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益又給公司開了兩個版塊,是兩項針對國內乃至國際未來五到十年的新需求新開發出來的業務,他沒放出來之前,羅昆侖這個公司的ceo都不知道他在布局,現在局勢已成,老板才把既成的業務交給他們這群打手,這戰略能力,不怪呂瑞這種以前被圈養在特殊領域的天才都跑出來跟他幹。“沒用,給點吃的他就會滿足嗎?”薑益淡淡道:“公司新策略一出,殷薑就會對我製定新策略,他現在我看是打不服了,那我就往他身上加籌碼,一層一層加上去,加到他背不動為止,到時候他就算不被我控製,也得求著我控製。”他不怕殷薑貪婪,他就怕殷薑不夠貪婪。“你算他,他會不會在你算他的基礎上算你?他要是真走了怎麽辦?他可比我們跟你的時間久,他比我們懂你的軟肋多了,我看有時候他比你都最懂最真實的你。”執行官不能說廢話,也不能說假話,但又不能簡單粗暴把真話說出來,這真話還得包裝一下才能講,羅昆侖哪怕隻是嘴裏簡單說起他們的事都覺得他的心好累。薑益沒說話,他從兜裏掏出殷薑吸剩下的小半包煙,小心翼翼地從裏麵掏出一根,給自己點上,慢慢細細地小抽了一口。他現在確實不知道殷薑最終會怎樣了,但有一點,他知道他的:他不知道他愛不愛殷薑,但這些年加上這兩年,殷薑這個人和殷薑的氣息,已經長在了他的命運和唿吸裏了。他要殷薑。第9章 薑氏傳出了要進軍新領域的消息,於之弦一得到消息,就抄起了手機,邊給老板打電話邊往老板的辦公室走。殷薑正在考慮工作上的事,沒看電腦沒看手機,晚了於之弦一步得到消息。於之弦一進辦公室,都沒放下手機,對著手機就道:“他從來沒跟你說過?你一點蛛絲馬跡都沒看到?”老板之前就在電話裏迴答他了,他不知道薑氏要攜重金開拓新領域的事。“沒。”相比ceo的火急火燎,殷薑顯得很淡定。“不可能啊,這麽大的事,他們肯定私下已經盤算很久了!”老板怎麽可能不知道?老板天天跟人睡在一起!“嗬。”殷薑輕笑了一聲。這就是外人對薑益的不了解了。薑益那個人,可能用好幾年去想怎麽完美處理掉一個人,但到他把這事說出嘴讓人去執行,到那個人死中間都用不到一天。不過殷薑已經不畏懼這樣心思縝密誰都不信的薑益了,得益於這些年被薑益玩弄於股掌的經驗,而且他想向薑益索取的那些東西已經不在了,愛啊,依靠啊,陪伴啊,這些都不在了,他就要個錢,還是一手交錢一手交貨,他沒什麽怕的。“那我們呢?我們要不要跟進?還是進去摻一腳合作?”於之弦扔掉手中手機,雙手撐在老板辦公桌前,眼神炙熱。“哪樣都不能,拿我們拿得起的,吃我們消化得了的。”殷薑平靜看著於之弦,“按我們之前定的,別我的胃口沒被他養大,你的養大了。”於之弦慢慢冷靜,但薑氏所涉及領域後續的利益太大了,他告訴自己要冷靜,但大腦控製不住地為那些可能的以後暈眩。他是個商業人,他早就不缺錢過日子了,可有錢不掙,比讓他去死還痛苦。“啊……”於之弦坐下,仰天咆哮了一聲長吐了一口氣,甩了甩腦子,讓自己清醒了些,低下頭來和老板道:“媽的,薑老板這是有毒,他太知道人性的弱點了。”“他會不會等著我逼你去摻一腳?”冷靜下來,於之弦問。“會吧,不過也可能知道不成功,他知道我不會找一個能控製我的ceo。”殷薑還是一如之前的平靜,他打開電腦,搜了有關於薑氏這次新聞的所有新聞,邊看邊道。“您和他到底會走到哪一步?”於之弦還是不死心,想榨取老板和那人關係期間所能得到的最大價值。“隨時會撕臉的那一步。”殷薑是個好老板,對下屬的話有問必答。“我知道您是為了錢迴去的,”於之弦還是不死心,繼續追問:“他是聽大師的話為了保命。您是為錢我知道是真的,但我不知道他對您的需求到底是不是真的,這中間,難道沒有您對您的感情嗎?之前他確實挺對不起您的。”他們這一圈人都知道,薑老板為了絢爛奪目的小三小四小五打過殷老板,還不止一次兩次。當然了,殷老板也是個手腳功夫好的,也把薑老板打得住過院過。但兩人打來打去,沒人報過警,有警察看到新聞上門,薑老板躺在醫院還嘲笑人家警察太閑。這倆人之間要說沒感情,鬼都不信。ceo這是想拿“感情”這張牌變現的心不死啊,殷薑把心思從新聞中抽出,迴答他這位他用誠心和高薪聘請迴來就打算為公司鞠躬盡瘁的忠誠員工:“他從沒有為對不起我愧疚過,他不是那樣的人,他腦子裏不存在這種對我有益的意識。”“這麽說吧,我可以是他爹,可以是他媽,甚至爹媽都是,你見過有幾個打爹打媽還自己哭的壞孩子?這個不孝子,隻會覺得我給他的不夠,哪怕現在裝成了一副痛改前非了的人樣,但他內核裏的東西沒有變過,並且哪天他要是從我這裏連本帶利討迴了他要的,他還會把我踩在腳底下,洋洋得意跟我說:讓你媽的得罪我。”老板很淡定的說完,還朝於之弦笑了一下,笑得於之弦的心突突的,“在薑益那裏,及時套現,套完就走,不要有任何僥幸心理。於總,相信我,我知道怎麽拿好我跟他之間的那根我能全身而退的線。”意思就是這事老板頂著上,下麵的人就別自作聰明上去送死了。薑益兇惡殘忍的手段也是很多業內知情人心照不宣的事情,於之弦也是知情人之一,老板的話,讓他看著錢發熱的頭腦徹底冷靜了下來,他唏噓了一聲,道:“您也怪辛苦的。”“不辛苦,”下屬沒問題了,殷薑繼續看新聞,嘴裏無所謂道:“二十年就打了一個怪,就算打不贏,但弄死他的招,我想了一肚子。”老板神情淡淡,看起來無比的理性又淡定,但於之弦從他淡然的口氣裏,莫名聽到了一股濃濃的血腥味。這辦公室是不能呆了,於之弦站起,想跑了,“那我迴去工作了。”“嗯。”這晚殷薑在公司加班,晚上他父親還來公司陪他吃了個晚餐,吃飯的時候老頭兒沒說話,要走的時候問到殷薑要加班,他欲言又止,等殷薑抱著他的肩膀送他到電梯門口,老頭兒還是忍不住問了有關於薑益的事,“你大伯他們今天沒找你吧?”殷薑搖頭,老頭兒又問:“沒找薑益去拍臭馬屁吧?”這個殷薑就不知道了,不過他估算了一下,應該是至少是打了個電話的,殷薑的大伯二伯對錢的熱愛,也遠遠勝過愛他們的老婆情人兒女,於是他跟他爸道:“你這幾天要是身體好,心情差不多,就去他們兩家多坐坐,吃個飯。”這是去了,又拿他兒子去套近乎,老頭兒瞬間沉下臉,臉臭得不得了,青著臉進了來了的電梯,他很不高興,進去後還非朝兒子擠出了一個笑,道:“你也忙吧,早點睡,不想迴就到公司睡,你加班他還能來公司礙你的眼?來了也叫保安說你不在。”老父親下麵還有事要忙,老了氣性大對老頭也有好處,憋屈了大半輩子,老了有兒子撐腰,各家都可以去鬧,把前半輩子忍的氣都撒了,這對身體好,殷薑淡定點頭,“好,你先迴去,司機在下麵等了。”“哦。”老頭兒氣轟轟地走了。他走不久,樓下來了輛車,保安室的電話很快到了行政這邊,行政這邊很快轉到了於總手裏,下班迴家陪家人的於總在聽到電話的那一刻就往家裏門邊走,邊走邊跟行政道:“先不放,我先問一下老板,你等我消息。”說著他就給老板打電話,出門那一刻他魂不守舍,穿著拖鞋就出了門,他老婆歎著氣拿著他的皮鞋在後麵追他。殷薑接到電話,於之弦已經在車上了,殷薑聽到他那邊的動靜,聽到他已經往公司趕了,他笑了一下。“他今天來,就是做給我,我們公司的人看的?”於之弦一聽他的笑聲,瞬間就冷靜了下來。“嗯。”這不是最重要的重點,殷薑問於之弦:“你確定你要迴來?你要是今天跟他見麵,後麵你的事就要多了,我不覺得我給了你這份要直接麵對他的錢。”於之弦不知道,他叫幫他開車的老婆把車停到一邊,他和老板道:“我想想。”“好。”老板那邊掛了電話,親自給行政那邊打去了電話,和行政道:“請他上我那邊的電梯。”“是是是。”行政那邊一通忙,誠惶誠恐把薑氏的老板和薑氏的兩個高層送到了電梯裏,電梯上麵董事長總裁辦公區,殷薑已經在電梯門口等著了,電梯門一開,薑益一看到他,臉色緩和,伸出手來摟著他的腰,嘴在他頭發上碰了一下,道:“你沒迴家,我今天剛好去了公司一趟,打算迴家的時候聽到你沒迴去,想著你應該是在加班,就過來了。”殷薑任由他摟著腰,和他身後的薑氏ceo和clo一一握手。他早上才問的法律問題,晚上薑益就把他們公司的首席法律官送來了。他們公司這時候還在公司加班的也都出來了,站在走道裏看著他們這一群人,薑益摟著他的腰,還朝他們微笑。這局,薑董暫勝。第10章 薑益的錢名,眾所皆知,再加上他曾參與過兩次有名的金融大戰,名聲在外,殷薑公司裏的員工很多還是薑益的崇拜者。要打破這種崇拜,就是薑益掉下神壇,殷薑從不在意一時得失,這曾經是他的短處,但有時也是他的長處,他完全不在乎一路帶著薑益去他辦公室,那些迫不及待朝薑益伸過來的手。薑益在外麵人模狗樣,來手就握,還附送微笑和簡單的問候,無比親切。他從來沒來過殷薑新成立的地盤,這是第一次,但一出現,俘獲人心,當著殷薑的麵,告訴殷薑他以前對殷薑有多客氣。以前別說來殷薑公司了,他都不直接對殷薑動手,而是讓手下人去辦的。殷薑人到中年,別的人他不敢說,但他真是最懂薑益,因為他不止和薑益分分合合很多次,受夠了傷嚐夠了苦,也是因為薑益是在很多的某個時刻是他要愛一生的人。在某次分手他心還沒死透,但足夠了解薑益的那一次,他還有一瞬間在想哪怕就是這麽個狗東西,但老子就是還是愛他……但那一瞬間也就一刻,一時的妄念,支撐不起已近枯竭的感情,等到感情磨光,痛苦也耗盡,人就成了意誌的產物,已經無法被七情六欲所左右。殷薑就不在乎他公司的人有多喜歡薑益,薑益摟著他的腰跟人握手不讓他走,他也老神在在,任由薑益帶著他跟他的員工談笑風生,捕獲人心。薑董這一通親駕光臨,居然花了小半個小時才握完不斷趕來的加班員工的手,最後大家還和薑董合了影,於之弦趕到的時候正好看到他們在合影,他麵無表情站在人群外,一時覺得自己的眼睛著了火,有點看不清現狀了。等到進了董事長辦公室,薑氏的ceo呂瑞過來和於之弦笑言:“我看我們合作得相當愉快嘛,大家都挺喜歡薑董的,看來在這麽好的合作基礎上,貴公司要是跟我們在n科版塊上進行深度合作,我看你們公司的工程師也會很投入!”來了,送大餅的來了,鳩占鵲巢,這一招是不是有點毒?於之弦朝老板看去,隻見老板那邊和薑老板並排坐在一起,側著臉在聽薑老板說什麽,他的眼神過去,老板也注意到了,神色如常淡然,朝他點了下頭,就又收迴了眼睛,還是之前一樣聽薑老板說話。老板還是跟全家死絕了也沒什麽事一樣的氣定神閑,於之弦的心一下就穩了下來,淡定和呂瑞道:“呂總的好意心領了,我這邊你也知道的,我向來以老板的意誌馬首是瞻。”於之弦就是個老滑頭,但他身上有一點讓他在業內被各司老板趨之若鶩,就是他足夠能為老板拚命。他效忠誰就忠於誰,他前麵兩任老板在他離開後,對外界說得最多的一句話就是“我欠於總的”。殷薑挖到他,想必也是費了工夫的,呂瑞笑笑,老朋友一樣的搭著他的背,道:“早上殷董有些法律問題不解,這不,我們老板就把法律官給帶過來給他解惑了,讓他們聊,我們邊上聊聊。”細聊細聊,隻要拋足了餌,於之弦會上鉤的。沒有人逃得過利益的誘惑,要是能逃得過,那不是人的問題,而是籌碼沒加夠的問題。這是他們老板的原話,而呂瑞深以為然。那邊薑益平和地和殷薑說了很多話,從他今天開的會,到他版塊給殷薑留了一個合作的機會,他都說得很平淡,就跟要送殷薑一束花那樣平平無奇又平靜,說完這些,他和殷薑道:“我叫老黃過來,一是和你道歉,二來你有什麽問題,可以直接問他。”薑益很多以前的老部下,隻要是跟殷薑結冤很深的基本上都換下了,但那隻是基本上,還是有那麽兩三個的地位還是巋然不動的。首席法律官黃德尚就是其中的一個,他是薑氏真正牢不可破的主要事務官之一。可見薑益就算要做表麵文章討好殷薑,那也隻是表麵,那些人他早就想換了,不過是趁“殷薑”這個名頭換一波血,傳出去還能得個愛美人不愛江山的名頭,要是殷薑是個愛虛名的,被感動得要死要活,那就更妙了。可惜殷薑油鹽不進,就算被薑家的小姑娘堵到他麵前質問他為什麽不感動,殷老板連臉色都沒變過一下,連聲嘲笑都不曾發出。這世上最了解你的人,就是不間斷一直折磨你很多年的人,而你最了解的人,也是那個一直折磨你讓你磨光了愛恨的那個畜生。這是殷薑認為的他和薑老板之間不用說出口的但心有靈犀的一個共識。“對不起,”薑老板話一出,黃德尚不等殷薑說話,馬上接著站起來彎腰道歉:“之前多有得罪,我也眼高於頂,沒把除老板之外的的任何人看在眼裏過,但以後我會注意,除薑老板之外,您的話和您的態度我的也會慎重考慮的。”黃德尚這腰一彎,彎得很貴,因為他爹位高權重,有真材實學的太子爺隻給薑老板打工,看不起殷薑理所當然,不給殷薑麵子也很正常,因為值得他給麵子的人沒幾個,這腰今天彎下來,那真是給足了薑老板麵子了。殷薑由此迴頭,朝薑益道:“你給他什麽了?”薑益當即笑了出來,還笑出了聲,還在殷薑臉上親了一下,笑道:“給了股權,還求了他。”黃德尚被薑老板說得也笑了,坐下來正要和殷薑開個玩笑,卻見殷薑轉過頭來,平靜漠然的看著他,先開了口:“你們覺得很好笑?”這就沒意思了,黃德尚臉上的笑當即沒了,冷冰冰迴道:“要不呢?”薑益臉上的笑沒了,他正思考著是不是要撤的時候,又聽殷薑刺激黃德尚道:“你爸知道你對薑益言聽計從,連狗都做嗎?”黃德尚當下就笑了,他冷笑著,帶著怒火看向薑益,“你看到了,隻要給他一點機會,他就會把你身上的手腳都砍斷。”薑益點點頭,和黃德尚道:“知道,因為我砍斷過他的手腳,仇不報完,你和我身邊的人都得受著,來之前我已經和你說過了。”是說過了,黃德尚啞口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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