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帶球跑後前夫火葬場了 作者:仗馬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這個相冊似乎是按時間排序的,前麵的照片江寄厘勉強有點印象,都是他從小到大在各種場合拍的,最早的一張是他四歲的時候,照片上的小孩倚著一個粉色的充氣小馬,扁著嘴看起來快要哭了,之後的照片他都記得,一直到他二十歲那年,照片上的人穿著潔白的襯衫,正在望著鏡頭笑。 這都是他二十歲以前的樣子,而就從這裏開始,再往後就出現了時間斷層,相冊上的照片恍然從二十歲跳到了他二十八歲這年,而且從拍攝的角度看起來……他好像並不知情,每一張都是在他不注意的時候拍下的。 江寄厘又翻了翻,心理猛然打了個咯噔。 戎宅的每一個人都說他嫁給那位先生三年,他曾在這裏生活過很久,他們還有了共同的孩子,按照那些人的說法,他和那位先生應該很恩愛才對,可是為什麽三年時間,那位先生都沒有保留下一張自己的照片? 為什麽……他在這裏的三年時間是空白的? 他沒有記憶,連這座大宅也沒有留下任何記憶嗎?這裏甚至沒有絲毫他和那位先生結過婚的痕跡,為什麽會沒有? 江寄厘盯著那本相冊發了會愣,不知道在想什麽,許久才反應過來,趕緊把相冊放迴去了,離開房間後他去找了林齊。 林齊正在安排幾個傭人換家裏的盆景,江寄厘走過去,有些不太好意思的開口問:“你有那位先生的照片嗎?我想看看。” 林齊明顯怔了一下:“您是想……” “我沒有別的意思,我隻是有些好奇。”江寄厘抿了抿唇:“你說我和那位先生結婚三年,但我沒有印象,我在這裏也找不到任何相關的痕跡,所以我想著,可能我看到他的樣子,就會想起來一些?” 他說得很不確定,語氣帶著些遲疑的忐忑不安。 林齊垂了下眸,思索片刻,迴道:“先生不喜歡鏡頭,所以家裏好像並沒有太多先生的照片……但我會盡量找的,您還有什麽吩咐,可以一起告訴我。” 江寄厘勾著手指想了想:“我沒什麽要吩咐的,我可以問幾個問題嗎?” 林齊看了青年一眼,先讓換盆景的人出去了,而等大宅裏安靜下來後才說:“您問吧。” 江寄厘說:“你說的那位先生,他是真的愛我嗎?” 林齊頓住了。 青年漂亮的眼眸朝他看了過來,那一瞬間林齊很想告訴他真相,但是理智尚存,及時壓住了他那些不合時宜的情感。 他迴答得很委婉:“先生和夫人的事情,我們是沒有權利過問太多的,或許您可以等先生迴來親自問他。” 江寄厘的視線移開了,林齊心裏居然升起了一些惋惜,他還想再看看那雙眼睛。 “那我……不問這個了,我還有其他問題,我在這裏住了三年,為什麽這裏沒有一件我的東西?我為什麽要去桐橋鎮生活?我和那位先生是感情破裂暫時分居了,還是……已經離婚了?” “還有,他為什麽會受這麽重的傷?我又為什麽會失憶?” 他的聲音很輕,每一個問題都是合理且有根據的,林齊知道那些問題的答案,而且知道的事無巨細,但他就是一個都答不上來。 他不忍心對青年說謊,但又不能把真相告訴他。 林齊沉默了一會,再開口時聲音都有些啞了,他說:“這些問題,先生比我更清楚,您現在很多事情都記不得,我怕我會誤導您……” 他停了一下,隨後語氣便堅定了:“您還是等先生迴來吧,等先生迴來,您親自問他。” 江寄厘垂在身側的手蜷了蜷:“好。”他重複了一遍:“等他迴來,我親自問他。” 這天之後,江寄厘就沒再揪著這個問題不放了,而林齊也不知道是忘記了那天他說過的照片的事情,還是有意避開,亦或者是真的沒有找到那個人的照片,總之沒了動靜。 戎宅的人絕大多數沉默寡言,對於那位先生向來閉口不談,江寄厘沒有了解他的渠道,隻能腦內憑空想象,本來他以為大家避諱的原因是那個人長得不好看,或者性格不太好,但江寄厘又偶然看到了江崇。 江崇年紀不大,但已經顯露出了極為優越的基因,無論是相貌還是智商,都遠超普通的小孩子。 江寄厘並不覺得江崇超高的智商是自己遺傳給他的,而且江崇的長相其實和他並不太像,尤其是眉眼之間,江寄厘是溫潤漂亮的,而江崇是鋒利精致的,看著極有攻擊性。 江寄厘覺得,也許是那位先生遺傳的。 於是心裏便更好奇了,之前林齊說如果他擔心的話可以去看看那個人,但是江寄厘拒絕了,現在卻在想,也不是不可以去看。 反正總要見的。 剛醒來時江寄厘對這裏太陌生,沒有一丁點安全感,所以無暇顧及其他問題,而最近和那個叫林齊的管家熟了,還有江崇經常陪著他解悶說話,他心裏便有不住的好奇萌發出來,越來越多的問題他都迫不及待想要知道。 恰巧,林齊突然來了,告訴他找到了一張那位先生的照片。 林齊應該是下了功夫去找的,那張照片看起來有些年份。林齊告訴他,那是那位先生八年前照下的,那時的先生二十八歲。 江寄厘接過照片,看到了上麵的人。 照片上的人隻有側臉,但看得出來還很年輕,他的下頜線極為鋒利,眉眼冷厲颯遝,健壯的身材被筆挺的西裝包裹著。 這張照片像是誰無意之中拍下的,男人甚至沒有給鏡頭一個視線。 他坐在主位上,交疊著修長的雙腿,手肘撐著紅木椅子的扶手,正在看著某個方向。 這張照片的構圖並不專業,拍的也很隨便,取景雜亂無章,而且他並不在構圖視線的最中心,除了他周圍還有很多人也入了鏡,但偏偏他就是成為了這張照片的主體,每一個看到這張照片的人都會第一眼注意到他。 江寄厘心跳突兀的停了一下,隨後就是劇烈的跳動。 這張照片讓他感覺很熟悉,他似乎在哪裏見過。 他愣愣的看著這張照片,感覺心裏很空,但又被某種不知名的情緒填滿了。 他之前問林齊,這位先生是真的愛他嗎,林齊沒有迴答,在看到這張照片以後,那位先生愛不愛他他依然不知道,但他覺得……他以前可能,也許,應該是喜歡過這位先生的。 江寄厘心裏的思緒猛然亂了,他忙不迭把那張照片還了迴去。 然而他已經知道了那個人的樣子,即使不看照片,卻也還是忍不住無數次的想起。 他感覺自己以前是愛過那個人的,但是又覺得哪裏很不對勁,潛意識似乎在瘋狂的提示著他什麽。 這不對。 就在江寄厘方寸大亂的時候,林齊帶給了他一個消息。 他說,那位先生昏迷了八天,醒來了。第49章 chapter49 編織過去 戎家的私人醫院裏。 那場手術整整持續了三天,手術台上的男人已經徹底失去了意識,期間幾次甚至連心跳都停止了,醫院冰冷潔白的大廳和走廊裏除了西裝革履在看守的人,什麽動靜都沒有,他們唯恐有一點消息走露。 因為戎家家主一旦倒了,別說是戎家,整個淮城都會翻天。 所以戎縝命懸一線的事情壓得非常嚴,哪怕之後他已經脫離生命危險從手術台上下來,守在外麵的程嚴也絲毫不敢鬆懈。 這些天整個醫院一直處於戒嚴的狀態,就連進出的醫生都要經過層層把關,時間一天天過去,躺在床上的人卻毫無蘇醒的跡象。 工作上的小事程嚴可以處理,但一些重要的文件和合同他隻能壓著,沒有戎縝過目程嚴不敢妄動,眼看著外界的風聲越來越大,隱藏在平靜表麵下的各種波濤都開始翻湧。 程嚴迴了一趟戎宅,他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如果先生出事或者因此長睡不醒,那他就會按照既定的計劃培養先生的孩子,然後帶迴戎家。 然而誰知,程嚴剛離開沒多久,醫院就傳來了消息。 戎縝醒了。 他昏迷了八天,中間沒有任何意識,第九天卻毫無征兆的醒來了。 程嚴當即趕迴醫院,卻直接在醫院大廳裏撞上了戎縝。 跟在身邊的醫生嚇得滿頭冷汗,一直在勸阻:“先生,您現在不能出院,太危險了……” 男人的病服外披著一件西裝外套,鋒利的五官上帶著掩不住的病氣,他臉色極為蒼白,眉頭皺得死緊,但是步子卻絲毫沒有遲緩。 醫生不敢伸手,嚇得肝膽俱裂,偶然一抬頭瞥見程嚴進來,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他擦著冷汗對程嚴道:“先生現在的狀況還非常危險,各項體征都很不穩定,如果執意要出院……我……我實在擔不起這個責任……” 程嚴比醫生冷靜得多,他知道先生現在最迫切的事情是什麽,給了醫生一個眼神後迅速跟上戎縝的步伐,他說道:“先生,夫人的身體已經好了很多,最近正在和少爺在家裏養傷,沒什麽大礙……” 戎縝麵上沒變,隻說:“去開車。” 程嚴還想說什麽:“先生,夫人他……” 戎縝冷厲的眼神已經掃了過去,程嚴那句話也被迫咽了迴去。 “是,先生。” 程嚴示意著其他人安排幾個醫生一起迴戎宅,然後便再沒有遲疑的出去把車開來,迴戎宅的路上後座的男人一直在咳嗽,喘氣聲斷續費力。 他胸口中了一槍,隻毫米之差便直中心髒,縫合的傷口到現在甚至還沒有開始愈合,現在又再次滲出血來,病服上暗濕了一大片,而被西裝外套遮擋的後背更不用說,肩背和後腰的地方都已經崩開。 還有額頭和身上在礁石上撞出來的恐怖傷痕,不計其數,隻看著便讓人心底發顫。 程嚴知道戎縝現在的狀況多一秒都是危險,所以不敢有任何的拖延,很快就迴到了戎宅。 - 淮城今天是個難得的好天氣,氣溫迴升的恍然迴到了夏末的那段時間,江寄厘身體虛弱,每到這種時候江崇都會陪他到庭院裏散步或者曬太陽。 江寄厘不是很愛去花園那邊,經常隻在庭院門前不遠不近的地方溜達,林齊特意吩咐人在外麵搬來幾個室外沙發,他走累了可以去休息一會。 外麵的太陽很好,林齊幫他把主臥裏養的那幾盆小雛菊都拿了出來,還貼心的帶了灌滿水的小噴壺,放在了沙發前的桌子上。 那幾盆小雛菊已經有了發芽的跡象,細長尖細的絲在蓬鬆肥沃的土壤裏頂出一個小小的尖,看起來蓬勃又可愛。 江崇手裏拿著一個小鏟子,站在江寄厘的身旁給花盆慢慢鬆土,江寄厘則拿著小水壺給其他的發芽雛菊澆水,他垂著眉目動作輕柔,把表麵的土壤澆濕便換下一盆。 青年做事總是這樣安靜又細心,林齊站在旁邊,看得有些出神,視線從他瑩白漂亮的手指上慢慢移向他的側臉。 林齊知道自己不該貪婪和逾距,明明隻要這個人平平安安鮮活的站在他眼前就夠了,他卻總忍不住想要更多,曾經那些被他強壓下去的情感在這五年的空白中逐漸清晰,他清楚他是喜歡愛慕這個人的。 然而夫人是那朵有無數人喜歡的嬌妍欲滴的玫瑰,他隻能躲在暗處悄悄的窺探,先生將玫瑰摘下圈養在自己的牢籠裏,他卻連伸手的資格都沒有。 林齊心裏泛上幾乎難以忍受的酸楚。 他是離江寄厘最近的人,也是離江寄厘最遠的人。 林齊想把目光移開,但嚐試了幾次都沒能成功,直到他對上了一雙滿含警告的眼睛。 江崇手裏的動作不停,視線迎了上去。 他從第一次見到這位管家起就將他的心思猜得差不多了,但是因為他並沒有過分逾越的行為和舉動,也從未袒露過什麽情緒,所以江崇可以當作視而不見。 現在卻不行。 這道視線對江崇來說已經非常無禮且冒犯,他不接受有人對江寄厘表露出如此赤裸的情感。 他的視線變得冰冷而陰沉,一言不發,但意思已經很明確了。 林齊驚了一下,心頭狂跳,恍然在這個小少爺的身上看到了他們先生的影子,急忙低了頭,說道:“夫人,少爺,我去拿一些點心過來。” 江寄厘聽到聲音抬頭,禮貌的點了下頭說:“謝謝。” 林齊腳步匆忙的離開了。 江崇放下了手裏的鏟子,他拿起一張手帕擦了擦手,叫了聲:“爸爸。” 江寄厘看向他,還沒來得及問什麽,江崇已經很主動的進了他懷裏,江寄厘失笑的摟住他:“怎麽了早早?” 江崇不說話,抬起胳膊勾住了他的脖子,江寄厘順手把江崇小小的身體抱到了腿上,揉著他的頭發笑道:“怎麽還撒起嬌了?”江崇的臉埋進他頸間,低聲說了句“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