厭惡的擰眉,一手將那嫁衣給揮開了,起身就一副要去找自己貓的樣子。


    “不行啊,小娘子,哎。”喜娘看著冬靡起身提著裙角就要走的樣子,趕忙要將人拉住。


    知道這人不好辦,卻沒想到會這麽的不好辦。


    “滾開,本座的事情,也是你能管的了的。”冬靡看著自己手腕上的手指,厭惡的反手就將人給甩開了。


    她雖然體弱,但是一些四兩撥千斤的手法還是能夠用一下的。


    “冬瓜,過來。”冬靡看著那被所有婢女攔在身後的白貓,尤其是那貓兒脖子上的鈴鐺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條鮮紅的綢帶。


    這是婢女為了應景,自作主張給冬瓜取下來的,花厭看見了,知道了,但是想著自己的修為,也就沒放在心上,隻是,她沒想到,就是這麽一個機會,讓冬靡和冬瓜有機會跑了。


    “喵嗚。”主上啊。


    冬瓜在一群婢女的裙角下千辛萬苦的鑽過來了,伸著爪子就要往冬靡的身上扒拉。


    “起開,髒死了。”冬靡看著冬瓜那身上不知道是哪兒沾了的胭脂粉色,一臉的嫌棄,伸手就將冬瓜從自己的裙角上抖下去了。


    “喵嗚。”主上你不要我了。


    冬瓜啪嘰一下,掉在地上,苦著一張臉,恨不得哭出來的樣子。


    “過來,你們都給本座滾出去。”冬靡擰著眉心,對著冬瓜招了招手,抬眸看著一屋子的婢女,眼底的厭惡一點都不帶掩飾的。


    “可是,花厭姑娘……”喜娘臉色有些難看,比冬靡的臉色還難看,看著冬靡的姿態,就想要製止。


    “滾,信不信本座殺了你?”冬靡迴眸,那一眼裏麵,除了殺意便再也沒有其他的東西了,讓人一眼就止不住的顫抖。


    是真的帶著血腥氣。


    “是。”喜娘被這個眼神給震懾住了,不敢再說什麽,領著一群婢女就出去了,她親自去花厭去了。


    這沒有花厭在,新娘子壓根就不肯換嫁衣了。


    而等所有人都出去了之後,冬靡看著地上跟過來的冬瓜。


    “現在走不走得了?”這是冬靡第一句話,心心念念的第一句話。


    前段日子,她就收到消息,邱玉鑒娶了邱雨欣,隻是,是平妻,蒲小英是嫡妻,育長子長女,就算是家世不顯,可是江湖也是將規矩的。


    而就此,邱玉鑒的後院注定是得不到太平了,冬靡的任務也算是完成了,隻要離開這個世界,那這個世界因為她而改變的人的力量,就會到冬靡的手裏。


    雖然這次主要人物的人生改變的不多,但是邱玉鑒有了兩個老婆,那麽一些細枝末節的東西也就會因此改變,這樣說過來,那這個力量最後和邱玉鑒他們幾個團滅也差不多了。


    而冬靡現在差的,就是從這個世界離開了,離開這個有是小黑屋,還要結婚的世界。


    “不能,主上,我的力量還是被壓製著。”冬瓜閉上眼睛內視了一下自己的力量,然後平靜的搖了搖頭。


    “要你有什麽用,廢物,算了,不能走就繼續拖著吧,反正這具身體又不是我的,大不了被吃點豆腐而已、”冬靡翻了個白眼,煩躁的擺了擺手,轉身就要又滾到床上去了。


    心累,想要睡一覺,再也再也不用醒來的那一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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