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三早就等得不耐煩,又低三下四的求他,本非所願,這時聽他說的不客氣,不由得怒氣衝腦,罵道:“操你媽的,給你臉你不要,今天讓你知道知道你三爺爺的手段。”說罷,伸手抓住那個客商,當胸一腳,把那客商踹倒在地。


    那客商沒想到今天碰上了硬茬,“哎喲,你怎麽還動手打人呢?我要去找吳科長給評評理,光天化日之下居然行兇。”他見肥三膀大腰圓,一臉兇神惡煞的樣子,不敢再上前,虛張聲勢地說道。


    “去你媽的,滾一邊去,再過來我還揍你。”肥三嚇唬著客商。走到了那客商的車邊上,對著那些裝卸工大聲說道:“都他媽的別裝了,過來給我這車裝上。”


    那些裝卸工人第一次見到這種情況,因為眼前的這車還沒有裝完,不知如何算工錢,有些不知所措,有一個膽子大一點的衝著肥三問道:“這位小哥,那我們這車的工錢誰給結呀?”


    肥三一指那個客商,說道:“給他裝車,當然他結了。”


    那客商一聽,“蹭”地跳了起來,說道:“我不結,車沒裝完結什麽結。”肥三一聽,走上前幾步又要抓他。那客商這迴學乖了,見肥三一動,撒腿就跑。肥三身材肥胖,不善跑跳,見也追不上他,笑著罵了一句,也不再追他。


    迴過頭,見這些個裝卸工仍不動彈,大聲說道:“你們沒他媽的聽見嗎?趕緊去給我裝。”那些個裝卸工沒拿到上車的工錢,都是不吭聲,看著肥三,誰也沒動。


    肥三見這些人不動,走到最近的那個跟前,伸手打了他一耳光,罵道:“媽的,還不快去?”打完這個人,又向著離他近的兩個人踢了幾腳。這幾個裝卸工見肥三兇惡,不敢招惹他,都是默默地向著肥三雇的那幾台車用走去。


    其中有個年歲稍微大一點的裝卸工,衝著一個年輕人使了個眼色。那年輕人掃了一眼肥三,見他沒注意自己,轉身到了那客商的車後,向外跑去。


    肥三看著這些裝卸工開始往車上裝水泥,嘴裏還在罵罵咧咧。眼見著一車水泥要裝完,肥三正要指揮司機裝閘板。就見這些裝卸工都停下了手中的活,一齊望向肥三的身後。


    肥三見這些人都停住不動,不知什麽原因,順著這些人的目光轉身,就見一個跟自己歲數差不多的年輕人,站在他身後七八米遠的地方,冷冷地看著他。


    那年輕人上身僅穿了一件背心,一張臉頗有風霜之色。肥三被這一雙眼睛瞧得很不舒服,就如被狼盯上一樣的感覺,陰冷冷的。


    那個年輕人先開了口,“剛才是你打的他嗎?”說完用手指著剛才挨了肥三一耳光的那個人。


    肥三見這個人一臉的殺氣,知道這小子不好對付,說道:“對,是我打的。怎麽的,你還想給他出頭啊?”語氣硬朗,但囂張的氣勢卻不如剛才了。


    那個年輕人也不多說什麽,快步向前,衝著肥三兜頭就是一拳。肥三沒想到這小子話都不說一句,上來就動手,根本不像平時打架還得報個號、罵上兩句,走個過場什麽的。


    肥三眼睛結結實實地挨了他一拳,隻覺得眼前金星亂竄,心下大怒,衝著那人也是一拳打出。那年輕人也不躲閃,任由肥三的拳打在臉上。接著又是一拳打在肥三的臉上。


    幾個迴合下來後,肥三驚恐地發現,跟他打架的這小子,根本不知道疼痛。肥三打向他的每一拳、踢向他的每一腳,他都不躲閃,任由肥三打在身上。而他的每一拳也是拚盡全力擊出,這就不是打架的打法了,完全是一種拚命。拚著自己受傷,也要讓對方吃苦。


    肥三隻覺得那小子的拳頭越來越重,自已是越來越沒有了力氣,隻覺得渾身上下沒有一處不痛。尤其是左眼被那人打得幾乎已睜不開了。打了這麽多年的架,肥三從來都是嗜血如命,越打越興奮。可今天,他頭一次盼望早點結束,哪怕自己被打倒在地,也不想再跟這個人鬥下去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肥三終於沒有堅持住,滿臉鮮血地倒在了地上。那個年輕人也是累得坐倒在地,大口喘著氣說道:“我叫陳……陳四,你要是再……再敢欺負我……我的這幫兄弟,我還打你。”


    肥三躺在地上,雖然聽清了他說的話,但卻已無力迴答。心下暗想,原來這小子是陳四,難怪他在南安縣有如此大名,果然是名不虛傳。


    肥三鼻青臉腫,滿臉是血地迴到了陸摘星的公司,正好張平君與陸摘星都在公司。張平君一見肥三的狼狽樣,有些幸災樂禍地問道:“哎喲!三爺今天這是怎麽了,被誰給打的啊?”


    陸摘星見肥三傷的不輕,趕緊衝著張平君使了個眼色,示意他不要說了。“馬猴,你打盆水平,拿條毛巾,給你三哥洗洗。”門外的馬猴答應了一聲,端進一盆水來。


    肥三洗了把臉,等擦幹淨後,陸摘星關切地問道:“怎麽迴事,被誰打成這樣子?”


    肥三恨恨地罵道:“操他媽的,今天算倒了黴了,碰上陳四那王八蛋,剛才跟他幹了一架。”肥三就把剛才的事原原本本地說了一遍。最後說道:“這件事沒完,找機會我非幹死陳四這小子。”


    陸摘星沉思了一會兒,說道:“這件事咱們有欠妥地的方,你不應該打那些裝卸的人。他們都是出苦力的,掙點錢不容易,咱們不能欺負這些人。”


    張平君說道:“陳四這個人我了解,心狠手辣,做事不計後果,不是個善茬。跟他鬥可不是什麽好事。”張平君平時聽慣了陳四的威名,對於與他作對,從心底有些打怵。


    陸摘星說道:“陳四這個人雖然爭強鬥狠,但我還真沒聽說過他做過什麽不仗義的事。他是個窮苦人,身邊的朋友,都是跟他一樣的人。他打架多數都是為了這些人不受欺侮,就比如今天這事,如果你不欺負到那些裝卸工人的頭上,他也不會出頭來找你麻煩的。”


    肥三顯然不愛聽陸摘星的這話,臉色不太好看,說道:“應該幫誰,站在那個立場上,你們應該搞清楚。要知道,我可是為了咱們的事才跟陳四幹上的。”


    陸摘星笑著說道:“我當然是幫你了,難不成我還去幫外人。”


    肥三這才滿意,說道:“這就對了,咱們可是一個繩子上的螞蚱,現在就得一致對外,幹陳四這個王八蛋。”


    陸摘星想了想,說道:“肥三,你不要衝動。我們現在已經與黃瘸子鬥上了,如果再與陳四幹起來,那就得雙線作戰。陳四和黃瘸子是南安縣最大的兩派勢力,咱們不能同時得罪。黃瘸子觸碰的是咱們的核心利益,咱們不能相讓。而陳四這件事,隻不過是小摩擦,能忍則忍。咱們現在要集中精力對付黃瘸子這夥人。”


    肥三雖然魯莽衝動,但他並不笨。這中間的利害關係他也分得清,隻是與陳四打了一架,吃了點小虧,這口氣實在是咽不下去,才叫嚷著要與陳四鬥到底。這時聽了陸摘星的分析,冷靜下來想一想,他也覺得不能跟陳四再發生衝突,便默不作聲。


    陸摘星接著說道:“我的人跟蹤黃瘸子快一個月了,他的大體行蹤基本也已經摸清了。”肥三一聽黃瘸子的事,又來了精神,立馬把剛才挨揍的不快忘得一幹二淨,問道:“怎麽樣,找到他家了嗎?”


    陸摘星說道:“他的家倒是找到了,不過他大部分時間都不迴自已家。”張平君和肥三都是急性之人,也不等陸摘星說完,同時問道:“不迴自家,那去哪裏住啊?”


    陸摘星說道:“黃瘸子這小子有個情婦,這女人是化肥廠的一個職工,她老公是化肥廠銷售科的一個職員,常年在外跑業務,一年也難得在家幾天。不知黃瘸子這小子怎麽勾搭上的這個女人,現在他一周得在這女人家住五六天,基本上每天晚上的九點以後他就會去那女人家。”


    肥三罵道:“奸夫淫婦,媽的,咱們給他來個捉奸在床。嘻嘻!”


    “我的人已經踩好點了,那女人住在化肥廠家屬樓23號樓裏,今天晚上我們就動手,到時候我們埋伏在去那女人家的路上偷襲他。”陸摘星把他設計的計劃全盤托出。


    肥三和張平君都是有勇無謀之人,對陸摘星的計劃都是舉雙手讚成。


    陸摘星看著二人興奮地臉龐,冷靜地說道:“有一件事,我必須把話說在前麵。今天的行動一切必須聽我指揮,咱們的目的是震懾黃瘸子,讓他不再來破壞咱們的生意。絕不是江湖仇殺,我們隻要給他點教訓就行,千萬不能鬧出人命來。”陸摘星知道這二人打起架來都是不計後果,怕惹出事來不好收場,所以提前對二人進行了囑咐。


    肥三和張平君現在都有了正當生意,而且收益都不錯,做事自然就謹慎了許多。雖然一身匪氣仍難消除,但在這件事上,他們跟陸摘星的想法不謀而合,都不想鬧出太大動靜。


    因為晚上有行動,三個人都是一直待在公司,到了八點半左右。陸摘星從抽屜裏拿出幾根鐵棍,分別分給肥三和張平君。


    陸摘星打架喜歡用鐵棍,這東西打在身上很疼,但不會留下太致命的傷。不像刀砍在身上會流血,弄不好砍在動脈上還會出人命。而鐵棍用著還趁手,即使被警察抓到,這東西也不屬於兇器。不像刀是管製品,一旦被搜出來,就會很麻煩。


    三個人分別換上了一身黑色的運動服,這服裝是馬猴專為這次行動購置的。因為這次行動事關重大,為了保密,三個人沒帶任何人。在他們的心裏,這三個人對付黃瘸子已經足夠了。


    出了公司,就見外麵的夜格外的黑,沒有一絲月光,七八米外,幾乎就看不清人影了。肥三陰笑了兩聲,在外麵寂靜的夜裏,這兩聲幹笑如夜梟悲啼,嚇得張平君一哆嗦。罵道:“這半夜三更的,你瞎叫喚什麽啊?”


    肥三說道:“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天。今天的夜色真適合幹咱們要幹的事呀。嗬嗬!”


    到了化肥廠家屬區23號樓附近,就見遠處兩點火光忽明忽暗,到得近前,原來是兩個人在這裏抽煙。那兩個人見到了陸摘星,低聲說道:“星哥,就是這橦樓,最裏麵的那個單元就是。”


    陸摘星點了點頭,說道:“你們迴去吧。”那兩人也不多說,撚滅的煙頭,轉身消失在黑暗中。


    張平君看了看周圍 ,說道:“別的樓都有路燈,為什麽這棟家屬樓卻沒有呢?”


    陸摘星答道:“這條路上的路燈都被我的人弄滅了,這樣辦起事來就方便了。”


    肥三和張平君都不禁佩服陸摘星做事細致,連這麽小的細節都能想到。陸摘星看了看手腕上的表,見時間已差不多了。對二人說道:“肥三你到三單元的樓道裏等著,老張你到樓道對麵的那叢樹後麵。我到最裏麵的那個單元門口。咱們三個人是個三角形,老張你看到黃瘸子後,就出聲示警,咱們三個人就把黃瘸子圍住。”


    三個人迅速的散開,一想到馬上就要開始一場大戰,幾個人都不免有些緊張,手裏的鐵棍的不由得攥出汗來。


    等了一會兒,中間過去了兩個人,雖然都不是黃瘸子,卻讓氣氛更加的緊張。九點一刻,就見一個不高的身影從光亮處向這裏走來,看身影跟黃瘸子的身形差不太多。


    負責在外麵監視的張平君精神高度緊張起來,這時他也沒注意過來的這個人走路是否有些踮腳,隻是死死地盯著這個人。見他從自己和肥三埋伏的地點經過,馬上就要到最裏陸摘星埋伏的單元樓了,實在忍不住,大叫一聲:“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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