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門打開,明君走進去說:“梁晨那個人報複心很強,小孩子一樣幼稚。原本想刺激你一下,沒想到還激發了你的勇氣。”


    她笑著按下鍵子。


    夏童童說:“梁總編很知道捏人軟肋,得罪他果然沒什麽好處。”她轉而一想,又說:“不過也是我咎由自取,後來想想生病這種事怎麽能隨便拿來開玩笑呢。兩個國度,又不是近在咫尺。哎呀,我當時知道你懷孕了很震驚,其實你和梁總編在一起我就覺得非常不可思議。我怕你被騙……萬一梁總編不是真心怎麽辦?畢竟他是有未婚妻的人了。所以,我就想到打電話試探一下,看看他對你到底有多在乎。我真的沒想到他來得這麽快,接到電話的時候我刻意看了下時間,他應該是接到我的電話,就直接訂最近的航班過來了。看他緊張的樣子,應該是真的。”


    明君輕笑:“這種事情怎麽試探得出,如果他跟我在一起,真的隻是逢場作戲,或者出於某種目的。他裝作緊張的樣子,你也什麽都看不出啊。”


    兩人已經穿過酒店大堂,向外麵走去。


    夏童童說:“刻意演戲,或許能騙過人。但是,真心這種東西,應該是可以感受到的。”


    明君側首:“能有這樣的感悟,說明你成長了。看來跟唐新哲表白是你這兩天深思熟慮的結果,我支持你。”


    夏童童歎口氣:“你不知道那天梁總編告訴我唐新哲要訂婚的消息時,我有多狼狽,從酒店出來後,沿著大街一邊走一邊哭,妝都花了。”


    “唐新哲跟別人在一起,讓你那麽痛心嗎?”


    夏童童對這個問題迴答得很遲疑,她明顯迴味了一下說:“當初與其說痛心,不如說後悔,後悔沒跟唐新哲表露心意,最後連機會都徹底失去了。”她扭頭看了明君一眼;“追悔莫及的感覺你知道吧?”


    明君“嗯”了聲:“明輝去世的時候,我就很後悔,追悔莫及的感覺蝕骨灼心。但是,你對唐新哲的感覺讓我有點兒不可思議,聽起來,表白隻是你的一個情結。”


    夏童童微微一愣:“你是這樣的感覺嗎?”


    明君搖了搖頭:“說不準什麽感覺,自己的感覺當然要你自己去體會,先去吃飯吧。”


    “好。”夏童童問她;“梁總編和蔣捷怎麽辦?他既然想跟你在一起,就該解除訂婚關係吧。不然要別人知道,非說你第三者插足。”


    明君故作無奈:“沒臉見人,所以,這不被金屋藏嬌了嘛。”


    夏童童推她:“別胡扯了,我說正經的呢。”想到她懷孕了,又趕忙扶住她:“乖乖,可了不得,忘記你的肚子裏還有兩個小祖宗了。母憑子貴,以後我得好生善待你。不能讓我幹兒子和幹女兒受委屈。”


    明君拿開她大驚小怪的手。


    “你怎麽知道一個男孩兒一個女孩兒?”不過想到同時要生兩個,明君還是一時頭大得緊。


    夏童童很隨意:“男孩兒女孩兒我無所謂,隻要是你生的,我都喜歡。估摸著你生的孩子,不管隨誰,智商和顏值都會很在線。”


    明君哼哼:“聽你這麽一說,好像孩子是你的。”


    夏童童嘿嘿傻笑:“我是坐等撿便宜的,哪有那樣的功能。”


    早會的時候,梁晨和蔣捷在走廊裏狹路相逢。


    蔣捷穿著時尚的職業套裝,妝容明媚得體。


    梁晨掃了她一眼:“昨晚沒睡好嗎?”


    眼皮腫了,不說一雙沒有睡好的死魚眼,卻不似平日的光彩。


    蔣捷大窘,她最在乎外形了,早晨刻意打了亮色的眼影,但是,因為幾天沒有睡好,眼睛一點兒光彩都沒有。


    想到自己失眠的原因,蔣捷忍不住冷言冷語:“你這幾天玩失蹤,不上班,也聯係不上人,我還以為今天的董事會你要錯過了呢。”


    梁晨說:“董事會怎麽可能錯過,這麽重要的會議。之前忙得昏天暗地,感覺累了,找個地方休息一下。”


    “《輕時尚新裝》剛首發成功,接著就招開董事會商討收購風波,名副其實的外憂內患。自從你迴輕時尚傳媒,好像事態一刻都沒有平息過。”


    梁晨漫不經心:“你想說我是掃把興嗎?”


    蔣捷瞪了他一眼:“我不是那個意思,但是,我想這一切跟你肯定也有脫不了的幹係。你空降到輕時尚傳媒集團,本來就招人妒忌,你自己再不安份,在你根基穩定之前,肯定有人極力想撼動你的位置。眼下最好的解決辦法,就是找個能幫你一起壓住陣腳的人。”


    她話裏話外的意思,梁晨聽得再明白不過。他諷刺的一鉤唇角:“你確定現在能夠依附的人,最後不會因此受製於人?”


    蔣捷微微一怔,她停下步子,吃驚的看向他:“梁晨,你什麽意思?你不相信我嗎?”


    已經到會議室門口了,梁晨一臉漫不經心的笑意,好像剛剛所有的話都是無心的。他粲然的笑著:“你那麽敏感做什麽?誰說我不相信你了?在輕時尚傳媒,我不信你,能信誰?”他拍了拍她的肩膀:“好了,進去吧。”


    蔣捷心神恍惚,她越來越搞不懂梁晨了。越是這樣,心裏就越焦躁。梁晨他到底知不知道已經到了危機時刻?


    蔣易已經考慮要和梁靜姝結盟了,他之所以做出那樣的打算,一定是梁靜姝向他提供了更為可靠的方案。使蔣易意識到,加入後,比籌碼壓在梁晨身上的勝算更大。


    最初蔣家考慮梁晨,是覺得用婚姻關係可以牽製住梁晨。


    可是,梁晨的反應越來越讓蔣易失去信心。貌似訂婚對梁晨的牽製作用也不大,他就像條泥鰍,讓蔣易覺得很難握住。


    因為蔣易動了要和梁靜姝達成統一的念頭,蔣捷還跟他大吵了一頓。


    蔣捷還想最後再努力一下,但凡梁晨有一點兒覺知,自願跟她站在一起,她也不想放棄她。梁晨心甘情願跟她在一起,和打碎的握在掌心裏,肯定不一樣。


    董事會無非就是商討華蕊對輕時尚傳媒的收購問題。


    這股風波早在輕時尚傳媒集團的上空盤旋很久了,不算突如其來,大多股東都是早有準備。而且,收購本來就是正當合法的商業行為,隻要條件成熟,隨時都有可能發生。輕時尚傳媒也動過並購其他企業的念頭。


    開會的時候,蔣捷一直心不在焉。


    會議的內容她比大家想象的要清楚明白,華蕊意欲收購輕時尚傳媒,憑的不是一已之力。


    有輕時尚傳媒的內部人加持。


    那個人就是梁靜姝,不僅信息的獲取上對他們有利。梁靜姝應該還獲得了國外銀行的資金援助,讓收購變得更有保障。


    當然,這些輕時尚傳媒集團的人還不知道,她也不會說。


    在某種程度上,梁靜姝是她最後一張底牌。她再怎麽排斥她,如果到了非用她不可的地步,她也不會遲疑。


    會議整整開了六個小時,參會人員筋疲力盡。由於今天的會議意義重大,梁敬中也參加了。


    等散會的時候,他早已疲憊不堪。臉色蒼白得厲害,而且,咳嗽不止。


    梁晨幫他順氣,等緩微平撫一些,連忙送他迴大宅。


    迴去的路上,梁晨側首,看梁敬中幾乎氣奄奄的靠在椅背上,胸膛劇烈起伏,但是,唿出的氣息微弱。


    他的臉色鐵青,完全失了健康的顏色。


    此時的梁敬中已經變成風中搖曳的燭火,隨時會熄滅似的。


    梁晨心頭一緊,伸手握住他的手:“爸,你沒事吧?你的手怎麽這麽涼?”


    梁敬中想說話,可是,坐立的時間太久,加上劇烈的咳嗽,他一時半會兒仍舊緩不過勁兒來。他氣奄奄的擺了擺手,表示自己沒事。


    今天在會議桌上,他已經明確表示自己身體不支,輕時尚傳媒集團的事宜交給梁晨。


    對此大家倒是沒有異議,早在梁晨迴到輕時尚傳媒的時候,就已經達成共識了。


    一迴到梁家大宅,梁晨讓管家叫醫生過來。他把梁敬中背迴臥室。


    許佩佩看到他背著梁敬中進來,倒也沒有多少意外,從沙發上站起來問:“怎麽了?”


    梁晨說:“會議持續時間太久,我爸的身體明顯吃不消。叫醫生檢查一下,不行的話去醫院吧。”


    許佩佩說:“先迴房間休息一下再說吧,能不去醫院盡量不要去,你爸最討厭醫院的味道了。真要住在那裏,心情憋悶,狀況隻會更糟。”


    私家醫生來得很快,給梁敬中檢查之後,也說他身體太虛弱了。坐立時間太久,都會體力不支,何況那種近乎腦力風暴的會議。


    囑咐了幾句,叫梁敬中好好休息。


    梁晨從樓上下來。


    茶幾上的手機在響,他走過去接聽。


    是蔣捷。


    蔣接問他:“把梁伯伯送迴去了嗎?”


    “嗯,送迴來了。”


    “狀況怎麽樣?”


    梁晨說:“還行吧,隻是他有點兒累,需要休息。”


    “讓梁伯伯好好休息吧,明天我過去看他。”蔣捷接著又說:“我們見一麵吧,我在雜誌社下麵的咖啡廳等你。”


    梁晨本來也打算迴去的,他約了投資公司的人,一小時後見麵。


    許佩佩問他:“現在就走嗎?”


    梁晨猛地迴頭,看到許佩佩無聲無息站在那裏,他收起電話。


    “嗯,雜誌社還有事。你好好照顧我爸吧,有什麽事給我打電話。”


    許佩佩神色恍惚的盯著他,半晌:“好,你去忙吧,家裏的事情不用擔心。”


    梁晨遲疑的看她:“你最近是不是照顧我爸太累了?”


    許佩佩說:“還好,有保姆們幫著照顧,我也不算辛苦。行了,你快去忙你的事吧。”


    梁晨從梁家大宅離開。


    從結束通話,蔣捷就一直注視著窗外。


    大約二十幾分鍾後,梁晨出現在她的視野中。男人行走的步伐很大,風流倜儻。在時尚界中,奇形怪狀的男人見多了,梁晨不管從衣品,還是行為舉止,絕對是最讓人賞心悅目的一股清流。


    認識這麽多年,隻知道他長得帥,有女人不及的精致美豔。


    直到現在才發現他更大的魅惑在骨不在皮。


    蔣捷後悔領悟得太晚了,如果早發現這一點,並清楚的知曉自己無力抗拒,她應該早下手的。早在梁晨還在打著音樂的夢想漂泊四處,完全沒有迴輕時尚傳媒的打算時,她就對他表現出支持。相信她在梁晨心中的地位,肯定會不一樣。


    但是,沒有如果。


    就在初入輕時尚傳媒集團時,她還遲疑不定。也不是非他不可,私下裏跟一個男伴發生關係,享受肉體的歡愉,還一絲心理負擔都沒有。


    換作現在肯定不行了,心態完全不一樣了。


    同樣,一想到梁晨背著她和明君發生關係,她的心裏一陣憤憤不平。


    蔣捷賭氣的喝了一口咖啡。


    再抬頭,梁晨已經在她對麵的沙發上坐下,大長腿伸展,完全一副慵懶的貴公子模樣。


    “火急火燎的找我過來有事嗎?”


    蔣捷放下杯子,問他:“今天的會議你有什麽感想?”


    梁晨漫不經心的皺眉:“能有什麽感想,一場硬仗,除了打,還有什麽別的辦法?”


    “你真的沒想過是誰想收購輕時尚傳媒嗎?”蔣捷脊背挺直,目光尖銳的盯緊他:“你進時尚界晚,可能不太清楚。但是,我在這個圈子裏待了太長時間,可是一清二楚。雖然收購是正當的商業行為,常有的事。但是,以華蕊的實力想收購輕時尚傳媒可以,但現在就將這個想法附諸行動就不免有些不自量力了。它有這樣的勇氣,一定是掌握了什麽,加大了成功的可能,他們才敢做出這樣的舉動。”


    梁晨桃花眸子微微眯起:“你覺得他們掌握了什麽?”


    “你真的不知道嗎,梁晨?”蔣捷盯緊他。


    梁晨靠迴到沙發背上,“資金,輕時尚傳媒的內部消息,精悍的收購團隊,你指的哪一樣?”


    “如果我說他們全都獲得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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