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叔叔,你想說什麽就隻管說出來啊?還能有更大的打擊別先前的更厲害麽?”李虛毅似乎能揣透其中的意思似的,他喜歡快刀明劍地把話說直講透了。


    “內元功法不行,就直接修煉外元基礎功法吧,我爹以前經常那些強壯士兵說的,反正外功不需要經受什麽重劫,更不會因為受不住重劫而功夫倒退。”溫格將鞭子藏於袖口,一臉嚴肅地講道。


    李虛毅有些猶豫道:“但我也聽說外元功法的上限極為有限,當今武林中以修習外元功法成名的高手其實寥寥無幾,慧禪大師可以說是近百年來的代表人物,可是,慧禪大師在有生之年連江湖連個排號都沒有。外元基礎內功講主要有五大主分支:儒家、道家、佛家、法家和仙家,但是又隻能擇體單修,其中仙家是早就失傳的。


    聽我爹說,這四種分支是可以輔助一些其他弱勢外元功的,像輔以儒家的君子學、輔以道家的陰陽學、輔以法家的縱橫學和輔以佛家的法相幽鬼。所有的外元功法最重視鍛體輪迴。


    不像內元功法探求的是對天地人魂的思悟突破,它突破起來難度極大,共有三個過渡:鍛化、煉化和羽化。可是大凡世人來說能達到煉化就已經是古今獨步了,不然的話,這外元功法也不至於修煉的人那麽少啊!”


    “那難道就沒有把內元功法和外元功法合起來一起修煉的嗎?外能鍛體強化,內能形神氣修,這該是多高奧的境界啊,想想就覺得厲害!”溫文想象力無限地問道。


    “嗨,你這丫頭就不怕內元功法與外元功法同修之後,被突然現世的無形滄海給侵吞噬魂啊!因為外元功法過渡極難,在兩者結合之後幾乎是內元重數完全壓過外元過渡,等到時間一長。


    內元功法中的神魂在經受雨雪虹霓等的重劫後無比強大,會逐漸將修武者的身體完全吞噬掉,據說厲害的還會被某種像是滄海波浪的形氣直接蒸騰掉。”


    溫格深知就裏地說道,他平常比較喜歡看幽奇百怪的書籍,偶爾翻到過這類玄之又玄的介紹也不等閑放過,所以說得極其自信。


    “真的假的呀?感覺就像是在聽遠古神話一樣,我忽然想到了人麵蛇身的女媧,小毅子,你說她有沒有可能是兩種功法合練然後位列仙神的啊?你看蛇身就可以看成是外化功法的羽化功效,然後煉石補天就是內元功法巔峰使用的體現。”溫文眉飛色舞地說道,在說的時候還對自己的觀點尤為得意。


    李虛毅隻是額頭爬汗地輕哼道:“這樣說將起來,能列舉出來合理想象並歸類的神話人物可就太多了,其實現在最想知道的是內元功法有沒分支的,你看像我學刀能有那麽多劈翻斜砍,而溫格的鞭法又有什麽抽甩引沾的,變化萬千卻又各不相同。”


    “哼,都不說我的流衫有卷舞拂弄的眾多我還沒學過的變招,明顯是在排擠我這個小女孩嘛,不公平!”溫文第一個跳出來反對道,看她氣哼哼不服氣的樣子,李虛毅真想捏著她的小臉蛋輕揍一下。


    “內元功法其實也是有分支的,這種分支界定倒是根據兵刃來的,”刀無痕摸了小半天的胡茬子方才憋出這麽一句,而且還是稍經沉思才承接李虛毅的插話,“戰場兵爭與我們江湖武鬥相對來說是有所不同的。


    但兩者綜合後的擇取卻也在一定程度明確了這中間的分支,大體可分為十六種兵刃樣式,我就書生誇賣般兩兩成對地說將如下:刀槍、劍戟、掌爪、斧鉞、鉤叉、鞭鐧、錘棒和弩棍,而像破蒺、飛蝗石和繡菊針這樣的暗器是歸類在‘弩棍’的‘弩’裏邊的。


    其實,這江湖之中,目前雖然隻有錯刀狼堡是固定以劍和刀作為主用兵刃的,其實有極個別的門派完全是將這中間的兵刃加工雙用的。另外,內元功法中的重劫會因為這種兵刃而產生不同的變招形式,但每個人的重劫都不會盡數相同就是了。”


    “原來有那麽多的兵刃都算在內元功法的分支裏麵的啊?那江湖風雲之兵器排行榜幾乎都被這個涵蓋進去了,好在榜上的都是不同兵刃,不過漏出分支的奇門兵刃也不少。”溫文眨著可愛的大眼睛,當先走出壽州的花都客棧。


    “嗯,其實這外元功法其實也有很多幫助鍛體的兵刃的,而衝向煉化級別所能外化提升的兵刃就不是任何名刀絕劍了。


    已是各種劍氣刃沿本身這種尋求極度鋒焰魂意的虛體化物什了,到這一步的人其實是比內元功法的魂引七重霜巔峰同級別甚至厲害出不少的。”刀無痕不嫌枯燥地解說道。


    “那如果我現在改修外元功法會不會起點太晚?這樣的話,初始級別的身體鍛化都要遠落旁人之後抵達,更別說勝過那些修習內元功法的高手了。難道我真的隻能成為天下武學中的中末流?”李虛毅仰起臉頰,霜風似刀在砧板上剮過,給他陪飾不同哀痕。


    “其實學武不在於年齡前後的,隻要每天能有足夠的時間去打下基礎,天賦更高些的人往往能超過前輩挺多水平,以外元功法為例,慧禪大師與他的後人無緣子同出佛道,但後者的功力無不略高於前者。


    須知道,慧禪大師在而立之年就已是名氣頗高的江湖高手,而無緣子就算以嫩童稚子之時開始修煉,差少的時間少說也有個十數年吧。所以習武修道,機緣、天賦和努力都很重要的,改編儒家的某句話來說就是:朝向武,夕死可矣!”


    “刀叔叔,我再問你一個問題,”李虛毅突然想起那怪老頭說的詩仙酒印,更是在凝眉遲疑中極快地理出了思路,“詩仙酒印是什麽東西啊?”有時他覺得這件的知處就像那怪老頭一般充滿了詭異,怪老頭是誰?


    “不就是唐朝詩人李白用來蓋章的印嗎?這麽笨!”溫文反應快捷地迴答道,語氣調皮而得意。其實她也隻是粗略了解這些,像她們女子對詩詞歌賦向來不多。


    “溫文從詩歌角度來解釋倒也合理,不過,放到江湖去理解這四個字,意味就真的大不相同了。詩仙酒印是一塊用來蓄氣凝魂的天罡正印。


    傳說是在夜郎的海麵迎擁著皎月光芒現世的,現世時曾經旋湧起過浩蕩不絕的極淡白氣,讓海麵波浪翻滾,天雲五彩奔聚,聲勢壯大仿佛是要嘯傲九天、仙遊洪荒的,可以說是修煉外元功法的一大主修武器,它所擁有的化外之力幾乎包含了外元分支的道家、儒家和仙家。可惜,到現在為止已經很少有這枚仙印的確切傳聞了。”


    “那麽神奇啊?看來這天下的寶物仙物還是很多的。如果哪天小毅子能找到就好了,浩蕩氣出,仙殺天下!”溫文神采壯欲思飛地說道。


    “那修習了內元功法的人可以將這枚詩印作為武器嗎?我是說將它合理改造一番,又或者輔助主兵刃來使用,我曾聽說有人能將多種兵器聯結起來,充分發揮其優勢從而一擊奏效地兇殺四方。”溫格微感興趣地問道。


    “當然可以,不過要受到很多的限製,最起碼含藏在它裏麵的氣引就不會被使用出來,這詩仙酒印可不同於世上的那些鍛造兵刃,倒是外元功法,聽說擁持它修煉起來會是一日千裏。


    以前名劍城曾有個少年使用出了形近詩仙酒印氣引的劍招,氣息極為的微弱,但楞是以流華三重雪的內元重數擊敗了三個心焰四重雨的劍宗子弟,一時之間引來很多人的圍堵,好在最後時刻詩他又催出仙酒印的一絲真靈來解體施壓方才狼狽逃脫。”


    “這樣說將起來,這詩仙酒印可以說是一方奇物,刀叔叔說的那個少年不會是昨天客棧裏頭胡通天提到的白衣雪啊?當然,不管世間有無此物,我首先需要做好的隻是當下,決不能好高騖遠,企求通過仙家外物來成全自身修為不足。”


    李虛毅看到刀無痕讚許的點頭,更是自信地大拍起胸膛來。


    “不知道這次去秦淮豔會不會出現大比鬥場麵,”溫格忽然微翹起嘴唇,仿佛拖吊著風一樣悠長的期待,“不過就算這次大比鬥場麵再精彩,如果沒有我們仨參加的話究竟沒有意思。等到八年十年後,就是不知道還有沒有這樣的武會了,遺憾呐。”


    “難道你就不想去看看有‘劍花翎’之稱的江湖第一美女華香雪?”溫文躍上馬背,滿臉狡黠地盯著溫格,還會時不時地分出眼神去看李虛毅。


    “大丈夫哪個不愛美女啊,我非得離她近近的,如果可以還要找支筆把她畫下來。”溫格一臉邪笑道。


    “我爹常說江山和美人,自古不可多得,溫格,”李虛毅也是豪氣頓生地將單刀往前麵輕橫出來,“若是十年後,咱要真是條漢子,就該把像溫文這樣的俊俏丫頭帶出來飲酒比武,哈哈!”


    “活脫脫的兩匹大色狼,不過,等你們有那麽好的運氣再說吧。嘿,我當然是異常俊俏的啦,小毅子,這點你沒有說錯。”溫文不以為意地嘀咕道,偶然將眼神略向前頭的街衢巷陌,金勇故意拖著半個身位在向他們示意。


    “你們幾個也別顧著貧嘴誇賣了,出了壽州城的這一路上還有許多需要注意的地方,保持警惕很重要。”刀無痕看到瘋笑如此的三人淡淡提醒道。


    “咦?你們快看,前麵威赫鏢局那邊似是要動手,”溫文伸出纖細手指往前斜指,李虛毅這才注意到墨門肖遊已經與周英威逼得極短極近,全身凝聚出來的氣勢也已經成形,“那個滿臉絡腮胡子的蠻漢夾在中間卻是要勸阻,好奇怪。”


    馬匹經停在晨分的麵具攤前,抬眼可以看見魚肚白的天冥微露,周英威須發怒目地看向從左側橫街踏馬而來的肖遊,手中提捎在胸的韁繩已經被握緊成隨時伏擊的起手招式。對方極為不善的眼神使他連慣常用的江湖口吻都沒有客套寒暄一下,他並不懼怕衝突,隻是想起曾與周英赫議定日久方才定計的秘密鏢物就一陣擔心。


    肖遊麵色風冷得像是暗硬石壁,街路上的行人愈是稀少偶然他便能凝結出愈大殺心,一個鬼頭猙獰的麵具被他順手抓碎在馬背上,他與人動手的時機選擇往往很不合理,就像眼下暴走出來想要搶掠急攻般。殺人與逼迫是兩種手段,這多出來的翟守珣與李守節將讓周英威投鼠忌器地接受額外報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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