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攬過她:“算了,我厚著臉皮去求求夏童童,順便給她備一份厚禮,誰讓老婆孩子指望人家照顧呢。”


    異國他鄉,明君有夏童童這個好朋友陪著,梁晨也放心不少。畢竟生活上可以請人照顧,但精神上不行。


    梁晨所謂的厚禮,就是給夏童童一張音樂節的入場券。而且是以重賓的身份參加,到那時夏童童拍攝雜誌和走秀已經積累了一定的經驗,再以重賓的身份跨界現身一些重大活動,對她提高知名度大有益處。


    這樣一來反倒弄得夏童童很不好意思,她本來想測試一下梁晨對明君的用心程度,但是,玩笑開得太過火了。聽明君的意思梁晨火急火燎的趕過來,將重要的工作都耽誤了。


    而且,明君留在巴黎,對她的幫助和照顧更大。明君不僅給她提供了很好的工作機會,重要的是明君是她的精神支柱。有她在這裏,她就不會感覺茫然無措了,可以更踏實的工作。


    “梁總編,你這樣說我可受之不起。一直以來都是明君看顧我,她現在來巴黎,明顯對我的幫助更大。”


    夏童童誠惶誠恐,倒是坦誠。


    明君說:“行了,我們是相互照應。再說,你是立過大功的人,有什麽受之不起的?”


    先前明君和梁晨聊天,已經詳細說過了。梁靜姝有動作,她一直在和法國一家大銀行的董事接觸。至於她這樣做的目的,梁晨一下便能想清楚。


    而這個信息就是夏童童反饋給明君的。初來乍到,梁靜姝就算做個樣子,對夏童童也會非常照顧。有一次一起乘車,夏童童聽她用法語打電話。梁靜姝知道夏童童對法語一竅不通,所以,並不防備她,而且話語簡短,也不認為以夏童童的智商能聽出什麽。


    但夏童童有時就是有那股機靈勁兒,她是聽不懂,可是,她會錄音。錄下來後發給明君,明君聽到銀行的字眼,以及董事的名字,梁靜姝要搞什麽名堂,她瞬間明了。


    所以,有的時候隻言片語就能掌握核心內容。


    夏童童就是那個不時把信息傳導給她的人。


    當時明君說給梁晨聽的時候,梁晨不可思議,說夏童童是她派遣過來的間諜,安插在梁靜姝身邊。


    其實他最佩服的是明君,對她了解越深,越驚訝這個女人的聰明才智。她從不盲目,也不會打無準備之仗,對於梁靜姝的意圖她總是了如指掌。


    一直以來,梁靜姝想將她當成提線木偶控製。


    實則以明君的睿智程度,根本不是梁靜姝能掌控得了的。


    隻有明君想做,根本不存在被脅迫。


    明君心如明鏡,梁靜姝是怎樣的人,她想利用她達到何種目的……那些她都再清楚不過。隻要不超出底線,她願意用以迴報梁靜姝的恩情。


    畢竟當年如果沒有梁靜姝,就沒有後來的明君。


    明君並非梁靜姝說的那樣無情無義,相反,他們都是知恩圖報的人。


    梁晨打消夏童童的顧慮:“明君說得沒錯,你完全受得起。不光是她,你也幫了我大忙。你反饋給她的東西,對我有重大的意義。”


    聽梁晨這樣說,夏童童嘿嘿笑了起來:“既然這樣,我就收下了。這樣的機會對我來說太難得了,如果不是梁總編,我自己怎麽也爭取不到。”


    夏童童很有眼力見,吃完飯就早早離開了。她知道梁晨晚上的飛機,再沒幾個小時就離開了,兩人一定有很多話說。


    梁晨來的突然,沒帶任何行李,第一天起床的衣服都是叫酒店送到客房裏來的。


    所以,迴去也不用收拾東西。


    僅剩的兩個小時,時間像凝固了一樣,不是過得緩慢,是沉重得叫人透不過氣。


    明君提議去喝咖啡。時間一到,搭乘酒店的車去機場。


    梁晨提醒她:“你現在不能喝咖啡,酒和茶也不能喝,醫生不是說過了。”


    明君笑著稱是,“知道了,知道了,我不是想找個地方說話。”


    “迴客房吧。”


    兩人搭電梯上樓。


    明君問他:“你迴去打算怎麽辦?梁靜姝的動作素來很快。前一個計劃失敗了,她會立刻開啟另一個。如果她想聯合蔣家,我想,她一定已經將我們的關係告訴蔣家了。迴不去輕時尚傳媒總部,她會竭力將它打碎,或者分裂出來。我想蔣家也願意跟她一起重新分配。”


    梁晨點點頭:“我知道,如果她找到蔣家的頭上,蔣家會非常樂意。在蔣易看來,重新分配輕時尚傳媒,預示著他們可以得到一半,或者更多。蔣易不傻,她知道聯合梁靜姝,比收集那些散股,更容易取勝。”


    “到時候他再從梁靜姝那裏囊中取物,當然比和輕時尚傳媒絕大多數的股東對抗容易得多,一個人的力量畢竟有限。”明君順著他的話說。


    他們都能看明白的道理,但是,因為梁靜姝的自負,此時無論如何她都不願意相信。


    梁晨安慰她說:“你就在這裏好好休息一陣子,不用擔心我。就算梁靜姝真的和蔣家聯合,我也不害怕。輕時尚傳媒集團很多個大股東還是很厭惡這種內部分裂行徑。況且,我爸是董事長,他手裏的股份起著決定性的作用,而他一定不會站到梁靜姝那邊。所以,就算梁靜姝有充足的資金,並和蔣家順利結盟,想勝出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聽他這樣一說,明君的擔心果然減輕了一些。是啊,畢竟梁敬中是輕時尚傳媒最大的股東,他做總裁這些年,圍在他身邊的人不少。而梁晨和梁靜姝,梁敬中顯然選擇的是梁晨。所以,有他坐陣,梁靜姝和蔣家想徹底翻天也的確不容易。


    明君點點頭:“你說的有道理,你爸的確是向著你的。”


    如若不是因為這個,梁靜姝的心理也不會這樣不平衡。


    房門一關閉,梁晨說:“好了,不聊工作的事了。說說接下去你的生活。”


    明君微笑:“我的生活沒什麽可擔心的,我對這座城市還算熟悉,住一段時間等那邊平息,全當是渡假了。而這段時間不用工作,我可以好好吃,好好睡,何樂不為?”


    梁晨蹙眉:“我是說梁靜姝,她迴來肯定會聯係你,既然不在同一條船上了,以後就離她遠一點兒。能不見麵,就不要見了。”


    “放心吧,我心裏有數,她不會將我怎麽樣。”


    梁晨抬手擁抱住她,憂心忡忡的說:“不把你帶在身邊,我怎麽樣都不安心。”


    明君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輕笑:“梁總編怎麽變得這麽婆婆媽媽了,要相信我是可以獨當一麵的。”


    梁晨捧起她的臉,漆黑眸子盯緊她:“我從來不懷疑你的本事,我知道硬碰硬,梁靜姝不見得是你的對手。但是,即便短兵相接,我也不想。你既然有了我,以後就不用再獨當一麵了,我會努力為你撐起一片天空。不管刮風,還是下雨,你都不要管。”


    明君心裏泛出很濃烈的情緒,別的女人聽到這番話,或許覺得沒什麽。尤其那些聰明又能幹的女人,她們有能力,比起被保護,她們更期待勢均力敵。


    但是,她不一樣。她從小到大,在需要被守護的年紀就獨當一麵。


    就算出於補償心理,她也想有那麽一個人可以為她摭風擋雨。這跟她有多少能力沒有關係。


    每個女人都有一個公主夢,她也不是鐵打的。同樣需要溫暖和關愛,沒人能真正的適應孤寂和冷漠。


    明君不是傻子,知道梁晨為她做了什麽。


    他是唯一一個默不作聲幫她成就夢想的人。


    不管最後她是否會背叛他,他隻管一心一意。哪怕多走一些彎路,也力求給她一點兒圓滿。


    所以,梁晨是最純淨,最真摯的男人。早從他的歌裏,她就感覺到了。那時候她還不知道“留白”就是梁晨,光是聽他寫的歌就很感動。心靈都被淨化了,覺得能寫出那些歌詞的人,一定內心純粹,充滿活力。


    就像一棵挺拔的樹,親吻大地,觸及天空,真是光明又磊落。


    當她知道梁晨就是“留白”的時候,她幾乎瞬間放棄抵抗,繳械投降。不管做雜誌,還是做音樂,梁晨比梁靜姝更合適。明君做了這麽多年的時尚雜誌,很知道隻有一顆純淨的心,才能真正做出有靈魂的東西。但是,時光流逝,梁靜姝在長久的爾虞我詐中早已經失去了本心。


    她最初的夢想是做一本好雜誌,多年以後,她一改初衷,想做個好的管理者。直到現在,欲望膨脹,她隻想坐到權力的最頂峰。


    明君踮起腳尖,手臂圈住他的脖子,笑嘻嘻的說:“梁總編,剩餘的時間不多了,能不給我個表白的機會?”


    梁晨聞言,彎起唇角:“你想跟我表白嗎?”


    明君盯著他煜煜生輝的桃花眸子,心中止不住的歡喜。


    “想到還從未正兒八正的跟你表露過我的心跡,怕你不知道我有多愛你。”


    梁晨煞有介事:“那你告訴我,你到底有多愛我。”


    明君說:“一開始不覺得有多愛,什麽時候心動的都不知道,就是不知不覺被你吸引,等意識到的時候,發現已經不單喜歡或者心動這麽簡單了。我知道,我愛上你了。以前對顧枕涵都沒有過那樣的感覺。最最心動是在知道你就是留白的時候,我竟不合時宜的生出迷戀,真的是迷妹對偶像的那種崇拜,以前多少欣賞的業界大伽都不曾讓我情緒失控。那個時候我就在想,這個男人對我有著天然的吸引力,根本無力抗拒。”


    仿佛黑暗中的光束,冰天雪地中的暖意,他就是有致命的吸引力。


    剛好可以填補她靈魂中的缺憾。


    梁晨抿嘴輕笑,一臉愉悅。他雙手纏住她的腰,額頭輕抵她的額頭。


    “相比,你太晚了。早在那晚我第一次在酒吧看到你,我就知道自己完蛋了,那個女人全身散發的氣息都在引我彌足深陷。”


    “所以,最開始你撩撥我,不是權宜之計?”


    “是本能反應。”梁晨吐字很輕,氣息灼熱的湊近,尾音吐盡,唇齒已經本能的貼合到一起。


    明君整個身體陷在這個年輕男人的有力臂膀中,皮膚戰栗酥麻,滿足到飽脹。


    這一輩子,也隻有這個男人可以給她這樣的感覺了吧?


    連靈魂都得到慰籍的感覺。


    最後,他很認真的說:“君君,你隻能是我的,等著我來娶你。”


    華燈初上。


    明君站在窗前,望著燈火璀璨的巴黎愣神。


    這個時候梁晨乘坐的飛機已經翱翔在天際,三萬英尺的高度。真正感覺出了遙遠,明君的心裏沉甸甸的。


    梁晨獨自去的機場,讓她在酒店好好休息。如果明君去送他,站在身後看著他,他可能就舍不得走了。


    梁晨離開後,明君軟綿綿的躺在床上。直到梁晨打來電話,告訴她已經登機了。


    明君有氣無力的爬起來,約了夏童童一起吃晚飯,在她到來之前,她就一直站在窗口吞吐流動的空氣。


    胸中憋悶得以緩解。


    好在夏童童速度不慢,打完電話不到半小時就過來了。


    “梁總編離開,是不是感覺魂魄也被帶走了?還是覺得心髒被挖去了?”


    明君苦澀的抿唇:“送喬方煜離開的時候,你也心裏空蕩蕩的嗎?”


    夏童童反應了一下,老實說:“每次他來了再走,心裏的確有些空。但我知道那是因為異國他鄉,太寂寞了。就算是我的敵人,此時此刻在巴黎街頭碰到,怕也能消減幾分恨意的吧?”


    明君輕笑:“你剖析的倒是挺透徹。”


    夏童童得意洋洋:“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誰。”


    明君拿上包:“去吃飯吧,邊走邊聊。”她想出去走一走。


    等電梯的時候,夏童童忽然說:“君君,我想好了,要向唐新哲表白。”


    明君吃驚的看向她。


    夏童童表情樂觀的說:“不管成不成功,總要說出來。不然就一點兒成功的可能性都沒有了,因為時間根本不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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