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血契締結而成,大團記憶湧入淩無月的腦海之中。


    破碎不堪,刺痛無比。


    “等……等到月來為止……”這渾然不知的語調,卻是熟悉無比。


    再然後,是漫天紛紛揚揚的的雪。所碰到的一切,都化為灰燼。天地之間隻有這場終焉持續著。


    亙古漫長了不知多少星辰變遷,茫茫雪原上,終於出現了別的影子。


    不出意外的,全數被利爪撕碎。


    “萬狩?”看見一個人影,淩無月迷糊地出聲。是赤淵蛇想要尋找的男人?隻是他那時已然白發蒼蒼,明顯陽壽不久。


    “玄白,記得那個渾身漆黑,帶著幾條狗來你這裏的人,是多久之前嗎?”


    聽見自己塵封已久的本命被喚出,白虎開心地吐著舌頭,化作小白喵躍上淩無月的肩頭說:“大概是二十次大潮汐之前……”


    這裏的大潮汐,應當是五至六年一次。也就是說,少說也有百年了。


    現在還能活著嗎?淩無月很是懷疑。


    甩甩頭,淩無月的步子早已跨出去老遠,對玄白吩咐道:“和我同來的另一人走丟了,玄白,能找到它麽?”


    “能!白白會幫到月的!”小白喵劃拉著爪子,嗅了嗅。而後指著方向道:“他在主廳!”


    下一秒,淩無月已然拔腿飛奔而去。


    玄白自從脫離了片雪原,便隻能以小白喵形態存在。而且是一隻極其脆弱的小奶貓。


    相比之下,淩無月卻得到了它的力量。力量強大玄虛,根本不知是幾重靈獸。身體卻仿若被重塑過一般,輕快至極,胸腔內的血滴登時飽滿了好幾圈。


    若自己是普通的魂修。可能已經直接躍進四重了!


    難怪這四州大陸人人都想要擁有兇獸作為獸寵,更甚者希望是靈獸。這好處實在是太顯著了。


    鼻尖聞到淡淡的血腥,淩無月心裏的不安越來越大。


    涯若明一定是受傷了!


    “若明!”推開門,隻見這幽暗的主殿中,仿佛經曆過末世浩劫一般。石柱斷裂,千瘡百孔的地麵,碎末無序地躺在地上。


    至純的白,至滅的黑,斑駁交錯,狂亂無章。


    涯若明正站在一處石台上,右手握劍,左手緊握成拳。雙目緊閉顫抖,似是在經曆問心劫似的戰栗著。


    這一切……都是他做的?


    兇戾之氣化為實質的腥血纏繞在涯若明周圍。睜開通紅的眸子,涯若明聲音瘋狂至極:“我不是!”


    “但願。”


    憑空而現,憑空而散的聲音。


    淩無月竟是耳熟地呢喃道:“蒼龍……至神?”


    此時涯若明身邊的魂力暴漲,力量近乎毀滅一切。淩無月看在眼裏,急在心裏。無論如何大聲叫喊,涯若明都沒有反應。


    想必是傳達不到了。


    突然,一道蒼藍色的光芒匯作芒矢,直直地刺向涯若明的胸口。


    “不!”淩無月見狀,不再想自己會被他魂力擠壓破碎的結局,小小的身子義無反顧地跳去!


    剛觸到他的衣角,那流光,已然貫穿了他的胸口!


    “若明……”五髒六腑,靈魂意識都被兇戾的魂力刺穿,淩無月發現,自己連哭都哭不出來了……


    為什麽會這樣?分明……分明……好不容易才能再在一起……


    好累。


    淩無月眼睛沉沉閉合前,卻是一陣滔天的魂力威壓席卷而來,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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