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崔鑫略顯慌亂的喊叫,再看著旁邊散落一地的金銀財寶,以及周圍的兵士投來驚訝熾熱的眼神。


    李將軍暫且收起心中的不滿,轉過身狠狠瞪了崔鑫一眼,。


    然後眼睛一眯,原地縱身而起,在旁邊一輛大車的車轅上輕輕一蹬,整個人從空中躍起。


    他三兩個起落,便躍到了那批受驚的馬匹麵前,他遠遠的便蓄足了力氣,一拳衝著那馬匹當頭砸下。


    而後整個人人翻身坐上馬去,運起千斤墜的功夫,狠狠的朝下壓去,同時兩隻腳死死地夾住馬腹。


    受驚的馬匹吃痛,又想躍起來,但是李將軍雙腳夾得死死的,再加上旁邊迴過神來的士兵也緊緊的攥住韁繩,旁邊幾人也七手八腳上去幫忙,就這樣終於穩定住了受驚馬匹。


    王伍長也是眼疾手快,帶著人把散落一地的東西重新裝進箱子,搬上馬車固定好,。


    這個時候,崔鑫著急忙慌的跑過來,氣喘籲籲摸了摸額前的虛汗,而後對著李將軍鄭重行禮,一邊大喘氣的說道:“還是將軍神武,這次這次真是多虧了李將軍了,實在是太險了!”


    而後又衝著王伍長說道:“老王,這次真是多謝你了,要不是你兄弟我隻怕…哎呀,實在是感謝呀!”


    王伍長確是無語的衝著崔鑫說道:“老崔,不是我說你,這麽珍貴的東西你也不多找幾個人看著點,我說幫你你還不樂意,就帶這麽點人手,真出了事兒怎麽辦?”


    崔鑫也是笑著說道:“沒什麽,沒什麽,都是些破舊鎧甲,就裝了這麽一箱子的珠寶,用不著多少人手,況且有李將軍在出不了什麽事兒!”


    王伍長卻是朝左右看了一眼,而後衝著崔鑫擠眉弄眼的說道:“放心,兄弟都明白,絕對不會瞎說,不過人多也雜的,你可得把東西看好了,免得有些人惦記。”


    聽聞此言的李將軍,眯起眼睛朝四周張望去,山坡上的一座營賬後麵不少人探頭探腦的伸出腦袋,還有人在指指點點。


    李將軍當即不滿的瞪了那個王伍長一眼。


    王伍長嘿嘿一笑,“當我沒說,當我沒說!”


    而後衝著崔鑫笑道:“崔兄弟我先走了啊!下次有事幫忙提前給哥哥打招唿,一定幫兄弟!”


    崔鑫忙笑道:“多謝王大哥仗義出手,你放心,隻要新新的武器鎧甲一迴來,我一定給王大哥提前打招唿!”


    王伍長笑嗬嗬道:“好兄弟,夠意思!”


    待到王伍長走了之後,崔鑫才如釋重負的說道:“李將軍要不再檢查一下箱子,看東西有沒有損傷!”


    李將軍卻是黑著臉沉聲說道:“此處人多眼雜,怎好在這裏檢查,等搬到後麵營房之中再詳細查驗便是!小崔先生,你行事實在太不謹慎了!”


    崔鑫忙不迭的陪著笑臉道:“是!是!李將軍說得有理,這個…今天的事情可千萬別給二爺說呀,我就是一個小頭目,萬一再丟了差事,我…我…”


    看著崔鑫一副卑躬屈膝的樣子,李將軍不耐煩的擺擺手道:“放心,我知道,不會多嘴的!”


    崔鑫臉上露出了感激的神色,而後說道:“多謝李將軍,多謝李將軍了!”


    李將軍不耐煩的說道:“快走吧,別耽誤了大事!”


    “好!走了,兄弟們。”


    …


    待他們走後,遠處一個小山坡之後,兩個探頭探腦的家夥站起身來,相互低聲交流一番。


    在他們對麵處,也有兩名兵士在那裏張望,雙方看過來之後相互交換了一下眼神,而後不約而同的同時悄悄溜走。


    …


    知府衙門之中,李琦和趙蓮璉兩個人正在在後堂之上,兩人此時麵前擺滿了各種精美的小菜,兩旁侍候的侍女為兩人斟上美酒。後麵還有一些正在奏樂的侍女。


    李琦笑嗬嗬的招唿著趙璉,兩人正在有說有笑,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師爺模樣打扮的人匆匆的進來,低語在李琦耳邊說了些什麽。


    李琦揮一揮手,那些伺候的侍女便一個個乖巧的從房門中走了出去,師爺恭敬的退了出去。


    人都走完之後,李琦轉過身來歎口氣坐下,先倒了一杯酒給趙璉,又給自己斟了杯酒,而後歎息一聲。


    衝著趙璉說道:“趙兄,你猜發生了什麽事兒?”


    趙璉聞言眼睛一眯,輕搖幾下折扇,而後說道:“不出所料,必是張士誠處有詭異!”


    李琦歎息一聲,點點頭道:“不錯,趙兄所慮不錯!這個張士誠,果然有鬼!”


    趙璉聞言眼神一亮,瞬間來了精神,坐起身子忙道:“此話怎講?”


    李琦冷哼一聲說道:“我的探子在張士誠軍營之中暗自查探,張士誠在自己的軍營之中派出心腹愛將,悄悄的押送七八輛大馬車,上麵都裝滿了各個箱子。據探子迴報,裏邊裝的可都是金銀珠寶珍貴古玩!”


    “哼!”李琦重重的一拍桌子,而後將麵前的酒一飲而盡,“然而他張士誠卻是一口咬定,自己剿匪受挫,從天鷹教身上沒有刮下一個子兒!”


    趙璉聞言一怔,忙道:“能確定嗎?”


    李琦點點頭道:“八九不離十,雖然張士誠遮遮掩掩的,不過據探子說,在搬運的時候,因為裝的太多,有一個箱子承受不住露了東西出來,裏邊有不少好東西。”


    看著趙璉臉上泛起的貪婪和惱怒,李琦心裏冷哼一聲,繼續說道:“而且說句不好聽的,若是沒鬼,何必這樣鬼鬼祟祟,不敢示人!”


    看著還有些震驚的趙璉,李琦笑道:“趙兄,想必你的探子應該也探到了消息,不過如今你不在府上,怕是一時半會兒沒得到消息。”


    就在這時,隻見剛才師爺打扮的人走進後堂,衝著李琦說道:“老爺,趙大人府上來人求見。”


    李琦聞言眼前一亮,忙道:“快讓進來。”


    趙璉府上來的是一個管家模樣的人,一進門之後,便衝趙琦恭敬道:“老爺!”


    而後又向李琦行禮。


    趙璉擺擺手,迫不及待道:“趙福,你怎麽來呢?”


    名叫趙福的管家躬身道:“老爺,這是小劉將軍傳來的密信!”


    而後拿出一個小竹筒,畢恭畢敬的遞給了趙璉。


    趙琳拿起竹筒拆開來,裏麵有一張密信,待他看完之後,長長的唿了一口氣,而後衝著管家說道:“迴去告訴劉衝讓他自己小心行事,不要輕舉妄動,以免被張士誠識破!”


    管家忙道:“是!老爺!”


    待管家和師爺走後,趙璉這才衝著李琦拱拱手道:“李兄所言不錯,張士誠的確有鬼,探子所探查的結果,和李兄所說一般無二!”


    “嗬嗬!”李琦冷笑一番,然後恨恨說道:“張士誠膽敢如此欺我!”他一邊說一邊恨恨的一拍桌子。


    趙璉也是一臉陰鬱之色,咬牙切齒道:“”李兄,張士誠這是把咱們當傻子了!”


    李琦陰沉著臉點點頭道:“不錯,他張士誠是把咱們當傻子玩呢!不過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他以為這樣就能瞞得過去嗎?”


    趙璉也是恨恨的說道:“真是養虎為患啊,張士誠如此欺上瞞下實在可恨,不過此事就算和他當麵對質,他也不會認的!”


    “不錯!看他如此處心積慮,想來他必然是拒不承認。”李琦恨恨的坐在桌子上,而後衝著趙璉說道:“對了,派去天鷹教打探的人情況如何呢?”


    趙璉搖搖頭道:“天鷹教經此一事之後之後猶如驚弓之鳥,稍微有點風吹草動盤查的極為嚴密,咱們的人根本不能靠近,因此,什麽結果都打探不到!不過,白眉鷹王殷天正這一次應當是受創不小,頗有些氣急敗壞,看樣子是想大肆報複!”


    趙璉沉吟一下又道:“李兄,關於白眉鷹王背後之人,你打探的如何了?”


    “哦?嗬嗬…”李琦摸了摸下巴,然後笑道:“這個…是有了點眉目了!”


    趙璉看著李琦如此一副姿態,嘴角上揚,展開折扇不緊不慢的搖著,不鹹不淡的笑道:“李兄看樣子是信不過兄弟,因此不太想說。不過你放心,張士誠這匹噬主的惡狼,真餓的發瘋了可不光光會咬我一個人,到時候,隻怕也要連累李兄呢?”


    說到這裏他意味深長的看著李琦,笑嗬嗬道:“畢竟在泰州城可是以李兄為長啊!嗬嗬嗬…”


    李琦聞言也哈哈大笑,“趙兄誤會了,誤會了,你我兄弟之間彼此扶持,相互坦誠以待,我又如何信不過你趙兄呢呢?”


    而後看著趙璉一臉你猜我信不信的表情,李琦麵色不變,臉上笑意更甚,沉吟一下道:“天鷹教在明麵之上也有他的身份,據說殷天正想著讓朝廷製裁張士誠,說他膽大妄為縱兵搶掠,白眉鷹王,殷天正更是痛斥張士誠將將天鷹教積攢多年財富一掃而空。”


    “哦?”聽到這裏,趙璉神色一振,湊近了問道:“張士誠真把天鷹教的財寶都給搶走了?那殷天正還不得找他拚命?”


    李琦喝了一口酒,砸吧砸吧嘴道:“天鷹教實力大損,就算是想報複張士誠都是心有餘而力不足,隻能想辦法讓朝廷做主。”


    趙璉臉上露出不信的神色,狐疑道:“不至於吧!就損失了一批財寶而已,天鷹教的人死傷並沒有多少,就這樣殷天正就一蹶不振了?這可不像是威震東南二十年的天鷹教啊!”


    李琦卻是高深莫測的笑了笑,而後搖搖頭道:“趙兄,這你就有所不知了,你道天鷹教為何能夠威震東南數十年?嘿嘿…難道真是因為他殷天正人品上佳有王霸之氣嗎?”


    趙璉聞言眉毛輕挑,嘴角上揚,打開折扇把身子往李琦跟前湊了湊,壓低嗓音道:“莫非李兄已經堪破其中奧妙?”


    而後合起折扇,衝著李琦拱拱手道:“還望李兄賜教!”


    李琦擺擺手笑道:“賜教不敢當,我也是經人指點才想明白其中奧秘,天鷹教之所以稱霸東南十幾年,無非是因為白眉鷹王殷天正武力高強,早些年打的各路英雄不敢抬頭而已,大家這才任他天鷹教發展!”


    “而後又出了一個殷野王,威勢不在其父之下,更是橫掃東南黑道,大大小小吞並數十家幫派,動不動破人滿門,殺的黑道群雄無不膽寒,這才紛紛望風而投,然而這些人可不是真心實意臣服於天鷹教,說實話多少人心中對殷天正父子恨的咬牙切齒,隻不過礙於天鷹教的威勢不敢發作而已。”


    “這些年,天鷹教大大小小百十餘戰下來,積攢的仇家可不是一星半點,若是往日礙於與殷天正的威勢這些人還不敢輕動,可是如今張士誠一個小小的鹽梟頭子就敢出手,而且正中殷天正心口,狠狠咬了他一大口肉吃的滿嘴流油。”


    “如此一來殷天正這個紙老虎外強中幹就被眾人看破,此時天鷹教隻不過是個空架子而已,沒有辦法再壓製東南群雄,因此無數潛在的敵人紛紛冒出頭來想在天鷹教身上咬一口,所以殷天正此時完全是自顧不暇難以自保,哪裏還有功夫理會張士誠呢?”


    “哦,原來如此,趙璉聞言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而後點點頭說道:“看來張士誠這個家夥是亂拳打死老師傅,被他誤打誤撞之下擊中天鷹教防禦最空虛的時候,恰好打在殷天正的軟肋之上,讓他無從招架。”


    李琦也是笑嗬嗬的說道:“不僅如此,白眉鷹王殷天正還想讓朝廷庇護天鷹教,有向朝廷投靠的意思!”


    “哦?”


    趙教文言,不由自主的坐直了身子,“這可是個大消息,看來殷天正是真的慌了,天鷹教在東南武林地界上黑白兩道通吃,縱橫十餘年,隱隱有和朝廷分庭抗禮的意思,沒想到卻被張士誠這個二愣子逮住機會狠狠一刀插中心窩,看樣子這隻老鷹確實是受傷不輕!而且張士誠必然所獲頗豐!”


    李琦點點頭道:“倘若真能將這隻老鷹訓服,那對朝廷倒是個不錯的好消息。”


    趙璉搖搖頭道:“恐怕不見得,白眉鷹王可不像張士誠,隻怕輕易的許諾根本不能打動他的心,想要收服他要費一番力氣啊!”


    李琦卻笑嗬嗬道:“這也不是你我操心之事,天鷹教這般勢力想要收服那也是朝中諸公如汝陽王之流想要操心的,反正無論如何是便宜不到咱們兩個!”


    趙璉點點頭道:“李兄所言不錯,天鷹教這樣的勢力遍布整個東南,即使投向朝廷你我獲利也是甚微,相反的,這天鷹教積攢百年的財富,可是就在咱們眼皮底下呢。”


    李琦卻是意味深長的說道:“可是現在,有一隻貪婪的餓狼,可是將這些財富牢牢的按在自己的爪子底下!!”


    趙璉冷哼一聲說道:“他若是想當餓狼,那就是一批無家可歸的狼,他既然現在吃了主人給的食,那他就要好好做一條狗,當狗的想要動主人家的東西,唯一的後果就是狗爪子被剁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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