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升機一輪射擊之後,接著發射**,海鮮貨車趕在被**擊中前側轉避開,同時飄移地駛進橋洞。


    **在橋洞邊爆炸,衝擊波掀翻海鮮車,海鮮倒灑滿地。車廂底的隔層穿了個大洞,一具巨大的狀似棺木的四方箱子彈出來,滾在離車子兩步的地方。橋洞口被**炸塌,裏麵黑漆到摸不著眼睛。


    三人慌張地爬出駕駛室,似乎貨車馬上就要爆炸。


    不過汽車沒有爆炸。隻是,空氣中充斥著濃烈的汽油味,隱約有水滴的聲音,滴答,滴答,輕輕地響著,似乎水喉漏水。


    李予掏出包裏的手電擰亮,探索聲音的來源,“我好像聽到什麽了。”他側下身,檢查貼著地麵的車的那側。


    “我好像也聽到了,是水的聲音?不對,是汽油。汽車的油罐漏油了。”


    李予轉過身來,唐鷗正拿著刀威脅著司機。“不是汽油。油箱早流光了,是另一種聲音。”李予說,司機在吃驚地盯著他的背後。


    “你後麵!”唐鷗驚叫。


    李予迅速迴身子,緊張地亂瞄,忽然他照到棺木似的大箱子。它被遮在車廂後麵僅露出一角,上麵有個缺口,光照下,藍色的液體急速地從缺口湧出,滴在地麵。


    海水在地麵呈現無色液體狀態,而藍色的液體像油一樣漂在海水的上麵,一塊斑狀一塊斑狀地分開。海水上麵還有貨車的汽油,同樣是如此漂在海水上,居然和藍色的液體結合起來。


    “這箱子那麽似棺木,我看八成是用來裝我倆的。這家夥,從我們進入街道後就一直跟在後麵,不是想謀財就是想害命。可能那些軍隊也是他叫來,不然他們怎麽那麽快找到我們?”


    “你搶劫了車,笨蛋。那麽大動作,死人也會發現你逃去哪兒了。”


    “我的意思是他跟著我們必定另有所圖。”


    唐鷗禁不住一拳打在司機的肚子上,司機慘叫,痛得臉色發白。李予急忙拉住唐鷗,他覺得這拳打得太狠,唐鷗絕對不是一般的小偷。


    “對了,你是不是一直跟蹤我們?”李予好奇地問司機,但又把手電照到唐鷗臉上,唐鷗被光刺得用手遮住眼睛。“你也一路跟著我,是什麽意思?”


    “你看不出來嗎?我是你救出來的,你是我救命恩人,我自然要報答你了。”


    “報答就算再被抓進監獄也不怕?”李予把手電從唐鷗臉上移開,“我的意思是你跟著我必定另有所圖。”他把手電照迴到似棺木的大箱子上。


    “喂,你那箱子,不是用來裝海鮮的吧?”


    “裝什麽的,快說。不然小爺我捅死你,再把你扔到那箱子裏麵。”


    但是司機不說話,唐鷗隻好繼續在後麵威脅他。


    李予看藍色液體有點像是湖水,於是走過去伸手在上麵探下液體的溫度,果然是熱的。難怪汽油揮發得那麽厲害,他自言自語,心裏漸漸不安。他轉到車廂後麵。


    整個棺木狀的箱子呈現在眼前,和人一樣的大小。材質是密封的木料,表麵塗上油漆和畫著些古怪的符咒。李予仔細看看邊角,除正上麵用大釘釘死,四周都是用凖口無縫對接。剛才箱子被碰掉邊角的一小塊木凖,才露出缺口。


    李予伸手按在上麵,木箱尚餘溫熱,它大概是被海水吸走部分熱量。他試著推下蓋子,但鐵釘釘得死死的。他的手突然在油漆上打滑,黏上了染料,古怪的圖案被抹得模糊不清。


    “別碰箱子!”


    身後的唐鷗大喊著匆匆走過來,盯著李予手上的染料,愣了愣。


    “幹嘛?”李予將手在車廂上擦幹淨。


    “他說這箱子裝的是屍體,不是一般的屍體,是變異的藍焰人。”唐鷗一口氣把話說完,眼神緊張地看李予。


    李予迅速把手電照向剛才他們站的地方,司機不見了,橋洞裏忽然響起急促的腳步上,李予照到不遠處奔跑的司機。“抓住他!”李予大喊。


    兩人急忙追過去。


    他們剛剛離開,棺木狀的箱子的蓋子忽地跳動了下,卻又漸漸安靜。藍色的液體還在滴著,但明顯比剛才的流量減小。


    三人在漆黑的橋洞裏跑了三百來米,李予和唐鷗終於追上司機,把他抓住。


    李予奪過唐鷗手裏的刀,架在司機的脖子上,厲聲問:“你是那個地方的?那箱子裏盛滿怪湖的湖水,你要用它來幹什麽?”


    “研究院!別殺我……我是研究院的,叫嚴咎,院長派我來探查南方怪異的村子的情況,但是那裏發生災難,我隻能將屍體撈起來封在箱子裏,準備運迴研究院。”嚴咎跪在地上發抖。


    李予哈地冷笑,“我正好認識研究院的人,你是研究院的?”他將刀子舉高,尖刺對準嚴咎的喉嚨,嚇得嚴咎抱住腦袋。


    “是……正是。”


    “別和他廢話,”唐鷗拿過李予手裏的刀。“他跟著我們,絕對是管製處的人。”


    “別殺!”嚴咎哀求地撲去抓住李予的褲腿。“李予先生,你想想你是怎麽逃出來的?怎麽在橋上我的車剛好經過?你應該想到不會這麽巧合吧?”


    “那是你一直在暗中監視著我們。”


    唐鷗走到嚴咎後麵,嚴咎發出聲怪叫,死死地把李予的腳抱住。


    “等等,在監獄裏麵幫助我打開審訊室的事情,連賤女人都不清楚,他知道得這麽清楚,看來的確和幫助我的人有聯係。暫且撇開他的身份不論,我們先將事情搞清楚再做決定。”李予上前一步,把嚴咎擋在身後。


    唐鷗忽然緊張地用刀指著李予。


    “怎麽了?”李予突然驚慌。他想到唐鷗極有可能將他和嚴咎一同殺死,手裏不由得捏緊手電做好防備。


    “你後麵,有雙閃著鬼火的眼睛在盯著我們。”


    李予迅速地轉過腦袋,一道影子閃進車廂。李予讓手電的光追過去,照在車輪上,他看到一隻手攀在輪邊。


    此刻,長長的橋洞安靜而幽深。剛剛還聽到的水滴聲現已經停絕,他們的不遠處,貨車完全把棺木狀的箱子擋住,


    “糟了。”嚴咎驚叫。“那封住的屍體的湖水,現在恐怕流光了。”


    李予把嚴咎拉起來,緩緩地向後退。“我們先離開這裏。”


    但是,橋洞那邊迴蕩地傳來嘈雜的聲音,管製處的人特有的口令聽起來十分清晰,李予立即將手電熄滅掉,同時噓聲,靜下來傾聽。他分辨出他們正向著這裏趕來。黑暗中唐鷗過來按到他的肩膀。


    “不行,前麵不能走。管製處的人從那邊的洞口趕來,”唐鷗推李予往迴走。“我們先迴貨車去。”


    “你有什麽辦法?”


    “這麽長的橋洞一定有排水管道。注意水流的方向。”


    “還有死屍!”嚴咎小心地說。


    三人往前跑了一段距離,後麵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李予看眼後麵,追捕者的燈光在他們身後亂晃,正慢慢地接近,雖然暫時還照不到他們的身上。


    李予迴過腦袋,摸著黑奮力地往貨車的方向跑。


    忽然前麵啪啪地響著踩水的聲音。


    三人同時止住腳步,瞬間呆立在原地。李予跑在最前麵,心似乎已經到半空中晃著,響聲離他僅一步之遙。他的腦子裏飛快地閃過,在怪異村子,那些村民觸碰到藍焰人立即就燃燒起藍焰。


    李予靈光一閃,瞬即撲往旁邊,滾出兩米遠。幾乎同時,黑暗裏藍光一閃,站在他身後的嚴咎立即燃起幽藍的火光。


    嚴咎的慘叫在橋洞內重重地迴響著。


    “他們在那兒!”橋洞的另一邊管製處的人高聲唿喚。層層疊疊的皮靴聲像是千軍萬馬跑過來。


    借著幽藍的火光,李予已經看到排水管口在兩米遠靠著橋洞壁,藍焰人正站在管口上麵。唐鷗大叫讓我來,飛起一腳,將藍焰人踹飛三米。李予爬起來,去揭開管口的蓋子,跳了進去。唐鷗跟著也跳進來。


    兩人的衣服都沾上海水。當嚴咎跳進來的時候,蓬地在三人中爆出團巨大的火焰,幸而不是鬼火。


    李予急忙脫下外衣扔掉,地下的水流馬上被點燃,火逆著水流而上,從管口冒出去。唐鷗同樣扔掉外衣,他抓到嚴咎。但這人已經變成大火球,幽藍的鬼火在水流衝洗下變為更猛烈的正常火焰。


    李予避開火焰,拔腿往前麵跑,火焰沿著水流像導火線飛速延伸向前。“快走!”他亡命地招唿唐鷗。


    頭頂上傳來巨響,運屍車爆炸,管口被掉落的沙土掩埋。


    “燙,燙……”唐鷗火燎眉毛地拎著嚴咎,跟在後麵,他不知道使用什麽方法讓嚴咎的火熄滅了。


    兩人死命地往前跑過段距離,空氣逐漸變臭,唿吸越來越不順暢。水流上的火正逐漸減小,已近消亡的邊緣,李予擰亮手電,照著唐鷗和他手上的嚴咎。


    “你不知道被藍焰燒過的人隨時都會變成藍焰人嗎?”


    嚴咎擺擺手,氣喘不過地說:“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們現在正嚴重缺氧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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