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萊說完後,也不管周洛頓時變得很難看的臉色,站起來就徑直朝樓下走去了,走到樓梯間時,才聽見她的聲音從後麵傳來。


    “阿萊,你別忘記了,我還是你的合夥人,你這樣對我說話,不怕我們之間的合作關係受到影響嗎?”


    阿萊迴過頭,有些受不了地翻個白眼,“你這人也真是的,好歹都分不明白,我固然有不想你再算計我朋友的意思在裏麵,但是也有好心提醒你的成分在,你要是不聽勸,那麽最後的結果也隻有你自己承擔了,時至今日,你覺得你在與不在,對公司的影響能有多大呢?”


    周洛聽後就怔怔的,竟然再也找不出一句話來反駁她了。


    等阿萊離開後,她立即拿起電話給助理打了一個過去,“幫我訂下周去洛杉磯的機票,嗯,對,我和孩子的,不確定,先過去待一段時間吧,公司這邊你先幫我瞞著,就說我休息一段時間。”


    掛完了助理的電話後,周洛又撥出了另一個號碼,等電話接通後,她有些疲憊地開口:“魏總,我已經想好了,對,先出去,越快越好,嗯,麻煩您了。”


    打完這個電話後,她才像是徹底地鬆了一口氣,同時心底也湧上一股失落來,要放棄如今這好不容易得來的一切,要說不可惜,那是騙人的,自己事業正當如日中天,片約廣告都接到手軟,要是去了國外,用不了一年,她周洛的名字就會從公眾眼裏漸漸消失,現在所有的風光都將全部失去。


    她抬眼望向窗外,歎了口氣,最終還是要走到這一步了,本想利用吳麗的憤怒來打擊一下淩波,讓他無暇分出精力來和自己過不去,但是沒想到這麽容易就被看穿了,阿萊能想到的問題,他當然也能明白過來,要是吳氏再沒有如自己所料的去找淩波的麻煩,那麽最終這把火還是要燒到自己身上來的,所以必須要盡快脫身了,幸好自己之前早已留好了退路,事到臨頭,也不會顯得太過慌亂就是了。


    四月坐在病床上,兩隻眼睛一動不動地盯著床頭櫃上不斷震動的電話,上麵顯示著文曉曉的來電,這已經是第三個了,她之前兩個都沒有接。


    震動持續了一會兒後,終於停止了下來,趁這會兒空擋,她迅速伸手拿過手機,將它關成了靜音,再反麵蓋在櫃子上,這樣,就算再有人打電話,自己也不會聽見了,現在隻要是電話響起來,她的心就忍不住地要顫一顫,之前各種要賬的電話一個接一個的,有威脅,有哭訴,有哀求,變著花樣的來,每天從自己睜開眼睛開始,就會伴隨著這些電話,手機仿佛永遠也不會有停歇的時候。


    王明推門進來時,就看見四月一個人坐在病床上,愣愣地看著牆壁的某一處,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想什麽呢?這麽出神?”他走到病床前後輕聲問。


    四月聽見他的聲音後才迴過神來,搖搖頭,“沒什麽,發呆而已,亂七八糟地瞎想。”


    “你現在應該好好養病,沒事兒別亂想了,外麵的事情有我呢,我會處理的。”他將枕頭從四月身後抽了出來,“再睡會兒吧,現在你就是得多睡,這樣身體才恢複的快。”


    四月順從地點了點頭,側身躺了下去,眼睛正好就看向了櫃子上的手機。


    “要把手機給你嗎?”王明順著她的視線望去,看見是手機後就問。


    “不,不用了,就讓她放那裏吧。”四月聽後像是受驚了一般,立刻條件反射地拒絕道。


    王明皺了皺眉,但是卻沒有說什麽,隻是替她將被子改好,然後輕聲說:“好了,好好睡會兒吧,到吃飯時間了我叫你。”


    四月聽話地閉上了眼睛,等她的唿吸開始慢慢變得平穩起來後,王明才拿起扣在櫃上的手機,看了一眼,全是文曉曉的未接電話,有5個,然後還有兩條信息,內容是問四月收到法院傳票了沒有,以及約她出來具體討論應對辦法的事情。


    他麵無表情地替四月將未接電話和信息都刪除了,然後又將手機放迴原位,坐迴了沙發,拿出電話來,給魯力發了一個信息。


    過了一會兒後,手機收到一條迴複:知道了。


    文曉曉給四月打了一上午的電話,也發了信息,卻都像是石沉大海了一般,對方一點反應都沒有,她有些慌神了,這是什麽情況?怎麽四月不接自己電話,也不迴自己信息呢?難道徐陽隻告了自己一個人嗎?剛剛給徐媛媛打了電話,她確定自己並沒有收到法院的傳票。


    文曉曉想到這種可能性,就覺得自己快抓狂了,徐陽是不是有病啊?又不是自己一個人欠她的錢,幹嘛隻告自己一個人?就算要通過法律途徑來解決這件事,被告也應該是三個人才對啊。但是卻偏偏隻有她一個人成了被告。


    再加上她剛剛諮詢過律師,說徐陽有可能是想通過她來找迴自己的損失,然後再讓她去找其他兩個人來還錢,而這種可能性目前看起來是最高的,法院說不定會支持她的訴求,所以她還專門去申請了財產保全的,把自己名下的房子都凍結了。


    這樣的話自己很有可能就會麵臨要先一個人償還三個人的欠款,再由自己去找她們還剩下的錢的境況了,一想到這裏,文曉曉就覺得自己快瘋了,徐媛媛會不會認這個賬,她還真一點把握也沒有,本來以為四月那裏是一點問題也沒有的,結果現在也不接自己的電話,搞得她心裏突然就一點底也沒有了。


    晚上吃飯時,她就像是霜打的茄子一般焉焉的,夾菜時也是有氣無力的樣子,終於在吃到一半時,馬波忍不住了,皺著眉頭問她:“你怎麽了,一晚上都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


    文曉曉看著他,欲言又止,心裏很明白這件事情是瞞不住他的,但是要是說了出來,必定又會掀起一陣軒然大波起來,兩個人是肯定會吵架了,因為從一開始,馬波就沒有讚同過自己開酒吧的事情,現在虧了不說,還招惹出了這些麻煩來。


    但是不說又能怎麽辦呢?事情已經鬧到法院了,他是肯定會知道的,隻是時間早晚的問題而已,文曉曉想了半天,還是咬咬牙,決定長痛不如短痛,於是就將事情都告訴了馬波。


    馬波聽完後,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啪得將筷子往桌上一扔,站起身來一言不發地就朝書房走去了,然後重重地將門關上了。


    文曉曉看他這樣,明白他是真的動了氣,原本就沒什麽胃口吃飯,現在更是一點也吃不下了,她將筷子放下,坐在飯桌前發了一會兒呆,又摸出手機,給四月撥了過去,但是對方仍然是沒人接聽的狀態,她心裏突然就堵得發慌,眼淚大顆大顆地流了下來。


    四月醒過來時,天色已經有些擦黑了,她直覺地想撐著床坐起來,還沒等自己用力,就感覺手臂突然被扶住了,一個略帶惱意的聲音響起:“才縫了針,你就這樣用力,是想傷口再裂開嗎?”


    四月睡眼惺忪地看著王明,這才反應過來自己還在醫院裏,剛剛那一覺睡的昏天黑地的,都忘了自己手腕傷了的事情了,被他一提醒,她才用另一隻手用力,在他的幫助下坐了起來。


    “你呀,做什麽事情永遠都是這麽地不上心,”王明一邊扶她一邊埋怨道,“還想在醫院多待幾天?”


    四月揉了揉眼,笑笑說:“我正想問你呢,我什麽時候可以迴家,在醫院裏簡直太不方便了,想洗個澡都不行,我感覺自己都要發臭了。”


    王明看著她,想了一會兒才開口:“理論上來說是可以出院了,隻要到時間來換藥就是了,但是我擔心你傷口愈合情況,就讓醫生多讓你住幾天院。”


    四月“......”


    她就說怎麽感覺護士今天過來對自己的態度有些不是很在意,原來自己已經可以出院了,但是卻被這個人一直留在醫院裏呢,自己這純粹是在占著矛肯不拉屎,怪不得別人沒有好臉色呢!


    終於在四月的強烈要求下,王明有些不情願地為她辦了出院手續,兩人在晚上時就迴了家,打開門進去,她就發現屋裏像是被人打掃過了,地上,桌上的垃圾都已經被全部清理了,地板也被擦得發亮,再進到臥室時,看見連被單都已經換過了。


    “你迴來收拾過了?”四月有些驚訝地迴頭問王明。


    “那當然了,不然這個家還能住人嗎?”王明有些無奈地搖頭,“我剛進來時簡直要懷疑自己走錯了房間。”


    四月聽了就有些訕訕的,忙低了頭說:“我去換衣服洗澡。”


    然後就逃似地進了房間,走進了衣帽間,拿了套睡衣準備換上,剛走出來時,就看見王明站在臥室裏,正抱著雙手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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