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張士誠軍營之中,氣氛比以往時候更加壓抑,。


    帥帳之中,張士誠狠狠一拍桌子,“什麽!”


    他霍然起身,臉上是遏製不住的怒氣,“那兩個王八蛋真是這麽說的?”


    在他對麵的張士信歎息著點點頭道:“是!大哥,他們不僅不給咱們糧草和兵馬,而且,趙璉還說他已經上奏朝廷,要彈劾大哥作戰不力不遵號令為禍地方之罪。”


    “王八蛋!為禍地方?我禍害了誰?要不是這兩個王八蛋挑唆著,我能去為禍地方嗎?無恥!”


    張士誠一邊說,一邊叉著腰來迴走動。


    張士信抬起頭看著他道:“不僅如此,而且天鷹教殷天正居然放出風說想投靠朝廷,而且...而且還有向朝廷狀告大哥的意思。”


    “狀告我?”


    張士誠仿佛聽到什麽好笑的笑話一般,他搖搖頭,氣極而笑。


    “他天鷹教本來就是最大的黑道勢力,做的都是見不得人的買賣,他憑什麽狀告我?”


    張士信搖搖頭,語氣冷靜的說道:“大哥,天鷹教雖然是黑道勢力,可是他在白道上也有大批的生意和明麵上的店鋪,而且白眉鷹王和朝廷中不少人都有聯係,這一次他是因為實力大損這才迫不得已想要投靠元廷,以朝廷的力量來製衡大哥!”


    張士誠冷靜下來,摸著下巴的胡須狐疑道:“這實在太過匪夷所思,難以置信啊!”


    張士信讚同的點點頭,“誰說不是呢?我第一次聽到這個消息,也感覺難以置信,不過這一次天鷹教好像是來真的。”


    “據悉,內三堂中,天微堂堂主殷野王和天市堂堂主李天垣兩個昨天晚上帶人突襲了霸刀門,霸刀門本來就是和朝廷作對,天鷹教將霸刀門一網打盡上下屠戮一空,整個山門被天鷹教一把火燒成灰燼,而且天鷹教將掠奪霸道門所得所有財寶全部獻給元廷,以示誠意!”


    張士誠這一次是真的驚訝了,喃喃道:“這麽說天鷹教是真的想投靠朝廷了?”


    張士信點點頭道:“不錯,殷天正此舉一方麵是向朝廷示好以示誠意,另一方麵也是要威懾一下周圍的大小勢力,現在周邊有不少勢力都對天鷹教蠢蠢欲動,不過他本人並未出手,依舊是他的兒子殷野王帶領手下人手衝殺。”


    “殷野王?”張士誠聞言,略有疑惑道:“不對呀,怎麽會是殷野王?”


    張士信茫然道:“大哥,哪裏不對?探子迴稟的消息就是你殷野王沒錯。”


    張士誠冷冷說道:“士義前兩天不是說殷野王和他手下的幾人都受傷嚴重無力作戰,他曾經追著殷野王痛打落水狗一般的追殺,殷野王怎麽會有能力這麽快就出手了?而且一出手就是雷霆萬鈞,直接剿滅霸刀門呢?”


    “這...”


    張士信遲疑了一下,而後試探性的說道:“天鷹教是武林門派,也許他們有什麽療傷秘寶之類的,殷野王恢複實力比較快呢?”


    張士誠卻是陰沉著臉搖搖頭道:“且不說有沒有這樣的秘寶,而且即使天鷹教有這樣的密藥,那也是何其寶貴,若是說殷野王一個人服用還勉強說得過去,可是如今不光是殷野王就連李天垣等人一個個實力恢複如初,你不覺得其中很有問題嗎?”


    張士信好像隱約有些明白,他疑惑問道:“那大哥是說殷野王等人是假裝受傷了?他們在和三弟遭遇假裝受傷有什麽好處?難道殷野王是懼怕三弟的實力嗎?為什麽要假裝受傷落荒而逃呢?”


    此時的張士誠徹底的冷靜下來,他坐在自己的主位之上,一隻手摸索著扶手一隻手摸著下巴,沉吟一下而後喃喃道:“士信,上一次你帶人攻打天鷹教總壇沒有得手,折損如此之多的兄弟,那是一刀一槍拚出來的,你險些死裏逃生。”


    “可是士義他帶人伏擊殷野王和殷天正,不僅沒有得手,而且和殷野王交戰一場隻不過折損了幾十個人而已。”


    張士信點點頭道:“這也正常,殷野王等人當時受傷無力和三弟交戰,而且據三弟所說他本來就快要抓住殷野王等人,是被一個神秘的白衣高手所救。”


    “白衣高手!”張士誠冷冷的哼了一聲,問道:“你相信有這樣的高手嗎?一個人可以對戰幾百人的騎兵,打的士義落荒而逃?”


    張士信茫然搖搖頭道:“大哥你知道我不通武學,不過白眉鷹王殷天正如此大名氣,想來他這樣的高手應該能做到吧?”


    張士誠冷笑道:“也許白眉鷹王這樣的高手確實能夠做得到,不過士義可是說救下殷野王等人的那個人隻不過是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啊!”


    “這...確實有些匪夷所思呢!”


    張士信臉上也露出茫然的神色,張士誠卻是眼神越來越清冷,冷哼一聲道:“白衣人如此厲害,那士義他是怎麽逃迴來的,而且還折損了幾十個人手,真是謊話連篇!想不到連親兄弟都這樣欺瞞我!”


    張士信聞言“啊”的一聲,而後趕忙上前道:“大哥,也許其中是有什麽誤會呢?三弟雖然性子急,做事不顧後果,但他對大哥絕對是忠心耿耿,絕不可能出賣我們兄弟幾人呀,大哥你想想三弟他這樣做又有什麽好處呢?”


    聽到好處二字,張士誠冷哼一聲,拍拍自己的扶手,站起身來說道:“什麽好處?當然是我屁股底下這張椅子,兄弟...兄弟哪裏有做大哥好?”


    張士信聞言一怔說道:“不可能!不可能大哥,三弟他絕對不是這樣的人,大哥你不要著急,我去找三弟問個清楚,萬一其中有什麽誤會豈不傷了我們兄弟之情?”


    “兄弟之情?兄弟之情...”張誠嘴裏一邊喃喃,一邊眼神陰冷,他轉身說道:“二弟,你說我這個做大哥的是不是真的不得人心?”


    張士信看著張士誠冰冷的眼神,壓下心中的念頭,連忙笑道:“大哥,你是一時著急,咱們兄弟幾個人相互扶持,這才輔佐大哥有了如今的局麵,如今強敵環伺咱們萬不可亂了陣腳,而且這其中說不定有什麽見不得人的陰謀,一切都得查清楚真相再做行動。”


    聽到張士信這樣說,張士誠才勉強算冷靜了下來,他重重地坐下歎一口氣,而後說道:“既然如此,你去找士義問個清楚,我倒要看看他如何解釋?”


    張士信忙道:“這樣就好,咱們兄弟有什麽話說開了就好了。”


    就在這時他好像想到了什麽似的,“哦,對了大哥,今天我帶人去趙璉府上,想從他那裏探探口風順便備了好些財帛給他,以往李琦和趙璉可都是來者不拒,恨不得我們多多送一些。可是這一次不僅趙璉沒有收下禮物,就連李琦也是冷笑著把我帶去的金銀珠寶古玩字畫全部給退了迴來!”


    “竟有此事?”


    張士誠坐不住了,站起身來,“快,快說說是怎麽迴事兒?”


    “是大哥,李琦和趙璉兩個人不僅沒要我準備的財物,而且就在我提出能不能給咱們補充一些兵馬或者是武器鎧甲之時,這兩個老家夥竟然點出了我們利用剿匪偷偷養兵自重的事情,還不鹹不淡的威脅了我一頓。”


    “什麽?”


    張士誠先是一驚,而後沉吟一下說道:“這件事情這兩個家夥怕早就知道了,以前他用的著咱們再加上你不時的收買,因此他們未挑明這件事,這一次他們竟然莫名其妙的把事情說在明處,隻怕是來者不善呀!”


    張士信讚同的點點頭道:“不錯,我感覺他們對咱們突然十分冷淡,好似你我可有可無一般,大哥,會不會是因為天鷹教要投靠朝廷,李琦等人覺得咱們沒用了,所以才起了卸磨殺驢過河拆橋的心思?”


    聽到這話張士誠陡然轉身,眼神中迸發出一抹寒光,“卸磨殺驢?”


    “是了!”他恍然大悟的點點頭,“他們兩個以前放任我們做大,又是招安又是給人,就是想讓我和天鷹教拚個兩敗俱傷,沒想到天鷹教外強中幹,這一次殷天正迫於無奈想要投靠朝廷,這樣一來,天鷹教就反而不是朝廷的心腹大患,咱們才變成了他們最大的眼中釘。”


    張世信點點頭說道:“大哥,那我們該如何是好?”


    張士誠擺擺手道:“不慌,即使他們想要過河拆橋卸磨殺驢,也要看他們有沒有這個能力,李琦和趙璉的兵馬基本全在城內,城外的幾處兵離我們距離又遠。”


    “若是他帶城內的兵馬來攻,泰州城必然空虛,我量他沒這個膽量。”


    “若是調城外兵馬則容易給咱們各個擊破。”


    張世信點點頭,佩服的拱手說道:“大哥的意思是他們會使用陰招暗中下手,會不會刺殺大哥?”


    張士誠搖搖頭道:“使用刺客擊殺,那是江湖中武林人的手段,天鷹教恐怕有這樣的辦法,李琦和趙璉兩個應該雇不出這樣的高手來。”


    張士信道:“大哥,那也不能不防,如今既有天鷹教又有李琦他們,不若李將軍還是在大哥身邊看護以防萬一。”


    張士誠搖搖頭道:“不用,倘若真是絕頂高手來襲,多一個少一個都不打緊,不過我想李琦和趙璉所使用的手段無非就是分化拉攏,收買利用,威脅誣陷這老花樣而已。”


    “大哥的意思是說我們軍中...”


    張士誠冷冷一笑道:“他們兩個在軍中明裏暗裏插了那麽多的眼線,以為我當真不知嗎?隻不過不想和他們翻臉而已。”


    張士信卻是沉吟道:“大哥,若是以往便還罷了,可是如今這些人再放在軍中對咱們十分不利,很容易給敵人造成可乘之機,不若以迅雷之勢將其全部鏟除,這樣一來最起碼軍中虛實他們無法得知,而且這些探子都是見不得人的,即使大哥將之處決李琦和趙璉兩個人也說不出什麽話來!”


    張士誠點點頭道:“不錯,他們不仁休怪我不義,既然大家撕破了臉皮,那麽誰怕誰?”


    張士信道:“大哥,我手下人手較少又沒有得力之人,這件事情隻怕還要大哥親自出手。”


    張士誠點點頭道:“這件事你不用管,我已有了計策。你去找士義問清楚到底是怎麽迴事?如果你問不清楚,你告訴他,我當麵問他看他怎麽交代!”


    待張士信走後,張士誠一言不發坐在自己的椅子之上,眼神陰冷不知道在沉思些什麽,過了良久他大喝一聲:“來人!”


    兩名親兵忙不迭的進來。


    張士誠冷聲道:“去請張常二將軍過來!”


    “是!”


    過了半晌,一高一矮兩名偏將打扮的人進了營賬,恭敬行禮道:“屬下奉命參見,將軍有何吩咐?”


    張士誠站起身來歎口氣走到他們身邊,“張文,常英,你們是跟我起家的老兄弟,這軍中我可信之人不多了,靠你們這些老兄弟了啊!”


    聽聞此言,兩人同時大驚,不待他們說些什麽,張士誠便擺擺手道:“不用慌,這些年朝廷在軍中安插了不少的人手,每一次多給咱們的人馬之中都有他們的探子,明裏暗裏前後多少批了?”


    一旁個子較小的偏將立馬道:“將軍,有批了!”


    “好,張文你果然沒讓我失望,朝廷安插在我軍中的眼線共有多少人?”


    張文立馬迴複道:“稟將軍共計三十六人,有兩名折了,目前有三十四人,至於之前有沒有收買過軍中的老兄弟,還不得而知。”


    張士誠背著手踱著步冷冷說道:“他們雙方之間必有聯係,將這些人抓起來,嚴刑拷打之下必有所獲,張文你和常英帶人依照名單之上,一個不留全部連根拔起,若有反抗就地格殺勿要留情!”


    “這...”


    張文遲疑一下道:“將軍!殺這些人倒是不難,隻是如何給朝廷交代?”


    “如何給朝廷交代?”張士誠冷哼一聲,“這一次我軍剿匪不力,就是因為軍中有敵人的奸細,如今將奸細全部處決,朝廷難道會有什麽話說嗎?還是說這些奸細有什麽不可告人的身份和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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