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恐懼,有擔憂,有悲痛欲絕,有驚喜交集,真是五味俱全的一天,在這一天中,杜一恆感覺,像是做夢一樣,這一天裏,他得到了完全的勝利,也失去了至親至愛的兄弟,藍翎兒走了,是這樣的無聲息,葉瓊玉伏法了,超出異常的平靜,


    在各就其為之後,杜一恆想送他一程,


    天色暗淡,已經黑了下來,陳道夫將杜一恆領到九山城之外的義莊之中,有一個人全身冰涼,靜靜的躺在這裏,


    藍翎兒是靈,她的身影是虛無縹緲的,她的速度,是無人能及的,


    阿嚴死後,藍翎兒找到那塊仍掉的信物,背著阿嚴,從一條秘密的通道,走出九山城,來到阿嚴所說的地方,


    當時,事態緊急,


    陳道夫顧不得安置阿嚴的遺體,隻是草草的命人將阿嚴安置在義莊中,然後,前去救駕,


    如今,雨過天晴,所有的人,都該有個歸宿了,


    杜一恆扶在那張破舊的木板床上,


    義莊已經荒廢好多年了,阿嚴便是在這裏靜靜的躺了一個晚上,沒有人來照顧,沒有人來溫暖,杜一恆的心,感觸良多,風聲吹動著窗欞上的窗紙,發出唿唿的聲音,


    就這樣,不知過了多久多久,陳道夫終於忍不住心中的感概,說道:


    “嚴長隨知道長孫殿下對他如此恩厚,地下有知,也明目了!”


    “厚葬阿嚴!”


    “是!”


    看看外麵的天,黑漆漆一片,傳來夜鴉的鳴叫,門口的侍衛。手拿火把,筆直的肅立在左右,隻有有人的氣息,才會覺得這裏不那麽孤寂,想想阿嚴曾在這裏孤孤單單的躺了一個晚上,杜一恆的心,像是被人一直揪著一樣。


    ……


    葉瓊玉在九山城的地位。大勢已去。


    葉瓊玉束手就擒,被關進了大牢,官府的人。查封了葉宅,更在葉宅找到了價值不菲的財寶,和一些非法交易記錄。


    原來,在葉瓊玉掌管廣袤府的那一段時間。葉瓊玉在運輸藥材的客商手中偷偷的做了些手腳,故意提高了價格。隨著葉瓊玉被抓,這些暗地裏的交易,也就不值得一提了,陳道夫將參與葉瓊玉謀反的名單。一一列舉出來,


    不知不覺中,三天過去了。


    “長孫殿下,這是此次參與謀反人的名單。並且還找到了這個,……”。


    杜一恆一直沉浸在失去阿嚴的抑鬱中,杜一恆更知道,還有一件事他沒有來得及做,


    那便是藍翎兒,


    這些天,查抄葉宅的事是由陳道夫去做的,杜一恆一直靜養在官邸,在等一個消息,在等此事的結束。


    陳道夫終於來稟報了,善尾的事竟然有了新的發現,杜一恆有些奇怪,忍不住問道:


    “是什麽?”


    陳道夫一手拿著謀逆人的名單,一手拿著一個長型的盒子,


    陳道夫將盒子打開,恭恭敬敬的呈上。


    看到畫卷的外觀,杜一恆已經猜到是什麽了,


    當侍女們幫忙打開後,上麵畫著山川疆域圖,圖上有密密麻麻的線條,詳細清楚,紅藍交織,像人體的經脈一樣,


    “果然都是他做的!”


    看到這幅《漕陸運輸圖》,杜一恆很感概,


    杜一恆不得不在心裏佩服葉瓊玉,做事周密,行為小心,若不是此次他自以為勝券在握,原形畢露,恐怕,真的很難找到可以將他治罪的證據。


    如今,終於真相大白了,


    可是,曾經幫助他的人,曾經守護他的人在哪裏?


    杜一恆再次想到阿嚴,忍不住讓人唏噓,


    “長孫殿下,還有這個,確認無誤後,便可交由衛王過目了,……”。


    陳道夫躬身在一旁,接著,又將一份名單交到杜一恆的手中,


    打開這份名單,第一個名字,便是葉瓊玉,接著是廉衡,還有他的屬下鐵心,等等;葉宅上下一百多人,無一例外,都被牽扯在此次謀逆的罪名當中,看著看著,杜一恆心中一動,竟然在葉宅女眷中看到了藍翎兒的名字。


    “藍翎兒的名字怎麽出現在這裏?”


    陳道夫頓時一愣,感覺杜一恆的話很有原因一樣,


    陳道夫說道:“她是葉瓊玉的妻子,逃脫在外!”


    “嗬——!”


    陳道夫畢恭畢敬的說著,杜一恆忍不住苦笑了一下,


    “怎麽?有何不妥嗎?”


    “沒有什麽不妥的,……”。


    杜一恆正色看向陳道夫,接著說道:“道夫,你可知,冒著生命危險,為本宮送達消息的女子叫什麽?”


    “她?”


    陳道夫奇怪起來,


    頓了一下,陳道夫說道:“末將不知,那位姑娘送來消息後,並沒有提及自己的名字”。


    “她便是藍翎兒!”


    “哦,原來是這樣,……”。


    陳道夫頓時恍然大悟,陳道夫接著又道:“是卑職失察,這便將翎兒姑娘的名字從謀反名單中去除,……”。


    “你看著辦吧!”


    杜一恆將名單還給了陳道夫,


    陳道夫接著手中,又猶猶豫豫地說道:“長孫殿下,還有一人,不知如何處置?”


    “誰?”


    “您的侍婢小桃,小桃侍主不忠,暗中與葉瓊玉勾結,現已有人將他供出,嚴長隨出城與末將聯係的事,便是她通風報信與葉瓊玉的”。


    陳道夫稟報的,在百草神廟時,葉瓊玉已經對杜一恆說了,所以,杜一恆並不感到意外,頓了一下,杜一恆歎息了一聲,說道:


    “看在阿嚴的份兒上,賜給她一條白綾吧”。


    “是不是太便宜他了?”


    小桃經不起葉瓊玉的誘惑,暗地裏與葉瓊玉交往密切。出賣主人,更威脅到杜一恆的生命,按說,千刀萬剮,誅滅九族都不能恕其罪,這是陳道夫心中認為的,然而。杜一恆又有另一種心思。不管怎麽說,小桃畢竟是阿嚴的表表妹,如果這樣深究下去。萬一把阿嚴也牽扯進來,必定汙損了阿嚴的忠烈之名。


    “請殿下三思!”


    陳道夫有些不讚同杜一恆的話,


    然而,杜一恆已經心意已決。


    “就這樣決定吧!”


    “殿……”。


    杜一恆說罷,悄然走出了花廳。陳道夫想叫住的,卻沒有開了口。


    ……


    九山城所有的一切,像是平靜了,杜一恆赦免了老族長等人的冒犯天威之罪。葉瓊玉伏法獄中,所有的一切,真的像是雨過天晴了一樣。


    杜一恆像是沒事了。


    陳道夫卻有事,


    眼下的事情處理的差不多了。陳道夫要將朝堂中廉相的心意稟明杜一恆,然而,杜一恆的身影,已經不在九山縣府官邸了。


    杜一恆去了哪裏?竟然沒有人知道,


    ……


    夕陽西下,晚霞餘暉,照射在連綿起伏的大行山脈上空,


    在巫山禁地的入口,有一個人,扛著斧頭,拿著鐮刀,找了一塊平坦的地方,伐木砍樹,在這裏搭建了一間茅屋,就這樣,無聲息的住了下來,麵對著巫山禁地入口,他沒有進去,也不會走開。


    就這樣,過起了日子,


    “難道這個人類良心發現了嗎?”


    “可是,他為什麽不來巫山禁地呢?”


    在巫山禁地搭建茅屋的人,被巫山禁地內的小鬆鼠和火麟獸發現了,


    這一大一小的,在藍翎兒不在巫山靈穀時,非常的親密,


    藍翎兒這段時間迴到了巫山靈穀,其實還沒有超過三天,


    百花塢中又發生了熱鬧的局麵,


    藍翎兒迴來了,貧小道也迴來了,張天師可一直沒走呢,


    他的九節菖蒲被自己的徒侄串通外人偷走了,那可是他的心肝寶貝,張天師不知道藍翎兒和貧小道逃到哪裏了,所以,就在百花塢守著,不信他們不迴來,住著住著,張天師就習慣了,


    後來,藍翎兒迴來了,聽說九節菖蒲已經被她吃了,


    張天師氣得唔呀呀,拿藍翎兒也沒有辦法,已經吃了,還能怎麽辦?


    藍翎兒此次迴來帶著憂愁,在巫山靈穀中的這一段日子,張天師和萬年老樹,萬年參王自然產生了感情,把藍翎兒當孩子,當後輩,當這種感覺出現的時候,因為九節菖蒲的丟失,張天師隻能幹生氣,


    好在,張天師有解氣的地方,那便是貧小道,


    巫山靈穀又熱鬧起來了,


    可這並不能把藍翎兒的心情也帶動起來,


    藍翎兒的臉上失去了平素的頑皮,多了十分的嚴肅,萬年老樹說藍翎兒長大了,萬年參王說藍翎兒被那人類小子毒害了,


    總之,兩個人又開始爭吵不休起來,


    藍翎兒嫌他們兩個煩,所以,不呆在百花塢,小鬆鼠和火麟獸出來找藍翎兒,竟然意外的發現,有個人類賴在巫山禁地的入口,這個人好像有點麵熟,他到底來這兒做什麽呢?搭建一茅屋,不走,也不進來,這是讓誰看呢?


    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傷藍翎兒至深的杜一恆。


    不知不覺中,杜一恆在巫山禁地的入口已經好多天了,


    杜一恆沒有見到藍翎兒,


    杜一恆在巫山禁地入口,不說話,也不表示什麽,就是這樣的住著,真有歸隱山林的感覺,


    杜一恆如此,不知道藍翎兒坐不坐的住,


    有一個人坐不住了,那便是陳道夫,


    杜一恆離開官邸,馬沒騎,轎子也沒坐,什麽也沒帶,就這樣的消失了,


    皇長孫殿下消失了,這還了得?


    整個官府的人急的團團轉了,更四下尋找,整個九山城都翻遍了,根本找不到杜一恆的下落,幾天後,聽采藥的藥農說,巫山禁地附近有一個長得像這個人的藥農,剛住那裏不久,不知道是不是他。


    不管是與不是,陳道夫帶著倆人,馬不停蹄的趕來了,


    等到山路崎嶇的時候,騎不了馬,便步行,幸好有藥農帶路,


    來到巫山禁地入口,


    關於巫山禁地的傳說,陳道夫也曾聽說過,隻是沒來過,對大行山百姓的信仰,陳道夫還是非常尊重的,


    隻是這地方,真的太荒蕪了,


    加上盛夏季節,草木茂盛,一眼望去,全是深不見底的叢林,


    “將軍,長孫殿下真的會在這裏嗎?”


    陳道夫身後的隨將有些不可思議了,這哪裏是與世隔絕,根本就是荒無人煙的深山老林,有黑山老妖都說不準,


    “草藥的,你是不是糊弄我們?”


    陳道夫則是看向了前麵的藥農,有些責備地說道:


    “軍爺,冤枉呀!”


    受到責備,藥農也是叫苦連天,


    藥農的個子不是很高,臉色有點黝黑,一副挺老實巴交的麵孔,腳步非常輕快,靠山吃山的藥農,每日采藥山中,山路崎嶇,懸崖峭壁,自然比常人敏捷,藥農說道:“小的隻是說有點像,並沒有說便是您找的那個人,是您老非要讓我帶路的,不帶路還不行,幾位官爺,要不,我們就別去了!”


    藥農說的很有理,


    是陳道夫饑不擇食一樣,


    隻要有關像杜一恆的線索,他必須盤根問底的追查下去,


    事到如今,自己不相信皇長孫會在這裏躲著,是不能責怪藥農提供線索有誤的,


    “將軍,要不,我們別去了?”


    陳道夫身後的隨將進言說道:


    前麵的道路越來越難走,牽著馬都走不下去了,隻好拴在一棵大樹上,記下位置,好一會兒迴來時尋迴,看看前方,地勢如此險峻,山巒疊嶂,若不是藥農帶路,恐怕,真的很難走到這裏。


    “藥農兄弟,還有多遠?”


    猶豫了一下後,陳道夫問向了藥農,


    “快了快了,翻過這個山頭兒,便到了!”


    “我說將士們,已經到這裏了,萬一那人是皇長孫殿下呢?”


    的確,已經走了一大半的路程,退則一無所獲,進有可能真的能找到皇長孫殿下,


    陳道夫看看左右,用商量的口吻說道,


    “末將聽將軍的!”


    “末將聽將軍的!”


    兩個隨將沒拿主意,最後,還是陳道夫做決定,


    那就走吧,


    藥農背著背簍,拿著木棍在前開路,若是遇到尋找的藥材,也不忘采下來,就這樣,慢慢的,在抱抱怨怨中,不知不覺中,轉過一座山峰,眼前頓時霍然開朗,起伏的岩石,阻擋了雜草的生長,光禿禿的山地上,有一座剛剛修建出來的茅屋,茅屋的正麵對著一個山口,方圓百米之外,又是密密麻麻,叢生不已的野草,


    這裏,便是巫山禁地的入口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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