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銘淵,自然是指的鬼墓門門主,同時也是將謝正德囚禁於鬼墓之人。正因為如此,謝正德在聽到那個蒼老的聲音後,才會反應如此激烈。


    “正德兄,當年你殺死了我唯一的兒子,我一怒之下將你囚禁鬼墓三十年,甚至不惜與鬼間決裂,你我之間的恩怨,可不是這麽容易就能洗刷幹淨的,你現在想大開殺戒,也得問我是否答應。”


    蒼老的聲音再度響來,而伴隨著這聲音一道而來的,還有一個鬼靈。


    這個鬼靈身上陰氣稀薄,看上去非常弱小,仿佛隻要有一絲陽氣掠過,便足以讓他灰飛煙滅。


    可是在場當中,沒有人膽敢輕視這個看似弱小的鬼靈,劫後餘生的鬼墓門人此時紛紛麵色肅然,朝著那鬼靈恭敬地鞠了一躬:“拜見門主!”


    聽著這話,我的心裏一陣愕然,這個看似弱不禁風的小小鬼靈,竟然就是與陰棺門並肩的鬼墓門門主??而謝正德似乎與宇銘淵有殺子之仇?


    眼下的事情,遠遠超出了我的意料,甚至也超出了謝正德的控製範疇。


    我本來隻是想著從鬼墓之中逃離,然後想辦法重新獲得自己的肉身,離開這個鬼地方,可沒想到因為謝正德的緣故,事情的態勢一度鬧大,以至於鬼墓門主都親自到來。


    看來,今天的這個熱鬧是要熱鬧大發了!


    “不!宇銘淵,你的兒子的死隻是一場誤會,我並沒有要殺他的意思!你已經囚禁了我三十年,你如果還記恨我,大不了現在就給我一個痛快,我再也不願意被困在那該死的鬼墓之中!!”


    眼下的宇銘淵,他看向這個鬼靈的眼神中竟然充滿了恐懼!仿佛在這個鬼靈麵前,不可一世的他就是一個渺小的螻蟻,弱小不堪一擊。


    對此,鬼靈的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他隻是安靜地看著宇銘淵,眼神裏不曾泛起絲毫波瀾。


    鬼靈不曾說話,周圍的鬼墓門人一個個都大氣不敢喘,唯有一旁的江懷的靈魂正在地上痛苦掙紮著,剛才謝正德的一番手段,卻是讓他的靈魂重創。


    而在這個時候,這個鬼靈的目光卻是落在了我的身上,朝著我上下打量了一眼,隨後眼神裏流露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訝異。


    “你的名字叫杜明?”鬼靈問我,似乎對我產生了一絲興趣。


    我當即恭敬說道:“晚輩杜明拜見鬼墓門主!”


    鬼靈微微點頭,卻是朝我問道:“承緣寺近來如何?一念大師可曾安好?”


    聽著這話,我的心裏一陣訝異,難道說,這鬼墓門主與一念大師是舊識?


    我的心裏當即露出了一絲欣喜,連忙迴答道:“門主,一念大師如今已經離開承緣寺,遊曆人間,而承緣寺現在的主持為一凡高僧。”


    “嗯,犯下了這麽大的一個罪孽,確實無緣再任主持一職。”鬼靈如是說道,聲音中波瀾不驚。


    鬼靈的這番話讓我頗感詫異,似乎一念大師離開承緣寺這一事,是在他的意料之中。


    而在這時,謝正德也暫時收斂了之前的惶恐,卻是一臉驚愕的看向了我:“杜明,你認識一念?”


    我點點頭:“其實,在來鬼墓門之前,我就一直待在承緣寺中。剛剛你所看到的那個寄生在我身上的魔鬼,其實他本是屬於一念大師的詛咒。一念大師也是因此心懷愧疚,所以才卸下主持之職,離開了承緣寺。”


    謝正德的臉色在這一刻再度大變,而他看向我的眼神,卻是充滿了一種我所看不懂的陌生感覺,而他的身體也莫名顫抖了起來,仿佛得知了一件讓他倍感激動的事情。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我說那個魔鬼怎麽如此眼熟,原來源於一念大師!”謝正德點點頭,臉上卻是露出了一絲苦笑。


    對此,我一陣疑惑:“師傅,你也認識一念大師?”


    然而,謝正德卻在這時閉口選擇了不迴答。


    緊接著,鬼靈再度開口了:“杜明,剛才的這一切究竟是怎麽迴事?”


    這個鬼靈,似乎並不是鬼墓門主本身,而是一個為他所控製來到我們麵前的傀儡,而他的本身卻是在某個不為人知的地方。


    從剛才鬼靈的話語中看來,這鬼墓門主似乎與一念大師頗有交情,我的心裏一陣欣喜,看來,今天的這個熱鬧並沒有我想象中的那麽不可控製。


    我連忙將事情的經過如實告知給了鬼靈,從我在陰嘯山如何被江懷奪走肉身,又是如何被關進了鬼墓,以及謝正德對我出手相救並且收我為徒幫助我逃離鬼墓的事情都一一交代了出來。而說這些事情的同時,我也不忘交代了一番關於守墓人劉長雲對我的所作所為,卻是聽得他臉色煞白。


    “看來,我們鬼墓門對待客人有失周到。”


    聽完了我的講述,這個鬼靈點點頭,如此說道,他沒有質問我所說的話的真偽,也沒有向在場的所有人做出詢問,隨後便做出了一個令人詫異的決定。


    “正德兄,你……可以離開了。”鬼靈看向了謝正德,卻是如此說道。


    聽了這話,在場眾多鬼墓門人一陣嘩然。


    “門主,這謝正德與您可是有弑子之仇,您若是就這樣放過他,可怎麽跟已故的少主交代?”譚炳坤首先站了出來,卻是朝鬼靈焦急說道。


    然而,鬼靈搖了搖頭:“任何仇怨,都有輕重緩急之分,正德已在鬼墓囚禁三十年已久,而今緣分已到,他自然應當離去。”


    “宇銘淵,你這話我怎麽有些沒有聽明白?”


    不僅是譚炳坤等人,就連一旁的謝正德也露出了一絲驚愕,似乎沒有料到鬼墓門主會就這樣放過他。


    鬼靈看向了謝正德,隨後目光又落到了我的身上:“我放你,不是仇恨已消,是因為這個年輕人。你既然當了他師傅,我若繼續囚禁於你,便是有失禮節。”


    “嗬!想不到,我這新收的徒弟竟然能得到堂堂鬼墓門主這麽大個麵子,真是讓人大跌眼界!”謝正德看向了我,卻是露出了一絲困惑的笑容。


    鬼靈的臉上不起任何波瀾,他說道:“正德兄,難道你到現在,都沒有認出他是誰?”


    這一刻,我一陣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他們這倆個大人物的事兒,為什麽說著說著又迴到我身上了?


    而謝正德此時也重新看向了我,他看向了我的眼神先是困惑,隨後略顯頓悟,最後化為欣然與驚詫。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我知道他是誰了!!”這一刻,謝正德忽然大笑出聲。


    “師傅,這究竟是怎麽迴事?我到底怎麽了?”


    謝正德的這番一反常態,讓我倍感困惑,我很是不解地朝他問道。


    謝正德收迴了自己臉上的笑容,他看向我,搖了搖頭:“杜明,很多的事情你遲早都得知道,但是以你現在的道行,你還不配知道。所以,我不能告訴你。”


    這番玄而又玄的話,讓我一頭霧水,這種眾人皆醒我獨醉的感覺讓我頗為難受,可既然謝正德不肯迴答,我也不知道該從何問起,索性作罷。


    而這個時候,鬼靈看向了謝正德,卻是如此說道:“三十年已經過去,鬼墓門與鬼間不能因為你謝正德一人而斷絕往來。正德兄,我現在允許你返迴鬼間,遇見鬼間之主後,麻煩你替我向他轉達一聲,就說……他來了!”


    鬼靈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目光又迴到了我的身上,而鬼靈口中的‘他’,赫然是指的我。


    對此,謝正德點點頭:“放心,即便你不說,這件事情我也會向鬼間之主詳細稟報的。隻不過在這之前,我和在場的有些人有些恩怨,得先了結了再說!”


    說著,謝正德轉頭看向了地麵痛苦顫抖的江懷,又看了一眼躲在人群當中的劉長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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