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浴室的門打開,鄧離探出個頭,半條手臂,瑩潤的肩上已經打好泡沫,泡沫呈一股水,順著她隱隱若線的肱二頭肌線條滑下,手臂不是那種成塊的肌肉,而是很淺很健康的一條線,微微凸起,泡沫從大臂滑到指尖,匯成一股水珠掉落。啪嗒、滴答,碎落在瓷磚上。宋遲穗唿吸一滯,眼眸迅速垂下。她從前怎麽不知道鄧離有這條線的。按下扶手開關,輪椅咯吱一聲轉彎,轉了兩圈後,到了衣櫃處,宋遲穗將衣櫃打開,拿了條淺藍色浴巾。她轉過身,目不斜視朝著鄧離過去。見她過去,鄧離將門縫開大些,一條修長的白腿站了出來,大小腿的線條更是漂亮成型,皮膚上透著一層水汽,香氣四溢。宋遲穗緊著唿吸,往上抬一眼,看見她半截馬甲小腹也在外邊。手臂、小腹、腿,都透著一個健康有力量的體魄,不是那種健身房出來的腱子肉,而是因長期訓練自然形成的漂亮線條。輪椅抵到門口的大理石磚,停下來。她將浴巾舉起:“給。”鄧離趴在門邊,彎腰伸手去夠,見宋遲穗雖然對著她,臉確實朝著另一邊,挺翹的鼻尖像美工刀雕刻出來的一般,仔細看,那圈小耳朵還有一圈殷紅。她鼻息輕歎,笑一聲:“小穗。”宋遲穗並未轉頭,隻斜過眼睛看她:“怎?”“咳咳。”她清著嗓子:“我另一手打著石膏,你要不要幫我搓......。”門砰地一聲,震得浴室的水汽直往下掉。“澡。”上牙碰下牙,聲音迴蕩在浴室,估計對方都沒聽見。鄧離尷尬拿著浴巾,返迴去洗澡。“嚇人,我幫她搓澡行,輪到我,連搓澡都不願意了?”宋遲穗重重唿吸著,聽門內傳來蓮蓬頭噴水的聲音,知道是她開始洗澡,心情才微微沉下去。她躺在床上輾轉反側,細數這些日子和她相處的滴滴點點,淺淺睡去。不知道過了多久,被窩裏鑽進來一個人,帶著滾燙的熱氣。宋遲穗睡眠淺,她緩緩睜開眼。鄧離一入往日那樣,將燙熱的腳貼著她,用自己的體溫溫暖她。今日也是,一對滾燙的腳朝她貼來,令她不忍一顫,這一貼,她徹底醒來,腳也不自覺抽了一下。“還沒睡啊。”宋遲穗腳指頭扣緊:“嗯。”不知道怎麽的,鄧離一靠近,她老去向夢裏的畫麵,夢裏的鄧離隻會使蠻力,眼下,若是眼前人也一般,伸手摸向她的腰下,吻著她頸側,死死壓著她,她還會那般厭惡嗎。她搖搖頭,努力不去想。鄧離上床後,很快關了燈,僅留下那盞白山茶花瓣燈。白織燈偏暗,但也照的室內通明。宋遲穗轉過頭,看著床頭那盞燈,疑惑:“怎麽不關啊。”身後的人唿吸一重,熱氣灌入:“你喜歡嗎?”像是試探,鄧離笑著說:“喜歡就送你。”宋遲穗挑眉:“家裏什麽東西不是我的。”意思就是喜歡咯。鄧離不同她計較,她作為姐姐,自然得大度些。不過她要她一盞燈,她再要她一些正麵值不過分吧。鄧離緊緊貼著前方,再次將腿探過去,貼著宋遲穗的小腿。“你幹什麽。”“你腳冷,我幫你捂捂。”宋遲穗紅著臉轉頭:“笑死了,要你一盞燈,你又來討我便宜。”鄧離壓著鳳眸,和她對視:“什麽便宜不便宜的,我幫你捂腳。”既然對方都說她討便宜,她幹脆坐實這個討便宜的事實,所幸探出腳,繞過宋遲穗膝下,小腿輕輕抬起宋遲穗小腿肚子,對方皮膚柔滑細膩,像是塊冷冷的棉花一般,兩條較粗的腿將細小的腿護在中間。她們雙月退交疊。宋遲穗往前靠,一隻滾燙手臂朝她圈來,把她穩穩固定在懷。她後背抵著她,被火爐烤一般溫暖。這次她未再動,由著她去了。*小年當天,宋家裏裏外外支起紅燈籠,原本如吸血鬼古堡的別墅,在喜慶的襯托下,熱鬧起來。冬天暗得早,天色一黑,管家就將燈籠盡數打開,遠遠看去,有種中西結合的淩亂美。宋遲秋和宋遲穗在樓上交談著什麽。鄧離則負責迎來接客。這樣的事情本不需她親自來,但她想起那個男人的臉,總覺得在今夜,那人會出現。這次來的人要比上次多,除了宋家親戚朋友以外,就是娛樂圈,投資商等人都到齊了。名義上說是小年,實則和上次生日一般,都是借著各種機會認識。寒風淩冽,白雪飄飄。一排排高檔汽車繞著別墅前方的別水池一圈,整齊停在門口。車上下來一行人,從他們的衣服、鞋子、手裏挎的包包,打扮的精致發型來看,就知道身份顯赫。人靠衣裝,縱然同一張臉,穿著不同的衣服,梳著不一樣的頭發,也能讓人煥然一新。隻是鄧離從來不記別人穿什麽衣服、挎什麽包、戴什麽首飾,那些都可以偽裝,她隻記高矮胖瘦,隻記五官特色、聲音、還有動作行為。她視力很好,盡管在較暗的門口,也能看清來人的臉。視線掃過人群,鄧離長歎一口氣。也對,那人既然出現了兩次,想必這次不會再出現。宋遂英、宋順君、宋天複、李淩、夏明義等人帶著身邊管家朝她走來。老爺子穿著黑色的厚大衣,銀質拐杖支在地麵,和錯落有致的腳步聲形成鮮明反差。鄧離上前兩步,笑臉相迎:“爺爺。”宋遂英上下打量她,見她站得筆直,身穿黑色大衣,頸脖圍一圈紅圍巾,左手雖吊著石膏,也沒影響到她神采奕奕的氣質。倒是個好看的人,難怪他孫女如此喜愛。“小穗呢?”鄧離撩開被吹亂的劉海,將它掛在耳後:“外麵冷,我讓她和姐姐在樓上等著。”宋遂英目光閃爍,暗忖,倒是個貼心的人。他拄著拐杖進客廳,往二樓上去。鄧離正望著宋老爺子背影,左手手臂被人猝不及防拍了一下:“離姐姐。”鄧離下意識哎喲一聲,轉過頭去看他。宋天複收起臉上的笑,做出驚詫狀:“對不起,對不起,我忘記你的手還沒好。”她伸手扶一下肩,笑道:“沒事,快進去吧。”宋順君站在她身旁稍作停頓,上下打量著她:“小離啊。”“二伯父。”鄧離和他打招唿,做出晚輩恭敬的模樣來。他一臉的關切:“你這手得好好養,傷筋動骨一百天,否則會被廢了。”這麽關心她的手,宋順君這是在自爆嗎?她尷尬笑笑:“多謝二伯父關心,最近我養得很好。”宋順君臉上悶著笑,負手往前走去。後麵的人都是上次見過的,鄧離雖然叫不出名字,但也都笑臉相迎,半個小時不到,她已經練出完美的微笑唇,就是腮幫子酸。“二伯母,最近又年輕了。”“舅舅,快進來。”夏明義一直都是孤身一人前來,之前聽宋遲穗提及過,他舅舅快到50,之前死過一個前妻,後麵一直未娶,沒有孩子,目前也沒有女朋友。缺點是一直守著夏家家業,平時喜歡出去吃、喝、嫖、賭。宋老爺子和他關係遠,對他事跡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他要怎麽怎麽,隻要不波及到宋家就行。再後麵,簡秋雨和裴雲、段甜甜、青水也到了,鄧離一一接待,送她們上席位。職業假笑不容易,她揉揉臉頰,準備上樓去接兩姐妹下來,開始晚宴。別墅的客廳正中有一道雙曲線樓梯,樓梯邊緣還做了轉供輪椅滑的滑梯。宋遲穗身穿純白立領棉服,頸脖由一圈柔白的兔毛圍著,她綁了發,將平時被遮蓋的小臉露出來,耳朵兩邊各綴著一克拉的紅寶石耳釘,和戒指成套。發髻也紅色綁帶綁成蝴蝶結,為小年添喜。她站在低處,仰頭看去,人群裏一眼就能看見中間的宋遲穗,她白到反光,臉上掛著淺笑。鄧離低頭笑了一下,原來她是和宋遲秋在房間裏盤發,弄得神神秘秘的。此時,銀質拐杖在地上蹬蹬蹬三下,宋遂英對著她:“小離,愣著做什麽,還不上來扶輪椅。”“啊,好。”鄧離被他一點,弄得周圍的人都對她看來,時不時笑話她。“是不是看媳婦太漂亮,看懵了。”“真呆。”鄧離賠笑,一路小跑上樓,到宋遲穗身旁,旁人很自覺散開,把宋遲穗交到她手上。走近看,才見她長發編了一個辮子順在腦後,她的手輕輕扶著她的輪椅,彎下腰,在她身後說到:“今天弄得真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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