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司亭:扣一百。][初澄:……]慘遭扣款的當事人表情凝滯。不是,你這也太黑了吧!作者有話要說:喻司亭:說了不夠扣,他不信。那沒收工資以後,醬醬晾晾肯定都不怪我。第63章 對於一個生性愛笑的人來說, 硬板嚴肅真的是件難以完成的事。整個星期以來,初澄都在努力抑製自己,可還是時不時就會被大哥抓住小辮子, 並處以罰款。六月底的發薪日, 他暗自算了一筆賬。自己本月被扣掉的錢加在一起總共有一千一, 減去房租和雜七雜八的日常消費後,居然還倒欠大哥400塊。初澄撫額大唿離譜。起早貪黑一個月, 最後所有工資都裝進了同事的口袋。這是人類能上出來的班嗎?周五下午的放學時間,初澄照常坐上喻老師的副駕駛,也是第一次覺得搭車如此心安理得。車內不見鹿言的身影。初澄前後看看, 詢問道:“我好大兒呢?”喻司亭把車開出教師停車位, 迴答說:“他被穆一洋和白小龍約出去玩了。”“這幾個孩子也能玩到一起?”在初澄的印象裏, 鹿言平常與穆一洋經常鬥嘴, 應該是關係不大對付。“這麽大的男生不都是這樣的嗎?互相看不順眼還偏要往一起湊。”喻司亭說。初澄想了想,覺得不無道理。最近學校工作忙,他和喻司亭兩人每天幾乎都在吃食堂, 好不容易休周末想換換口味,於是接著開口:“那我們也在外麵吃完飯再迴去?”“可以,你想去哪家店?”喻司亭同意, 話音落下後他又想起了什麽,欣然補充道, “如果沒記錯的話,這個月我還有一千一百塊的餐標補助。”初澄羞然切齒:“你不用強調,我不會賴賬。”按照兩人之前的約定, 他被扣掉的錢, 都要用來單獨請這家夥吃飯消遣。“那吃什麽就由初老師決定。” 喻司亭笑著點到為止,開車沿著校門前那條堵塞的小路緩慢行駛。吃晚餐的去處尚未決定下來。忽然, 兩張傳單被人從窗口塞進副駕駛。初澄被嚇了一跳,低頭看看單子內容,發現是某商場內大型電玩城的開業宣傳。“謔,遊戲城選在高中放假日的下午開業,傳單還發到主副班主任的手裏,這老板有點東西。”他拿著廣告單翻動查看,饒有興趣地評價上麵憑此單換幣體驗的攬客方式。“去這裏?”喻司亭從對方神色猜測,他大約是想湊熱鬧的,便朝宣傳單的地址欄瞥了一眼,開口道,“這家商場樓上正好有幾家剛開不久的餐廳,過去吃飯的話可以順路看看。”喻老師的安排聽起來非常合人心意,初澄點頭道了聲好。兩人的晚飯吃的是意式料理,一家在點評網上被頻繁推薦的新店,環境和味道都不錯。從餐廳乘電梯下樓,走出不遠就到了宣傳單上的遊戲城。新開的門店,招牌下擺滿各種慶賀花籃。場地內是賽博朋克風格的裝潢,類別齊全的街機設備燈光斑斕,一眼望不到盡頭。被吸引而來的各年齡段玩家聚在裏麵,人聲鼎沸,熱鬧非凡。初澄夾在其中,悠然閑逛:“看來宣傳到位,人還不少。”“營銷噱頭做得好。”喻司亭朝著入口的兌幣處揚揚下巴,那裏的顧客幾乎人人手中都攥著一張傳單。初澄跟在他們身後排了陣小隊,才按活動規則,把傳單兌成一摞銀亮亮的遊戲幣,拿在手中擺弄。來這裏體驗新奇的玩家實在太多。初澄避開人群,在角落裏挑了台閑置的雙人格鬥遊戲機,坐在椅上,向身旁詢問:“喻老師會玩這個嗎?”“很多年沒碰過。”喻司亭隨意地把掌心搭在機器的操縱搖杆上。他的腰身挺得筆直,冷淡的氣質和不帶表情的麵容都與這裏的氛圍有些格格不入。當啷是投幣聲。初澄笑著看他,精致的臉龐被忽然亮起的機器冷光映成一片晶藍。“那試試。”“嗯。”兩人各自選取所用角色。初澄率先選定一隻外形火爆帥氣的火槍手。而對手卻似乎對這些人物都不太感興趣,在倒計時最後一秒,隨機到了一位金剛芭比。“遠攻對近戰,喻老師,你有麻煩了。”初澄揚唇,在屏幕上的fight標誌一閃而過後,搶到先手位,直接一頭衝進射程範圍用槍械壓製。喻司亭操控著金剛芭比翻滾躲避,但他對於街機遊戲的熟悉程度遠不如身旁的網癮青年,隻有挨打的份兒。“四個遊戲幣一次的項目,你不覺得自己太著急了嗎?”麵對被快速削減的血線,喻老師改換了語言幹擾方式。初澄噗嗤一笑,手上根本不肯放過在尋求反擊機會的對手:“喻老師,你把求饒說得這麽委婉,我根本聽不懂的。”“我是想讓你玩久一點。”喻司亭終於搞清楚各個按鍵的功能,角色隻剩下不到五分之一的血量。就在本輪遊戲即將結束時,火槍手的炮火攻擊戛然而止。初澄的餘光瞥到遊戲城入口處走進兩個熟悉的學生身影,頓時住下手,趴低身體輕道一聲:“救命……”喻司亭察覺異樣,抬頭看去,發現是偶遇了七班學生後,再轉向已經快縮成一團的副班老師,好笑道:“你躲起來做什麽?”初老師這才反應過來,喻司亭那麽大的人還杵在身邊,連忙去拉他的衣服角:“你別讓他們看見了!我好不容易樹立起來的嚴厲形象。”喻司亭剛窺到一些打電玩的門路,不受影響地繼續操作,低沉反問:“你哪裏有那種東西?”“怎麽沒有?”初澄趴著上半身,無意間瞥到自己瘋狂下降的血條,“哎,你別趁機打我。 ”喻老師目不轉睛地看著屏幕,淡定補刀:“你已經沒了。”果然,就在話音落下時,金剛芭比腳下一陣爆踢,火槍手從浮空狀態重重地摔倒在地,遊戲結束。“行行行,我認輸我認輸。快點躲起來,求求了~”初澄生扯著大哥的襯衫袖子,但對方紋絲不動。喻司亭實在不想配合:“你確定是應該我躲?”“我草,那是我大哥不?”“孟鑫,你掐我一下……”就在兩人僵持間,迎麵走來的兩個學生已經發現了不遠處的“敵情”,僵直地站在原地。來人恰好還是喻司亭的課代表,“燈紅酒綠”的背景之下,與主班四目相對,哪裏敢跑啊?隻能硬著頭皮往這邊走。初澄卻是更驚慌的那個,哀歎道:“完蛋了,被學生發現我下班混跡遊戲廳,以後還怎麽鎮得住他們啊。”“鎮不鎮得住根本不在這種事情上。”喻司亭氣定神閑地環著胳膊,毫不避諱地朝學生落去視線。“大哥。”學生發著怵率先開口,注意到班任身邊還趴著一個,憑身形比例就能分辨,“初老師?你們,也來玩啊?”初澄:“……”某副班不想抬頭,但倔強的後腦勺上仿佛刻著幾個字,我身敗名裂了。喻司亭無聲匿笑,而後接過話茬,淡然道:“嗯,你們這是想和我來一把?”學生下意識看向他們身後的屏幕,剛剛的對戰結果還在,獲勝的金剛芭比僅僅剩了一層薄薄的血皮。少年瞪了瞪眼睛,打這麽激烈?同伴還在震驚中,孟鑫先一步反應過來,趕緊拒絕道:“不不不,我們逛商場買學習用品,看見這邊人多過來看看熱鬧。”另一名學生也迴神,忙道:“對,也沒什麽意思,我們馬上就走了,孟鑫還要去我家寫作業呢,老師們再見!”兩人見大哥沒有異議,互相使著眼色撤退,一邊走一邊互相埋怨。“我就說不進來,你非要湊熱鬧。”“我哪知道他倆也會來玩啊?”“你有毛病吧!那明顯是釣魚執法!專門挑高峰來堵人的。”“也是,如果是偶遇看見初老師不奇怪,但怎麽可能他們倆人一起來。”學生的聲音越來越遠。初澄眯著眼睛抬起頭,一臉我不服氣的表情:“什麽叫看見我不奇怪?”“可能……”喻司亭看著他仔細措辭,“你比較有童心吧。”初澄白他一眼,從椅子上爬起來,拍了拍手,目光隨意地落向吧台旁的會員充值板。剛才那局遊戲沒打完,初澄有些意猶未盡,但會員充值的檔位都很高,又覺得浪費。“還想再玩會兒的話就辦一張。”喻司亭說,“反正會員不記名不限時,用不完的話可以留著。”初澄心動:“那我給好大兒辦一張。”他走近吧台,正要舉手機掃碼,但被喻司亭攔住。“初老師,你在家裏住了這麽久,居然還沒有分清貧富階級。”喻司亭一邊付款,一邊開口,“喻總每個月給鹿少爺的生活費比教師編工資高得多。我們倆才是工薪階層。”對於這種強行的群體劃分,初澄並不買賬:“明明隻有我一個人屬於工薪階層!”辦理好會員卡充值,初澄依然對剛才的對戰念念不忘,要求道:“你再選一次金剛芭比。”喻司亭揶揄:“你又打不過。”“你在開玩笑嗎?剛才是你趁我分心耍詐,要不要再試試!”作為非職業但敬業的電競選手,初澄完全忍受不了這種嘲諷,迫不及待地再次一決高下。“現在不怕被學生看見了?”喻司亭提醒,既然商家能把傳單發到學校門口,這裏就肯定不止兩個熟人。這會兒的初澄卻有了底氣:“隻要是和大哥在一起,我就是來‘奉旨查辦’,誰敢說我啊?”“有道理。”喻司亭笑著點頭,繼續陪他去玩。初澄和喻老師大戰幾十迴合,毫不手軟地虐他無數次,一直玩到手腕酸疼,才放過早已麻木的陪玩工具人,心滿意足地離開。走出電玩城十幾步遠,初澄掏了掏口袋,忽然發現剛才用傳單換的遊戲幣還剩下幾個,留在身上沉甸甸的。“別留著了,用掉吧。”喻司亭站住腳步。初澄剛才已經玩得很累了,正考慮著隨手送給誰,忽然注意到電玩城的牆壁邊擺著一排迷你唱吧。他低頭數了數,手裏的遊戲幣剛好夠一首歌。喻司亭問:“進去嗎?”“不過,你的一首歌一千塊,我可聽不起。”初澄想起之前答謝宴上的事情,至今依然對喻老師性感的嗓音留有深刻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