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惠妃和銀冷冽兩人的態度,讓琉璃百思不得其解。直到楊惠妃遠去,她還是無法迴神。


    “璃兒,迴神啦。”銀冷冽看著眼前這個女人,又無視他的存在,自己神遊九霄雲外,不由再次心生鬱悶。


    銀冷冽好不容易尋了一點空閑,想好好陪她一同賞月品茶,誰知道,這個女人一見到他,就把他當空氣處理。


    “迴了。”琉璃水眸一轉,看著眼前威嚴高大的男人,輕輕的道著。


    “璃兒,你不舒服嗎?”琉璃無精打采的模樣,讓銀冷冽擔憂的追問著。“中午有禦醫稟告,說你昏倒,本來我想立刻趕過來,可惜朝前煩事纏身,卻是走不開,才拖到現在。璃兒,你不會怪我吧?”


    “男人誌在四方,怎可浪費在兒女情長上。”琉璃悠悠一歎。如果可以選擇,她不想入宮,隻想尋個好地方,開個小酒樓,每日沽酒為生。


    “璃兒,不然我給你換個地方住,紅鸞宮離養心殿卻是太遠了。就像今日之事,你要是有一個三長兩短,我就是用飛的,也見不到你一麵。”銀冷冽的眼中有著惶恐一閃而過,她看的真切。


    “冷冽,我帶你去一個地方。”琉璃站起來,拉著銀冷冽,便出了紅鸞宮。


    走於禦花園青石小路上,銀冷冽看著越來越偏離紅鸞宮,不由疑惑的問著:“璃兒,你這是要帶我去那裏呢?”


    “你一個大男人,還怕被我賣了?”琉璃走於前頭,迴眸嬌聲取笑著。


    “璃兒,我們可得先說好,要是價格不高,你就自己把我買了。”


    “我買你做什麽,你身上沒幾兩肉,我買來還得養著你,不劃算。”


    “你怎知我沒有幾兩肉呢?你這是誹謗,璃兒,不然晚上,我脫給你看看,我有幾兩肉,要不要?”銀冷冽貼近她的耳朵,熱氣噴得她心情澎湃。


    這個臭男人不改死性,整日就變著戲法,要把她騙*。若不是她腳傷為由,怕他早就將她吃幹抹淨了。


    琉璃伸手一掌,掃向他的俊臉,幸好他躲得快,不然得幾日不好見人。


    “下次在提,我就讓你左右開花。”琉璃惡狠狠的盯著他的俊臉,越看越不順眼。


    “我對天發誓,絕對沒有下次。”銀冷冽嬉皮笑臉的說著。心裏埋汰著,這丫頭好強大,連皇上也敢打!?這一巴掌下去,他的臉麵是小事,她這個小命可是沒了。


    “皇上,你整日嬉皮笑臉,每個正經,你這個皇上是怎麽當的?”銀冷冽欠錘的模樣,讓琉璃氣得心頭發悶。


    “璃兒,你真是冤枉好人,我這嬉皮笑臉的一麵,隻有璃兒能見到,也隻有璃兒有膽子見。”銀冷冽每次與她見麵,總覺得一掃心頭瑣事,能獲得心神開朗之效。


    “這算誇我膽大嗎?”


    “確實,你確實膽大包天。”銀冷冽幾步跟上,拉住 她的手腕,她心想著掙開,卻見他一臉期盼,便打消了念頭。反正就是牽個手,又不會少塊肉。


    琉璃與銀冷冽嬉笑之間,已來到小園中。


    銀冷冽看著小園欣欣向榮的百花,不解的看著:“這小園是誰?我怎麽不知道,禦花園中還有這處妙地。”


    “開春之際,我自己親自翻的土,然後當了幾迴夜賊,從禦花園不起眼之處,移來的花兒。”竟然帶銀冷冽來到這裏,她就不打算隱瞞他什麽。而且,她還想著,等中秋之夜,請宮中各方好友來小園一聚,散花觀月品茶。


    “哦,我想起來了,四月之初,我去皇叔的陶然苑,路過禦花園的時候,明明記得昨日走過之時,還種著一株茂盛的牡丹,隔日再過此地,就餘一個碗口大的洞,牡丹不翼而飛了。那時,我還提醒皇叔,讓他看好他那幾株寶貝曇花,免得遭了賊手。想不到,人生何處不相逢,這個偷花賊,就是你這個小妖精。”銀冷冽恍然大悟的看著她。


    “我專門挑不起眼的地方下手,還以為做得神不知鬼不覺,原來皇上明察秋毫,早就懷疑了。”琉璃上前,搬過閑時所坐的長板凳,示意銀冷冽也下來坐坐。反正他在她麵前,不肯以皇上居之,她也便自然待他,所以,她坐什麽,就讓他坐什麽。


    銀冷冽也不介意,長板凳坐著不舒服,坐下之後,他轉眸盯著她看,琉璃被他看的心虛,便沒好氣地道:“皇上這般看臣妾,可是臣妾臉上開花,或許頭上長草?”


    “都不是,我隻是想著,當時我就是想破腦袋,也不會想到,這個偷花賊就是你。”


    “剛開始的時候是不知道,我就不信後來你沒有去查。我能那麽容易挖到巽王爺的那幾棵曇花,指不定還是因為你的任之由之……”琉璃隨手折下一朵玉簪花,取於手心把弄著。


    晚風微送涼爽,風中夾雜著各種奇花異味,問著覺得身心舒坦,晌午頭痛症狀也舒緩不少。


    “嗬,璃兒真是聰慧過人。那時候你不是還在生氣嘛!難得你喜歡這些個花花草草,我哪能不讓你如願!?隻是沒想到,你自己能把它們打理得繁枝茂盛。本事不小啊!”


    琉璃聽了無奈的翻了翻白眼,敢情他是在變相的說自己好吃懶做!?


    “璃兒,我真看不透你,每次見你,你都有新奇的一麵,讓我閱讀,我不知道,最後我到底能不能把你讀懂?你總是那般若即若離,似在眼前又遠似天邊。”銀冷冽黑眸仔細的盯著她,裏麵是慢慢的柔情蜜意,琉璃看的膽戰心驚,趕緊轉移視線。


    隻是,心裏仿佛抹了蜜那般的香甜。


    “皇上,你是一朝君主,那種女人你不能擁有,何必這般垂愛臣妾。你到底喜歡臣妾什麽?”銀冷冽的深情讓琉璃心動。


    “萬千佳麗,不及璃兒一人。”銀冷冽悠悠對月而道,他這話要是被葉貴妃聽去,她還不知道怎麽死。


    於是,琉璃隻能低頭輕聲說道:“皇上,你又謬讚了。”怪不得,人人都說,宮中生活不由人,連聽句讚美之話,都得心驚膽戰一番推脫。


    “璃兒,你真美!”同坐長板凳的銀冷冽,輕帶過她肩,把她的頭按入他的懷間。他卻扶起安琉璃的下巴,就在她心驚莫名的時候,他溫濕的嘴唇已然印下。


    朱唇傳來的溫濕,讓琉璃既是心悸又羞澀不及,男人形同幹柴,一點火便著,她怕銀冷冽失控。於是,她隻能拚命掙紮,甚至不惜咬破他的唇。


    “璃兒。。。”銀冷冽感覺嘴角一痛,便推開了她,琉璃水眸含羞的看著他。


    看著銀冷冽莫名的眼神,琉璃低著眼,佯裝生氣的道,“笨蛋,也不看看這個什麽地方!?”


    銀冷冽聞言訕笑不已!


    “我們迴去吧!”銀冷冽拉起她的手,向著紅鸞宮而去。琉璃幾次側臉看著他,見他嘴角止不住的笑意,想說些什麽,卻開不了口。


    這夜,碧空皓月,隻是清影成雙,難免讓人意亂情迷。


    因為晌午頭痛之故,晚上睡得並不安穩。於是,天才微亮,琉璃便醒了,喚來菊香梳洗。


    “菊香,早膳我不大想吃,你讓小竹撤掉吧!”琉璃轉眸看著梨木桌上的飯菜,一點食欲都沒有。昨夜睡得不安穩,讓早起的她頭昏腦脹。


    銀冷冽已經上早朝去了,怕此時,皇上在紅鸞宮留宿一事,早就在宮中傳開了。不過,琉璃絲毫不在意,自己現在本就是人家眼裏的眼中釘了。就是她什麽都不做,人家也是不會放過她的。


    “主子胃口不好,我讓朱煮重新給你煮些便好,完全不吃就不好了。”菊香放下紫玉梳,拿起一旁的翡翠玉簪,為她別入翠雲鬢右側,然後用手輕輕一扶,固定住。


    “菊香,你就饒我一迴吧,我確實吃不下。”琉璃愁眉苦臉哀求著,她這個主子做得,一點威嚴都沒有。


    “主子,劉太醫等下就要送湯藥過來,你不吃點早膳墊肚子,怎麽喝藥呢?”菊香扶我站起,向著內廳蓮步輕移。


    “又是劉太醫親自送來嗎?”琉璃一手整理衣擺,一手拿著冰蠶絲睡蓮手絹,細細的拭汗。這一大早,便烈日懸空,一望無際的碧空,無一絲雲霄,窗外的蟬鳴已經奏響。


    “應該是。”菊香輕聲答著。


    琉璃在內廳的梨木椅坐下,接過菊香遞來的清水,喝著幾口潤肺滋顏,才放下茶杯問著。


    “他就整天如此有空,緊盯我的藥碗嗎?”琉璃狠狠的喝道,自從上次她耍性子不服藥,劉太醫以請罪相逼之後。每次服藥,他都親自送來。隻要好賭不服用,他就下跪。每每如此,她除了服軟,完全無他法。


    琉璃既是生氣又稍有感動,劉太醫如此對她,確實用心用力。


    “劉太醫是主子的請安太醫,自然要對主子盡心盡力。”菊香淡淡的說著。


    “看來,他太閑了,我得給他找些事情做做。”琉璃嘴硬的說著。


    “主子,你該用早膳,不然飯菜涼了,就不好吃了。”


    “嗯。”劉太醫親自送藥,琉璃逃都逃不了。不過空腹喝藥,確實傷胃,這副嬌軀已經很虛弱了,她可不想再加一個胃病,最後痛苦的還是自己。


    用白玉碗盛了一碗青蔬碎肉粥,夾了幾口小菜附之,一頓早膳就過去了。琉璃一向吃得少,加上天氣炎熱胃口不佳,便吃得更少了。


    菊香看著空著的白玉碗,拿起還想盛粥,幸好被她眼疾手快搶下,“菊香,我真吃不下了。”吃飯就像受刑一般,讓她倍感難受。


    “主子,就一小碗粥,怎麽夠!”菊香不依,還想從她手中搶下白玉碗,繼續為她添加食物。


    琉璃被菊香的執著鬧得無可奈何,隻能細聲與她說道:“早膳就撤了,讓朱煮弄些甜點,我再吃些甜點,總可以吧?”


    “主子這般愛吃甜,怎就不見長胖,反而越發清瘦。”菊香招手,讓小竹把她吃剩的飯菜,都端下去了。


    “天氣這般悶熱怎麽吃得下。”琉璃指外麵的天,無奈的說著。


    “也是,今天天氣確實悶熱,而且還多變。”就在她與菊香說話間,剛才還烈日當空,碧空無雲,這會功夫,已經烏雲密布。雖然陽光不見,天氣卻越發悶熱,大地就像蓋著一層厚厚的棉被,壓抑得讓人心頭發慌。


    如果這場雷陣雨下不到這裏,晚上又不好安睡了。


    琉璃伸手拿過白玉芙團扇,一停一動的扇著,菊香過來,想接過芙團扇為她扇風,卻被她支開,讓她下去用早膳。


    菊香福身迴禮之後,便退到紅鸞宮小廚房中用早膳了。菊香離去之後,她一個閑得發慌,便出了內廳,到涼心亭乘涼。


    琉璃前腳剛到涼心亭,劉太醫就端著湯藥跟過來。


    我看著劉太醫那張笑臉,就想衝過去抓上一抓,不過,她還是忍下心頭這口氣,惡狠狠的說道:“劉太醫,你還真是無處不在。”


    “臣作為德妃娘娘的請安太醫,就得對德妃娘娘的健康負責。”劉太醫說得大氣凜然,慷慨就義,如果不是那碗濃稠的湯藥,此刻正在她的眼前,她可能會誇上他幾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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