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我之前並不知道,我昨天遇見了玉姐,我,我這才知道,我當初的離開,傷害你有多深!”


    我急急鬆開裴少北,使力將其身體轉過來麵對著自己。


    我想解釋我自己之前的誤會,想解釋,我以為他並不愛我,或者說並不那麽愛我。


    我接的語無倫次,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說什麽。


    裴少北冷冷地看著我,不帶絲毫的感情,我突然間就有些害怕,害怕我的道歉,我的懺悔已經晚了。


    “裴少北?”我顫著嗓音喚他。


    裴少北依舊望著我,沒有迴應,也沒有推開我,我等的心裏慌亂,卻又不知道接下來還能做什麽,我呆呆地立在原地,手還放在他的手臂上,雙眼望著他,慢慢地生出濃濃的委屈。


    “裴少北,你不要我了是不是?”


    我聽見自己這樣說道,帶著哭聲,想一個在愛情裏糾纏不清的女人,那麽,惹人討厭。


    裴少北看著我,沒有安慰也沒有嘲諷,他隻是很平靜地問了一句,“顧晚,我真的不要你了,你會怎麽辦?”


    “啊?”我有些錯愕,不理解裴少北這話裏的意思,什麽叫不要我了,我怎麽辦,我能怎麽辦?像個怨婦一樣糾纏不清,做著自己曾經最不齒的行為去挽迴?


    我不知道,或者說,不想知道。


    “我不要你了,你準備怎麽辦?”裴少北重複了一遍,神情依舊平靜,隻是身體在發問的時候略微有些僵硬。


    “顧晚,感情不是遊戲,你想放手的時候放手,想離開的時候離開,當你重新想玩的時候,我不是死物,不是你隨意丟棄隨意撿起的東西,所以,我告訴你,我不要你了。那麽你來告訴我,你打算怎麽辦?”


    我似乎明白了裴少北的意思,他是在要我的一個態度。


    我了解他,如果他真的不要我了,真的不管我和顧曉了,那麽,就絕對不會給我這樣一個問題。


    明白了這點,我立刻抬頭望著他,吸了吸鼻子道,“裴少北,你問我打算怎麽辦,那好,我迴答你,雖然我從來沒有追過別人,可是,我可以學習,可以試著去追你,我們分開了一年,那我就用一年的時間再把你追迴來,如果一年之後,你給我的還是這麽一句話,說不要我,那,那我就不再糾纏,還你自由!”


    我如宣誓一般,將這話說完,心裏緊張的像一個情竇初開的小女生一般,那種似乎消失了的愛情衝動,仿佛一瞬間在心底複蘇了,將滿身的血液燃燒沸騰,恨不得立刻得到同樣的迴應。


    青春,在逝去很多年之後,再一次在我的心裏偷偷露出了半個影子。


    裴少北聽著我的話,嘴角微微勾起,眸色漸眯,如一隻算計的狐狸,又像極了慵懶至極的狸貓。


    他將我的身體推開半步,俯身看著我,片刻後道,“好,那我等著!”


    我一怔,還沒來得及去想如何應對,裴少北已經大步流星地從我身邊走了,待我反應過來,哪裏還有他的影子。


    我看著空空如也的走廊,夜風從一旁的窗戶縫裏吹進來,帶著寒冬的淩厲,凍得我一個激靈,瞬間迴過神來。


    如果不是那顆心還在因為剛剛羞人的話語劇烈地跳動著,如果不是那敞開的病房門還微微地在顫抖著,我幾乎依舊懷疑,剛剛的一切都是夢幻,裴少北根本沒有出現,也沒有說出過那麽樣的一個約定。


    去追迴裴少北?


    我的臉漸漸燒了起來,一發不可收拾,隻惹得我有些受不了,抬手扇了扇,卻又覺得巨傻無比。


    我趕緊轉迴病房,坐在顧曉的床邊,唿哧唿哧地大口喘著氣,心裏卻並沒有後悔剛剛如宣誓般的傻話。


    無論是裴少北這段時間的表現,還是玉姐和董梅對我說過的過往,我都深切地感受到,過去,現在,裴少北對我的難以割舍。


    既然如此,我為什麽還要怯懦,還要將眼前這個深沉地愛著自己,而自己也同樣愛著的男人推開?


    我輕輕抓住顧曉的胳膊,如同尋找依靠一般,柔聲說道,“曉曉,和媽媽一起把爸爸找迴來,好不好?”


    顧曉睡得依舊很沉,小鼻子因為感冒而微微發出鼾聲。


    我在黑夜中,低低笑了起來,那種喜悅,那種衝動,如春日的幼苗,無法克製。


    裴少北並沒有再過來,而我也沒有再給他打電話,第二天,我讓母親留下看護顧曉繼續去給學生上課,母親仍舊心有餘悸,卻被我提及要追迴裴少北的言論,嚇得忘了所糾結的事情。


    我沒有給她嘮叨我的機會,隻是給了她一個堅定的擁抱,告訴她,我會找迴我的幸福。


    顧曉住院五天,第五天的下午辦理了出院手續,我去結賬的時候,護士告訴我有人續交了押金,足足一萬塊錢。


    除去顧曉花掉的,護士還找迴來許多。


    我不用猜也知道是裴少北,心裏歡喜,對等在門口的母親說了此事。


    母親原本對我的決定還是極為忐忑的,此刻也有了些許信心,而真的讓她決定支持我的卻並不是裴少北做的這些事,也不是我堅定的信誓旦旦,而是顧曉。


    裴少北雖然沒有再出現,可是顧曉學到的那個“爸爸”卻始終不會再忘。


    他對著我,對著母親,甚至對著來給他聽診的醫生,都喊出了這個名詞。或許他還不懂爸爸的意思,以為,就是那人給予的溫暖陪伴。


    母親跟我說,孩子是世界上最純淨的人,沒有善惡黑白的理念,他對外界的感知,都源自於外界給他的善意,他比大人更能感覺到,大人心中不敢去麵對的事實。比如裴少北對顧曉,那種藏在心底的愛,才是顧曉這麽念念不忘的源頭。


    我對此深以為然,更加堅定了那晚自己要追迴裴少北的誓言。


    我不知道如何追求一個男人,不過,我總歸也是看過一些電視劇的人,曾經也在大學校園裏,見識過很多浪漫的求愛場麵,雖然我覺得很幼稚,不過萬變不離其宗,就是耍賴厚臉皮外加死纏爛打。


    這是我從林東以及那麽多學生戀情中總結出來的經驗,為了讓我的這個經驗得到進一步的認證,我猶豫了很久還是跟玉姐打了個電話。


    玉姐聽了我的結論,在電話那端笑的幾乎卡了氣。


    我頓時被她笑的沒了底氣,沒好氣地嚷道,“喂,玉姐,是你鼓勵我去追的,現在我跟你認真討論方針政策,你就給我笑,你再這樣,我就掛了!”


    玉姐連忙憋住笑聲,卻是仍舊克製不住,話語中都帶著隱隱的笑意,惹得我的臉越發漲紅。


    “不笑了不笑了,我隻是越來越佩服裴大律師整人的本事了。說到底也是你活該,當初害的人家那麽慘,這會兒你說要複合就複合啊,那可是裴少北啊,裴家的長子嫡孫,你知道咱們這個城市有多少名媛閨秀都想著嫁給他嗎?人家被你傷的那麽慘還苦兮兮地等了你一年,你不付出點代價怎麽可能!”


    “玉姐,你是站在我這邊的還是站在他那邊的啊!把他說的那麽可憐,難道我就不可憐嗎?哎呀,算了算了,又不是去演什麽苦情戲,我就問你,我說的那個幾乎行不行吧!”我有些煩躁地對著虛空擺了擺手,不願意總是去想這一年來發生的事情,越想心裏的懊悔就越深。


    玉姐聽我有些急,趕緊咳嗽了一聲,又在我的基礎上加了一句,“要抓住男人的心,就先抓住男人的胃!”


    我撇撇嘴,“會不會很老土啊?我做的菜裴少北又不是沒有吃過,有什麽好吸引人的?”


    “那你覺得你自己有什麽好吸引人的?”玉姐的一句尖銳反駁讓我頓時無言以對,是啊,我有什麽好吸引人啊,一個離了婚的女人,如今還生了孩子,雖然不至於身材走樣,可是也不可能和大姑娘相提並論了。以前就沒有什麽信心,這會兒被玉姐這麽直白的一問,我更加沒了信心。


    “玉姐,你這麽一說,我,我都不敢去找他了!”


    我徹底蔫了,一屁股坐在公園的長椅上,身上精心準備的粉色套裙也變得有些可笑。


    玉姐在電話那端卻是張口就罵,“顧晚,你果然還是這樣,別人一句話你就直接縮進了烏龜殼裏,我還以為,你已經鼓足了勇氣,在追求裴少北這條路上,變得無堅不摧了那,怎麽就這麽一會兒工夫,就被我一個局外人給搞的沒了力氣?顧晚,你覺得裴少北就一個人孤零零地坐在大街上等著你去寵幸,還是覺得他和超市貨架上快要過期的奶粉一樣被所有人嫌棄?我告訴你顧晚,裴少北比現在最熱的那隻股票還要讓人眼紅,先別說是一直圍在他身邊準備上位的那些個女人會不會活撕了你,你現在連你自己這一關都沒有過去,還想著去斬殺狐狸精搶迴自己的男人,顧晚,如果你真是這樣的話,那我勸你,趁早死了這條心,乖乖去養你的孩子,等著裴少北結婚生子,你人老珠黃,孤老終生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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