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城是中央大陸,以雲家為首的幾大修真大家族的聚居之地。它占地極廣,大約有二三十萬畝,相當於一個麵積較大的小千界。


    雲家位於彭城的中心位置,言清他們是從東城門入的彭城,要進入城中心,有兩種選擇:一是乘飛行器飛行半月;二是繳納五十上品靈石,通過東城傳送樓的傳送陣,在一刻鍾之內抵達城中心。


    善法真君帶著言清他們進城後,混在人群中,在青石大街上閑逛,邊走邊看兩邊鋪子擺放的物品。東城區這邊的大街很寬,可容納五輛馬車同時並駕齊驅。


    這裏凡人和修士混居,街道邊的鋪子裏,有賣丹藥符籙的,也有賣絲綢雜貨的。街上人聲鼎沸,極是熱鬧。


    善法真君從乾坤袋裏摸出三枚靈果,自己咬一顆,其餘兩顆分別給了言清和庭笙。他啃了口多汁甜軟的靈果,邊走在大街上,邊道:“距離下月十五還有二十一天,我們是坐飛行器去雲家,還是走傳送陣?”


    “師父,咱們坐飛行器去吧。”言清三兩下解決了一個饅頭大小的靈果,“我有事要稟告您。坐飛行器的話,咱們可以好好聊聊。”


    庭笙兩口咽下一枚靈果,厚著臉皮對善法真君道:“師父,再來一顆。這果子太美味了!靈氣更足!”


    “吃貨!”善法真君白了庭笙一眼,“你自己坐傳送陣,先去城中心,打探一下言錚和鄭長微在雲家做什麽?據探子迴報,他們在雲家已待了三個月,同雲明老頭單獨密談了兩次。”


    “你先去看看情況。我和你師妹隨後就來。”善法真君對吹眉瞪眼的庭笙道:“你瞪我做什麽?師父的話,你敢不聽?”


    “師父,要讓馬兒跑,得先喂它草。”庭笙磨著善法真君:“您給我三顆靈果,我就去。”


    “行。”善法真君的乾坤袋裏有幾百個靈果,他大方地甩了三枚給庭笙,“拿著滾吧。”


    庭笙懷揣靈果。喜笑顏開地就要離開。言清一把拉住他:“三師兄,我的符籙呢?”


    “小師妹,我身上沒幾張高階符籙。等我去城中心置辦一些,你和師父來時,我再給你,成不?”


    “成。當然成!”言清不客氣地扒著手指頭數道:“我要十張冰點符,十五張暴雷符。十張霜劍符,二十張火球符,十五張水箭符,十張木殺符。最後再來二十張遁形符。剛好湊滿一百張。全都要高階的!”


    庭笙暴跳:“你還不如去搶?!”


    “那件陣器。”言清提醒庭笙:“師兄你可別忘了它啊。”


    “好……吧。”庭笙想起言清大方地給了他一件上好的陣器,咬咬牙道:“我買,都給你買。一張都不少!這樣,總行了吧?”


    “多謝師兄。”言清笑得露出一口大白牙。“三師兄果然慷慨。”


    “我走了。”庭笙踩著飛劍朝傳送樓飛去,一邊飛,一邊算買一百張高階符籙要花去多少靈石,越算心越痛,他捧著一片片破碎的心遠去。


    善法真君挑眉問言清:“陣器?什麽陣器?”


    “呃,沒什麽,我之前在西海得了幾件陣器,送了三師兄一件。糟糕!走得匆忙,忘了把其餘幾件交給師兄他們。”言清怨念地數落善法真君:“都怪您,把我丟進黑刑殿,嚇得我忘了正事。”


    “怨我?”善法真君揪著言清的臉蛋,“小阿清,你可不能沒良心!因著收徒宴那事兒,你二師伯給我記了一筆,我走前,他可是警告我了,這次要是沒打聽到什麽有用的消息迴去,他就請隱世的前輩們出麵‘教導’我。這都是誰害的?!”


    “獅……虎……”言清口齒不清道:“晃手!”


    善法真君鬆手,氣不過,狠狠用手指頭點了點言清的額頭,“死丫頭!”


    善法真君拉著言清,瞬移到發射飛行器的塔樓上,祭出自己的穿雲船,同言清一道進去,坐著穿雲船飛向城中心。


    言清找了張椅子坐下,“師父,你可不能把賬都算到我頭上!”她義正言辭道:“這可不是我一人的錯,咱們各錯一半。您別瞪我,本來就是!對了,竺雅真君,和您是朋友嗎?”


    “怎的突然問起了那位前輩?”


    “我在黑刑殿裏見到了他。”言清對善法真君道:“那位真君都一把年紀了,還帥氣得很啊。”


    “他在黑刑殿?!”善法真君真的被驚嚇住了,他抓著言清的手臂急切地問:“他還沒死?!怎麽被關進去的?到底被關在了哪兒?”


    “師父,我隻曉得他被關在了一個亂石堆裏。黑刑殿處處景致皆相似,我怎麽知道那地方是哪兒?據他說,是因為他得罪了我們仙羽門隱世的前輩,所以被關押在了黑刑殿。這都過去八百年了。我瞧他被關久了,人有些不對勁。”


    “等等,我需要靜一靜。”善法真君在穿雲船的小客室裏走來走去,晃得言清眼花,她幹脆閉眼趴在桌上假寐。看她師父這樣兒,跟那位竺雅真君的關係,貌似很親近呀。


    善法真君徘徊了一個時辰後,才坐下來,對言清道:“這位前輩是個了不起的存在!當初,他在白譚界橫行霸道,中央大陸五大宗門,四大家族的元嬰修士,幾乎每人都和他交過手,但都敗在了他手下。”


    “當時我還是元初修士,和他過了不到五十招,就落敗了。連善仁都被他打傷過。”


    “竺雅真君此人,修為高深,個性狂放霸道。他當初挑戰七劍門的元嬰修士,和清蕪長老打了一架後,就看上了人家,把清蕪長老拐走了。”


    “呃,清蕪長老是我們仙羽門兩位隱世前輩的女兒,那兩位前輩在五百年前雙雙飛升上界了。當時竺雅真君不僅強行綁走了清蕪長老,還逼迫人家同他舉行了雙、修大典,結成了道侶。”


    “清蕪長老是個清高孤傲的性子,她看不上竺雅真君,卻又打不過他。被他逼著舉行雙、修大典後,還差點被他強、占了身子。清蕪長老為保清白,險些自爆元嬰。”


    “最後,兩位隱世前輩出關了,得知此事,靠著血脈感應,及時找到了清蕪長老,在她自爆元嬰前將她救下。兩位前輩對竺雅真君的強盜做法很是氣憤,他們當場將竺雅真君打死了。”


    “沒想到,兩位前輩手下留情,饒了竺雅真君一命。”善法真君很是感慨:“前輩他們真是心善。若我是他們,一定當場將竺雅真君大卸八塊。”


    言清無語地看著善法真君,心想:我的師父怎麽這麽天真?那兩位前輩哪裏是心善,分明是心狠手辣!


    他們沒有爽快地殺死竺雅真君,而是將他單獨囚禁在黑刑殿裏,漫長的歲月中,讓他看不到希望,見不得生靈,日複一日受寒毒腐蝕靈體,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一天天離死亡更近一步,卻無能為力。


    這比痛快地殺了他,要殘忍千百倍。


    “師父,聽你的口氣,竺雅真君似是得罪了不少人。”言清問道:“他怎麽說和您是舊友?您和他,交情很好?”


    “喔,當初我在黑森林的林荒區曆練,差點死在了一隻七階妖獸嘴下。碰巧遇上了竺雅真君,他出手救了我一命。給我丹藥養傷不說,還帶著我在林荒區轉了幾年。我們倆聯手,殺死了不少六七階的妖獸。那段日子,別提多痛快了!”


    善法真君拍拍桌子:“竺雅真君這人脾氣古怪得很,他獨來獨往,沒什麽朋友,我和他有過幾年殺妖獸的交情。他這人說話難聽,毒舌又別扭,但是個爽直的人。”


    “你說他自稱是我的舊友,這還真是……”善法真君感觸頗深地笑了笑:“哎,世事難料啊。他死時我還傷懷了一陣,好歹咱們在黑森林殺妖獸時,有過過命的交情。聽你說他還活著,我還是挺高興的。”


    “他現在怎麽樣?哎,你不說我也知道,他多半沒多少年好活了。”善法真君自言自語道:“黑刑殿那地方,哪兒是能久待的!他還不錯,硬在裏麵扛了八百年,換做是我的話,早就化為屍骨了。”


    “師父,他既救過您一命,那兩位前輩也飛升了,估計如今這世上,基本上沒什麽人知曉他還活著了。”言清道:“要不,等我結丹後,再進一趟黑刑殿,把他放出來。”


    “這樣也好。”善法真君欣慰地笑道:“咱們是恩怨分明的人,他救過我一命,我們也放他一條生路。”


    “不過,他現在隻有元初修為了,身上的寒毒很重,壽元也沒剩多少。放他出來,除非服用延壽的丹藥,否則,用不了多久,他就會坐化。”


    “這不關我們的事。你隻需將他放出即可。至於他出來後怎麽樣,那是他自己的事了。”善法真君揉揉言清的頭:“小阿清真是個心善的好孩子,師父我很欣慰。”


    “哎呀!”言清臉紅:“師父你這麽說,我不好意思啦。”


    “好,不說這些。”善法真君道:“之前你傳訊迴來說,言錚和鄭長老在千嶼城城主府得了件神秘寶物。我讓劍英閣暗部的人查了許久,也沒有頭緒。你覺得那東西,會是什麽?”(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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