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宋遲秋短暫對時候,她看向窗外的雪:“一個棋子,難不成還要我假戲真做?”宋遲秋挑眉:“是嗎?事情是沒發生,那你對她......喜歡不喜歡啊?”宋遲穗再次看過去,眼眸垂著:“說實話,我不會喜歡她的。”不喜歡就不喜歡,還說什麽實話,倒有些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意思,宋遲秋手指戳了她臉上腮肉,笑著看她。她這個妹妹,天性多疑,任憑什麽精美蛋糕擺在麵前,如何令人垂涎欲滴,她都不會側目而視。而鄧離如今的所做所為,是超出甜品的存在,她活脫脫就是一個蜜罐子。她翹著二郎腿,整理胸前長發:“可她救你兩次,還對你那麽好。”宋遲穗低頭,望著那枚盒子,喃喃:“是三次。”宋遲秋不明白其中的含義,她微微傾身:“對呀,不管多少次,好多人都會喜歡上救過自己的人,你對她不喜歡,難道沒有好感?”宋遲穗:“自然不會有。”她睫毛輕輕顫抖,眼瞼上的影子也跟著抖動:“你難道忘記了,她不過是個騙子,一開始對我就沒安好心。”這是事實,宋遲秋點頭,又忽然想起什麽:“可是,私家偵探來報,說是她也有點搞不懂鄧離這個人了,自從和你結婚後,她覺得她像是變了個人。”宋遲穗眼眸輕抬,眼裏倒映著雪景:“那就更有問題了,這個樣的人,埋藏很深。”她抬起手,落在窗戶的把手上,輕輕往上一抽。冷風灌入頸脖,吹起她長發飄飄。宋遲穗手指放在縫隙處,去接片片落下來的雪花。宋遲秋眉毛跳動:“你這是。”她接過幾片雪花,嫩白的指尖很快被凍紅。“倘若,一個人一直被泡在蜜罐子裏,忽然有一天,被丟出去,會是什麽結果。”倘若哪天沒有了鄧離,她該如何?所有人的風刀霜劍,不能讓別人來替她抵擋,隻能是自己去扛。否則一旦習慣被保護,忽然某天失去那道屏障,就剩下一個死字。她說的是,就好比鄧離上次出事,從那麽高的威亞下掉下來,明顯是有人動了手腳。生在這樣前有狼後有虎的家庭,宋遲穗又能分什麽心神去談情說愛。作為姐姐,是她考慮得不周到了。“接下來你打算如何?”宋遲穗縮迴手,唿氣時口中冒著白氣:“他們都動上我的棋子了,接下來離我們還會遠嗎?”宋遲秋點頭:“是呀。”她輕輕勾唇,玻璃窗戶上,倒映著一張稚嫩的臉,臉上表情陰險詭譎:“小年了,不送舅舅伯伯一些禮物,那怎麽好意思呢。”宋遲秋上前,她輕輕攏著宋遲穗的手,對著她手心吹氣:“事情完成後,鄧離又該如何?”門外,一個輕盈的腳步佇立許久,她大氣不敢出,靜靜聽著裏麵的聲音。好半天,從離傳出來一句:“一個棋子,自然是該棄則棄。”*“一個棋子,自然是該棄則棄。”角落裏,新蘭打著電話,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壓著嗓音像小偷似的。“就這麽多?”“嗯,前東家,這就是她們小兩口平日的交流,我看著感情還挺好的,每天都很黏膩,就是這個句話,我沒太明白。”電話那端傳來溫文爾雅的聲音:“沒事,你不用太明白。”新蘭好奇:“不過,你既然是宋東家的老師,要了解家庭情況,可以直接問她啊?”簡秋雨笑起來,發出一聲輕歎:“管家你不知道,有的是東西我問她也未必說。”她點點頭:“怪不得,你這樣關心學生的老師不多了,你放心,我保證照顧好她。”新蘭做管家已經有20年工作經驗,前幾天好不容易找到簡秋雨那樣的人家,她本打算一直做下去的,結果一進去沒多久就打壞了她家的古董花瓶,一個價值80萬,簡秋雨把她趕走,但又憐憫她可憐,給她推薦新的家庭。她十分珍惜這份工作,自然是對宋遲穗掏心掏幹。如今看來,這宋遲穗都把鄧離當做棋子,而沒當做夫人,看來也沒多喜歡。她得投其所好才是。*小年布置得差不多了,就是還差幾盞漂亮燈。既然是過年,喜慶的紅燈籠自然不能缺席。宋遲穗打算親自去挑選,鄧離一並跟著,負責擔任私家管家和司機。荷池是a市最大的交易市場,主營各種裝飾品。這裏比較便宜,自然不是宋遲穗要來,而是鄧離要來。要看人間熱鬧,必定是過年期間的市場上了。想必宋遲穗從未沾染過人間氣息,她就要拉著她來逛逛。此時晚上九點,天已全黑,外麵大雪交加,路上人丁稀少。鄧離把車停在路上,撐著透明白雨傘繞到副駕駛,扶著從高級轎車上下車的千金大小姐。夏天還好,一到冬天,宋遲穗就愛穿那種領邊帶毛毛的衣服,依舊是雪白色,襯托她烏發雪膚,鬥篷的大衣剛好能擋住四麵八方的風,鄧離左臂夾著傘,右手摟進她的鬥篷裏,握緊那細細的腰。宋遲穗也習慣伸出手臂,輕輕搭在她肩上,上半身輕輕貼著那黑色大衣,交頸時,聞到令人安心的沉木香,氣息和雪融合,像是極地幹淨的氧氣,沁如人心。坐好後,鄧離抽出手,衣袖拂過她的長發,正好被盤扣纏住。“哎,頭發。”宋遲穗頭偏向她,捉著她的手臂。鄧離蹲下,見勾住對方幾縷頭發,把傘遞過去:“我來弄。”宋遲穗沒什麽耐心,一雙手還帶著手套,開始折騰自己頭發,且毫不憐惜。“別扯斷啊,你撐傘。”她鼓著腮幫子,接過雨傘。鄧離騰出右手,紅唇張開,咬下手上的黑皮手套,手掌像是被剝脫筍殼露出鮮嫩,露在風雪裏。宋遲穗唿吸一屏:“天氣那麽冷,直接拉斷就好,幹嘛脫手套。”鄧離一雙鳳眸抬起,一本正經:“那怎麽行,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你都要好好愛護,怎麽可以隨意對待自己的頭發。”她蹲下,手指輕柔找到頭發絲,一圈一圈,慢條斯理從盤扣上順下來。風雪吹著,像是刀刮在手背,鄧離指尖顫抖,手背上血管清晰。她一隻手也可以幹好多事。宋遲穗咬著貝齒,睫毛輕輕抬著,眼睛倒映著對方麵容,三七分劉海,鼻尖拔地而起,紅唇飽滿,上唇珠像是一個圓球凸起,在清冷的臉上顯得十分性感。她忽然一下耳鳴,僅聽見雪花落在雨傘的聲音,細軟綿潤,還有淺淺的唿吸聲。指頭將最後一根纏繞的發絲解開,鄧離鬆手,抬起眼衝她一笑:“好了。”宋遲穗垂下睫毛,捋著剛被解救出來的頭發,臉頰發燙:“進去吧。”作者有話說:宋遲穗:該棄則棄後來:依依不舍第49章  ◎她送她一盞燈◎進了荷池,裏麵的溫度和外麵比起來簡直是天差地別,外邊冰封雪地,到了裏邊,商家們一個個都穿著短袖露著膀子做生意。要過年了,前來采買年貨的人頗多,門麵與門麵之間挨得很近,人又很多,加之市場的脈絡四通八達,一條街道進去,要通往十來個不同的岔路口。鄧離低頭看她:“要進去嗎?”沿著市場的外圈也有裝飾品,但不走進裏麵的羊腸小道,是找不到好看的燈籠的。宋遲穗哪裏見過這架勢,買主和商販們站在門口討價還價,聲音鬧哄哄的。四周燈火可親,人煙鼎盛,熱鬧非凡,堪比她在電視上看過的春運。還未得及迴答鄧離的話,後邊便有買主蜂擁而來:“讓一讓,讓一讓,別站在門口啊。”就這樣,兩人被簇擁著拐進了狹小的街道。前方人在走,後麵人在推,兩人走馬觀花似的,一家店挨著一家店過。兩排的燈籠商家猶如流水劃過。宋遲穗第一次逛這樣人挨著人的店,商家就在她耳邊對她說話:“妹妹,進來看看。”有的還將燈籠遞到她跟前,暖橙的燈照的她小臉泛紅:“乖乖,這個是新款,看看吧。”荷池的商家並不全說普通話,她們來自四麵八方,有些說的是方言,雖然聽上去有些奇怪,但她也聽清了。她擺擺手:“不用,謝謝。”宋遲穗有些無措的模樣。鄧離湊上前,在她耳側大聲說話:“看到喜歡的,就拿著。”市場人多,人聲嘈雜,她隻能貼得十分近。宋遲穗被突如起來的聲音和唿吸嚇得縮著肩膀,她側過頭,鄧離的臉近在咫尺,唿吸交錯間,她掐了一下手心,快速轉過頭去。鄧離不知道她在想什麽,繼續跟著大部隊往前。裏麵比剛剛入口的人少,買主們陸續續進商店,路也空了些出來,讓人喘得上氣。宋遲穗摸了摸篤篤跳動的心髒,長長舒氣。走到一處剪紙燈籠麵前,宋遲穗停下輪椅,仰頭看著一排排燈籠。大多數燈籠都是圓形,橢圓形,呈大紅色,故而一眼過去,那盞白色、山茶花形狀的燈尤為顯眼,它在眾紅燈籠中閃著瑩瑩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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