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睡了……多久?”


    想說話,卻是喉嚨刺痛,一個字音也說不出來。


    嗚,頭好痛。快裂掉的痛。好想揉一揉太陽穴,偏偏手就是怎麽樣都抬不起來。渾身脈絡虛弱地連著血肉,丁點兒力氣也使不上來。


    眼前是一片漆黑,混亂喧囂的雜感來迴揪扯。


    “我這是怎麽了?”什麽都做不了,就像個經脈俱廢的植物人一樣。


    淩無月這才迷迷糊糊地想起,自己不管不顧地飛撲上涯若明所在的石台,想去救他!他那個樣子明顯是被控製了心神!自己如果不去救他……


    腦中赫然想起那道流光閃過的畫麵,寒冷刺骨的疼痛絕望自心底傳遍四肢。


    涯若明的心髒被貫穿了,他……還好麽?


    茫然地伸手去抓,沉悶的黑暗中漸漸顯出輪廓。


    好希望……有一縷光……


    “阿月。”絕望中,熟悉的手帶著令人的心安覆上淩無月的臉頰。


    微微顫抖著的語調,淩無月卻隻能聽著:“阿月,你沒事……”


    他在自責麽?這番泫然欲泣的模樣,淩無月隻覺得心口更加難受。不過,涯若明沒有事。如釋重負地鬆口氣,淩無月覺得自己已經要哭出來了。


    隻可惜這具身子廢得差不多了,根本無法做出什麽表情。


    “好好休息。”薄唇淺淺地,視若珍寶般的小心翼翼,輕輕吻著她的額頭。涯若明露出一個感激的笑容,伸手替淩無月揶好錦被。這才緩緩退出房門。


    門外,華央和世木恭敬地立著。一句話都不敢說。


    “大人,淩姑娘可是醒過來了?”世木謹慎地試探著,生怕惹大人不開心。


    當時涯若明宛若閃雷從海麵一躍而出,那股震懾天地的魂力陣陣轟來。九重的魂修出世所引發的異相,世木卻高興不起來。


    隨著海麵波濤匯聚為海嘯席卷吞噬,涯若明提劍兇狠劈下,似是在宣泄怒氣。


    襲上百米懸崖的浪潮被他割成碎布,海水拍打之下,隻見他麵容是從未見過的焦急與憤恨。分明舊傷初愈,重迴巔峰是件值得慶賀的事,為何大人卻如同失心瘋一般的癲狂。


    世木看到他懷裏那鮮血淋漓,連一絲好肉都找不到的人影。似是懂了。


    “嗯。我在這守著,你倆退下休息。”涯若明的聲音沙啞低沉,背靠著房門,緩緩地舒了口氣。


    “不行。你已經三天三夜沒合眼了,必須得去休息!”華央身為醫師,也不顧他會震怒,堅定反對道:“無月妹妹的傷雖然重,但是她愈合速度極其驚人!如今已然性命無憂。倒是你,突然破重,舊傷新愈又添新傷,你才是必須得好好休息的人!”


    “我沒事。”冷哼一聲,涯若明怒意染上黑眸。


    顯然,對於反駁他的人,大魔王的脾氣向來不好。


    華央咬著牙著急道:“你這守著也沒意思!待無月妹妹醒來,知道你受傷了不好好治療。你不怕她難過嗎?”


    聽到這,涯若明愣了愣。


    分明答應過彼此不做傻事的。心中無奈笑了,涯若明這才點頭道:“世木,你守在這裏。一縷風都不許放進去。若是她再醒來了,有任何吩咐動靜,直接喊我。懂?”


    “懂!”世木挺直了身子迴應。


    待涯若明隨華央進了隔壁屋子,世木這才微微放鬆身形。


    那氣息,著實太可怕了,根本不容的違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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