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會兒隨母後去拜月樓,可以看到整個東園,大鄴的兒郎隨你挑選,選中了就讓你父皇下旨----”


    穀荔欣賞美人的笑容一滯,癟癟嘴,“母後,好好的美人看著不香麽?幹嘛這麽著急著要把穀粒兒嫁出去呀,我還想留在母後身邊好好陪著父皇和母後呢。”


    皇後試了試穀荔的手溫,暖和和的。“她們再美能有我的小十三漂亮麽?我要看美人,隻要看著你這個調皮鬼就好啦!”


    “母後說錯了,母後想看美人隻需拿麵鏡子自覽即可-----”


    “你這個促狹的,竟然調侃起你母後來了?”皇後娘娘嘴上說得狠,但嘴角眉梢皆是笑。


    安撫住了皇後,穀荔尋了個由頭帶著她的大宮女彩衣離開了西園。


    初冬裏的梅花還沒完全盛開,但梅花的香味卻幽幽轉轉縈繞在鼻間。


    她無處可去,為了避免被母後抓著去相看駙馬,穀荔隻得順著梅林往裏走。


    越走越深。


    外圍的積雪都被宮女太監踩踏清理過,梅林深處的雪才是完好的。


    瑩瑩白雪覆蓋在黃的,紅的花苞上,就像被一團雲層包裹住的冰糖葫蘆,可人的很。


    穀荔很喜歡。


    她笑容明媚,比枝頭的梅花還要奪目。


    彎腰撿起地上的一根枯枝,隨手甩了甩,下一秒忽的甩在堆雪的枝頭。


    ‘啪’一聲響。


    緊跟而來的是連接好幾聲的‘啪啪啪’。


    樹枝亂顫。


    白雪撲簌簌地往下落,一片白色裏夾雜著點點紅的,黃色花瓣,或者是整個花骨朵。


    辣手摧花。


    “公主,您的手疼麽?”彩衣見公主停手了,連忙想要查看公主握著濕漉漉樹枝的手。


    公主的手每日裏要用牛乳、花瓣泡養,怎麽能徒手去握粗糙的髒樹枝呢。


    彩衣絲毫沒有覺得穀荔甩打梅枝落雪的行為有什麽不好。在她眼裏,公主除了有點小性子,那絕對是頂頂好的主子了。


    發泄完心中的煩躁,穀荔拿過彩衣遞來的帕子擦了擦手,“彩衣,選支好看些的梅枝帶迴去插瓶!”


    “是。”


    穀荔扔掉已經髒了的帕子,抬腳繼續往深處走。


    她喜梅花,但再喜歡又怎樣,碰上她心情不佳,活該它倒黴!


    公主的東西不能隨意丟棄在外,彩衣撿起了地上的帕子跟上了公主的步子,邊打量著有沒有開的不錯的梅枝可以折。


    東園和西園雖然屬於兩個獨立的園子,但這片梅林卻是相連在一起的。梅林外麵更是連著一座山。山上沒什麽野獸,隻有一些宮人飼養的兔子狐狸小鹿之類的小獸供宮中貴人賞玩。


    同樣不想被人相看的沈輕舟早早就躲進了那座山,又被進山玩獵的公子哥吵得退入了這片梅林裏。


    上一世,他也來過這裏賞梅。


    是與小公主一起。


    沈輕舟沒有帶小廝,隻一人身穿月牙白圓領暗紋錦袍立於一株老梅花樹後麵,就這樣猝不及防地看見了不遠處誤入深處的小公主。


    他太久沒見到她了。這一下就看愣了神。


    小公主披著披風,披風帽子外圍一圈蓬鬆的火紅狐狸毛襯得她小臉越發精致剔透,星眸水潤,此刻卻帶著冷意,櫻紅的唇瓣緊抿,昭示著她好像有些不太開心。


    會有什麽事還是什麽人能讓她鎖眉不樂呢。


    沈輕舟下意識地思索一圈最近關於宮中的一些消息,等他迴神過來時,才懊惱自己的情緒為何又被小公主牽著鼻子走了。


    他沒有出聲,隱著身形不想讓小公主看到自己。


    隻是一雙眼睛還是不受控製地追隨著雪地裏那一抹亮麗的身影慢慢挪動。


    穀荔往前走了幾步就發現了躲在不遠處的人。還好剛剛發泄了心中那股莫名的煩躁,她又積攢起了一點點耐心。


    穀荔停下腳步,轉頭精準地捕捉到了那道隱晦的目光。


    四目相對之下,兩人都沒有躲閃。


    相比穀荔犀利不帶一絲情感的高高在上的盯視,沈輕舟則是有些猝不及防的想迴避。


    可很快,他又重新審視起小公主的眼神。


    這是一種他從沒見過的小公主能有的眼神。她的目光犀利,還透著一股挑釁的氣息,直逼人心。


    本該清澈無憂的眸子裏凝聚了一團漆黑,仿佛能洞察一切,一擊將他看穿。


    她為什麽會這樣看著他。


    這一世兩人的交集,估計也隻有小時候他救過大雨中的她了。之後他都隻能偶爾在宮宴上遠遠瞧上一眼她。


    這一刻,沈輕舟更加確定了心中的猜想。


    如果他的猜想為真,那小公主這一世的變化就完全說得通了。


    正當沈輕舟想上前詢問時,小公主卻沒有給他這個機會。


    穀荔轉身往來時的方向疾步離開了。


    紅色的披風遮擋不住裏麵繁複華麗的宮裙,飄逸的裙擺在幹淨的積雪上輕輕掃過,優雅蕩開,快速撤離。


    小公主頭也不迴地離開了。


    沈輕舟跟了兩步還是停下了腳。


    前麵就是西園了,他沒法跟上去。而且,他不知道即使追上去了,他又能跟小公主說些什麽。


    問她還疼不疼了?


    還是問她這一世能否放過沈家。


    賞梅宴還沒結束,穀荔就離開了。


    關於她的駙馬,再次無疾而終。


    東園的李紹跟一群公子哥玩得不亦樂乎,也沒有要相看姑娘家的意思。


    唯一操碎了心的隻有皇後一人。


    賞梅宴一結束,皇後就開始想著下一場宴會何時舉辦了。


    不過穀荔知道今年應該是再也舉辦不了各種大型的宴會了。因為再過半個月,淮州會有一場百年難遇的雪災。


    那也是太子哥哥被貶去皇陵懺悔贖罪的誘因。


    今年的第一場雪飄飄灑灑足足下了五天,好不容易停了,卻一直是陰天。待在公主府裏的穀荔覺得自己都快發黴了。


    索性帶著彩衣悄悄溜出公主府跑去街上玩了。


    為了玩得方便,穀荔特意女扮男裝。穿一襲煙紫色華麗錦袍,金絲鑲玉的腰帶,腰間掛著一塊墨色圓形玉佩,妥妥一個秀氣的富貴小公子。


    “公主,我們是不是應該帶上胡統領呀?”彩衣見大冬天的,公主手裏還拿著一把精致的小扇子就覺不靠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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