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我想你!”


    進屋後,溫暖還是粘在溫藍的身邊,像她的小掛件。


    “暖暖,媽媽也想你!每天都想!”她摟著孩子,親著溫暖的小臉蛋。


    “你怎麽迴來了?”溫藍的眼光轉向卜聿凡。“鄭小柔沒告訴我你要迴國啊。”


    “她是你放在我身邊的眼線嗎?”他打量著她。


    溫藍被他看得有點不自然,臉也紅了起來。“不是,怎麽會呢,她不是眼線。我也沒想瞞著你。”


    兩個人四目相對,誰也舍不得先把眼神從對方的臉上挪開。


    “爸爸,媽媽,你們怎麽不親親?”溫暖抬頭仰望著這兩個大人。“媽媽,你怎麽不親爸爸了?”


    卜聿凡忍不住嘴角的笑意,低下頭,對著溫暖眨了眨眼睛。那個小妮子惡作劇一般捂住了嘴,也憨笑著。


    溫藍被女兒催得沒法兒,輕輕又快速地在卜聿凡的嘴唇上碰了一下。就這蜻蜓點水的一下下,卻讓這個男人心跳加速,耳朵都紅了起來。


    有孩子在,他怕克製不住,難免有些緊張。


    “你給姥姥姥爺打個電話,別讓他們去學校接孩子了,省得空跑一趟。我給溫暖請了三天假,算上雙休日,我們能待五天。”他趕緊轉換了一下氣氛。


    “你來了也好。顧左杉還沒有和你說房子的事兒吧?他在新房子那兒忙活,今天正在搬家具家電什麽的,媽出院以後,就住在肖塵的隔壁。咱們住在另一套,正好一梯三戶。”


    “咱們?”他故意捉住了這兩個字。


    “你!你……們。”溫藍覺察到自己的失言,趕緊換了個說法。


    “我……們是誰……們?我和誰?”他模仿她的語氣。反正這話孩子也不懂。


    “你和我幹爸呀!和我顧叔叔呀!”溫暖插了一句嘴。“你們男人呀!”


    很妙的迴答!童言童語把溫藍和卜聿凡都逗笑了。


    “暖暖,媽媽要上醫院一趟,你和爸爸在這兒等我,好嗎?”


    “我要和你一起去,爸爸也去!我們去看奶奶,奶奶一定很高興!”溫暖又拽起父母的手。


    “等明天吧,今天下午不太方便,奶奶要做好幾項的檢查。”她摸了摸溫暖的小腦瓜,又征詢似地看著卜聿凡,問他,“你說呢?”


    “好,我聽你的安排。”他一語雙關。


    “暖暖,爸爸陪你在這兒看電視,玩跳棋,好不好?”他看到了桌子上擺的棋盒,那是上迴溫暖來的時候留下的。


    “卜聿凡,我看看你帶來的行李。缺點兒什麽我去買。待會兒帶迴來。”她讓他打開那個超級大的行李箱。


    “這是……?”溫藍看著他一樣樣地從箱子裏取出的東西。


    “給你買的大衣和毛衣,又輕又暖,這幾天正好穿。還有暖暖的幾套新衣服。昨天在東南亞起飛之前我找銷售定好了款,秘書馬上就去取了貨。”他解釋。“你給溫暖買幾套內衣帶迴來。”


    “你的換洗衣服帶了嗎?睡衣帶了嗎?”她順嘴問道。“哦……對不起,晚上你在這兒……睡嗎?”


    卜聿凡還沒來得及迴話,溫暖就插了嘴。“他當然在這兒睡!他不陪我陪誰?他不陪你陪誰?”


    “你這個伶牙俐齒的小丫頭!”他抱起了孩子,抱著她轉圈兒。“你說吧,你這張嘴到底是像誰?”


    “像溫藍!也像卜聿凡!”溫暖被他舉得高高的,興奮地大喊道。


    這樣的話,在這樣的時候,溫藍聽起來格外有感觸。溫暖當然是像媽媽,也像爸爸。哪有孩子不像父母的?


    可是,要不要告訴卜聿凡?要不要今天就告訴他,溫暖就是他和她的親生女兒?八年以前,他和她就已經……


    “溫藍?”他小聲喚著她。“你在想什麽?”


    “嗯?我在想……”溫藍迴過神來。“你要不要去幫幫顧左杉?”


    “不了,我看他那兒也差不多要結束了。我帶著孩子,就不折騰了。過會兒我給他打電話。”


    “好,那我就到醫院去一會會兒,媽今天肯定也累了,肖塵現在也在那兒。我很快就能迴。”


    “你慢慢走。”卜聿凡提醒她。“不要著急。”


    “好!”


    她心裏馬上就敏感起來。“他不會是知道我懷孕了?他怎麽會知道呢,他讓我慢慢走隻是隨口叮囑一句。”她胡思亂想著。


    在醫院。


    周雅君的部分檢查單要明天才出結果,主治醫生和溫藍商議著出院的事情。


    “患者的幾處骨折都愈合得挺好的,接下來就是靜養了。傷筋動骨一百天嘛!打骨釘的地方要過來換藥,這些事等到出院的時候再細說。”醫生和家屬們交代。


    “醫生,費用方麵,還需要補繳嗎?”肖塵已經準備好了錢。


    自從溫藍幫他還了所有的房貸之後,他就一直惴惴不安的,計劃著一步一步地把錢還給溫藍。


    “你們這兩姐弟,怎麽都這麽積極呢?”醫生笑了。“費用還有呢,到時候護士長會告訴你們,能退。”


    肖塵靦腆又不安地點了點頭,感激地看著溫藍。


    “媽,這下你該放心了?咱們再住幾天,就能出院了。出院以後,我們和肖塵住在一塊兒,能互相照應照應。”


    溫藍讓肖塵把病床搖起來,她扶著周雅君坐了起來,給她披了一件毛衣,寬慰著她。


    “我不想去打擾他們小兩口。他們倆剛結婚,我就遇上了這個飛來橫禍。溫藍,到時候我就住迴老房子去,你在這兒也待了那麽久,該迴去了。”


    “媽,你誤會了。我們……”溫藍用上了“我們”這個詞,在縣城買房子的事情,她揣測著,卜聿凡肯定知情。


    “我們買下了肖塵隔壁的兩套房子,家具和電器今天也都布置好了,到時候我們一大家子人過來看望您,住幾天,也有個落腳的地方。這樣多好,一定很熱鬧!”


    “溫藍!”周雅君的聲音激動又哽咽。“你的意思是?是聿凡?他願意過來?他要來見我?他願意見我了,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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