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馮祚終於等來了從歐洲撤下來的二師兄和他的第五突擊隊。


    按理說東歐基地配備了一條潛艇和一艘貨船,閣昌島基地又是臨近港口,交通相當便利,近海泊,頂多就是多給管理人員些錢的事。可是,馮祚沒想到二師兄他們這次竟然是擠在一條不足五百噸的捕魚船上來的,一百來個五大三粗的男人把這條小船塞得滿滿當當,甚至連輪機艙都塞進了幾個人,這艘嚴重超載的小船竟然能橫渡大洋跑到這兒簡直是個奇跡!


    “臥槽,你們在搞什麽,你們的潛艇呐?你們的船呐?”馮祚急忙問道。


    “直接賣給拆船廠解體了,我們整整換乘了三趟走私船才過來的。”二師兄幹脆道,好像就是丟了一輛自行車。


    “拆了!你不怕老板抽死你!”


    “有什麽好怕的,這事本來就得到了老板許可。”


    馮祚當時就傻了,因為瘋鼠的潛艇小隊一直是鐵老板最驕傲的東西之一,馮祚經常聽他炫耀“瘋鼠是地球上唯一有海軍的雇傭兵團”,現在鐵老板竟然親手把自己最喜歡的玩具給拆了。


    “瘋鼠最近財政緊張啊老弟,光是湊出這一趟的路費就讓東歐基地砸鍋賣鐵了,唉,先不說了,有吃的沒有,我都快餓死了。”


    那個該死的滿牛車施工隊到現在為止連地基都沒打好,一百多號大漢隻好一股腦擠進活動板房裏用餐。工地上僅有的兩個廚師看到這麽多人簡直要吐血了,幹脆把所有人的夥食統一成咖喱飯,兩大桶切著洋蔥,胡蘿卜,土豆和一點牛肉的咖喱配三桶米飯,隨便吃隨便澆。


    夥計們顯然是餓慘了,這種粗糙到極點的便餐吃了一盤又一盤,還連連向廚師道謝。


    二師兄一邊吃著,一邊向馮祚講述最近瘋鼠的狀況。


    首先,是瘋鼠未接任務,就主動替政府辦事的消息泄露了,瘋鼠立刻被行業內視為“偽裝政府軍”了,亞洲和中東一些國家懼怕“中國勢力滲透”,立刻切斷了與瘋鼠的合作,這讓瘋鼠的財政收入受到嚴重打擊。更要命的是,在這之前瘋鼠剛剛經曆了幾輪大幅度擴軍擴地盤,儲備資金已經用得所剩無幾,這一下資金鏈馬上就有中斷的危險。


    為了維持生計,鐵老板被迫收縮瘋鼠的規模,一大堆非洲基地被廢棄了,瘋鼠的勢力退迴了剛果中部一線,而花費極大的東歐基地更是被迫全部關閉,隻有南歐幾個基地勉強保存了下來。


    在軍械上,鐵老板也隻能忍痛裁撤,年齡比較大的613潛艇被迫退役,同時退役的還有兩條兩千噸貨船,隻剩下一艘一千三百噸貨船和一艘潛艇勉強支撐著,瘋鼠的全球人員物資調動能力一時大受影響。


    “知道嗎阿作,有時候幹我們這行跟做生意沒多大區別,我們一把‘市場’騰出來,那些王八蛋就馬上擠進來了,把我們的地盤都搶走了,一波波襲擊我們的後衛部隊,就是欺負我們資源少,消耗不起………….唉,去他媽的!”


    二師兄的語氣裏透著沉重的懊惱,歎氣聲就像是電吹風一樣響亮。


    馮祚安慰他道。


    “沒事沒事,瘋鼠的命總是硬的,熬過了這茬沒準就春暖花開了。”


    “夥計,要是真是這樣就好了,但是我怕接下去就是凜冬將至哦。”二師兄苦笑著,跟馮祚玩了個文字接龍遊戲。


    胡亂吃完東西,馮祚安排夥計們先找地方休息,因為房間不夠,隻好一批批輪流休息。長途跋涉下,夥計們顯然都很累了,基本是一躺下去就唿嚕聲震天。


    這時,劉銘的電話很不是時候的響起來了。


    “唉,老同學,你的基地裏是不是來新人頭了?”


    “情報來的還真快啊。”


    “嗨,都說了,我們公司的情報網絡是很強大的,搞不好你頭上飛的,身邊海裏遊的,都有我們的眼睛。”


    劉銘半開玩笑道,突然,他的語氣轉為嚴肅。


    “唉唉,說正經的,到底來了多少人,是不是鐵老板派來戰鬥的?”


    “一共一百一十八人,都是從歐洲撤下來的,似乎隻是臨時駐紮一下,和戰鬥並沒有什麽關係。”


    “唉,老弟,這可不行,那你可要加把油了!”


    劉銘突然失望地歎了口氣。


    “什麽意思?”


    “兇鷹的人已經來了,你應該知道吧。”


    “當然,前兩天還在門口鬧了一場,連槍都拔出來了。”


    “很好,非常好,就要這樣發展下去,讓他們狠狠打,絕不能讓這支生力軍離開閣昌島!”劉銘說著說著,語氣裏竟然出現了狂熱的興奮。


    馮祚冷冷道:


    “我說老同學,我怎麽覺得,你是迫不及待想看著瘋鼠完蛋呐。”


    “嘿嘿,這點事你就別在意了,難道現在你還想跟著瘋鼠這條快沉的破船一起下海嗎?別傻了,好好幹活吧,幹好了保你下半輩子都不用愁吃喝。”


    說完,劉銘就切斷了通話。


    “快要沉的船嗎?”


    馮祚喃喃自語,站在原地半天都沒有動,像是老僧入定一樣。


    突然,他覺得自己已經做好決定了。


    半夜,工地。


    萬籟俱寂,隻有時高時低的蟲鳴一陣陣迴響著,金屬建材東一堆,西一堆,雜亂地丟在地上,水泥大包隨便就丟在地上,灰色的泥灰從破裂的袋口漏出來,讓原本就髒亂不堪的工地顯得更糟糕了。


    僅有的兩盞應急燈吊在空中發出充灰塵的昏暗光芒,讓工地內的一切景物都顯得朦朦朧朧的,像是無數的鬼魂一樣。


    馮祚把一堆工字鋼作為臨時掩體,架著剛剛到手的pkm通用機槍,利用1pn51型夜視瞄準鏡搜索著工地前方,蘇製夜視瞄準鏡的清晰度不高,時間一長他就覺得雙眼發酸,眼淚都快流出來了。


    “我說大跳啊,你最近是不是有情緒了。”馮祚揉著眼睛道。


    大跳正埋頭檢查著子彈箱和隨身手槍,不過馮祚看得出來,他早就已經檢查完畢了,現在隻是在表演,顯得自己好像很忙碌一樣。


    如果是在平時,大跳不管多忙,也會搶著接過機槍替自己多看一會兒。


    “沒有,並沒有,我哪敢跟您有情緒呢?”大跳發出含混的咕噥聲。


    他媽的,這王八蛋還得瑟起來了。


    馮祚嗅出了大跳話裏的火藥味,立刻心裏就毛了,直接就想一腳踹他頭上去,但是他知道,以大跳的倔脾氣,打他一頓除了增加他的不滿外沒有任何用處。


    “那就給我好好幹活,別搞些沒用的事。”馮祚冷冷道。


    於是,大跳真的停下無意義工作,開始警戒周圍了。當地的治安挺好,既沒有軍閥割據,也沒有什麽大股叛軍武裝,這種警戒更像是例行公事。


    突然,馮祚的瞄準鏡裏出現了一個人影,緊接著是第二個,第三個,第四個…………一共是八個人,小心翼翼地跳著,摸爬著,向工地緩緩靠近。


    怎麽看,都應該不是大猩猩吧。


    “砰砰砰”


    突然,一排子彈散射而來,兩盞應急燈瞬間被打得稀巴爛,整個工地完全陷入了黑暗中,緊接著,又是一連兩三處響起了爆炸火球,從威力上來看,應該是手榴彈。


    “開火!”


    馮祚果斷下達命令,同時一扣扳機,一組四發鋼芯彈夾著一發穿甲彈,在空中劃出一道光軸,向襲擊者打過去,不過,落彈點稍稍低了一些,隻打中了他們腳前的泥土,馮祚緊接著又連續發射了兩組短點射。


    “砰砰砰”


    襲擊者在十幾秒鍾後,才展開零散的還擊,子彈唰唰落進工地雜物裏,在金屬物件上迸射出火星。


    “他媽的,誰在開槍?”


    “臥槽,快操家夥!”


    “……….”


    這時,整個工地上百號瘋鼠雇傭兵都被驚動了,一時間到處都是人影晃動,活動板房,地基,雜物堆,發電機,到處都架上了機步槍。二師兄甚至光著膀子就抱著挺pkm機槍衝出來,對準工地外就是一通狂掃,各種火力一時如同狂風暴雨般向襲擊者打過去。


    襲擊者隻有幾人而已,手裏幾把破槍根本壓不住如此猛烈的火力,不過他們一點也不慌亂,敏捷地在槍林彈雨中跳動,冷靜地沿原路撤迴。他們的動作非常快,隻用了很短時間就撤到了機步槍射程外,似乎馬上就要逃出生天了。


    突然,從他們側麵的樹林裏發出了低沉而恐怖的咆哮,一蓬蓬火光如同暴雨般向他們打過去,襲擊者措手不及,不到兩秒鍾時間內,就被狂暴的彈雨打得血肉橫飛,全數喪命。


    “祚哥,這……這是什麽?誰在那兒?”大跳大驚問道。


    “沒什麽,不是五隊人太多了住不下嗎?剛剛吵吵嚷嚷煩的要死,剛好工地旁有塊小樹林安靜,也方便隱藏他們帶來的重武器,就讓主任帶他們去了。”


    馮祚站起來,很困一樣伸了個懶腰。


    “不過,沒想到意外的安排有意外的收獲,看來我的運氣總體來說不算太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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