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澤不明白她怎麽突然改變了想法,她一直想的是離開這裏,找個機會把母親接出來,安安穩穩過小日子的。


    或許她本就不該是過小日子的人,她是背負著三夫人的寄托的,但如今這情形實在是沒辦法留下,他隻能勸:“等事情有了轉機我們再迴來。”


    她搖著頭,說:“什麽時候是轉機?我們被逼到了角落,誰能給這個轉機?隻有人留下了才什麽都有可能。”


    如澤說道:“可我們沒辦法留下,這樣會送了命,到時候就真的沒了人就什麽也沒了。”


    婉心已經考慮了三天,她說:“或許我們可以在薛府的勢力保護下留下來。”


    如澤不知道她在想什麽,隻說:“你是認為薛之平出手幫過我們就會對我們負責到底嗎?那怎麽可能?你跟他有那麽好的交情?”


    “不,”她說道:“如果我可以助他雪恨並奪得薛家的繼承,他會考慮的,他現在需要一個出謀劃策的人。”


    如澤看著她,久久之後問了句:“你覺得薛之平的心計不如你嗎?”


    她卻說:“不,隻是對付女人還得女人來,大宅院的風雲是要女人攪和的,他身邊缺這樣一個女人。”


    而她,這些年看多了,該學的她學了,該用的她也會了,女人的手段大概薛之平是學不來的。


    如澤是害怕她再卷入危險之中,說:“你自己的事還沒解決,不要再插手別人府上的事了。”


    她迴答:“我這隻是和他做個交易,我助他一臂之力,他護我平安無事,想要得到別人的庇護,總要有點付出才行吧。”


    如澤一時也不知怎樣決定,便沒再說話,但看起來她已經做好了決定。


    下午便讓春桃通知薛之平來廟裏一趟,說有事和他商討。


    薛之平不明白她有什麽事可和他商討的,隻對春桃說:“她需要什麽幫助,我能辦的盡力就是了,還需要多說什麽?”


    春桃拿出封信件,他疑惑的打開,上麵就幾個娟秀小字:我助你報母親的仇,雪若柳的恨,見麵細談。


    這幾個人字說到他的骨髓裏了,讓他為之一振,從沒想過還有誰可助自己,不管她是否真的能助自己,他都對能說出這樣的話的人感興趣。


    他收好紙條,把它燒了,說:“讓她今夜在房裏等我。”


    婉心一人坐在房裏等了很久,夜已經很深了。


    她不看時辰,就那麽坐著等,等到她以為薛之平不會來的時候他便來了。


    他自己推門而入,婉心抬頭見了他,才發現半夜一個女孩等一個男人進屋的場景有些讓人尷尬。


    他沒什麽拘束,自己在桌邊坐下,看著她,問:“說說你有什麽能力說那樣的話。”


    他的單刀直入,讓婉心的尷尬煙消雲散,既然談正事,那就一切都很正常了。


    她直說:“知道薛太太為什麽可以在薛府如魚得水嗎?因為薛府缺女人,女人的戰爭是很可怕的,而你需要一場這樣的戰爭來撼動薛太太和她兒子的地位。”


    他開始認真的看著她,說:“你想把薛府攪成渾水嗎?”


    “一直這樣井然有序,你有機會渾水摸魚嗎?”她問。


    不得不承認,她的話是有一定的道理的。


    他問:“你會不會太高估自己的能力了?”


    她嫣然一笑:“不管怎樣,我知道女人還得靠女人來對付,你不會知道女人們在大院裏是怎樣不擇手段的,而我經曆過這些,隻要你願意護我安全,我一定盡力保你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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