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我怎麽看這個叫花子有點麵熟?”

    一道聲音打破了這裏的寂靜。

    薑寶青全身的寒毛都炸起來了。

    隻是,這會兒她的手已經摸到了腰包裏的幾根繡花針,這讓她心思大定。

    薑寶青往聲音那裏看去,看到的一幕卻讓她整個人都僵硬了。

    溪流的上遊,離她不遠的溪邊,有三個男人。

    一個華服青年坐在輪椅裏,一個青年站在輪椅邊上,手裏麵提著一把劍,還有一個男人,看不清年齡,渾身是血,半邊身子都浸入到了河裏。

    站在輪椅邊上的那個青年,饒有興趣的看著渾身僵硬的薑寶青。

    薑寶青腦子稍微一轉就明白了,她怕是正好趕上殺人拋屍現場了!

    現在叫好漢饒命還來得及不?!

    薑寶青暗暗捏緊了手裏頭的繡花針。

    輪椅裏的華服青年微微眯著眼,看向薑寶青,驀的出聲:“叫花子,你手裏的是什麽?”

    提著劍的那個青年立即機敏的擋在了華服青年前頭,劍尖直指薑寶青。

    薑寶青往後退了幾步,當機立斷的喊道:“好漢饒命!我手裏的是繡花針!絕非什麽兇器!”還主動亮了亮手裏頭的東西,果然是幾根繡花針。

    半點骨氣也沒有。

    華服青年冷笑了一聲。

    他已經認出來了,這就是之前詐了薛家小丫頭一塊碎銀當診金的小乞丐。

    之前她半邊臉腫的厲害,他險些沒認出來,這會兒這個小乞丐一開口,他便聽出聲音來了。

    是個貪財好利,貌醜心惡的。

    既然是這等人撞破了,也沒必要留她一命。

    “白芨。”華服青年冷冷的喊了一聲,“殺了她。”

    被稱作“白芨”的青年有些不太讚同的歎了口氣:“人家還是個小姑娘呢。”一邊卻提劍靠近了薑寶青,“小姑娘,要怪就怪你今兒運道不好,出門沒看黃曆吧。”

    薑寶青瞳孔微微放大。

    她萬萬沒想到,這些古人竟然也有反追蹤的意識。她明明是逆著血跡方向跑的,就正好跟他們打了個照麵!

    大概是薑寶青的外表太過無害了——一個衣衫襤褸,麵黃肌瘦,上來就求饒的小乞丐,白芨是真的沒起什麽提防的心思。

    所以,當白芨在措不及防間被薑寶青用銀針刺中大穴放倒時,整個人先是懵逼,繼而就崩潰了。

    薑寶青見白芨渾身僵硬的提著劍徑直倒了下去,臉上裝出來的懼怕一掃而空,笑眯眯的站在渾身僵硬不能動的白芨旁邊,彎腰下去,拍了拍白芨的臉,把剛才白芨那句話原封不動的還給了他:“小夥子,要怪就怪你今兒運道不好,出門沒看黃曆吧。”

    白芨一臉陰溝裏翻船的僵硬模樣,不堪受辱的閉上了眼。

    她費力的從白芨手裏頭拔出長劍。

    這一看就是把好劍,上頭還有不少血,她拖著有點沉。

    “這等大兇之器,還是沉在河底更安全些。”薑寶青費力的拖著劍準備往河裏扔,卻突然聽到利物的破空聲。

    不好!薑寶青瞳孔微縮,卻來不及避開了。

    右邊肩膀瞬間劇痛,有什麽東西破開了她的血肉,將她肩膀射了個對穿!

    一把匕首,插在了薑寶青的肩膀上。

    長劍應聲而落,摔在地上。

    薑寶青強忍著劇痛,頭上都疼出了豆大的冷汗,她難以置信的緩緩迴身望去。

    坐在輪椅上的華服青年,手裏頭把玩著一把小小的匕首,明明是再俊美不過的清雋樣貌,偏偏眉眼間籠上了一股陰戾之氣。

    她竟然忘了這裏還有個坐輪椅的!是她大意了,以為坐輪椅就沒有什麽戰鬥力了!

    結果差點死在了這個坐輪椅的人手裏頭!

    肩膀傳來的劇痛,還有那不斷湧出的鮮血,薑寶青簡直想哭。

    華服青年一手把玩著小小的匕首,一手撐在輪椅上,微微撐著頭,薄唇微張:“奸猾狡詐,死有餘辜。”

    劇痛中的薑寶青簡直就要瘋了,她不過是正當防衛,怎麽就奸猾狡詐了!

    退一萬步講,奸猾狡詐就奸猾狡詐吧,這等的世道,狡猾狡詐也不是什麽壞事,怎麽到這人嘴裏頭,就成了死有餘辜了啊?

    這怕不是個變、態吧?!

    “你猜,這把匕首會紮在你哪裏?”華服青年勾起嘴角,笑得有些陰森。

    啊啊啊,薑寶青確定了,這果然就是個變態啊!

    “主子……”地下躺著的白芨弱弱的出聲,“你殺她以前,能不能讓她先把這幾根古怪的東西從我身上拔下去啊……”

    華服青年十分幹脆的拒絕了他:“學藝不精,死了活該。”

    白芨:“……”

    話是這般說,華服青年還是發號施令的同薑寶青道:“去,把他給放了。”

    薑寶青一手捂住肩膀上滋滋流血的傷口,也懶得再跟華服青年偽裝,她冷冷的笑:

    “我放了他還不是個死?不如拖他跟我一起死,黃泉路上也有個伴。”

    華服青年盯著薑寶青,陰森森的挑起眉:“你是在威脅我?”

    薑寶青揚起有些發白的小臉:“沒有!我是在跟你談條件!你保我一命,我保他一命!”

    “哦。”華服青年嘴角浮起一抹譏諷的笑,“是什麽給了你錯覺,讓你覺得你有跟我談條件的資格?”

    薑寶青忍著痛,幹脆道:“那就讓你這個屬下陪我一塊兒死。一命換一命,不虧!”

    華服青年點頭,緩緩從輪椅不知什麽角落裏摸出一疊匕首:“不虧?我倒覺得虧得很。既然你求死之心這般強烈,我可以讓你萬劍穿心死的再痛苦一點,這樣大概才能叫不虧吧。”

    這就是個根本不在乎屬下死不死的變、態啊,看著他那冰冷無情的眼神,薑寶青確定了這一點。

    薑寶青隻覺得體內血液流失得越發快了。

    她長長的出了一口氣,聲音極為虛弱:“好,你贏了。”

    她忍著劇痛,肩膀的血大滴大滴垂落在溪邊鵝卵石上,她艱難的彎腰,顫著手,從那個叫白芨的人身上拔下了她的繡花針。

    她方才隻不過是暫時封住了白芨的血氣,讓他一時血氣受堵,才會行動被製。

    當然,隻要將銀針拔去,這人就死不了。

    白芨在薑寶青拔去銀針的那一瞬,幾乎是立即從地上彈了起來,抄起地上的劍就把劍架在了薑寶青的脖子上。

    薑寶青沒有管他,她坐在地上,忍著劇痛,盡量維持住手的平穩,在肩膀附近的周身大穴刺了進去。

    立竿見影的,血流失速度,肉眼可見的慢了下來。

    薑寶青抬頭看向輪椅中安坐的華服青年:“看見了嗎?我這手祖傳秘法,可以封住血脈。同時,也可以將血脈裏的毒素,排除出去。”

    白芨的手一緊,難以置信的看著薑寶青,眼裏頭卻有著不容錯失的欣喜。

    華服青年臉上的神情,卻由方才的陰森,一下子變得冰冰冷冷的,甚至不像個活人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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