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緣被安排在撞出來的地方帶崽玩兒,沒理由讓她作什麽的。


    “當初三個傀儡各據一邊,仙光耀世與幾十位巔峰大戰不休,我們北宮家並未出手,傀儡身後似乎並沒多大地方,一眼便能看透,唯一奇特的就是那張門,不管哪個方向看,都是正對著門戶的。”


    段德心中一動,這個似乎有些熟悉啊?輪迴之眼貌似也是這般效果,實際上有著空間法則的效用,隻不過渾然一體,以他們的見識分辨不出而已。


    “能幻影出門的形態麽?”


    飛燕輕搖螓首。


    “不行的,我試過。”


    一日過後毫無所獲的幾人匯聚在初始之處,段德盯著不在狀態的赤霞,又看了眼抱著沉睡的聰兒發呆的玉緣,眉宇深皺。


    “地底暫時應該是安全的,不過這裏不是,我將你們後移百裏,赤霞在這守著玉緣母子,不要老是魂不守舍,撞了一次莫非不疼?”


    赤霞玉麵微紅,支支吾吾也不敢與段德對視。


    “全憑師叔安排便是。”


    玉緣盯著段德。


    “我不能出去麽?”


    段德看著她又把目光移到聰兒身上,意思不需多說,在中心區域大乘初期算是底層存在,出去?就是有豸獨全程守護,那也是拿一家人小命開玩笑。


    “怎麽聯係?”


    段德交給一人一塊炎黃宗的臨時令牌,這東西傳訊效用極強,不過不具備炎黃宗令牌的其餘功效,本就是段德預備的玩意。


    “一有消息便會通知你的,不過,不允許私自出去,你應該知道後果,你不隻是豸獨的妻子,同樣是聰兒的娘,責任輕重自己衡量。”


    段德倒沒有傻乎乎的直接用遁地梭穿出地表,有神識探路找了個無人處瞬移半空之中,這裏沒有漫天的巨型陸塊墜落,更沒有流星雨的光顧。


    不過環境同樣差得要命,一眼望去深溝巨坑,道韻道術的殘留,毀滅仙光零星點綴蒼夷廢土,百裏外確實有扇門。


    段德第一眼就被那玩意吸引。


    “第三次見麵這是?”


    是的,就是第三次見識這種款式的巨門,一扇鑒於夢虛,一扇鑒於陰屍宗族地,這是第三次。


    “你見過這種門戶?”


    段德目光索然,唇間似有絲絲舊日的澀意流轉,抿著嘴半晌才輕笑出聲。


    “嗯,見過的,這玩意我懷疑是地獄之門,嘿嘿,不管是不是,總歸不是什麽好路數,怎麽樣?可有變化?”


    飛燕早已打量了個遍,這裏四處有巔峰氣息,也不曉得是等待還是路過,不過對他們二人並沒過多關注,戰事已停,傀儡仙兵不在,唯剩孤零零一扇門杵在原地,極為突兀。


    “過去看看吧,變化自然很大,這裏原本是崇山峻嶺環繞的,那門起始是存在於一座極高的孤峰之巔,現在,成這模樣咯。”


    段德也是心中感慨,這是人該有的能為麽?峻嶺崇山化作殘羹廢土,六都見識過一迴,可再次見識任然免不了那種虛幻感。


    既然眾人心照不宣的都掩去身形,段德還沒自大到目空一切的地步,再說本就是許多人曾經閑暇時的‘玩物’。


    他敢說,這一地區認得他這張臉的應該不少,當猴子這麽久,知名度還是有的,而這裏很多都是觀眾,這個世界可沒有明星,名角一說。


    招來雲頭下了禁製,段德與北宮飛燕立足於這片僅有丈餘的白雲之上,遙想當年進得天德宗,老家夥就用這東西載過自己,當時自己眼饞不已,而今看來不過爾爾。


    沒了當初的無限幻想,一切迴歸不一樣又換湯不換藥的,人生!


    “該死的,老子僅僅隻想家有美眷,錢財不空,壽元?我屮,現在想死都死不得!什麽操蛋的鬼日子!”


    沒來由的情緒波動,讓一旁的北宮飛燕好一陣呆滯。


    “我們不美麽?”


    “額?天鵝級別!不對,天仙級別,還有個妖孽級的!”


    飛燕茫然,不過最先的那個她能懂,自比蛤蟆嗎。


    “你沒靈石花麽?”


    “暫時不曉得怎麽用,額?說起這個,我似乎就沒怎麽用過靈石買東西?哪天找個地兒當一迴大款?”


    飛燕就是翻著白眼也讓段德如蜜似餞,轉眼就將心中那些許感慨拋諸腦後,笑容有些猙獰的圈住受驚的小白兔。


    “夫君,你作甚?這,這可不行!”


    “什麽這不行?說明白些啊?”


    額間相抵,睫毛微顫,刷得段德麻癢難耐,咬住瓊鼻一陣猛舔,飛燕掙紮開來,玉手抵住段德大臉,另一隻手拚命的抹著他留下的口水,擦在其胸膛。


    “惡心不你,臭死了都!”


    “哈哈!!!這時候惡心了啊?遲咯~~~~”


    催動雲頭直往中心區域靠攏,這百裏地段,段德擁著埋首臂彎的飛燕譏誚而過,至於為何,飛燕並未多問,自家男人的小牢騷和小毛病,似乎並不討厭,反而真實親和。


    不曾有的幸福感亦來自於此,原來夫妻間相敬如賓是多麽的寂寞?那種結合與其說是愛,不若說是程式化的過程,沒有哪怕從段德身上傳來的體溫令她安心。


    “夫君,你所言不虛嗬,這門不在這片時空哩。”


    奇異的是不管遠近,門的大小和距離感沒有任何變化,直至觸摸到與地底一般的界壁,門還是那門,還是看得見摸不著,界壁與大地交接處,陸沉近十裏。


    突兀的坑底是深不見底的塵灰層,雜亂的道韻不時會爆出火花和細碎的空間裂紋,造成這一切的人,也都沒有走,隱沒四周靜等下文。


    段德微眯著眼,盯著近在眼前,又遠在天邊的門戶,拉達在飛燕肩膀的右手無意識的觸摸著光滑細嫩的臉頰。


    “是,界中界,或許算是蜃光虛影,不過我確認這破門所在的空間,就在眼前,隻是無人可以打破這堅實的界壁罷了。”


    飛燕不解段德斷然的肯定,偏頭靠在結實的胸膛,聆聽天雷般的心跳。


    “那他們在等什麽?”


    “等,修者界壓碎界壁的那一刻。”


    “我們也等麽?”


    “眾人都等,那便隨波逐流也無妨,何況豸獨若是不死,應該不是很遠。”


    這一處嵌進來的界中界占地不過千丈而已,地下才是圓心所在,地上的門戶興許隻是這顆圓球的一小部分。


    段德一直都在感應豸獨的存在,隻是將心比心,豸獨就是在這裏,怕也不敢現身,器強主弱的檔口,他恐怕唯有盡量保證他還是他。


    段德駕著法雲圍繞這處界中界周圍轉悠幾圈,留下些獨特信號,便不再逗留,百裏而已,免去紛擾,卻有近在眼前,自然是與赤霞等人匯合為佳。


    也有不曾遮掩的修士,大張旗鼓的放出建築型道寶,堂而皇之唿朋喚友,飲酒作樂,一圈下來這種張揚的勢力收於心中。


    “基本上到齊了啊,除了你們家主和玄冰宗,這裏基本上匯聚了修者界頂尖勢力的代表,就是天機宗那群被門板夾著的老雜毛也耐不住寂寞。”


    是的,段德在遠處見到了天機宗的排場,一塊巨型陸塊被他們削成正八邊形,至於是什麽就不必多說,那些老家夥並非身著製式袍服,反而大多數黑袍,小部分素袍紋星圖的,一個個須發皆白,老神仙之典範。


    不過十人卻是占據偌大虛空,四周很遠不見巔峰氣息溢出,當然,這群家夥是故意溢出來些許氣息。


    “妖族這群莽貨也不知收斂,怎麽說也是妖王巔峰級大妖的存在,化成本體難不成就不掉麵兒?這明目張膽的‘公雞打水‘鬧哪樣?”


    段德愕然看著散落一地的妖王以原始的動作,搞得那一片烏煙瘴氣,塵土飛揚,獸鳴嘶吼幾乎成了這一大片天宇的唯一聲響。


    “真是,到底還是獸,如此智慧怎的做出此等事情!”


    飛燕又羞又氣,語無倫次卻又沒轉過眼光,段德無語的看見這妮子眼底深處的興奮,難怪你北宮家男人幾乎是珍寶級存在,有你這樣的上梁,能不歪麽?


    餘下也不一一敖述,超級宗門都在,還有遠近不一的一些家族、宗門隊伍,不過明目張膽不掩飾行跡的,都在百裏外。


    天德宗段德一眼看去,一個都不認識,一群老家夥聚眾賭博呢,青煌不在其中,興許還在外頭亂鬥。


    這裏肯定不是此間所有巔峰修士,還有多少在外邊與小輩搶生意就不得而知咯,再次迴到藏身地上空的段德,目光在中心和四周徘徊良久。


    眼中疑竇叢生,若有所思的消失在天空之上,他不著急尋找小雨,有了之前的前奏,小雨在這群老家夥麵前蹦躂反倒安全。


    以她的性格這裏既然暫時沒得甜頭可舔,自然也是閑不住的。


    “如何?”


    急急趕上來的玉緣眼中充滿希翼,段德微笑搖頭。


    “暫時沒有得到任何消息說那棒子重新出現人前。”


    玉緣聞言失落的同時也充滿僥幸,聰兒伸手叫‘叔叔‘段德接過來又是一頓好吃好喝招待之。


    “師叔,我師尊可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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