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轉身離開,不再看一眼,臨走時卻見主持過來送行說:“你這一走,那女施主放在廟裏如何是好?”


    他知道他指的是婉心,說道:“你該怎麽辦就怎麽辦,何苦為難?”


    主持說:“讓她走等於是把羊推入虎口,讓她留卻又不是長久之計,我看你們熟悉,想問個可行之計。”


    薛之平停下略思一下,說:“暫時在這裏,你能照顧就照顧一下吧。”然後又轉身對春桃說:“你留下陪占小姐,如果她有什麽想去的地方,我可以安排送她遠走。”


    春桃答“是。”


    他很方便從水路安排人走,而且能做的隻有這些了,他和她之間還沒有什麽緊密到可以為她做更多的關係。


    薛之平走後春桃到婉心身邊來,婉心意外的說:“你沒走?”


    春桃迴答:“薛少爺大概不放心你吧,想知道你有什麽打算?”


    她很感謝他的不放心,她知道,他不是一個冷淡的人,就像她曾經告訴若柳一樣:他真的很不錯。


    她無奈的說:“我能有什麽打算?現在是捏在大太太手裏的螞蚱,動彈不得了。”


    然後聽春桃說:“薛少爺願意安排你遠離,如果你想去什麽地方可以告訴我。”


    她是曾經想去如萍那裏,但現在大太太的來勢洶洶讓她非常擔心母親,她怎能把母親扔在這裏自己遠走?所以猶豫著沒有迴答,而是想起來問:“薛少爺跟這廟裏什麽關係呀?他經常來這裏嗎?”


    春桃迴答:“這說來話長,家家都有難念的經。”


    婉心點點頭,這話倒是真的,便又問:“他說話什麽時候變這麽流利了?早要有這樣流利二夫人也沒那麽多嫌棄了。”


    春桃歎了口氣,說:“聽知春說大小姐的死打擊了他,他被刺激得一下就說話流利了。”


    說起這個婉心也有埋怨:“既然那麽在乎為什麽當時拖拖拉拉的不快點把若柳娶過門去?她是受了多大的屈辱才會走上絕路的呀?”


    畢竟都是占家的女兒,她是心疼若柳的,為這事她不得不責怪薛之平。


    春桃聽了趕緊為他辯解:“這不是薛少爺的錯,他也是沒有辦法呀,如今心頭的仇恨讓他痛苦不堪,備受折磨,他忘不了這發生的一切。”


    她的話讓婉心不解,問:“他是發生什麽了?”


    女孩們喜歡聊天說地,這時候春桃把薛之平的事從頭到尾給婉心講了一遍,這讓婉心也很震怒,若柳可畏是活生生被薛太太逼死的,這太可惡了,可惡到她都有想報仇的衝動,卻也能理解薛之平心裏的那份恨和痛了,突然發現,那是個讓人心疼的男人。


    她抱打不平的問:“那薛少爺能扳倒薛太太不?”


    春桃搖搖頭,說:“薛老爺一直庇護著薛太太,對薛少爺很有意見,而且薛大少爺才是薛家的傳承人,想翻過這片天談何容易?”


    婉心不說話了,不管容不容易,她覺得這事不能就這樣罷休,她沉默著,又開始安靜的眺望遠方。這個世道的是是非非不是可以躲避解決的,她開始明白母親的固執堅持,隻有經曆過,才不甘心輕易放手。


    就這樣在廟裏又過了三天,通俗來講已經過去十天半個月了,小混混們早就打發下山,如澤和春桃陪著婉心。如澤聽說薛之平可以幫忙離開,很是高興,他一直催促婉心準備離開,婉心卻拖了這麽幾天後說道:“我不想離開,不知道離開後還有沒有機會迴來,我想在這堅持下去,和大太太周旋到底,這樣也不至於留我娘一人在這孤單無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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