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馬坐在炕沿之上,問了問近來藍瞎子飲食和睡眠情況,二人又聊了會兒天,二馬見天色已晚,自己明天還要進山,就起身告辭了。


    雪兒道:“你等等我,送送你!”說著進小屋穿上外衣。


    二人出了院門,四清道:“迴去吧,大叔一個人在屋呢!”


    雪兒也聽話地站住了,然後從口袋中掏出了一疊錢塞給二馬道:“給你租房子的錢!”


    二馬推脫著道:“這點錢,就當我給大叔買補品了。”


    雪兒小臉漲得通紅道:“這錢你必須收下,要不要不我不和你好了!”


    二馬樂了,逗她道:“不和我好,那你想和誰好?”


    雪兒的小臉更紅了,她深情地道:“我欠你的太多了,再欠下去,怕是真的還不清了。”


    二馬更樂了,他賴皮地道:“還不清,那就拿你這個人頂。”


    雪兒害羞了,深深地低下了頭,小胸脯一挺一挺地。


    二馬愛憐地把她擁入懷中,深情地道:“隻要你和叔叔過的幸福,就是我最大的開心了。”


    兩個相愛的人,緊緊地貼在一起。


    四清如今在生意上是春風得意,但也有不如意的地方。


    那就是花棉祆對他的態度。


    自打那水閣雲天掛牌營業起,花棉祆就沒有給過他好臉色,這讓他十分的不爽。


    如今的四清,可以說是小鎮之上響當當的頭麵人物了,那也是東頭一走,西頭亂顫的角色了。花棉祆如此對自己,當然讓他惱火了。


    所以,他想同花棉祆溝通溝通。


    這天他又迴來的很晚,在飯店和金師傅師徒又喝了兩杯,他覺得自己無論從內心到氣勢之上,都已經達到巔峰狀態了。正好可以給花棉祆一個下馬威了。


    不巧,一進屋,花棉祆已經躺下了,他也是喝了兩杯酒,內在的小宇宙有些膨脹,就對花棉祆吩咐道:“起來,給我弄點熱水燙燙腳!”


    那知花棉祆翻了個身,根本沒有理他這個茬兒,這讓四清很卷麵子,他又重複了一句:“我說話咋還不好使了呢?聽見沒有。”


    花棉祆躺在那裏絲毫沒動,而是冷冷地道:“你是我什麽人啊?對我吆五喝六的!”


    這句話到把四清問愣了,對呀,我是她什麽人啊?他無從迴答,老公?他們沒有領證。野男人?她還是單身!


    四清一著急,脫口而出:“你說我是你什麽人?”


    花棉祆忽地從床上坐起,“你和我沒有任何關係,如果一定要定義一下,那咱們就是混在一處的狗男女。”


    怒了的花棉祆自揭傷疤。


    聽了她的定義,四清差點沒樂出聲來,這家夥竟然如此自黑。


    四清也不廢話,直奔主題:“說,這幾天為什麽這麽對待我?”


    花棉祆道:“那得問你自己呀?做了什麽對不起我的事兒?”


    四清想了想,近來一直忙著飯店的事了,根本沒有拈花惹草啊?他索興道:“想不起來,你提個醒兒!”


    花棉襖也不和他兜圈子,快人快語地道:“批那塊地時怎麽說的,不是說蓋好後,把台球廳搬過去嗎?”


    四清終於明白了,問題的症結出在哪兒了。原來當初的謊,她當真了!


    這可是一個棘手的問題,他了解花棉祆這個人認死理,處理不好,會讓他這後方不穩定的,於是四清換了一副嘴臉,坐在床邊道:“就為這事啊?你聽我解釋?”


    花棉祆瞪著眼睛道:“說!”


    四清字斟句酌地道:“當初批這塊地時,我確實想把哪兒變成台球廳的,可後來房子蓋著蓋著,就超計劃了,蓋大了,而且,我的錢也都花了了,沒辦法,我隻好找大哥、二哥又借了幾萬塊錢。”


    四清就有這樣一個長處,那就是扯起謊來,根本就不用打草稿,他接著道:“蓋完大哥就找我談話了,他說,蓋房子你花了這麽多錢,如果再開台球廳,你什麽時候才能迴本呀?不如幹一個來錢的買賣!”


    “我一想也對,就問他,什麽買賣來錢快呀?”


    他說:“開飯店!”


    “於是我就決定開飯店了,這不真就幹起來了,這效果還真不錯!”


    這謊可是扯圓了,不容花棉祆她不信,花棉襖將信將疑地道:“你說的是真的?沒騙我?”


    四清指天發誓道:“若有半點謊言,讓我不得好死!”


    花棉襖見他如此詛咒發誓,也就信了,但還是發狠道:“如果讓我發現你糊弄了我,到那時可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四清咬牙道:“都是真的。不怕你查。”


    如此這般,這個事兒就翻片了,二人又和好如初了。


    四清順心沒兩日,新問題又出現了,他為了掌握焦一手的國營飯店動態,讓孫三做了他的眼線,因為孫三家就在飯店的對麵,飯店有什麽風吹草動,他都能第一時間知道。


    這天,他剛開了飯店的門兒,孫三就急匆匆地來了。


    四清把他叫到二樓的包間之內,然後遞上一支中華煙,問孫三:“發現什麽了?”


    孫三點著煙,美美地吸了一口,道:“三哥,老焦頭換路子了?”


    四清問:“怎麽講?”


    孫三道:“海報都貼出來了,所有菜品降價,包席還有優惠,看來三哥,是想和你死磕呀!”


    四清不屑地道:“意料之中,還有什麽新情況嗎?”


    孫三想想道:“頭幾天,他的店中,中午和晚上幾乎沒人,就二馬他們來過,不過這兩天,陸續能有幾桌了。”


    這引起了四清的警覺,他問:“都是些什麽人?”


    孫三迴想道:“工段幹活的,打麻將撲克輸了請客的,還有一個過生日的。”


    四清知道,這是死灰複燃的節奏,他把手中的這盒煙塞給孫三,然後道:“繼續給我盯著。”


    然後他們先後下樓,這時服務員已經上班了,四清就和孫三一道出了酒樓。


    孫三去上班,四清則找大哥李土改來了。


    這兩天李土改沒問收入如何,見四清這麽早就來找他,知道有事,就問:“有事快說,一會兒我還要開會!”


    四清就把孫三的話學了一遍,然後道:“哥,那焦老頭要反擊了!你說咋辦呀?”


    李土改從抽屜中拿出一份文件,遞給四清道:“他是秋後的螞蚱,蹦達不了幾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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