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丁卯他們護著甯昤和孩子們迴府裏,到安全的地方後,己巳遞上斬斷的箭頭,前端還綁了個紙條。


    甯昤打開那個字條一看,眼圈都紅了,甯承他們看出甯昤的異樣,好奇紙條上寫了什麽,但又不敢湊上去看,便悄悄繞到甯昤身後,看到那字條,三個孩子都控製不住了。


    圍到甯昤身邊,甯婍問道:


    “爹,娘還活著是吧?這是叫拚音的東西。”


    甯昤點點頭,一把把他們全抱了起來,在屋子裏轉著圈:


    “你們娘還活著!你們娘還活著!”


    甲子他們三個急匆匆跑迴來,看到這情景,再次證明那個人確實是賴猴子。


    情緒平穩後,甯昤仔細看字條,他還在費力的拚,甯承已經拚出來了:


    “平安,餘中計,其與滕子有聯係。”


    甯昤長長的出了口氣,從未覺得世界居然是這麽美好的,現在看著屋子裏哪怕是個塵土都覺得特別美。


    深吸了口氣,拍拍腿站起來說:


    “走!我們酒樓慶祝一下!”但轉念一想“不行,太明顯了,會讓人懷疑,叫彌叔來,咱們兄弟好好喝一杯!”


    說完轉身去找甯晟、甯旻、甯焽兩口,總得給他們也說一聲,心沉了幾個月,該讓他們也高興高興。


    等他再迴來時,彌叔已經把飯做好了,與甲子他們在主院裏喝了通酒,不過,當然隻有他自己喝痛快了,甲子他們可不敢在當值時放開喝,陪著他意思了幾口。


    甯晟他們這下是不用再因為想起泫和蔣霽而難過了,仔細調查了滕啟和滕伏,也沒發現什麽,依然的紈絝,在他們身邊依然聚了不少跟他們臭味相投的紈絝子弟,滕玊也沒什麽動靜,比以前更加低調,但越是這種看上去與平時無異,越是讓人不安。


    甯晟這邊先放下不說,來看看泫他們。


    當時李將軍被前後夾擊,李將軍想著集中打一點,但是,想象太美好了,泫他們在後麵時不時丟卷炮出來,炸的眾人根本沒辦法集中隊伍,剛集中起來,泫他們一卷炮扔過來,便給炸散了,如此反複,蔣霽他們的包圍圈是越來越小。


    現在慌張的一方變為李將軍他們了,真是風水輪流轉啊。


    此時兩方人數不相上下,李將軍看著越逼越近的蔣霽、施劭、鄭戈,轉頭看向泫他們,指揮旗一指,指揮一部分軍隊繼續攻擊卓將軍部,騎兵唿嘯著向泫他們衝來。


    泫他們的騎兵在外遊擊,叼空衝擊李將軍騎兵,也不與他們糾纏,衝擊後便跑,以此來分散對步兵衝擊的騎兵。


    步兵基本都躲在步兵車後麵,騎兵衝過來後,有步兵車的阻擋,並不能對步兵施行有效的衝擊,但步兵卻可以趁騎兵停頓,撥轉馬頭的瞬間,對他們進行迴擊。


    騎兵與騎兵的對衝、步兵對騎兵的攻擊、騎兵對步兵的衝擊,這巴掌大的地方,四處都迴響著殺氣衝天的呐喊聲,揚塵和飛濺的鮮血從未落下去片刻,時不時騰起炮竹爆裂後的黑煙,遮掩了太陽的光彩。


    蔣霽等人正發狠的要把李將軍他們全殲,突然陣地上來了泫派來的信使,讓他們留口,供這些兵士逃走,泫要假死。


    最終李將軍戰死,其他人還能動的,四散逃竄。


    蔣霽三人與泫匯合後,蔣霽問道:


    “泫想怎麽假死?”


    泫說:


    “這個餘艾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他背後的那個人到現在還沒查出是誰,這點總是讓人很不舒服,我們得利用這次機會,在暗中調查,蔣將軍也不能迴去了,蔣將軍是這裏的定海神針,餘艾極其身後的人,一定會不擇手段除掉蔣將軍,所以,”邊脫盔甲,邊看著留在戰場上的屍體“找兩個與我和蔣將軍形體差不多的,再讓馬踩爛。”


    前麵的聽起來還不錯,可讓馬踩爛,幾人都不受控的嘔了下,但還是按泫說的做了,這的確是個機會,弄好後,為了防止施劭和鄭戈迴去遭餘艾的毒手,幹脆帶著剩下的隊伍集體蒸發。


    眾人找了個山洞,把受傷的兵士們集中起來,然後泫和蔣霽便扮成爺孫倆,進了舊昊國的京城。


    這裏依舊是車水馬龍、歌舞升平,比原來還好、還要熱鬧。


    泫感觸頗多,壓低聲音對蔣霽說:


    “看到這裏這麽好,辛苦蔣將軍了。”


    蔣霽笑了笑:


    “能看到百姓們過的好,不正是我們的願望嗎?你不也是想了很多辦法?”


    “辦法再好,沒有人去執行也白搭。”


    蔣霽笑了下,不再說話,相互的感謝,心裏明白就好,若說出來,相互客氣起來便沒完沒了了。


    蔣霽輕車熟路的帶泫去了一家普通的客棧,要了間普通的客房,收拾好後,兩人出來轉街。


    古代沒有什麽可獲得消息的途徑,除了官方放出來的一些布告外,隻能聽“口口相傳”,“傳”就要靠人傳,那麽哪裏人最多呢?哪裏的人最口無遮攔呢?就隻有酒館、飯館、茶館甚至是妓院這樣的地方,喝多了、高興了、被美女吹捧幾句,有些人就管不住自己的嘴,不管真假都往出說,有些酒館、茶館還有說書的,把聽來芝麻大的事情,加加工,變成引人入勝的“大西瓜”,然後說給來自****的人掙錢,所以,古時候消息的傳播途徑就是“人言”,因此,打探消息隻能往人聚集的地方鑽。


    於是乎,兩人奔去了酒館,在酒館裏找個合適的位置,要壺酒、幾個下酒菜,然後坐下來注意聽周圍人的消息。


    一連兩天聽到的都是些無用的,誰家的婆姨紅杏出牆啦,誰把誰打啦,誰不孝順啦,都是些家長裏短的。


    第三天,蔣霽說不出去了,可泫還是拉著他出去,到了酒樓還是老規矩,餓了點吃的,渴了點喝的,一坐坐到了點燈。


    蔣霽年齡大,熬不住,天黑就打哈欠,想迴客棧睡覺,泫卻依然精神飽滿,邊喝酒邊觀察著來往的人。


    蔣霽撐在桌子上都快睡著了,被泫給晃醒,壓低聲音說:


    “蔣大人,別睡了,咱們聽了這兩天,聽不出個名堂來,得問話去。”


    蔣霽揉揉眼睛點點頭,想強打起精神,可就是瞌睡的忍不住。


    泫看他這樣,也是無奈:


    “要不蔣大人先迴客棧吧,我這恐怕還得一會。”


    蔣霽使勁掐了自己一把,清醒了很多:


    “沒關係,你去,我能撐住。”


    泫看看她盯上的那桌:


    “一會蔣大人也過來,但您別說話,您的口音會暴露我們的。”


    然後向目標走去。


    這桌上有個叫狗剩的,是東街頭的一戶,沒別的本事就是能吹牛,再被人吹捧幾句,更是不知天高地厚了。


    泫拎著酒壺,湊到他這桌,他正和別人吹牛,泫用關中話說:


    “大哥,聽你說的這些,大哥肯定是個厲害的人吧?”


    周圍人一聽,掩嘴偷樂,但都沒說破,看個戲還得掏錢,這免費的戲怎麽會有人打擾呢,都安安靜靜的在一旁看著。


    狗剩聽泫這麽說,心裏高興,往邊挪了挪,拍拍空出來的地方,讓泫坐下:


    “哎呀,小兄弟好眼力!聽小兄弟的口音,是從關中來的?”


    泫點點頭:


    “人說樹挪死人挪活,我帶著爺爺挪挪地,看能不能活。”


    狗剩順著泫指的方向,看到了極力忍住瞌睡的蔣霽:


    “把老先生一個人扔在那裏怎麽行,最近可不太平,趕緊把老先生叫過來吧。”


    泫衝蔣霽招招手,蔣霽過來時聽到泫問道:


    “大哥說不太平,可我看這裏好地很。”


    狗剩歎口氣,四處看看,湊近泫,一手擋著嘴,壓低聲音說:


    “前陣趙國的軍隊都溜進北麵山區裏了,蔣大人奉命帶兵去圍剿,可惜對方太強,蔣大人戰死了。”


    說到這裏,周圍人都唏噓不已,他們都是昊國的人,對蔣霽的感情不一般,而且這些年,在焜昱國好的政策以及蔣霽好的實施下,昊國比原來好了很多,人們對焜昱國和蔣霽都很感謝,沒想到蔣霽就這麽去了,多少心裏會有些難過。


    泫和蔣霽對視了下,又問道:


    “咋還跑到北邊去嘛?趙國軍隊從這裏通過咧?”


    邊上聽的一個人插話道:


    “說來奇怪啊,並沒有看到趙國軍隊通過,怎麽就到北麵去了呢。”


    又有一人插話:


    “黑臉卓爺也戰死了,怎麽好人就不長命呢。”


    這話插的,周圍人又開始說蔣霽和泫怎麽怎麽好。


    找了個機會泫又把歪的快倒掉的樓給歪迴來:


    “趙國軍隊沒通過,難道他們是繞過去咧?”


    狗剩搖搖頭:


    “誰知道他們是怎麽過去的,反正是就過去了,當權者說的,咱們這些老百姓就聽著唄,咱哪能想明白是怎麽迴事。”


    泫又問:


    “剛才聽你們說蔣大人是這裏的*****,咋還跑去戰場咧?”


    第一個插話的一拍大腿:


    “你是不知道啊,蔣大人本來好好的,可是被按了個通敵罪,便從職位上給擼下來了,可是,蔣大人怎麽會通敵?這焜昱國的皇帝是聽了什麽讒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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