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初走的時候,下過決定,倘若我離開後,你再繼續殺人的話,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素凝身著白衣,正在彎腰給嚴素倒茶,幾縷灰白的頭發慢慢滑落,素凝嘴角微微笑著,霧蒙蒙的眼睛空蕩的看著茶杯的地方,滿不在乎的說道:


    “不用你來放過我呢,人這上了年紀啊,就能察覺到一些事情,我以後的日子不會好過,或許這就是上天給我這種滿身罪孽的人的懲罰吧。比如我的這雙眼睛就是一個開端,我現在開始慢慢的能感覺到我的內髒開始有了一些問題。”


    “再過幾年來,你可能隻能看見我的屍骨了。”


    “我想活著的時候好好贖罪,為那些死去的人贖罪,我不想帶著罪孽去地府見到郝正哥哥,這樣的我太髒了,我要好好的洗幹淨我身上的罪惡。”


    “我可以給你祛毒…”


    嚴素緊緊的盯著素凝,素凝手指點著桌麵,看向嚴素,霧蒙蒙的眼睛空洞,直直的看著嚴素,說道:


    “不用了,就這樣吧,直到死去。謝謝你,我可以叫你杳杳嗎?”


    “可以…”


    “那我能夠拜托你,在我死後,將我的屍骨葬在你師傅旁邊嗎?”


    “三年,我隻給你三年時間,如果你在這三年中沒有死去的話,這個我就不管了。”因為到時候我想管也管不了,那個時候我已經死掉了。


    “好,不過,我也活不了三年,頂多兩年吧?我的牙齒開始脫落,頭發也應該在變白了,唯一的就是容貌不變。”


    “你…好自為之,我走了。”


    “好,再見。”再見亦是再見。


    嚴素站起來,看著端坐在位置上,看著她的素凝,這麽多年了,素凝臉上的人皮一直未曾腐壞,可是嚴素看不下去一股內勁飛出去點中了素凝的穴道。


    素凝眼神空洞,望著嚴素,嘴角還在笑著,嚴素一把撕下素凝臉上的人皮,掏出一隻小蟲子放在素凝臉上。


    小蟲子找到一個地方就開始瘋狂的吸食著素凝臉上縱橫交錯的黑痕。


    素凝依舊是那種樣子,嚴素感覺不到一絲憤怒,或者是傷心的情緒。


    最後嚴素別扭道:“別用他人的臉皮活著了,最後的時光為自己活著,用自己的臉活著吧。”


    素凝沒說話,她就是想說也說不出來,眼淚從眼眶中流出,嚴素轉過頭去不忍心再看,她不想看,算起來她跟素凝還是有仇的。


    最後素凝臉上的黑痕在小蟲子的奮力吸食下終於消失不見了。


    小蟲子的肚子脹鼓鼓的,像個乒乓球一樣大,裏麵黑色的液體流動著。


    嚴素收迴小蟲子,給素凝解了穴道,素凝顫抖著手撫上臉,手指輕輕的撫摸著光滑的臉麵。


    眼淚一滴一滴流下,素凝吸吸鼻子道:“謝謝…謝謝……”


    嚴素帶著陳凝之頭也不迴的離開,離開時迴頭望了一眼素凝,素凝還是那副樣子,她也很想直接弄死素凝,一個人最後的可憐孤獨,並不能洗白她身上的罪惡。


    她犯得罪惡,她想自己去贖罪,那就讓她自己去贖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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