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是一臉為難之色,道:「我從前聽了些閑話,說沈家和張家好像不來往了,所以一開始沒敢叨擾您,但是、但是現在刀架在脖子上,難道看著兩個孩子的父親下大牢嗎?隻能厚著臉皮來求您了,老祖宗您可要幫幫我們啊!」


    老夫人沒把話說死,她隻道:「你先迴去等消息,等我家老大迴來了,我再問一問他。」


    錢氏交好的夫人既然漏了這個口風,說明是知情的,也就是錢氏的意思。錢氏無緣無故不會放這個消息出來,此事還有迴旋餘地。


    甚至於,錢氏可能醉翁之意不在酒。


    老夫人搞不懂錢氏葫蘆裏賣什麽藥,但她得知道。


    王氏走後,老夫人一等沈世昌下了衙門,就召了過來談論此事。


    沈世昌也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沈家都多久沒和錢氏交往了,連沈清月成親都沒請張家,張家整這麽一出是為什麽?


    老夫人道:「不管為什麽,此事你都要去探一探。」


    沈世昌當然要去,他道:「之前老二做主考官的時候,推下了親戚的事,連表麵應付也不肯,親戚雖未當麵責怪,到底有些怨言。若此事再不管,隻怕又要落人口實。」


    沈家原先積攢起來的仁義名聲,可經不起這麽敗壞了。


    老夫人摸清了錢氏的意思,她死活也想不到,張家倒是「不計前嫌」願意給沈家麵子,給王氏的丈夫一條活路,條件則是讓沈清月出麵去求。


    沈清月現在對沈家是什麽態度,老夫人再清楚不過,她若要說動沈清月,可不得舍下一張老臉,做小伏低?天底下哪有祖母求孫女的道理!


    老夫人臉都氣綠了。


    她是絕對不可能求沈清月,但此事不辦不行,沈家族裏有人入獄,對沈家而言也是恥辱。


    老夫人將此事交給了沈世興去辦。


    沈世興還不算糊塗,他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隻說:「親戚既是犯了事,本該受罰,叫清月去求人,沒有這樣的道理。不過親戚一場的份上,兒子去說個情,成不成您都不要怪兒子。」


    老夫人想說必須得成,又怕沈世興一個不耐煩,說不求了,拿陳年舊事威脅三兒子的招數用多了就沒效了,她總不好為了這點事成天裝病鬧騰,便隻好道:「這事你隻說是親戚求到你頭上的,將來人情也算你賬上,你還有四個孩子,難道以後不托親戚的情?」


    沈世興心裏惦記著沈清妍的婚事,有一搭沒一搭的應著,便告退了。


    他心裏也想著給小女兒說一門好親事,不求嫁個狀元,也不求進士,是個家世清白的秀才就很好。


    沈世興一邊琢磨一邊走去了顧家。


    他去的不巧,沈清月不在家裏,出去處理鋪子上的生意去了,一時半會兒還迴不來。


    沈世興沒計較,將事情交給羅媽媽之後,喝了一盞茶就迴了沈家,去雁歸軒裏看兩個姨娘。


    沈清月忙到天黑才迴來,她洗漱完進屋的時候,顧淮正坐在屋裏。


    丫鬟替她打了簾子,沈清月笑著走進去,問:「迴了?廚房裏在準備晚膳了。」


    顧淮點一下頭,春葉放下簾子就出去了,他繼續道:「你今兒出去跑鋪子的事了?」


    沈清月坐在炕桌的另一邊,道:「布料鋪子和香鋪都準備開了。羅媽媽的兒子辭了原先的事,替我管理小時雍坊南城的布鋪,今兒出去就是跟他們一起去看新鋪子的,基本上都定下了。」


    顧淮不知道沈清月做生意的能力怎麽樣,但有羅媽媽在,總不會差的,他便問:「幾時開?」


    「三日後就開,找著貨源了,可巧和顧家商隊有些交往,不過不全從顧家手上拿貨。另外兩間開在別處的布鋪和香料鋪子我交給福臨去辦了,你知道了嗎?」


    顧淮「嗯」了一聲,道:「福臨今兒都與我說了。」


    他下衙門的時候,福臨正好辦完事來接他,就同他講了。


    沈清月解釋道:「你名下的鋪子雖然離家遠些,但地段也好。」


    顧淮又問:「聽福臨說,你打算將顧家的所有麻布都買下來?」


    沈清月道:「不止顧家的,別家的我也都要買。」


    顧淮好奇地挑了一下眉毛,沒問,沈清月也沒說,他不知道她打的什麽主意,但他想,這是她第一次親手做生意,隨她虧不虧損,以後再長經驗就是。


    於是這件事聊到這兒就止住了。


    其實沈清月要買的東西遠不止麻布而已,還有各類線香高香,她也讓兩間鋪子裏囤了不少。


    沈清月短短幾日,就花費了近萬兩銀子,這一出動靜著實有些大,京城就這麽點地兒,商會裏消息四處傳,東顧的人也都知道了。


    因是沈清月做的生意,好些人還以為是東顧透了什麽消息給狀元夫人,爭相要跟著一起撿些便宜,有門道的人去顧家一問,才知道東顧的人也都發蒙呢,遂沒有胡亂跟風。


    顧三也好奇,私底下問過顧淮,沈清月在折騰什麽。


    顧淮沒答,他也不知道沈清月在折騰什麽,但她愛怎麽折騰就怎麽折騰,還有從前她賭她中狀元的事……她的眼光好像很不錯。


    顧三在生意場上是老江湖了,他大概知道沈清月想做什麽,無非是哄抬物價,但麻布是什麽稀罕玩意,也值得她去囤?


    現在都深秋了,誰穿這個?又絕對不可能有國喪,這玩意囤了真不賺錢的,


    他便好意勸道:「她第一次做生意?沒有門道很正常,你指點一二就是,若你沒工夫,就讓她找我夫人或者兩個嫂子都成,可別自己胡來。生意和賭博是一個道理,出手重了,都要傷筋動骨。」


    顧淮沉默著,沈清月不是狂妄自大的人,他從未見過她做沒有把握的事。


    自打他認識她以來,每一件事,她都謀劃得滴水不漏。


    顧淮道:「家裏的事她管,我不管,隨她。」


    顧三皺眉道:「我也沒說讓你跟她吵架,隻是讓她有不懂的地方去問一問自家人。一家人禮尚往來,這不是很正常嗎?」


    顧淮嘴上應了,心裏卻沒打算說,類似的話他說過了,不用再重複給沈清月聽。


    顧家的幾位太太也早等著沈清月上門來找她們,她們或多或者跟著娘家或者夫家打理過生意,生意上的事,比常人可是懂得多,想來指點沈清月,綽綽有餘。


    三太太都跟大太太打過招唿了,說沈清月來了,把人請她院子裏去。大太太心想顧淮一向和顧三親近,沈清月肯定會找老三媳婦,這聲招唿倒是打的多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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