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來人獨孤謙跳下樹,笑道:“黃老爺子你怎麽來了。”黃老爺子見獨孤謙從樹下跳了下來先是嚇了一跳,然後道:“來找你喝酒啊!”


    獨孤謙邊從樹屋取出自己做的木凳邊道:“喝酒,好啊!我都不知多久沒嚐到酒的滋味了。”兩人坐定,黃老爺子長歎了聲:“唉,你怎麽成了這副模樣。”確實現在的獨孤謙披頭散發,胡須濃密的生長著,衣服是獸皮簡易縫製的,鞋子是藤蔓隨便編的活生生就是一個野人樣子。


    獨孤謙一口飲盡杯中酒笑道:“這樣不好嗎?我覺得挺好挺自在反正這裏也沒什麽人。”黃老爺子為獨孤謙滿上了一杯酒後道:“搬迴村裏去吧!一個人在這生活太不方便,太苦了。”


    “不必了,黃老爺子。”獨孤謙說著又仰首一飲而盡,接著自己拿過酒葫蘆便倒起了酒。“也別顧喝酒了,吃點菜,這些菜都是娟丫頭起了個大早為你做的。”聽了這話獨孤謙本伸出的筷子又收了迴來,他舉起酒杯勉強笑道:“來,黃老爺子我敬你一杯。”


    兩人來迴這麽喝了幾杯,轉眼間一酒葫蘆的酒便沒了。獨孤謙伸手便要去開第二壺,黃老爺子攔了下來,“別喝了,這酒是自家釀的酒勁大。剩下的兩壺酒留給你平日慢慢喝吧!”說完就要起身迴去了。


    “黃老爺子您先別急,我有東西要送你。”說完獨孤謙躍上了樹屋將自己煉製補益元氣的丹藥和冰肌丹拿出準備讓黃老爺子帶迴去。可是兩個竹筒一上手獨孤謙便眉頭一皺,那裝有冰肌丹的竹筒顯然是輕了。


    獨孤謙打開冰肌丹的竹筒一看裏麵空空如也哪還有什麽丹藥。獨孤謙先想的當然是被什麽野獸給偷吃了,可轉念一想野獸能打開竹筒可是怎麽也不可能偷吃完丹藥後還把瓶塞給塞迴去,能這麽幹的隻有人。


    黃老爺子見獨孤謙躍上樹屋後臉色難看,關切道:“獨孤老弟怎麽了你。”


    “沒事。”獨孤謙下來將裝有補益元氣丹藥的竹筒放到黃老爺子手中,道:“這裏麵是我煉製的丹藥很補身子的,隻是不能連續服用,七天內隻能服用一枚。”


    黃老爺子推開竹筒,道:“都半截身子入土了還吃這些幹啥!你年輕小夥拿去用吧!”


    獨孤謙搖了搖頭,“這些對我無用,是我專門為您煉製的。”


    在獨孤謙再三勸說下黃老爺終於收下了禮物,臨走時黃老爺子突然迴頭道:“有時間迴去看看吧!娟丫頭很想你。”


    獨孤謙不知該說些什麽,隻能低著頭一語不發。黃老爺子見了長歎一聲徑自迴去了。黃老爺子走後,獨孤謙收拾好心情便開始煉製冰肌丹了。起初他煉製冰肌丹,金髓丹這些普通丹藥十次未見得能成功一兩次。可現在十次間起碼能成功三四次。


    將煉製好的冰肌丹裝在竹筒中放迴原處,獨孤謙倒要看看是誰偷吃了冰肌丹。如果是村裏人就罷了,如果是外人一定要好好教訓他一頓。打定了主意獨孤謙離開了樹屋,在周邊尋了一株大樹藏在樹冠中閉目修煉了起來。


    一日無事,獨孤謙沒有見任何人出現在他樹屋周圍。他本以為今日偷吃丹藥之人未來,可當他打開那竹筒時,一下子傻眼了,裏麵的冰肌丹一粒不剩。“怎麽迴事,難道說是高手還是一位愛美的高手,偷吃了我的冰肌丹。”獨孤謙捏緊了拳頭,無論是高手還是什麽,他一定要找到偷東西的那個小賊。當夜他又煉製了一爐冰肌丹放在了竹筒中,隻是其中數枚被摻了瀉藥。


    第二日出門前獨孤謙看了看竹筒中的冰肌丹完好這才出門打獵采藥,中午他迴到家中打開竹筒一看,冰肌丹又被偷吃了剩下的幾枚皆是被獨孤謙摻入泄藥的。“他怎麽認出這些摻了瀉藥的。我就不信了,下次抓不到你。”獨孤謙捏碎了那些被摻入瀉藥的冰肌丹,賭氣似的當即又煉製了一爐。


    這一夜獨孤謙強迫自己早早睡了,第二日他爬到樹屋旁的大樹上望著自己樹屋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傍晚迴到屋中,冰肌丹的竹筒還是被打開了,像是挑釁一般這次“偷兒”並沒有把冰肌丹全部吃了,而是撒的到處都是。


    “怎麽可能。”獨孤謙一拳砸在了樹屋牆壁上,他可以確定這一天他視線從沒離開過樹屋的門。任憑那個偷兒輕功如何的高,也不可能在他眼皮底下摸進去。過了會,獨孤謙冷靜了下來環顧樹屋四周,如果偷兒不是從門進來的,那就隻可能是從書屋木板間的縫隙摸進來的。可是這縫隙不過半個巴掌,會什麽縮骨功也決計進不來。


    “難道說真是什麽動物幹的。”獨孤謙想起了逆風羽,萬靈蛇。唯有這些充滿靈性的動物才會偷完東西還將竹筒恢複原狀,並且還會挑釁對手。


    獨孤謙摸著玄罡大笑,“好啊!你不是要挑釁嗎?我倒是要看看你這次怎麽偷。”這一次獨孤謙將冰肌丹就放在了自己身前,而後閉目調息了起來。一夜無事,第二天白日獨孤謙還是一動不動,就坐在冰肌丹前修煉,轉眼便是深夜了。


    獨孤謙非是麵壁十年的老僧,亦非不知春去已多時的大儒。他不過是個普通讀書人,之所以能靜坐這兩天兩夜,完全是憑借著一股偏執。可這份偏執也為獨孤謙帶來意想不到的效果。就在深夜的一個刹那,他忽然感覺自己身體消失了,不,並不是消失而是身體仿佛和天地融為一體了。天地隨著自己的唿吸而律動。


    道家有坐忘之說,墮肢體,黜聰明,離形去知……此是入神解之境的關竅。非是說獨孤謙現在便達神照之境的門檻了。隻能說他見到了這條通往神解之境的路,雖說這條路艱難險阻萬千,能走到終點的萬中無一。可相比於陷入神照境界多年不說登堂入室連路都未見者又是何等的幸運。


    天地間所有武人都知道,修煉一途乃是吸納天地靈氣化為真氣。而後借真氣調和五髒,打通經脈。以此為基溫養神魂,最終精氣神三者俱至巔峰便可踏入那神秘不可言的真武之境。肉身成聖,羽化飛升等等傳說說的差不多皆是真武境界武者所留下。


    世間武人雖知精氣神三者皆由靈氣所化,可靈氣究竟為何卻無人談的明白,亦沒有人見過,隻知其無處不在,深山大澤中有,喧囂市井中亦有。此時獨孤謙暫入坐忘之境,隻見層層雲霧將其籠罩。說是雲霧卻比雲霧更清更淡,於無色中透著玉石一般的晶瑩光澤,說不出的漂亮。


    隻可惜此等一窺靈氣本質的機會獨孤謙沒能瞧到。反倒是不知從哪跑來了隻狗一樣的動物,趴在獨孤謙腳邊不時的還眯著眼猛嗅,一副貪婪的享受模樣。之所以說它像狗,是因為它絕不是狗。世間沒有一條狗的毛發是這般的晶瑩剔透,也沒有一條狗爪子修長靈活到它這般。更不可能有狗能像這隻動物一樣露出人似的表情。


    其實這隻“狗”已經注意獨孤謙好長一段時間了,它有時會喜歡獨孤謙,因為獨孤謙身上有一股異樣的草木清香。有時候它會非常的討厭獨孤謙,因為他身體除了那股草木清香還有一股陰暗潮濕下散發的腐臭味,就像地穴裏的死蛇似的。當然它最喜歡的還是現在的獨孤謙,這種躺在雲霧中睡覺的享受自從它的主人死後就再也沒遇上過了。


    很快“小狗”就躺在獨孤謙身邊睡著了,當它醒來瞧了一眼獨孤謙隻見獨孤謙還是一動不動。它有些無聊,便用爪子捏起了冰肌丹吃糖豆似的嚼的“嘎巴”響。雖然這些“糖豆”對它沒什麽營養,不過它喜歡這種味道。它還記得很久以前主人經常喂它吃這樣的“糖豆”。


    那種身體徹底融入天地的感覺,於獨孤謙來說很快便消失了。當然他心中的“很快”其實現實中已經過了一天一夜了。未等獨孤謙睜開眼睛他便聽道有人嚼糖果的聲音。“是誰進了我屋裏啊!”帶著疑惑獨孤謙睜開了眼睛,這不看還好,一看獨孤謙便跳了起來。他終於見到了偷吃丹藥的賊了,原來是一隻狗。不對不是一隻狗,是一隻像幼犬的動物。


    見獨孤謙睜眼,“偷兒”眨了眨自己的水靈靈的雙眼,它心裏正納悶呢!這個小子怎麽這麽早便醒了,主人雲霧繚繞時往往要睡上幾天呢!當然在它這麽想時順便將僅剩一枚的“糖豆”扔進了嘴裏。


    獨孤謙還從未見過這麽囂張的“偷兒”被人捉住了還明目張膽的挑釁,當下站起身來伸手就向它抓去。


    “偷兒”見獨孤謙突然站起身來忽然想起來眼前這個人可不是個好東西,幾天前還想讓自己吃“髒掉的糖豆”這次站起來難道是要抓自己。不由得,它想到了常常擺在自己身前的供桌上的那一隻隻烤豬頭。“難道這個小子想烤了我。”它瞧了瞧獨孤謙身後的劍,它曾偷偷試過這劍的重量,這重量它可挨不住。就當它還在胡思亂想時,獨孤謙的手以快要將它掐住了。可就在這分寸之間,它頭一縮一溜煙躍出了樹屋。


    “還想跑,你給我站住。”獨孤謙雙腿一蹬拋石機石頭一般也衝了出去。獨孤謙這番速度已經是夠快了,可他出了樹屋就隻見到林間那搖晃的尾巴了。若是再慢一步恐怕連小偷的影子都看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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