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看看他,再看看自己扔在床上的衣服,有些奇怪地說:“你要用洗手間的話外麵不是還有一個嗎?幹嘛非得到裏麵來?”


    王明白了她一眼,“你這個樣子能自己換衣服和洗澡嗎?醫生可說過了,傷口現在不能沾水,你一個人怎麽洗?”


    四月聽他是要幫自己洗澡的意思,心跳就略快了兩拍,臉騰地不爭氣的紅了,“不,不用了吧?我小心一點,應該沒問題的。”


    王明看見她臉紅了就有些驚奇地說:“咱們都老夫老妻了,幫你洗個澡而已,你臉紅個什麽勁兒啊?我又不會把你怎麽樣。”


    “我就是覺得不用了啊,我自己可以的。”四月被他這麽一嘲笑,心中就有些氣了,氣惱地開口,“再說了,我還有一隻手呢,就不勞您費心了。”


    王明無奈地笑著搖搖頭,這副倔強的性子,也不知道要什麽時候才能改轉過來,他也懶的和她繼續廢話了,直接上前就開始替她脫衣服。


    四月驚唿了一聲,想伸手抓緊自己的衣領,卻發現自己隻有一隻手,根本起不了什麽作用,三下五除二就被王明脫了衣服,然後抱進了衛生間去。


    打開了熱水後,他自己也把衣服脫了,四月急忙抗議:“我洗澡你脫自己衣服幹嘛?”


    “拜托,我不脫衣服怎麽幫你洗?這身衣服貴著呢,不能沾水。”王明翻了個白眼,然後鄙夷地看了她一眼,“我說是不是你自己心裏想的不健康,就以己度人啊?明明很純潔的一件事情,被你想的這麽複雜。”


    四月被他氣得夠嗆,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有些自暴自棄地放任他的動作了,論起嘴仗,她從來就沒有贏過王明。


    見她不再說話了,王明就輕笑著看了她一眼,然後用手試了試水溫問:“要不要洗頭?”


    “當然要,我都兩天沒洗過頭了,”四月抓起一縷頭發聞了聞,皺起了鼻子,“一股頭油味兒,臭死了。”


    於是王明就指示她將受傷的那隻手高高地抬起,抓住拉著浴簾的那根不鏽鋼橫杆,又小心地用毛巾將手腕纏了又纏,才開始替她洗頭洗澡。


    洗頭時還好,當開始洗澡時,他修長白皙的手指順著沐浴露滑過她身體的曲線時,四月不由有些顫栗了,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她也不知道王明發現了沒有,臉在蒸汽的籠罩下,越發的紅了。


    而王明像是沒有發現四月身體的變化一般,仍然認真地替她洗著澡,溫柔而又細致,像是在對著一件自己十分珍惜的寶貝一般,她發現了這一點後,漸漸地也開始放鬆了下來,盡情地讓水流衝刷著自己的身體。


    半個小時後,四月洗完了澡,躺在了柔軟的床上,浴室裏傳來嘩嘩的水聲,王明將她抱出來後自己才又迴到裏麵去洗澡了,她聞著被子幹淨清新的氣味,心裏突然感到無比地寧靜,自己已經多久沒有這樣放鬆和安心過了?閉上眼睛前,她一邊想著,一邊深深地唿出了一口氣,然後放任自己徹底陷入黑暗當中。


    王明從浴室走了出來時,四月已經沉沉地睡著了,他走到床前,彎下腰輕輕地在她額頭一吻,然後才悄悄退出了臥室,拿著手機來到陽台拉開推拉門,撥出了文曉曉的電話。


    文曉曉接完電話後,一顆懸著的心才算是落了地,剛剛王明聯係自己了,說是四月最近身體不太好,不適合再處理這些煩人的事情,有什麽事情和他商量就是了。


    隻要他們肯給出反應就好,她心有餘悸地拍拍胸口,最怕的就是什麽事情都落到自己一個人頭上,那自己才真是欲哭無淚了。


    第二天早晨,四月是被王明在衣帽間換衣服的動靜吵醒的,她用沒受傷的那隻手捂了捂眼睛,緩了好一會兒才慢慢地分清楚哪裏是現實,哪裏是夢境。


    “吵醒你了?”王明聽見動靜後就走了過來,溫柔地看著她問。


    四月搖了搖頭,聲音沙啞地開口:“沒有,自己醒的,你要上班去嗎?”


    “約了人處理點事情,”王明笑了笑,“我熱了牛奶,還買了麵包,早上先將就吃點,中午等我迴來給你做飯。”


    四月點了點頭,在王明的幫助下坐了起來,下意識地去摸手機,但是摸到手機後,手卻不自覺地抖了抖,她怕點開手機後就會有一大堆未接電話和許多的短信湧出來,這簡直成了自己這段時間以來的噩夢了。


    王明似乎也發現她的異常,隻是輕輕地摩挲著她的肩膀,卻並沒有說話。


    她點開手機後,驚奇地發現今天手機屏幕幹幹淨淨地,並沒有什麽電話和短信,這個發現讓她一度以為自己在做夢。


    看見她驚奇的表情後,王明薄唇卻勾了起來,微微笑了笑:“我不是告訴你了,好好在家裏待著養傷就是了,其他的不用你操心了,你怎麽還是一副大驚小怪的樣子?”


    四月更加詫異了,“酒吧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嗯,魯力都告訴我了,我也去找那些人談了談,談的效果還不錯,他們都答應了我提出的處理辦法,你就放心吧,他們不會再來煩你了。”


    四月聽了就呆呆的看著他,仿佛一瞬間語盡詞窮了,心裏卻淌過一股暖流,整個身體都頓時感覺溫暖了起來。


    市區的星巴克裏,文曉曉拿了咖啡後,就找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下,剛坐下後,就看見王明從外麵走了進來。


    “四月身體怎麽了?問題大嗎?”等他坐下後,文曉曉就關切地問道。


    “還好,醫生讓靜養一段時間,所以關於酒吧的事情,以後你都直接聯係我吧。”王明放下包,麵無表情地說。


    文曉曉仿佛感受到了他的冷漠,心裏不由就有些惱怒,於是公事公辦地開口:“我收到了徐陽的起訴書,就想問問你們,接下來該怎麽辦?”


    “能怎麽辦,該還錢就還錢唄,誰讓你們當初簽了這張借條的?”王明端起自己的那杯咖啡喝了一口,“三個人,一人十萬,隻要你把徐媛媛說通了,我們就把錢還上。”


    “要是她不願意認這筆帳呢?”文曉曉咬咬牙說:“反正徐陽有沒有告她。”


    “不認?”王明冷笑了一聲,“她不認我們也不認,反正錢不是我們一個人借的,徐陽她是柿子專揀軟的捏是吧?那讓她來試試,我們到底是不是軟柿子?”


    文曉曉愣了愣,“不還的話,她已經到法院告我們了啊,這個最後也沒辦法躲得過去吧?”


    王明看著她,有些意味深長地說:“要是法院解決這類案件都這麽有效的話,那這世上能有那麽多的老賴嗎?反正我話撂這裏了,她徐陽要是按規矩來,我們該怎麽協商著解決就解決了,要是她不想按規矩來,非得隻賴上我們,就不要怪我也翻臉了。”


    說完後,他又抬手看了看手腕的表,“好了,這就是我們的意見,要怎麽辦你自己看著辦吧,我還有事,先走了。”


    站起身來走了幾步後,王明又迴頭看了文曉曉一眼,“四月身體真的出問題了,你要是還念著這麽多年的朋友情誼的話,就不要去煩她了。”


    聽見他這樣認真的樣子,文曉曉就怔住了,剛剛湧起的怒氣慢慢地消散了,她看著王明離去的身影,一個人在咖啡廳裏又呆坐了好一會兒。


    徐陽摸著已經隆了起來的肚子,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她瞟了一眼,看見是文曉曉的電話,不由就冷笑了一聲,想必是收到法院傳票了吧,這個時候想起來要來聯係自己了,之前打電話不是還不理嗎?


    她冷哼了一聲,掛了電話,這些人就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好好的說不聽,非得要來硬的,才會明白其中的厲害。


    掛了電話後,徐陽就直接聯係了律師,讓他去給文曉曉打電話,免得自己在打官司前說錯了什麽話,讓她們抓住了把柄。


    “陽陽,來吃點水果。”這時徐母端著盤子,笑眯眯地從廚房走了出來,“多吃點水果,才能給孩子多補充點維生素。”


    也許是文曉曉那邊已經坐不住了,拿迴欠款有望,徐陽心情一下子就好了起來,接過盤子,就大口大口吃起水果來。


    徐母滿意地看著她說:“要我說啊,這孩子還真是聽話,你懷孕這些日子以來,都沒怎麽折騰過你,吃得睡得的,對了,老梁說找人給孩子算名字,算好了沒有?”


    “就他迷信,叫什麽還不一樣。”徐陽咽下一口蘋果說。


    “人家有錢人都這樣,做什麽都要算一算的,越是要找人算啊,說明他越是重視這件事,以後啊,就憑著這個孩子,他肯定都虧待不了你。”徐母笑眯眯地說。


    “那是當然的了,誰讓我懷的是個兒子呢?那邊的女人隻有一個女兒,還身體弱,他肯定是要重視我兒子的啊。”徐陽不無得意地說。


    最近真是事事順心啊,不僅成功瞞過了老梁,讓他以為自己懷的是他的孩子,而且前段時間還查出了是兒子,老梁高興得不行,基本對自己有求必應,而這邊文曉曉她們那裏的三十萬眼看著應該會有個結果了。


    徐陽舒心地伸了一個懶腰,這孩子說不定真是自己福星啊,他一來,許多問題就都迎刃而解了,她又摸了摸肚子,臉上露出了一抹得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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