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拓不迴答,低頭又在他唇上舔了一下。程延林不得不伸手製止他,並和他拉開距離。他現在酒醒了,迴憶起昨晚的所作所為,難免有種自己是禽獸的內疚感,可嚴拓不給他時間反省自己,一直黏著他。程延林下床穿好衣服,押送嚴拓迴家,剛打開門就見對麵的門開著,嚴媽坐在沙發上,不知從幾點就開始等了。見到嚴拓,她連忙出來,不好意思地跟程延林道歉,說拓拓不懂事,半夜去打擾他。程延林很心虛,不敢說自己昨晚把人家兒子嘴都親腫了的事,隻能鎮定地把嚴拓交到她手上。嚴拓認清現實,知道要和程延林分別,不再掙紮,隻迴頭眼巴巴看著他,直到嚴媽將門關上。程延林迴家後有點後悔,但也不是特別後悔。他承認昨天晚上有衝動的成分,還有酒精催化的作用,但親都親了,他總不能腦袋一蒙就當什麽事沒發生過。程延林洗漱去上班,到公司先開了個肝腸寸斷的早會,散會時都快12點了。他虛脫著向楊如東提建議,以後可以話少一點,再這樣開會他就不幹了。楊如東聽從建議,保證以後開會一定精簡,務必兩個小時內結束。兩個小時....程延林眼前一黑。下班前李洪給程延林打電話,約晚上打籃球。“晚上天氣涼爽,沒有人搶場子。”李洪如是說道,“而且明天是周末,不用上班。”程延林說行,但他得帶個人。李洪興奮了:“老林你行不行,都這麽久了,要不晚上把嚴拓妹妹也約出來吧。”嚴拓妹妹?程延林想起朱雪昨晚說的話,終於找到了造謠的罪魁禍首,隻是他怎麽不知道嚴拓有妹妹?下班他迴去接嚴拓,因為提前知道要去打籃球,嚴媽給嚴拓找出一身運動服穿上。程延林立在門口,等著嚴拓穿鞋,覺得他白白嫩嫩,看起來就像個大學生,都快記不起第一次見麵時對方的模樣了。說起來在嚴拓長胖的道路上程延林付出了很多,甚至還出賣了色相,所以在關上門後嚴拓湊過來時,他心安理得地親了上去。親完他問嚴拓:“你有個妹妹?”“有。”“我怎麽沒見過。”“她在她家裏。”嚴拓說。很有意義的對話,程延林及時終止,牽著他去了籃球場。其他人已經到了,都在熱身,程延林讓嚴拓坐在一旁,自己上去和他們打。李洪看又隻有嚴拓一人,就問:“嚴拓的妹妹呢?”“我看你像他妹妹。”程延林說。李洪捂住胸口,相當害怕:“你休想打我的主意!”“滾!”程延林說。張樂在旁邊搭茬:“老林,你這迴不行啊,這麽久了都沒能把人約出來?你說你追人家小姑娘,天天帶人家哥哥出來算怎麽迴事。”程延林不知道他們腦子都長在哪裏了,一個個都像還沒開智的猿人。他拿起籃球朝他們砸過去:“你們能不能少放點屁?”他們權當程延林是在為自己的不行而感到羞愧,嘻嘻哈哈地撿起籃球,朝不遠處的籃筐投過去。打了幾場,其他人稀稀拉拉都走了,張樂和李洪累癱在地上,程延林抱著球叫嚴拓過去。嚴拓穿著一身白色運動服,此時天已全黑,隻有四周亮著路燈,襯得他更白了。程延林看著他,覺得他不像小神經病,像小妖怪。“來,咱倆打。”程延林把球扔給嚴拓。嚴拓不喜歡人多,也不喜歡和別人有接觸,所以程延林隻能給他開小灶,陪著他玩。張樂和李洪坐在地上看他們倆你攻我防,越看越覺得不對勁。“你說嚴拓他妹得多漂亮啊,老林使這麽大勁。”李洪咂著舌說。張樂也有此感,他就沒見程延林對誰這麽上心過,除了以前的女朋友:“他是不是單身太久,憋變態了?”“那怎麽不找朱雪複合?我看朱雪挺有那個意思。”“老林多傲一人啊,朱雪當年都把他甩了,他怎麽可能吃迴頭草。”程延林不知道旁邊兩個賤人又在對他的感情生活指指點點,陪嚴拓打了一個多小時後,看嚴拓彎腰開始喘粗氣,臉上也全是汗,才撿起球說今天就打到這裏。張樂和李洪貼心地送來兩瓶水,說:“走啊,吃飯去,都快餓死了。”他們找了一家路邊的海鮮大排檔,人很多,熙熙攘攘的,程延林擔心嚴拓不適應,沒想到嚴拓一進門就盯著水箱裏的海鮮挪不開眼。“想吃哪個?”程延林問他。嚴拓把水箱看了個遍,伸手指這個那個,指到哪個程延林就跟服務員說要這個。點完坐下,嚴拓有些累,半個身體都靠在程延林身上。程延林沒有反應,拿起桌上的濕巾,給嚴拓擦手。張樂和李洪從沒見過程延林如此肉麻的一麵,不禁渾身起雞皮疙瘩,都覺得自己的眼睛被汙染了。海鮮端上桌後嚴拓不用人照顧,自己用手抓著吃得不亦樂乎。程延林三人點了啤酒,一邊喝一邊聊天,兩杯啤酒剛喝完嚴拓就吃飽了,他去洗了手,迴來就乖乖拿著手機打貪吃蛇,不吵也不鬧。等酒喝完了,程延林收迴手機,拉著嚴拓往迴走。張樂和李洪打車迴家了,他們離得近,慢悠悠在路邊走著。路過一個路燈,程延林起了興致,讓嚴拓站過去,要給他拍照。嚴拓乖乖站在白色的路燈杆旁邊,聽程延林說他和路燈長得很像,都是又白又細,也沒什麽反應,還抬起手比了個耶。拍完照,程延林拿過去給他看,嚴拓看了眼,沒看出什麽名堂。程延林卻突然讓他閉眼,他就閉上了眼。朱雪說得對,嚴拓確實聽話得很招他喜歡。程延林滿意地摟住嚴拓的腰,低下頭親他的嘴唇。嚴拓仰著頭,被吻得頭暈,沒喝酒卻比喝了還醉。路燈立在旁邊,將燈燈下的二人影子纏繞在一起。像是他們天生就該在一起,離不開彼此。第13章 迴到家的時候,嚴拓要跟著程延林迴家,程延林卻指了下對門,讓他迴自己家。嚴拓不迴,抓著他的手不放。程延林沒忍住,低頭親了親他的眼角,又去親嘴。親了好半天,鬆開的時候,嚴拓被親得一臉春情蕩漾,嘴唇紅紅的,確實迴不了家。程延林隻好把他拐走了。“就坐一會兒,等下乖乖迴家。”把嚴拓按在沙發上程延林說。嚴拓低頭打著貪吃蛇,壓根沒理他。程延林去倒了杯水,迴來坐在沙發上看他玩,沒多久不知不覺睡著了。等他再醒來是被手機吵醒的,嚴媽打電話來問他們這麽晚了怎麽還沒迴來。程延林接著電話朝旁邊看了一眼,嚴拓也不知什麽時候靠在沙發上睡著了。他小聲說:“抱歉,我帶嚴拓迴來打遊戲,不小心睡著了,我現在送他迴去。”掛斷電話,程延林在叫醒嚴拓和抱他迴去選擇了後者,所以嚴媽在看到嚴拓是被抱迴來的時候還嚇了一跳,以為他出什麽事了。程延林壓低聲說:“他打遊戲睡著了。”這時嚴媽才有些懵地點點頭,看著程延林把嚴拓抱迴床上,給他蓋上被子。第二天是周末,程延林要帶嚴拓去飯店,去對門吃飯的時候,嚴媽總是偷瞄他。程延林坦蕩地任由她看,等嚴拓吃好飯,裝上藥帶他出門。到了飯店,張樂還在家睡大覺,程延林打電話騷擾他,讓他給員工做個好榜樣,不要成天曠工遲到,趕緊爬起來上班。張樂在電話裏把他從頭到尾罵了一遍,掛斷電話後卻發現沒了睡意,隻能悲哀地爬起來。他到了店裏,話還沒說上一句,程延林就讓他漲工資,理由是嚴拓收銀幹得十分出色,理應漲工錢。張樂算是服了他們了,從收銀機裏拿出三張鈔票遞過去,隻求給自己買個清淨。“對了,朱雪中午定了包間,我提前跟你說一聲。”張樂突然想起。程延林點點頭,沒什麽反應。張樂擺出一副神神秘秘的姿態,湊到程延林旁邊,小聲說:“我可聽說那孫子正追朱雪呢。”那孫子是他們給彭偉冬起的外號,理由無他,就是做人太孫子。大學的時候他就一直圍在朱雪身邊,跟哈巴狗一樣,在程延林和朱雪在一起的幾年裏陰魂不散。要說他隻有賊心就算了,也沒有賊膽,成天以朋友自居,但凡敢質疑一聲他和朱雪就仿佛是侮辱了他們純潔無瑕的友情。程延林當時都快煩死他了。但是現在他和朱雪已經分手,那孫子愛追誰追誰,跟他也沒關係了。“哦。”程延林用一次字迴複了張樂。張樂看不出來程延林是真不在意還是假不在意,但他迴頭看了眼嚴拓,想既然都已經有新目標了,應該是真不在意吧。朱雪中午到的時候,嚴拓正好去上廁所,程延林幫他頂班。所以當彭偉冬那孫子大驚小怪地喊道“程大帥哥你怎麽淪落到來老同學店裏當前台了”以及“現在就業形勢這麽不好嗎,要不要我幫你推薦工作”的時候,程延林正在給客人開發票。開完發票,客人走了,程延林才抬起頭平靜看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