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捷一時愣住:“什麽視頻?”


    梁靜姝平靜的說:“幾個月前我收到一個關於明君和梁晨在酒店有親密舉動的視頻,是被人以匿名的方式發來的。我以為那個人是你。”蔣捷有這樣的心機,更有這樣做的理由。所有人都知道明君是她最得力的手下,她被調離後,替她鎮守中國市場。如果要她知道明君背叛了她,會有什麽樣的結果?她不再信任明君,而明君又注定不能取得這邊的信任,那她就隻有離開輕時尚傳媒集團一條路走。


    正好不費吹灰之力的幫蔣捷鏟除了情敵,還不會讓梁晨看出她暗中做了手腳。


    梁靜姝猜到蔣捷不會承認,其實不管她承不承認,她隻是想將視頻的事情告訴她。就算真不是蔣捷做的,她把梁晨和明君早就勾結在一起的真相告訴她,也為接下去的談判奠定了良好基礎。


    她恰好可以借此說明那兩人的關係,告訴蔣捷一個殘酷又慘烈的現實,就是梁晨人在曹營心在漢,對她除了利用,一點兒感情都沒有。


    於是,又聽梁靜姝慢悠悠的說:“也可能是我猜錯了,那個匿名發送給我的人不是你。如果真的不是你,我才覺得更有讓你知道的必要。好在視頻我還留著,一會兒你過來,可以給你看看。同樣身為女人,我就是不想看你被騙。我那個弟弟可不是個省油的燈,他有多少花花腸子,我最清楚不過了。關於這次《輕時尚新裝》發行的一些不為人知的內幕,我想你應該會非常感興趣,我覺得有必要讓你知道。”


    蔣捷陰沉著臉色,她說:“好吧,在哪裏?我馬上過去。”


    她知道梁靜姝在引誘她,意欲和她結成同盟。這點蔣易早就料到了,他一早便說過:“別看現在和梁晨是一家人,跟梁靜姝弩箭拔張,最後沒準會結盟。哪個是自己人,哪個是敵人,不到最後一刻還真就說不準。這就全看梁晨的忠實程度了。如果真到了那一刻,和梁靜姝結盟也未償不是好的選擇。反正最後會達到的結果都一樣,過程反倒不是特別重要。隻是,梁靜姝那個丫頭是個滑頭,不得不防。”


    那是蔣易之前很早時說過的話,現在他肯定不認為梁晨比梁靜姝簡單了。


    一個可以不動聲色,就利落排除自己姐姐的人,明顯更滑頭。


    所以,相比和梁靜姝結盟,應該更容易掌控。


    這是蔣易的想法,蔣捷在心裏比較排斥梁靜姝。私心裏她最想和梁晨達成統一戰線,不到萬不得已,她都不想放棄他。


    她知道一旦站到對立麵,就預示著徹底成了敵人,她和梁晨就沒可能了。


    在梁靜姝找上蔣易之前,蔣捷想先會一會她,看她到底打的什麽算盤。


    而且,她對事關梁晨的一些內幕,真的非常感興趣。


    至於那個視頻的內容,她一點兒都不好奇。梁靜姝猜想得沒錯,的確是她發給她的。她深知明君最大的靠山就是梁靜姝,如果梁靜姝對她的信任失去了,明君在中國市場的處境將變得非常艱難。將她驅逐出輕時尚傳媒,指日可待。


    事實證明明君的下場的確非常慘烈,當蔣捷正沉浸在快樂中的時候,梁靜姝突然來了這麽一通電話,蔣捷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她會說什麽了。


    看到蔣捷進來,梁靜姝下意識看了眼時間,微微鉤動唇角,表示滿意。


    “靜姝姐,你好。”蔣捷還是禮貌的和她打招唿。


    梁靜姝示意她坐下,問她:“喝點兒什麽?”


    “黑咖啡吧。”


    等待服務生上咖啡的時候,梁靜姝已經找出視頻讓她看。


    蔣捷將手機反推迴去:“你也說了是什麽內容,我就沒必要再看了。”她抑製心裏的難耐說:“反正明君已經離開了。”


    梁靜姝笑了下,仿佛笑她的天真。


    她說:“明君的確走了,卻不是落荒而逃,而是有計劃的離開。她離開臨江的同時,也深紮進了梁晨的心裏。”


    蔣捷不可思議的眯了眯眼:“你為什麽這樣說?”


    梁靜姝喝了一口咖啡:“不瞞你說,《輕時尚新裝》首刊,本來我和梁晨打了一個賭。如果首刊發行成功,我安心留在國外,永遠不再迴來。但如果失敗了,他讓出中國市場,把屬於我的東西還迴來。本來我是可以贏他的,但是,因為明君臨時倒戈,我輸了。”


    “你是說《輕時尚新裝》首發成功,是明君暗中幫助的梁晨?”


    梁靜姝諷刺的說:“何止是幫助,她是這次的大功臣呢。她了解我的一切舉動,最後那出苦情的戲碼,就是為了用來迷惑我的。是她和梁晨設計好的情節,一邊麻痹我,一邊給梁晨爭取時間暗中操作。你說梁晨怎麽會不感激她?他中間做那些宣傳她作品的舉動,就是為了將明君推向首席設計師的寶座……”


    她擇輕避重,撿了一些最能刺激蔣捷的情節說了一遍。


    蔣捷的腦袋嗡嗡的響。她嘴上說著:“不可能。”但心裏慢慢已經驗證了梁靜姝的說法。有明君的背叛加持,梁晨的確更容易取勝。本來他們就好奇,明君一個根基淺薄的人,如何運籌帷幄,勝得這麽漂亮?如果有明君加入,便如虎添翼了。


    畢竟明君是最了解梁靜姝手段的人。


    如果真是那樣,梁晨隻怕更著魔了。蔣捷能夠感覺到,梁晨對明君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執著,是她一直不願承認的。


    梁靜姝平靜的在一旁又說:“我知道你不願承認,但是,我說的話到底是不是真的,你稍微一想,就能明白。明君看似被輿論圍攻,被輕時尚傳媒公然開除。但是,短短幾天就恢複了元氣。我親耳聽梁晨說,明君早就有意退出時尚界,改行做設計師了。現在她算如願以償。而且,我想她去巴黎,也不是為了避難,而是等著和梁晨雙宿雙飛。”


    蔣捷愣怔的聽著。


    咖啡端上來了。


    蔣捷匆忙的端起來喝了一口,梁靜姝提醒她:“小心燙。”的話剛一出口,蔣捷已經狼狽的輕“啊”出聲。


    真的太燙了,嘴唇灼燒似的痛。


    梁靜姝問她:“不要緊吧?”


    蔣捷搖頭。“沒事。”


    梁靜姝大姐姐似的安慰她說:“我完全可以理解你現在的感受,傾心以對的男人心裏不僅裝著別人,還聯合起來欺騙你。你肯定不知道他是晨娛國際的股東,齊溫良就是他簽約的歌手。這些他估計都沒告訴過你。他之所以跟你訂婚,圖的是什麽,你應該很清楚。我的窘狀已經坦然告訴你了,中國市場這邊我是不能再迴來了,好多事情也沒辦法插手。但是,扳倒梁晨的計劃我已經有了,隻是需要有人跟我裏應外合。你迴去好好考慮一下,願不願意跟我合作。有機會我會親自和蔣叔聊一聊。在此之前,我想先讓你知道這些事情。”


    知道她如何被梁晨耍得團團轉,知道她是怎麽拿熱臉貼人家冷屁股的。


    梁靜姝說的那些關於梁晨的事,她的確不知道。


    這樣一想,這些年雖然和梁晨一直保持聯係,關係狀似親密。其實她一點兒都不了解他,對他做的事情一無所知。


    梁晨之所以和她訂婚,一是受當時情況的脅迫。但是,蔣捷想他也有刻意利用蔣家的成份。至於他刻意隱瞞那些事,表麵上和她保持關係,想要達到什麽效果,蔣捷無需動用多少腦細胞就想到了。


    一切都再清析不過。


    不允她再自欺欺人。


    蔣捷忍不住淚眼婆娑。


    好在梁靜姝早已經離開了,此時咖啡廳內的人不多,沒有人過來打擾她。所以,不用極力隱藏自己的情緒。


    她扭頭望著窗外的人來人往,大腦僵麻的想著。即便被傷得千瘡百孔,還是不想放棄。人在有的時候就是這麽執拗,尤其麵對感情的時候,理智什麽的,根本就不管用。


    雖然明知梁晨或許不是良人,她也跟著了魔一樣。


    相處的時間越久,越難放手。剛剛開始的時候,她還沒有這麽執迷不悟。還有一種驅使她不能放手的原因便是不甘。就是因為梁晨想利用她,利用蔣家,她才咽不下這口氣。憑什麽放手讓他和其他女人雙宿雙飛?


    就算玉石俱焚,她也不能便宜了明君。


    不管怎麽樣,她都要得到。


    蔣捷很快從悲愴的情緒中抽離出來,又恢複了她一貫的狠戾。


    她拿上包起身離開。


    直接去雜誌社找梁晨。


    助理說:“梁主編不在,他有事出去了。”


    蔣捷麵無表情:“去哪兒了?”


    助理隱瞞了梁晨去巴黎的事,她說:“昨天就沒來,我們也不知道他去哪兒了。梁總編不按時來上班,都是常有的事。”


    蔣捷知道這些貼身助理就跟喂出來的狗一樣,她不難查到梁晨的行蹤。不再跟她浪費口舌,她快速轉身離開。


    越是留戀不舍,時間過得越快。梁晨剩餘的時間進入倒計時狀態,助理已經幫他訂了晚上的返程機票。


    他本意是想再多留一晚,情人間的離別,即便是成年人,也容易變得沒有一點兒自控力。心中充滿抗拒,黏連到一起就不想分開了。


    好在明君非常理智,覺得梁晨這個關鍵時刻待在巴黎不是明智之舉,梁靜姝肯定沒有一刻停止運作。


    他離開的時間越久,無疑是給了她更多的空子可鑽。


    “那你跟我迴去。”梁晨拉著她,男人的冷靜自持都沒了,隻剩下任性。


    明君扳過他的肩膀:“你瘋了嗎?媒體剛安撫下,我接著跟你迴去,他們立刻知道我們是在演戲,到時候輿論反噬,比之前還要麻煩。”她知道他擔心她,如果那個離開的人換作是她,也會戀戀不舍。明君抑製酸楚的情緒,輕聲道:“你知道分別隻是暫時的,不過是掩人耳目的權宜之計。等你打完重要的最後一仗,這種分離的狀態馬上就能結束。正因為如此,你才更應該立刻迴去全力以赴。這場戰役結束得越快,我們才能越早過安穩的生活。”


    梁晨用力一拉,順勢將她扯到懷裏抱緊。


    “我什麽都懂,但就是想你。我甚至在想,為什麽要這樣呢,她想要什麽,讓她拿去好了。我就這樣守著你和孩子,過我們安穩的日子。”


    明君靠在他的身上,微微頜首:“如果那樣就好了,但是你分明知道,最後不一定會落到她的手上。你不是說了麽,這樣做是身為梁家一份子應盡的義務。所以啊,梁總編,別兒女情長了,我在這裏等你。”


    梁晨低頭親了下她的額頭:“好吧,你等著我,我很快就來接你和孩子。”


    明君笑笑:“你沒時間,我也可以自己帶著孩子飛迴去。”


    “隨時敞開擁抱歡迎你。”


    說話間檢查結果已經出來了。


    這是明君知道懷孕後,第一次做的全麵檢查。結果出乎意料。


    “兩個?”


    梁晨也驚呆了,指著她的肚子:“意思是有兩個寶寶?”


    醫生已經明確說過了,肯定錯不了。


    明君有些崩潰,人家生一個已經手忙腳亂了,她一下要生兩個?


    “要命了。”


    梁晨反應過來,欣喜若狂:“兩個有什麽不好?多多益善啊,到時候有的像我,有的像你,兩個複製品每天在眼前跑來跑去,我們得多有成就感啊。”


    “有你焦頭爛額的時候,等到鬧得你做不了事,你就不吵著多多益善了。”


    梁晨扯著嘴角笑:“那我就幹脆不做事了,你養我啊。”


    “那你幹什麽?”


    “我養孩子。”


    “然後將來孩子養我。”明君想了下:“成交。”


    各項檢查結果都正常,日後隻要好好休息,生活作息規律,定期產檢就沒有問題。


    梁晨還是不放心,從醫生出來,他思考著:“你說要不要跟夏童童道個歉,畢竟我走了還要指望她照顧你。”


    明君哼聲:“晚了。痛下殺手的時候,你怎麽沒想過以後或許會有求於人家呢。”


    梁晨憤恨的曲指刮她的鼻子。


    “瞧把你能耐的,我痛下殺手的時候,你沒助紂為虐?夏童童向你求助的時候,你不是也裝作視而不見嗎?”


    明君捂住鼻子:“說話就說話,別動手動腳。”


    梁晨咧開嘴角,粲然微笑:“不動手動腳,怎麽會有現在的驚人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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